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户朱颜-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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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燕氏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这下肯定恨上他了。”皇后摇了摇头,眼中尽是鄙夷,“说起来,余氏跟了他,也真是委屈,怪不得这阵子老往燕氏身边挤,无事献殷勤……只怕是真放不下。”
金秋默默叹了口气,心道那婚事还不是娘娘您一手促成的,这会子又替那余氏可惜,算怎么回事?
不过也难怪,娘娘为了太子,真可谓煞费苦心
只盼着太子爷早成气候,娘娘才能过上真正舒心的日子。
这一对主仆说话的当口,她们最关心的那个人,正独自提了一盏灯会上挑的八宝仙人灯,走在宫里漆黑的深巷里。
太子的身后本是扈从如云,不过回宫的路上,被他目光狠狠一扫,那些太监宫女便一个个抖抖地不敢跟着了。
转过几个弯儿,便至一背静处,巨大的槐树影子挡住了月色,除了手上灯笼的一点微弱光亮之外,四下一团漆黑。
除了寒风不时地飕飕刮过,掠得树叉摇曳不止外,听不到任何人或动物的声音。太子驻足,靠着树干静静立了。
不知过了多久,树后慢悠悠地转出一个人影来,娇娇弱弱,袅袅婷婷,许是因为天冷,紧紧拥了身上的黑色貂裘。看起来颤巍巍的,几乎人不胜衣。
“这些日子,怎么不来见我?”低低怯怯的声音,似夹带了一股子令人心动的薄怨。
“眼下比不得从前,你是有身子的,我如何再见你?”太子长眉微微一挑,低声说道,“若被人瞧见,可说都说不清了,我不想你有事。”
“是吗?”出尘原本有些失落,但此刻感觉到他的温柔关切,心里便忍不住一阵的窃喜,秀眉却仍是微蹙,“可我想见你。”
晦暗的灯色下,一双流波美目,泛了莹莹的水光,映着斑驳的光影,说不出地楚楚可怜。
太子心中一荡,难以抑制地伸出臂膀,轻轻将女子拥入怀里,“心肝儿,我也念着你呢”
“真的吗?”娇美的脸上立时扬起笑意,适才的愁怨一扫而去,“你果然,没有不要我。”
“傻,我怎么会不要你”男子的声音透了妖冶,“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好生养着。”
“我知道。”出尘说着,脸颊使劲在殷劭的胸前蹭了蹭,继而方又抬头望着他,轻声问道,“今儿的那桩事,后来如何?”
“怎么,担心你家妹子?”殷劭勾了勾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再怎么说,也是我妹子。”出尘垂下视线,神情有些复杂,“她虽然性子差,人又不讨喜,但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况且,我也不想燕家因为她,坏了名声。”
“大皇嫂醒过来就言明是自己摔下去的,母后已经叫他们回去了。”殷劭说道,“虽然这事究竟如何,还真说不大清楚。不过你放心,母后也没打算深究,对付过去就好。”
“这样啊……”出尘点了点头,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地又涌上几分涩然,为什么,每次她遇到事情,都会有人护着?为什么她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怎么,又不高兴了?”见她面色阴郁,殷劭不禁问道,一面抬手拿食指擦了擦她的面颊。
“没什么。”出尘淡淡地说,继而语气里夹着一丝酸意,“听说这段时日,你和太子妃很……要好?”
