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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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母在屋里听见了音也顾不上穿外衣就跑了出来,郑天洪只得在旁边一路搀着她,郑天旺和刘氏也闻声抱了豆芽福哥儿出来,因为临近过年,学堂提前放了假,故而一家人倒凑了个齐整。
“哎哟,我的闺女啊,这走了一个多月,竟是一面也见不上!可想死娘了……”郑母见了璧容就一把揽过来哇哇地哭了起来。
旁人拉也拉不动,等郑母哭的有些气喘,秀莲才道:“娘,姐好容易回来,这是喜事,您这是哭啥哟。”
郑母拿袖子抹了抹泪,哑着嗓子道:“对对,你嫂子说的对,是喜事,我竟在这跟着添乱,赶紧着先进屋,你嫂子刚弄了饭,咱们一家可算能吃回团圆饭了。”文人小说下载
璧容笑着道:“大老远就闻见饭味了,一路上叫赶车的小哥寻着味儿回来的呢!”
大伙这才注意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听得璧容说是严家小姐特地吩咐送她回来的,又见了车里给的诸多礼品,把一家子惊得不知这么着才好。郑母忙叫赶车的小哥儿进屋吃个便饭,小哥连连推拒,让他们不要客气,又说都是主家吩咐的,自己还赶着回去交差。
郑母听了也不好勉强,便又让郑天洪去捡一篮子鸡蛋给人家送过去,亏得璧容拦下,道了句那边什么都不缺,郑母想想也觉得是,人家豪门大户怎么还能缺了这点东西,当下只得又连连谢过。
一进了屋,郑母又叫秀莲去厨房蒸了一盆昨个刚做好的豆包、馍馍,炒了个葱花鸡蛋。拉着璧容坐下,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好是一顿嘘寒问暖。待听得璧容说起自己临时被派去严家做绣娘的事情,郑母才点头,说前几日郑天洪兄弟俩打县里回来,上沈记铺子去找她,却是没找着,以为出了什么事,着实吓了一跳。这下见璧容一切都好,郑母悬着的心才放下。
璧容听郑母提起才想起来,低头见郑天旺拄着副拐,面色如常,便问了问这次去县里看病的事。
“早就好了,如今只剩下在家养伤些时日便可,可得说这县里的大夫就是有能耐啊。”
璧容闻言,点了点头,又叮咛道:“可是不能疏忽,还是尽量少走动,不行就把饭拿去屋里吃,老话都道伤筋动骨要养伤百日呢。”
郑天旺挠了挠头,撇着嘴道:“你们叫我干啥都行,就是别叫我在屋里躺着,连躺了这一个多月可是憋屈死我了。”
刘氏瞥着眼掐了他胳膊一下,又极为不好意思地对璧容说:“为了你二哥这点事,害的姐儿受这份罪,我心里……”
璧容赶紧止了她的话,道:“嫂子非要这么说,那我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如此璧容便和他们说了与严家小姐结了手帕交,又道是这些礼都是她特地嘱咐给家里带来的,盛情难却实在推拒不得,索性东西都是年下用得上的,便捎了回来。
说罢,就从包袱里取了给福哥儿豆芽的两幅银手镯,依次把他们往怀里抱了抱,套在手上,道了句一个多月竟都长了不少。
又拿了那件学士长袍叫天业进屋去试试大小,待出来一看,众人不禁连胜嗟叹,念叨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公子了。
“严小姐念着家里孩子多,点心可是捎回来了不少,且分些给左邻右舍,权当是送了年礼了。”
秀莲见那点心包里都是整块的绿豆糕、桂花糕、芙蓉糕,并一些米花糖,果脯十大包,惊叹不已。
看完了年礼,璧容又拿了年掌柜给的五两重的银锭子给郑母,说是沈家老板给的红包。郑母硬是不要,说往日她已经往家里捎了不少银钱了,何况这次年下买布料年掌柜也给便宜了许多,如今家里存钱不少。
璧容无奈只得收了回去。
☆、第30章 攀龙附凤
大年三十一早,家家户户开始忙着贴春联、门神,以往都是花上几文钱去镇上请人写了,今年却是天业动的笔,写的是: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
郑天洪从圈里牵出那只养了大八年的猪,本来这头猪上次便说卖了给郑天旺治腿的,因着后面的事才得以多养了两月,故而一家人也不打算卖了,只等着过年自己宰杀了吃。村里的人早听闻今天郑家杀猪,早早地就过来跟着帮忙了,郑天洪留了三十斤的肉和一个猪头自己家过年吃,余下的五六十斤肉便按着比市面上低两文钱的价格卖给了村里的人。
