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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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相干的人远远打发了便是,派人仔细盯住了…免得触了我儿子的霉头……”
声音逐渐变成细小的低喃,隔着层层纱帐,恍若未闻。屋外,晓风吹过,墙角一丛绿竹沙沙作响,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纱洒落在青石板上,一片静谧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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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九月中的天,和风中带着些秋日的凉爽,满院子的菊花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前日放了课,豪哥儿带着天业和承哥儿跑了过来,脚才迈进来还没有站住,便伸开胳膊朝璧容扑过来。好在旁边伺候的夏堇和秋桐眼疾手快,将他抱了起来。
豪哥儿在秋桐怀里很是挣扎了两下,伸长了脖子冲璧容喊道:“母亲,母亲,先生说山上的菊花都开了,要带我们出去秋游写生。”豪哥儿说话的时候脸上眉飞色舞,看的出他是极高兴的。
这魏先生待学生从来是亦师亦友,几个孩子跟着他学读书,都学了些附庸风雅的性情。
璧容对此倒很是支持,便道:“那挺好的。可订了日子?”
几人均是摇摇头,“先生说先叫我问问母亲。”
璧容想了想道:“这会儿要准备东西有些来不及了,不如后日如何?”
几人一听乐得不行,好像生怕璧容反悔,忙不跌地点了点头。
承哥儿站在豪哥儿的身旁,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稚声道:“先生说去西山爬山,要带些吃的才行。”
豪哥儿闻音也跟着点点头,“母亲叫厨房给我们做菊花饼带着吧。先生说了文人雅士都是朝饮木兰…木兰露,夕食菊花……”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半,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天业摇了摇头,接过话来道:“是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
豪哥儿也不管对错,忙跟着点了点头。
璧容没想到天业已经开始背起了离骚,忙伸手招了他过来,又搂了豪哥儿两个小的,笑盈盈地道:“好好,就做菊花饼。旁的东西你们只管用单子拟出来,明日便叫人按着单子上的帮你们准备。”
几人一听忙立正做了个揖,惹得一众丫鬟笑歪了嘴。
备妥了明日要带的一众行囊,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璧容才从豪哥儿院子里出来。
回来时已是酉时过了两刻。
随手招了一个小丫鬟过来,问道:“二爷可回来了?”
小丫鬟点点头,指了指西厢的书房,回道:“一个时辰前便回来了,问了夫人的去处,婢子说夫人去了八少爷院里,二爷便进了书房,一直没再出来。”
“可吩咐晚饭了?”
小丫鬟摇摇头。
璧容微蹙着眉,心中疑惑,吩咐夏堇去厨房吩咐晚饭,自己则进了书房。
屋里明晃晃的点了一排灯烛,紫檀雕螭案前站着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正神色专注地在绢纸上笔走龙蛇。
璧容只站在一旁默默注视,并未出声打断他。
约么过了一刻多钟,才见他长袖一挥丢了笔杆。
此时沈君佑方察觉到身旁有人偷看,正欲发作,转过头来见是璧容,忙收敛了回去,问道:“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叫我。”见她动了动脚,恐是站了有一会儿,心下懊恼,忙过去扶了她坐下,“可是站的腿酸了,坐下我给你揉揉。”说罢,便撩了衣服蹲了下去。
璧容听话地坐了下来,拉了他的手站起来,笑道:“刚来了一会儿,见你画的专注,才没敢打扰。”不及沈君佑开口,便出言打岔道:“今个儿怎么有了这番兴致,听下人说你一回来便进了书房。”
一说起这事,沈君佑眸子里闪烁出了两抹亮色,畅快地道:“京里得了消息,朝廷急需一批丝缎,命内织染局的副使到各地方择选上品织物,如若消息可靠,预计下个月月初便要到了忻州。”
璧容闻声一惊,见沈君佑神色不假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到了长案上的画作上,“可是预备织布的花样子?”
