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马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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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无语,端着茶杯没有喝,看严峰的眼神都有点飘忽,很久才点头:“谢谢你,我好好想想。”
“恩。你的那个田园,我倒是可以帮你留意着,好的男人不应该执着于莫须有的面子,被人帮是下次帮助别人的前兆,你选中的人不会那么短浅吧?”
她再次无语,很多时候,旁人比自己看得清,自己是当局者迷。
当局者晚上和另外一个当局者会晤,态度亲切和蔼:“田园,辞职手续办好了你现在什么打算?”
“打算?”他把书放在桌子上,“暂时没考虑好。”
“那你打算考虑多久?”
“好吧。”田园笑笑,把凳子拉过来,靠近她,“我们聊聊,我在网络上投了几份简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自己做个设计,然后申请专利,到时候凭这个自己干。”
周月用手托着腮,点点头:“恩,不错,但是我要提醒你两点,第一,离开公司的时候应该和你签过协议,和公司相关的产品不能做吧?第二,以你现在的能力,你未必做得出一炮打响的设计,就是做了,成本核算呢?谁来给你买单?除了中亚,业内的好公司不多。”目光炯炯,盯着他,“我的意见是更务实些,你可以选择深造或者进研究所,要知道,研究所单纯,接触的新技术面广,你可以趁机知道我们这一行将来的方向在哪里,然后,你再做设计,一定更出色。”
他眼睛里的光芒有点减弱:“我想想。”
“没问题啊,是应该慢慢考虑。”
周月的本意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她怕太慢了,也怕等太久了,妈妈已经几通电话催两人早点回家确认关系,差不多么干脆结婚算了,只是她不想说,说出来就覆水难收,他答应,不答应,都变成了她强逼。她周月不能做这么没品的事儿。
但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最初那些诱惑人的激情开始慢慢退却的时候,有的东西会像潮水一样涨起来,譬如:对婚姻的渴望。
每个女人都渴望被承诺,用法律赋予的方式,神圣而自豪,所以她不能免俗。
叹口气,爬起来去喝水,回来借着月光看他睡着的模样,心里想:小样儿是挺好看的呀!看入了神,手指就比照着轮廓描绘,不经意被抓住,对上他睁开的眼睛:“怕忘了我呀?这样看?”
“不是,随便看看,30多岁的女人都这样,看见帅小伙儿情不自禁。”
“周月?有心事?”
“没,哪里会?顶多就是公司那点破事儿。”
“那就早点睡,明天你还要上班。”
她忽然被他那个笑容蛊惑,一句话不留神已经脱口而出:“田园,早点结婚好不好?”
他睁大眼睛,坐起来,拍拍她脸,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了,想娶,但眼下不是好时光。
她自嘲地笑笑:“我随便扯扯,哎,意乱情迷,意乱情迷……”躺下去,闭上眼睛,迅速装睡,听见他说:“对不起,不会再让你等太久。”
周月真的困了,很快就睡着,只是睡着前,一直在想:一对情人,是不该太客气的,谢谢,还有对不起,这话好客气啊。
42
黄文齐醒过来,意识一开始是模糊地,很不清晰,隐约觉得身边应该有人,伸手去摸,空的,忽然就清醒过来了,腾一下坐起来,空荡荡的房间,昨晚的温香软玉简直是自己在做梦,再慢慢地躺回去,一侧头,看见一根长发。
躺了一会儿,起床,去大堂结账,出门,才想起来,自己的车被留在了河滨广场。
这是一场迤逦的梦,主角是个让自己心动的姑娘,可是,她翩然离开了。
这世界当前流行一种速食的爱情,对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如果谁要离开,另一个一定不能挽留,否则就坏了游戏规矩,必遭天谴,不如怀抱一夜的柔情,在记忆里和爱情重合,当做应该的模样。
正月初一,街上人很多,他许久才打到车,到了广场,昨夜烟花的痕迹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感谢这个城市的清洁工人,同时遗憾美好的感觉只能停留回忆。
当然要去拜年,到奶奶家,看见表弟抱着才满月的女儿,堂妹挺着大肚子,忽然生出那么点向往来,不过那点向往还没能继续升华,奶奶的话重重砸过来:“阿齐,你是长孙,弟弟妹妹都做爷娘了,你怎么还不带个闺女回来呢?我老了,能活一年是一年,你还要我等多久?”