殷劭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一时却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回答,“你的耳目倒是灵得紧。”
“这宫里呆久了,怎么也该有几个使得上手的人?”静默片刻,出尘悠悠地叹了口气,“你到底,还是对她上了心,我没得话说,可这心里……”
明明很清楚,那是她的正妻,是可以名正言顺为他生下嫡子的女人。可无论怎么宽慰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地不甘心。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只能对眼前的人称呼兄长,心头更如同蚁食。
她的眼中禁不住涌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幽幽怨怨地望着殷劭。
“不是的,只是为了……为了子嗣。”殷劭一时心乱,忙不迭地矢口否认,语气已透乖戾,面上却有些不自然,“你不要乱想,我的女人是多,但心里念的,就只有你。”
出尘低眉笑了,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在幽暗的灯光下这一丝笑容无比的甜蜜而妩媚。
她踮起脚,嘴唇在男子的面颊上轻轻一印。如一颗石子投入一池春水,立刻激起层层波澜,殷劭猛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双唇紧跟着便覆了上去。
唇与齿的抵死缠绵,久久不能平静。不自不觉间,一旁灯笼里的火苗噗的一声熄灭了,轻烟袅袅地盘旋在黑暗里。
夜幕遮盖了一切,让人的胆子在一瞬间变得更大。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像是要长进对方身体里面一般。
又不知过了多久,斜月西坠,已近子夜时分。一日中最黑最暗的时候便要来临。殷劭轻轻松开怀中女子,轻柔地说,“天晚了,快些回去吧。”
正文 第106章查验
第106章查验
玲珑坐在车里,沉默不语,双手一下下地使劲抠着褥子,心里莫名的烦乱。
今晚的事,虽然最终的结果还不算太糟,但是回想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点怪异。
先是那只猫,为什么单单只扑向自己?
当时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余蓁怎么一下就挡在面前了?慌乱中自己好像是抬了手,可真的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对了,手肘
脑海里的情景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余蓁把那只猫挡开的时候,感觉她的手肘正朝着自己杵过来,所以才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谁知她竟猛地跌了出去。
难道说,自己因为怀了孩子,在慌乱中出于护犊的直觉,竟于不知不觉中发出大力,不但将对方推落,更使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
一时间,玲珑倍感自责,鼻子一酸,泪水禁不住落了下来。
她垂下头,心里又沉又痛,视线落在腰间那个余蓁送给自己的香袋上,想起她对自己的关心,虽然是出于爱屋及乌,但总归是一片情意,当下心里便又重了几分。
不对
忽然,莫名地脑中灵光一现,立时忘了难过,只觉得很多想法如潮水般涌来,头脑像是无法容纳这许多念头而要涨破了一般。
和余蓁不过数面之缘,也未曾深交,为什么就会发生这种事,这件事怎么说都没那么简单!
香袋,猫,落水,滑胎……
几个名词一一在心头掠过,恍惚间只觉其中像是隐隐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果这不是一次真的意外,那么又是什么?心下忽然起了很多疑惑,脊背忍不住阵阵发凉。
“阿勋,这事不对劲……”她猛地脱口而出,惊起了在一旁也正低眉沉思的殷勋。
“怎么?”殷勋见她面色有异,心中也是一惊。
“那只猫跳过来,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她如何能那么快挡在我前面。除非……?”下面的话,玲珑有些不敢说了,经过刚才的事,她对于自己在殷勋心目中的位置,仿佛已不似之前那样有信心。
“你的意思是……预谋?”殷勋倒是一下把话接了下去,只是目光却是不信,“这……怎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现在想想这事果真蹊跷,由不得我不怀疑。”玲珑说道,“我刚刚想起来,适才我抬手,是因为她挡在我前面的时候,手肘指着我。”
“你的意思是,本来是她要害你落胎,结果自己反倒摔下去?”殷勋面透诧异,当即便否定道,“她干嘛要害你你别多心了,她不会这样。”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便是要害人,干嘛要用这样的法子,谁不知道你身手好,这样做摆明了就行不通,不是犯蠢吗?”