沈君佑等着她的意见。
“若是真能织出来,中选必是不在话下,只是…这样浩大的工程,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沈君佑沉思了片刻,声音低了低,“昨日两位工匠商量着又改造了几个地方……明日带你过去看看。”
☆、第113章 不翼而飞
缎子相较细绢要难织的多,图案又是尤其的精致。六十多片综框,四个织布女工,不眠不休织了足足三天三夜,才换得一块长约一丈四尺的缎子来。
样子自不必说。工笔画的风格,单是配色就足足有十四种之多,紧抓着色晕的浑厚真实层层推出红白紫三色牡丹,两侧又用了金线织边,着实是件新颖别致的织金妆花缎。
“哟,这才几日的功夫,便已经织出来了?”撷芳一只脚才迈进织布厅里,一脸惊叹地道,“我的老天,在朔州城活了十几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布!”
她的表情叫几个织布的女工颇为受用,这样的东西她们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的手。
“这都要感谢思思姑娘,没有她,便不会有这么好的织机,更莫要说织布了。说起来,二爷和思思姑娘可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另一个女工接着话附和道:“可不是嘛,整整好好六十四片综框,颜色也刚好是十四种。”
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听说东西已经织好了?”来人正是织布坊的程管事。
四个女工满脸喜色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捧了织好的布过去铺在桌上,“您看看,可有哪里不好?”
程管事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点点头,暗自低声呢喃道:“如此下月的竞选便是掌中之物了!”
伸手招了一个小伙计过来,“赶快去向二爷禀告,就说样布完事了。”
小伙计路上撞见了赵思思,赵思思一听说了事情急忙跑了过去,进门便嚷嚷道:“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程管事忙领了她过去看,头一回耐着性子给她讲解了各个部分织了多久的时间,听得思思一个劲地点头,只觉得头头是道。
“这样的话,下个月定然是可以出货了!”赵思思一脸兴奋。
程管事点了点头,笑道:“这些日子赵姑娘也跟着费心了。”态度里明显透了一丝恭谦温和,看得众人暗自惊讶不已。看来,往后赵姑娘在织布坊的地位便踩的牢牢实实了。
夜里亥正时分,响了几声闷雷,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打在芭蕉叶子上,簌簌作响。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早些年沈君佑跟着商船出海的时候,腿上受过伤,没调养好落下了病,平日里没有大碍,只一到了阴雨天膝盖就一阵阵的疼。
耳房里值夜的青瑶进来关上了窗棂,璧容吩咐她去拧了条热帕子给沈君佑了敷腿。忙活了一通躺下来才刚睡着,外面突然一阵响动,门口有人在低声地说着什么,紧接着便听见咚咚的叩门声。
“二爷,外院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您。”隔着门听见青瑶略带焦急的声音。
璧容蓦地醒了过来,“出了什么事?”支起手肘,靠在了沈君佑的怀里。
沈君佑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冲着门外扬声问道:“外头来的是什么人?”
“回爷,是织布坊的程管事和库房的姚管事。”这回说话的是关恒。
沈君佑眉头微蹙,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给她掖了掖被角,弯腰穿了鞋,从架子上拽了件锦缎棉袍子披在了身上。
“这么大的雨,小心腿上受了凉。”说着唤了青瑶进来,去柜子里取了两块棉布护膝来伺候他套在了膝盖上。
“你留下伺候夫人吧。”沈君佑吩咐了一句,便匆匆走了出去。
这大半夜地跑来,外头又下着雨,会是什么事情?璧容心里一阵阵发慌,才刚躺下复又坐了起来,急忙招了青瑶过来,“去看看关恒可走了,我有话问他。”
“嗳。”青瑶忙小跑着出去了。
“夫人,您找我?”关恒在门口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渍,才撩了帘子进来,站在内间门口的屏风后面回话道。
“外头出了什么事?”说完又补了句,“据实回答,莫拿些话来搪塞我。”
且说方才关恒已走到了大门口,又被青瑶给拽了回来,说是夫人有话要问他,他便在心里道了句倒霉,以爷的脾气若是知道是自己透了口风叫夫人担心,又要缩上好几天脖子了。可夫人什么性子,他也是知道的透透的,两边都是惹不得的主。
“回夫人的话,只知道铺子里出了些事,估么是库房里闹的动静,姚管事只叫我来找爷,旁的闭口不提。”
“库房……”璧容蹙眉沉思了起来。
“您不用担心,从前也经常这样,爷会处理妥善的。”关恒安慰道。