孩子们手里抓了一把干果叽叽喳喳地跑出院子,大人们则在厨房里蒸花糕,和面剁肉包饺子。一入冬的时候秀莲就存下了不少菜,扁豆辣椒穿绳晒干,白菜萝卜茄子等放进了厨房底下的小窖里。
郑母年下高兴,嚷着摆桌好的年夜饭,于是按着个人的口味包了猪肉白菜豆腐馅,猪肉扁豆馅,猪肉茴香馅、韭菜鸡蛋馅四种,倒是齐全。
秀莲上锅要烧猪头肉,家里男人喝酒都好这一口,还夸着自己这门家传的手艺,叫容姐也好好学着以后嫁了人才能讨婆家喜欢。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却是钱婆子和芳姐儿不请自来,刘氏杵在门口不动换,钱婆子也不敢伸手碰她,便伸着脑袋往里喊:“嫂子,在家呢,我和芳姐儿来给你帮帮忙。”
秀莲在里面听见了撇撇嘴,小声跟璧容嘀咕着:“你看吧,准是来咱家要肉的。”璧容扑哧一笑,心道秀莲倒是把钱婆子的心摸了个通透。
郑母脸面到没甚表情,只让刘氏领钱婆子母女进屋。钱婆子却摆摆手,笑着说:“我想着你们这儿就老大家的一人忙呼,便说来帮把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母也不好明着怎么着,便道:“大过年你快歇歇吧,我们家姐儿回来了,正给她嫂子帮忙呢。”
钱婆子一惊,问道:“哟,啥时候回来的啊,我们都不知道呢。”
“昨个儿中午,还叫马车给送来的呢,捎回来些点心,你也拿回去点给全哥儿吃吧。”说罢打了个眼色叫刘氏进去拿点心给钱婆子。
“哎哟,留着给孩子吃吧,俺们全哥儿都半大小子了,吃啥零嘴还。”钱婆子乐呵呵地佯装推拒了两下,刘氏本来就不乐意正要伸手拿回来,钱婆子却让芳姐接了过去。
“我去看看老大家的忙乎地咋样了。”钱婆子也不等郑母说话,就乐呵呵地起来去了厨房。
秀莲早知道她得过来,提前便把馅盆子藏了起来,只留了一盆猪肉白菜馅的,待钱婆子一进来便道:“俺姑来了,家里饺子都包完了吧,头前大洪杀猪时,我还说呢你们咋没来拿肉!不过说实在的,我可真羡慕你家三口人,买上二斤肉就等吃顿肉饺子,不像俺们,包这么一盆饺子也轮不上大人吃几个。
钱婆子呵呵笑了两声,刚想说话,刘氏正在门口,对秀莲道:“我看咱姑家那几只鸡可肥着呢,干脆拿咱家剩下那点猪肉跟姑家换两只鸡得了,都说喝鸡汤最好养筋骨。”
钱婆子一听这俩人打起了自家那几只鸡的主意,赶紧道:“哎哟,你看你们也不早说,俺昨个儿还卖给南头的杨婆子,早知道这事,就留给天旺了。”说完,钱婆子边念叨着全哥儿该回来了,得赶紧回去做饭。
待到了晚上,一家人笑呵呵地围着桌子坐下,吃团圆饭,因着郑母的一句话,桌上摆了糖醋鲤鱼、大酱茄子、辣炒三丁、红烧狮子头、鲢鱼头豆腐汤、下酒的卤水花生、茴香豆、一盆红烧猪头肉,四大碟饺子。一时之间香气满溢。
说起来这还是璧容在西坪村过的第一个年,放了炮竹,一家人连老带小坐在堂屋里守岁,郑母讲起了郑天洪和郑天旺哥两小时候的糗事,譬如上树掏鸟窝倒被马蜂蛰了满脸包,下河捞鱼总是丢掉一只鞋……几个人听了不觉哈哈大笑。
□□笑等到了大年初一早上,鸡鸣声一响,家家户户就推门放炮仗,整耳欲聋一阵响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求得个“满堂红”。福哥儿和豆芽换上了新衣裳,一个一身米分一个一身蓝,像两个画里的娃娃一般奶声奶气地跟郑母拜了年,郑母乐呵呵地从怀里拿出用红线串好的铜钱给他们挤在脖子上,又各抓了一把吃食塞进他们兜里,才让他们出去跟小伙伴们玩。
不一会儿,钱婆子就带着钱贵全和芳姐儿过来了,给郑老爹上了香,又给郑母拜了年,虽说两人早不是孩子了,郑母还是各给了十文钱的压岁钱。此前借钱那点事钱婆子让郑母心里落了砍,但想着大过年的家和万事兴,故而面上也露了几分和气,拿过干果盘子与她们娘三一同吃。
钱婆子打小就有个毛病,秀莲私底下说她是耗子嘴,几人坐在堂屋里只看着钱婆子巴巴地嗑着瓜子,没一会功夫就磕了一地皮。年下有了老例,正月初一不能动扫把,会招来霉运,故而家里再三嘱咐孩子们不得随便往地上扔东西。
郑母看着钱婆子丝毫不收敛的模样,心里不悦,抬眼看了眼秀莲,面上冷道:“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不赶紧把地上的财聚起来!”
