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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给青春一个界-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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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决定,铸就了今日不可挽回的结局,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当年的误会,去日本求学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而杨飞絮和家人则强烈反对,他很单纯地想,先到日本安顿下来,然后再跟杨飞絮解释,并打算把杨飞絮接来,一起求学。

跟大师的女儿松本小姐只是一种礼貌的相处,从来没有上升到感情之说,这18年的躲避,完全是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刚刚离开,自己心爱的恋人转身就嫁给了军界巨头的独生子,这个消息让他意志沉沦了很久,更没想到杨飞絮还为他生下了一画。

这一切还是偶然听当年的一个老同学无意中得一句话而猜测到的。为了证实这个消息,他追踪到花儿街,找到了聂师兄,这一切才明了。

虽然他非常不满杨飞絮对一画的处理方式,可是想一想这件事情发生在一个刚出校门不久的女孩身上,这也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这么多年来,他不敢面对的这个女人,却发现自己依然深爱着她,特别是他们还有了一个共同的女儿………杨一画,这更让他放不下。

提到女儿,杨飞絮的情绪很难控制,她咆哮如一个头发怒的母狮子,好不客气地警告裴洛文,如果他敢对杨一画挑明父女关系,杨飞絮就敢去大学当众挑明杨一画是个私生子,让他们俩都无法在这个大学立足。

她最后指着裴洛文的鼻子说:“今生你休想让我的女儿叫你一声父亲,休想!”

如此的痛恨,让裴洛文更加愧疚于心,不仅仅是对杨飞絮,更多的是对杨一画。自己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到头来还要让自己的女儿来承受这样的屈辱,他做不到。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不能靠的太近,更不能挑破这层关系,在没有比这个更让他痛苦的事情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忍耐四年,等一画大学毕业后再挑明这层关系?忍耐,也许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式,他长叹一声,转身拿起了电话。

因为小良子的事情,让一画寝食难安,可是又束手无策,没过几天,米团又打电话过来说,她爸爸袁老师回来了,日本警方搜索多日,依然没有找到小良子的下落。

一画那一日很沉默,她悄然做了一个决定。

大米连着三天都没有看到一画来上课,他去问指导教授,说是请了病假,大米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没有回,担心之余,他敲开了女生宿舍302房间,开门的是老二。

“请问杨一画是不是病了,怎么一直也没看到她去上课?”

看着心急火燎的大米,老二犹豫了一下说:“没病啊,老大她回老家了,临行前她还再三嘱托,不许跟任何人说,可是对你,我还是要额外放宽政策的。”

“回老家?她回去干吗?”大米惊异地瞪起了眼睛问老二。

“自然还是小良子的事情,她不放心,听说她朋友袁米团的爸爸袁老师是这次出国比赛带队的,又亲眼目睹小良子失踪了,她非要亲自去确认不可,就回去了。”

“咳!”

大米懊恼地感叹了一声,这个一画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细想一下,这就是她的做事风格,也就不怨她了。

“回头她要是有电话打来,请转告她,我找她,让她抽空给我来个电话,谢谢。”

“好嘞。”

老二看着大米失落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一画确实回花儿街了,一夜的火车晃晃悠悠终于在终点站停了下来,清晨的花儿街似乎还在睡梦中,静悄悄的,路过孙婆婆的摊子,一画要了碗娃娃鱼,孙婆婆与一画的外婆是老相识,看到一画回来,不禁泪眼婆娑,说什么也不收钱。一画本来想问问有关小良子的事情,可是看到孙婆婆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来。

吃了早饭,一画回到了久违的家中,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连房子后面的那棵大榕树,也一样的挺拔葱翠,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而凋零。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以前每天早上小良子来敲窗户,叫她起床,可是如今小良子呢,他身在何处?