璧容点点头,“你快跟过去吧,仔细看着他的腿,莫要受了凉。”
关恒应了一声,又嘱咐青瑶在屋里好生伺候着,福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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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东大街的铺子后堂灯火通明,每个穿堂口、回廊上的屋檐下都站着两个看守的人。
沈君佑脸色铁青地坐在厅堂正中央,织布坊、绣坊、染坊的各位管事一应坐在左右两侧,独看管小库房里的两个伙计哆哆嗦嗦地跪在库房偏厅的地上,颤着声音回道:“回,回二爷的话,我俩,晌午在后头屋里喝了几两酒,然,然后打了个盹,申正回来时便发现门敞开着……”
“申正出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报!”沈君佑厉声问道。
那回话的猛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道:“小人见银子分文没丢,几件库房也都上着锁,只当是有猫狗撞开了门……直到晚上姚管事过来……”
“回二爷的话,他们并不知道图样放在哪里,小人酉正临走时过来检查暗层才发现丢了图样,寻了他二人过来问话,这才知道出了事。”姚管事狠瞪了地上跪着的二人一眼,又道:“小人事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新织机的制造图和几日前织的那块样布也都不见了。”
众人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若只是一张图样,那倒还有的补救,没有适合的织机,纵是有了图样也是织不出来的,可如今连同织机的制造图也不翼而飞,若是被同行的人得到了,后果如何大伙心知肚明。
沈君佑闻声眉头又紧了几分,看向姚管事道:“这些东西的位置除了你还有何人得知?”
“只有织布坊的程管事,还有前头铺子的周掌柜知道。”姚管事顿了顿,又补道:“小人隐约记得上次程管事过来送样布的时候,赵姑娘好像也跟着一同来的。”
沈君佑闻声便把目光转到了左下首位的程管事身上。
程管事想了想,点头道:“是跟着我一同去的,小人记得她那时说要放在盒子里密封保存,又问小人库房里可有驱虫蚁的东西,免得布被虫子咬了,小人当时不知所谓,她便和小人说要亲自过去看着,小人当时没多想便同意了。”
程、姚二位管事都是在铺子里做了不少年的老人,周掌柜更是不必说,同年掌柜一样都是沈君佑一向颇为敬重信赖的人,若说他们出卖自己,莫说沈君佑,铺子里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是不相信的。
到了眼前这个形势,东西被何人所盗,在座的众人心里都已有了结果。
“二爷,事不宜迟,还是叫人去把赵姑娘找来,是与不是,一问便知。”染坊的宋管事提议道。
沈君佑没有表态,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对众人道:“此事先不要声张,明日织布坊一切事务照旧。”
周掌柜起身道:“二爷,若是东西被别的布庄得了去,下月内织染局择选织物一事是不是应该另做打算……”
沈君佑抬手止住了周掌柜的话,淡淡地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回府时子时已过,屋里点着昏黄的灯烛,璧容歪在床头的大迎枕上,手里拿着本卷了边的书卷,看得很是入神。
昏黄色的灯光下,如墨般的青丝散在绛紫色的迎枕上,恬淡的脸庞下露出了白皙玲珑的锁骨,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一旁的青瑶坐在脚踏睡得正熟,蓦地听见响动,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见是沈君佑忙揉了揉眼睛,福了个身,“二爷回来了。”
璧容闻声晃过神来,微蹙着眉头,眼里有些恍惚。
沈君佑挥手叫青瑶下去歇息,脱了外衣,转身坐到了床边问道:“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这胡思乱想的毛病要如何才能治得好。”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吵的我心慌,起来坐了会儿。”璧容往里侧挪了挪,叫沈君佑躺了进来。
吹了灯烛,放下了帐子,沈君佑动作轻缓地躺了下来,璧容挽住了他的胳膊,“铺子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沈君佑伸出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闻着她头上清幽的茉莉花香,先头的乌云散了一大半。
“准备参加内织染局竞选的织物图样不见了,连同样布和织机的制作图一起。”这件事沈君佑并未对打算隐瞒她,相反,他需要一个理智的倾听者。
璧容闻言大惊,蓦地睁大了眼睛,想起方才关恒提到的库房管事,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