秀莲平白挨了骂,气得狠瞪了钱婆子一眼,也不管她看没看见,拿了扫把帮上红绳,嘴里念念有词地把瓜子皮扫到屋子正当中。
钱婆子尴尬着放下手里的瓜子,又推了推全哥儿和芳姐儿,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对璧容道:“姐儿过了年孝期就满了吧,也该忙乎忙乎嫁人了。”钱婆子呵呵笑了两声,又对郑母道:“姐儿可是个俊的,又会识字又会绣花的,可得好好相相。”见郑母面上也带着笑,才继续说:“俺前个儿听人说了顺义村的何家小子,年方二十一,比姐儿就大上三岁,还是个秀才,好像是在严家当教书先生呢,姐儿可认识?”
璧容不知钱婆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点了下头。
钱婆子又道:“俺听说他老子娘正急着要给他娶媳妇呢,我看姐儿到跟他挺配的。”
秀莲瞥了一眼钱婆子,心里琢磨着那小子她倒认识,模样学识确是个不错的,唯独他那寡母为人尖酸刻薄,委实不好相处,家里又没有几个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宋石头人好些。
“这事急也急不得,总归讲究个缘分,俺们也得让姐儿自己愿意。”
钱婆子见郑母发了话,本还欲再说上两句,却又觉不妥,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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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了初五,年就等于过了一半,村里的货栈、点心铺子有的已经陆续开了张。因着昨日不能串门,遂今个儿一大早家里又忙活着倒垃圾摘挂笺,送穷神。
因为年前家里忙也来得及回娘家,遂今日郑母便让秀莲拿了三把鸡蛋,两大条猪肉,两包点心去给亲家道个好,秀莲也记着那日钱婆子说的话,硬是要带着璧容一块去,叫娘家给帮着打听打听。
顺义村紧挨着西坪村,中间连着几十亩的地都是西坪村周地主家的,路上偶尔遇见几个租他家地种的农户,因着下地时常和郑天洪碰面,所以也都客气地跟秀莲打了招呼。
正跟人客气地回着吉祥话,打远处过来两个婆子,一个身形略胖,穿着一件深红色棉比甲,里面衬着紫棠色的绸面袄裙,另一个又矮又瘦,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半新冬衣,头油擦得锃亮,面目却是看着生硬。
秀莲认得那胖婆子,笑着喊了一声:“王婶子这是打哪来啊。”说完低声告诉璧容这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媒婆。
“哟,是郑家媳妇啊,我就是个劳碌命,过个年也得不着一刻闲。”
“那是啊,您这手上可是拽着月老的红绳呢,这要是得了闲,那不得有多少对鸳鸯掉泪呢!”
王媒婆被秀莲说的心里早开了花,笑着道:“哟,这是你婆婆认的三姐儿吧,长得真是水灵,我看着就喜欢。”
秀莲便接着话茬子道:“王妈妈可不能光是嘴上夸,得给我们寻户好人家才行哟。”
王婆子乐呵呵地答应了,一会说着葛家庄的赵家哥儿一会说着梨树村的陈家小子,却突地被一旁的瘦老太太拿胳膊肘推了两下。
“我说王婆子,你就是爱管闲事也最好看准了再管,人家可是存的攀龙附凤的心思,你手上这些歪瓜裂枣也好意思拿出手来。”
王婆子本来说的正欢,听得这瘦婆子带着刺儿两句话,脸上刷的就冷了下来,却又想着要办的事,也不好得罪她,就作势要走。
岂料,这收婆子的一番话秀莲却是听得分明,当下尖着嗓子道:“哪里跑来了一只疯狗,逮着人就咬,昨个儿菜板子剁的那么响居然也没把不干净的东西剁碎了!”
“你变着法地骂谁呢!”
“谁是疯狗我骂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疯狗也学会了人的话。”
两边你一句我一句地骂了开来,璧容和秀莲本就不认识这个老婆子,平白无故得了句刺儿,又是大过年的,当着这么些人,心里闹心的很,待听得身边一个庄户媳妇说了这是顺义村何秀才的娘,璧容心里突有了不好的念头。
正待说话,就听得那边何婆子含沙射影道:“这老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女子认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