“可是……”玲珑还想坚持,却说不出什么理由,的确,余蓁干嘛要害她,就算他们以前相互有意,但是如今各过各的,犯不着害来害去的。
她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心里猛地又蹿起一个念头,“或许她根本不是要让我落胎,只不过是为了……为了让你觉得我要害她对,一定是这样的,做出我害得她落水滑胎的假象,无论你觉得我是有意还是无意,必定会对我生怨,她这分明就是……不甘心你如今喜欢的是我,想一直占着你的心刚才一开始,你不是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你给我适可而止”殷勋骤然打断她的话,眼中蓦地划过一丝厉色,“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毫无依据也不合逻辑,仅仅为了让我疑你憎你,就牺牲一个孩子?哪有这样的女人?更何况,她如今和大皇兄过的很好,适才你也看到了,大皇兄有多在意她?我和她之间早就过去,她干嘛要这样做燕玲珑,你不是这样多疑的吧?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天天陪着的人也是你,难道你还要对过去的事情斤斤计较吗?便是你真的在意,也不能这样胡乱猜疑”
他很少说那么长的一段话,却字字句句都透着对余蓁的维护,丝毫不理会她此刻的疑虑,玲珑一时只觉气血上涌,堪堪便要爆发。
猛地只觉小腹一阵的剧痛,吓得赶紧用手捂了,紧紧蹙着眉,抿了嘴唇哼都不哼一声。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殷勋看得分明,自觉适才说得有些重了,于是扶了她的肩头又道,“有身子的人,本来就多疑多思虑的,你这样也不奇怪,不过孩子可禁不起折腾。”
待疼痛稍退,玲珑微微缓过一口气,方抬头望定殷勋,“我不会平白冤枉好人,可是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若她真想害你,为何适才一醒来就急着帮你撇清?”殷勋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若是她一口咬定是你将她推落,只怕母后和父皇也不好袒护你,毕竟皇家的孩子没了,可不是一句两句的事。”
“明明是说不清楚的事情,若她一口咬定是我有意,只怕连你也会怀疑她的吧?所以她才这样以退为进,表现出识大体,顾大局,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样子,让你可怜她,同情她,对她难以相忘。”玲珑说着,眼中便起了泪光,“这份贤良淑德,这份委曲求全,可真真感人肺腑没想到吧,你曾经的心上人,是这样一个歹毒的女人。她为了保住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就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在所不惜,真是冷血得可怕啊”
“住口”殷勋猛一挑眉,眼中怒火骤起,“我不准你这样说她”
“你急什么殷勋,只怕你不是不明白,是不想面对罢这个事实罢了”玲珑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视线,目中戾气大盛,“这件事疑点那么多,一看就不寻常,我未曾想过害她,对宫里的情形也全然不熟,想来想去就只有她要害的理,至于动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明摆着的。难道这时候,你还要维护她,而不听我的吗?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是的,你的为人我清楚,所以我明明看到你推她,也还是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可她的为人,难道我就不清楚吗?仅凭你的一番推测,就要认定她想害你吗?她吃了那样的苦,都没跟你深究,你倒还要这般无理取闹,若传出去,恐怕谁都会觉得是你得寸进尺,不知感恩”殷勋本来已经十分生气,但是看到玲珑一张脸涨的通红,于是又勉强抑了抑蹭蹭上窜的恼火和气闷,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要多想了,她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像你也不是那种会去害人的人”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的话在你心目中她永远都是完美的,没有一丝不好的是不是”玲珑的心里已是一片寒冰,几乎要哭出声来,“我说的话,你当是无理取闹,都不肯好好听一听,一心只念着她的伤,她的好你太过分了”
殷勋实在听得有些不耐烦,其实他心里是希望这件事快些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提最好。
毕竟有些事,有些回忆,是怎么都抹不去的,要他完全不为余蓁心痛,是绝然做不到的。但就算心痛余蓁,他也不想让玲珑受委屈,毕竟,这个女人是他现在放在心上的。
可是为什么,明明已经妥善地揭了过去的事,她还要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更自说自话地指责起自己对余蓁的感情。
算了,这种时候没什么好吵的,当下他又将语气缓和下来,“不是我有心为她开脱,这事本来就说不清楚,你就别多想了,没凭没据的,伤了和气可不好。”
“那我若寻出证据来呢?”玲珑的目光死死盯在腰间的香袋上,忽然有了主意。
“你若有证据,我自然是服理的。”殷勋说道,见她瞅着那香袋的视线,几乎能结出丝来,不禁问道,“是这个香袋有什么问题吗?”
“一会回到王府,立马给我去寻一只猫来”玲珑猛抬头,扬声朝着外面吩咐道。
“奴才晓得了。”车辕上的侍从答应一声。
要找一只猫,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待二人入府下车之时,侍从已经抱了一只通身漆黑的猫儿过来。
玲珑示意下人将猫放下,解下香袋扔到猫的面前,只见那猫盯着香袋看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