也许老锁匠知道一些信息,毕竟他是小良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想到这里,一画再也躺不住了,她一个跃起,出门直奔前院老锁匠家走去。

进了老锁匠家的院门,老锁匠的正门虚掩着,一画走上前去伸头看了看,只见客厅里,老锁匠正在上香,大桌子上赫然放着小良子的一张大照片,这个镜头着实把一画给吓着了,她大叫一声:

“你这在干什么?!”

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把老锁匠吓得够呛,连手上的香都掉地上了。

“一画?你怎么回来了?”回过神来的老锁匠看清楚了背后来的人是一画,有些吃惊。

“小良子的事情,我听米团说了,想来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干吗对着他的照片烧香啊?”一画瞪着大眼看着老锁匠,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外婆去世时,才对着照片烧香,难道说?

“唉,警察都说了,这孩子估计回不来了。”老锁匠抹着眼泪说。

“胡说!只是没找到,谁有证据说他死了?”

一画的脸涨得红红的,她对于这种说法异常愤慨,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即便是没死,他一个聋哑孩子,在日本那个地方,这么多天了,怎么活?”

老锁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一画就是不能认同这个说法。

“一定能找到的,我绝对不相信他会逃跑,更别说会死。”

“你要有更好的办法,你就去找找吧,这个可怜的孩子,这辈子到底还有多少劫难要过,老天真是不睁眼。”

一画失魂落魄地从老锁匠家出来,站在大坡道上看着远处的海,心乱如麻,她自我安慰着,下一个地方也许会有收获。

到米团家还有一段距离,山道走的急,到了米团家门口,一画已经全身是汗了,停下来时,海风一吹,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深秋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寒意。

米团家住五楼,一画一步步数着楼梯,仿佛每往前迈一步,就离小良子近一步一样,丝毫没有感觉到吃力。

开门的是米团的妈妈,看到门口站着脸颊绯红的一画,大吃一惊。

“一画,你怎么回来了?快进屋来说话。”

“袁阿姨,我来找袁老师了解点情况,请问他在家吗?”

“真是不巧,米团她爸昨晚坐火车去上海了,你别急,等他到奶奶家,我再给他打电话,你想问他什么,电话里说也一样。”米团妈妈安慰着一画,她知道一画和小良子还有她家米团三个人关系很好,怕一画担心。

“好吧,那就麻烦袁阿姨了。”

一画无奈,只好坐在米团的沙发上等着,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袁老师是当事人,他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当时的细节。

“你别客气了,你是米团的好朋友,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坐了一夜火车累了吧,快去米团床上躺一会儿,等到午饭时,我给上海打电话,估计她爸爸该到奶奶家了。”

袁阿姨硬是把一画推进了米团的房间,一画一看时间还早,也就不客气了,她躺在了床上看着自己的闺友米团的房间,一如既往地热闹,到处都是小玩具小挂件,想起米团走到哪里都是叮当乱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大学里是不是还是那个风格。

米团桌子上的几个东西不由得吸引住了一画的眼睛,一个精致的数码摄像机,一套精装版的樱桃小丸子动画片。这两样东西应该是袁老师从日本带回来给米团的礼物。有父母的孩子从来都是不缺爱的,一画心里真的很羡慕,她用手摸了摸这些精致的东西,这一定很贵吧?对于一个并不小康的家庭来说,这些也算是奢侈品了,父亲对自己定女儿从来都是最慷慨的,看来一点不假。

一画转念一想,却有些不明白,袁老师既然是去了上海,为什么不把这些礼物带给米团?难道袁老师不是去上海?

想着想着,不觉得眼皮沉重起来,她不知不觉中真的睡着了。

一阵饭香,让一画坐了起来,她一看时间,坏了,都过了12点了。

袁阿姨听见屋里没有动静,就直接去买菜了,她想做好了饭,再叫一画起来吃。

“袁阿姨,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关系,快来吃饭吧,吃完饭我给米团爸爸打电话。”

这顿饭吃得很香,也许是因为马上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吧,一画稍微有些放心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袁老师没有直接回上海米团奶奶家,给米团打电话,说也没看到爸爸来学校找她,一时竟然联系不上了,米团妈妈非常抱歉地说:“要不,晚上我再打电话试一试,明天给你回话?”