讪笑,只能讪笑,他恭恭敬敬跪下来磕头:“您长命百岁,活到128。”
“滑头,去你的,快点给我找个孙媳妇来。”
二婶在边上插嘴:“我家也不是拿不出的人家,阿齐也不是拿不出手,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要工作有工作,谁家的姑娘摊上他,都是上辈子修的。”
不知道为什么,黄文齐有种感觉,是那一刹那生出来的,他觉得:周爱华一定不承认这个,且还会笑话他小门小户。
c70,他不是没注意,不是二奶,一定是好人家的姑娘。
午饭的时候,堂妹跟他咬耳朵:“哥,等下陪我去一趟超市。”
“干嘛不叫你家昊宇陪你去?”
“你有车啊。”
黄文齐看她的肚子,面露难色:“你行不行啊?”
“没事儿,但你得帮我抗着,他们现在都不乐意我出门,好像出门就有什么事儿一样。”看他的表情不自然,就发嗲,“哎呀,求求你了,哥——”
受不了,只好答应,吃了午饭,乖乖当车夫,即将当妈的女人一路聒噪,说的都是婚后的幸福生活,他听得受不了了:“得瑟完了没有?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得瑟什么呀?!”
“谁让你眼光高?像我,看上了就嫁了,都跟你似的,这国家的继承人上哪来啊?”
“去你的,小丫头。”
怕大肚婆不小心摔着,就帮她推车,让她挽自己的手臂,看的都是婴儿用品,挑几件看看,也觉得颇有趣,买了个强生的大礼盒,还拿了丽婴房的新生儿套装,男孩女孩各一,递给她:“诺,别说我这当舅舅的小气。”
堂妹拍开他的手:“就这点啊?我还以为今天全部你买单呢,多不容易啊,你妹妹我要当妈了!你就这点意思?家里还开海鲜酒楼呢,自己还公务员呢,你就这点儿?”
他一手臂搂住她脖子:“小样儿不要命了?”
“哎哟,一尸两命啊!!”
因为打小一起玩大,说是堂妹,和亲妹妹并没有差别,打打闹闹似是平常,一点点儿不觉得不妥。只是,把东西放在车里抬头的刹那,看见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眼神流露的全部都是不置信!!
黄文齐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拍了一下还在看东西的堂妹,想上前解释,那人转个身就走了,速度奇快,他只能站在原地,瞪着消失了芳影的空气,叹气。
堂妹懵懂不知,问他:“干嘛?哥?”
“没,没事儿。”明显没有底气。
趁妹妹在找东西,传了短消息:别误会,那是我妹妹。
直到当天午夜,也没有消息回来,等不下去拨那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的心,当真沉了下去。
有时候,有的人,得到了或者就是一场游戏,得不到反而倍加思念,这叫犯贱,黄文齐显然是犯贱中的极品——极犯贱:从前多少次和女人说分手,不带一丝一毫愧疚,如今是全报复到自己身上来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赔了身子又赔心,得不偿失的一塌糊涂。
可是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一旦产生,不经一番寒彻骨,消散不了。
他开始想她,去camel,去海华,去度假村,去所有见过她的地方,去查户籍,全市叫周爱华的一共732个,类似年龄的女性128个,身份证上的照片都像罪犯,完全看不出子丑寅卯。
仔细回忆C70的车牌,竟然想不起来,城市太大,找一辆车不易,想找车管所的朋友,无奈对方回老家过年,许久才归。
心事重重,这年过得很不好,到后来,老奶奶都看出孙儿不对劲,问:“失恋啊?失恋不要紧,人家看不上你是人家没眼光。”
他跳起来反驳:“奶奶,谁跟你说我失恋啊?”
他妈接口:“没失恋就不要摆出这幅死了娘的样子,给我到店里帮忙去,最近忙死了,店里的服务员都回家过年,你还不来帮我!”
过完年刚上班,同事都是报个道就闪人了,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极度不想去接,但是好歹穿着警服,别着警号,总不能太不地道,接了,是一通110转过来的报警,有人的车在停车场被偷了,无奈,开车去解决。
万万想不到会见到周爱华,好容易克制自己的面部神经不要太激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儿,可是心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老天,总算,你和我呼吸一样的空气!!
叫了失主和自己一起回所里,那女人竟然跟来了,ok,老天一定听到自己最近的祈祷了,想告诉她:上了贼船再下去不大容易。结果,话没说出口,直接行动表达了。那女人还有点蛮力,狠狠咬痛了他的嘴唇。
黄文齐用手帕捂了嘴,低眉顺目:“行了,发泄完了,听我说一句,那天在超市,是我妹妹。”
被白一眼:“啥妹妹呀?情妹妹啊?”
不管怎么说,周爱华肯和自己沟通,这是好事情,黄文齐安了心思,问她:“那天,我是说年初一,你怎么走了?”
“你睡得跟猪一样,我还留下来听猪打呼啊?!你以为你是美声猪啊?!”她刁蛮,早料到的,一定不是好话。
“那你呢?你是什么猪?逃跑猪?小心眼猪?还是偷窥狂猪?”
“谁偷窥你啊?谁逃跑啊?谁小心眼啊?你说谁啊?”
“还把手机停机了,拿来,我看看号码。”
“我干吗告诉你?”瞪他,“你是我妈啊?”
“周爱华!”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她,“我警告你,这里是派出所!”
“派出所你拘留我啊?切。”她不怕,当然不怕,笑出来,“你不会真拘留我吧?”
他见她笑容恍若乍见阳光,心情一下子奇好,只知摇头,不知回答,茫然间,说:“我们恋爱吧?”
先上床后告白的感情,他没有经验,但是不想错过,一点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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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周月被临时告知出差,去浙江,当天下午就出发,她瞪着眼睛问费亚青:“为什么啊?什么事情这么突然?”
“去了就知道了,总之,你只说去考察,多看多听,不该发表的意见不要发表,回来我们再商量。”
“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能知道?”
“到了时候就知道了。周月啊,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这不就好了?”
于是很无奈,回家整理包裹,田园正在打扫卫生,她走过去搂他的脖子:“我好可怜,要出差,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怎么啦?”他放下吸尘器,手太脏不敢去抱她只好用胳膊揽着,“坐下来。”
“我也不知道,只说去浙江,到了杭州会有人接我。”
“老头子给你派秘密任务啦?”他笑笑,洗了手,帮她倒杯水,“喏。要什么东西帮你理。”
“现在那里该穿什么呢?”
“羊毛衫外套吧,大概是都差不多的,最近南方一直下雨,天气也不热啊。”
“恩,唉……”
“行了,别叹气了,机票买了?”
“刚才打电话给航空公司定了,下午5点45。”
田园看手表:“还有7个小时呢,还去公司吗?”
“不去了,去干吗?提着旅行箱去?”
“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做顿好吃的,给你送行。”
周月没什么劲头,摇头拒绝:“得了,送行呢,又不是千里出关三年五载的,也就是几天,随便吃点不一样么。哦,对了,机械设计院那边给我打电话有个私活,你有没有兴趣帮帮他们?”
“行啊,给我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月看他的眼神有点落寞,像小狗,真的,特别像,忽然生出许多怜惜来,把手架在他肩膀上:“你想做菜给我吃?”
“现在不想了。”
“现在我想了。”
“你这家伙!”被点鼻子,“等我换个衣服吧。”
“你开车。”
“好。”
飞机难能可贵的准点到港,周月从通道的玻璃窗望出去,能见到雨点映射的微浅的灯光,真是个烟雨江南啊,和自己的城市这样不同。
有人来接,万万想不到是周立中,站在出口,若要找个词来形容,当是长身玉立,因为身高与周围其他人相差一些,而且米色的休闲外套十分醒目,|Qī…shū…ωǎng|线条看来顺眼。
看见周月,周立中挥挥手:“嗨,挺准时啊。”
她站定:“怎么是你来接我?”
“别这幅表情啊!妹儿。”他赔笑,“我发誓我在下午之前都不知道你要过来,只是突然接到我哥电话让我来这里接你,我还讶异你怎么愿意投奔我而来了!?”
周月想了一下,大致筛理了其中可能,不再执着计较,问他:“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