一画无奈,也只能如此,便告辞了袁阿姨,往回走,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她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袁老师,否则将一无所获。

回到家里,一画推开窗户望着大海,呆呆的一动不动,直到看到月挂高空,繁星闪烁。她突然想起了海边的那个高台,崖上的凉棚,那里应该是小良子最后离开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想到这里,全身的血液又一次沸腾了起来,她裹了件外套走了出去。

明晃晃的月亮高高挂起,很快,一画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崖,还有那个跟小良子一起搭建的篷子,顿时心里涌起无比的亲切感来,她快步走了上去。忽然篷子里有个人影一闪,一画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赶紧急走几步,确实有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惊得几乎停止了呼吸,忍不住大叫一声:“谁在上面?”

只见那个身影一晃就没了,一画拔腿就追了上去。

☆、隐藏吧?

已近深秋,夜晚的大海波涛翻滚,海潮掀起的浪花击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巨大的回响声。

一画的声音顷刻就被吞没了,无奈,她拔腿就往高崖冲去,许久没有练跑步,又因夜黑跑得急,到达高崖的蓬子时,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喘了半天才直起腰来环视了一下熟悉的蓬子,依旧是原来的老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柱子那里小良子总是竖立在那里的滑板不见了。一画围着蓬子转了三圈,一个人影子都没看到,难道刚才自己真的看错了?

趴在蓬子的栏杆上,眺望大海,昔日里与小良子在这里渡过的快乐时光像胶片一般在脑海里闪过,鲜明的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这里是她的故乡,可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故乡,因为她始终认为只有远离的人才叫曾经的出生地为故乡,她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因为这里有小良子在,有他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无论身在哪里,心都会放在‘这里。

风,吹起一画的秀发飞舞着,一画在故伎重演。

“喂,逃学的,想什么呢?”此刻她是小良子,面对着大海喊着。

“你说想什么啊,想你藏在哪里,我一定能把你找出来的。”一画瞪眼鼓起小嘴摇头晃脑吹着气。

“你啥时候长这本事了,想当年我躲那棵树的背后你还不是哭着鼻子找不到我。”

“说谁呢,我从来不哭鼻子,每次都是吓唬你的,你还每次都着我的道。”

“那好,你现在猜猜我在哪里?猜对了,我就出来。”

“你最好还是呆在那里不要动。”

“为什么?”

“这样我就能一把抓住你了,这次抓住了,我绝对不再放手。”

“那我要吃饭睡觉上厕所,你都不放手。”

“不放!坚决不妨。死都不放。”

“瞎说,什么死不死的。”

“真的,找不到你,比死还难受,你不能这么吓唬我。,你要是让我真哭了,你就哄不好我了。一画从高亢的声音一路滑落下来,最后竟然真的趴在栏杆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累了,一画深一脚浅一脚地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心里计划着明天的行程安排,白天去小良子的大学看看,找相关老师了解一下事情原委,既然一下子联系不上袁老师,想必他们大学还是有人能知道一些相关信息。

至于晚上看到的人影,她觉得很蹊跷,当然一画从小就是个无神论者,她绝不相信崖上的影子是鬼怪,那就是一个活人,既然是活人为什么她越叫那个影子跑得越快,这中间定然有原因,她决定明天再去崖上等等看。

次日,是一个阴冷的雨天,秋风夹着细雨纷纷扬扬,让这个水墨般的小镇看起来越发的萧瑟寒冷。一画裹着不厚的外套,找了半天,终于从箱子地下翻出了一件雨衣,穿在身上才发现这好像是小良子的雨衣。

有一次她没带雨具,放学后同学都走光了,独独她一个人被困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瓢泼大雨发呆,突然门口一暗,一个高瘦的身影堵在门口,一画定睛一看,顿时乐了,原来是小良子穿了一间硕大的雨衣站在那里,也正在看着她笑。

一画打手势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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