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有精灵降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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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安分的跃动。
练习室外静静的长廊里，仿佛只有心跳声牵连着彼此。
“如果是情书，”他不由得冷笑道：“第二天它就会出现在学校的报栏里；至于礼物的话……你唯一能够再看见它们的地方，就是垃圾箱。”
沐彬说着，走近林若然——离得很近，仿佛能够感受到局促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他幽黯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神情严肃，却夹杂着一种报复的玩味，“还要坚持吗？”
林若然的心猛然一阵抽紧，一种快要窒息的气息环绕着她。她下意识地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希望远离这种会令她不安的紧迫。
她极力想要鄙视沐彬的这种把别人的好意当作垃圾的做法，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幽深的眸子，她对他却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你不喜欢她们，拒绝就好了，何必令她们那么难堪呢？”
“如果拒绝有用的话，我就不用那么烦了。我这样做只是希望她们死心而已，你不知道，有些女人，真的很难缠。”沐彬似笑非笑看着林若然：“你也不希望我是那种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吧。”
（三）3
“伤害了别人还要冠冕堂皇地为自己开脱！”林若然的心底有一种故意强迫自己厌恶他的不屑，愤愤地说，“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居然任意践踏别人对你的好意！”
“好意？！”沐彬嘴角边扯出一抹冷笑，将手揣进裤兜，仿佛是在嘲笑林若然的幼稚和无知，“有时候，别人的‘好意’真的很危险……他们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这种‘好意’里潜藏着怎样的恶意或是危机……”
看着沐彬冷峻而脆弱的面容，锐利却无奈的眼神，林若然微微怔了怔，他的神情似乎昭示了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刻骨铭心的伤害。这样的神情，她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在她认识他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得那样……”林若然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她也受过打击，受过伤害，所以她明白那种被人背弃，被人伤害的滋味。只是，或许她受的伤远远不如他来得深刻，所以，她只是在内心深处将自己包裹起来，却不会像他那样□、极端。
“是吗？”沐彬又一次冰冷而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是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太过深刻，所以不能忍受丝毫别人违背他意愿的行为。他要保护自己，所以选择远离他人，甚至无情地对待他人。因为或许只有那样做，才能将自己的伤痛减至最低。
看着她坚定沉着的眼神，沐彬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你不会懂的……”
“你曾经受过很深的伤害，对吗？……”林若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小心翼翼，好像这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她的话语突然有种异常的平静，仿佛波澜不惊的海面。
听到这句话，沐彬盯着林若然的目光更加凝聚，冷酷的外表下掩饰不住惊心的震撼。他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她仿佛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她的行为一次又一次地令他有受伤的感觉，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深的被她吸引。
“……我不是要揭你的伤疤，只是如果你总是陷在以前的阴影里，而不能放开怀抱的话，你会一直这样痛苦下去的！”林若然异常镇定地说，那语气，仿佛想要把他劝醒。
“……你以为只有你受过伤害吗？受过一次伤害就敌视所有的人，你不觉得你太脆弱了吗？”林若然坚毅而冷静地说，那声音充满穿透力，一字一字地印入沐彬的心里。
沐彬没有说话，一股巨大的震颤侵袭着他，仿佛一根根利刺，要把他的心穿透。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这样纵容她——纵容她在他面前可以如此沉静，如此尖锐，如此有魔力。
“莫俊峰抛弃你的时候，你有恨过他吗？”沐彬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一脸不屑的表情。
林若然猛然睁大眼睛，疑惑地皱紧眉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天啊！沐彬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和俊峰的事？”
看到林若然因吃惊而变得煞白的双颊，沐彬的心骤然一紧，一股刺痛窜心而入。他故作轻蔑地笑了笑，冷冷地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林若然怔怔地呆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心里却空荡荡的，仿佛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树叶，随风飘摆……
回眸望着沐彬进入练习室的身影，仿佛，他已被无情的孤独和无边的阴影包围了许久……
林若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何尝不是陷在阴影里无法自拔，又有什么资格去令别人放开怀抱呢？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下头，赫然发现尹瑭拜托自己送给沐彬的礼物还在手里，“怎么办？怎么向尹瑭交待呢？”
（三）4
回宿舍的时候，林若然被楼下宿管处的阿姨叫住了。
“你是林若然吧，我在报栏里见过你的照片。”宿管阿姨笑容可掬。
“是的，有什么事吗？”林若然莫名的微微一笑。
“这里有几份你和尹瑭的礼物。”
林若然诧异地将礼物抱回宿舍。
林若然刚推开宿舍的门，尹瑭就马上冲了上来，焦急地问：“怎么样了？沐彬他收下礼物了吗？”
“啊……？”林若然虽然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千百种回答尹瑭的话，可当尹瑭问起她的时候，她还是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若说沐彬收下了礼物吧，那不是在欺骗尹瑭？可如果照实说，尹瑭一定会很难过的。尹瑭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她怎么受得了自尊心如此被打击？
“快说呀！”尹瑭澄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急切地拽着林若然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沐彬不肯收礼物？”
看着尹瑭眼底闪过的失落，林若然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忍，她心下一软，微笑道：“他……收下了。”
“是吗？”尹瑭高兴地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他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呃……我感觉他挺喜欢的……”林若然的话语有些吞吐：“沐彬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就算喜欢他也不会表露出来的。”林若然不善于说谎，可是为了不让尹瑭难过，她不得已骗了她。此时，她有些心虚，不敢正视尹瑭。
“嗯……”尹瑭的表情有些娇涩：“只要他肯收下就好……以前听说……”
林若然看着尹瑭兀自深陷的表情，心中生出一股难咽的无奈和不忍：“我这样做对吗？”可是，看着尹瑭无邪澄澈的双目，粉嫩娇羞的双颊，她觉得她应该是被保护的，远离一切悲伤与烦恼的。
“咦？这是什么？”尹瑭看着林若然兀自抱着的礼物说。
“啊？”林若然一时失神，看到仍被自己抱着的礼物，不自禁笑了笑：“我差点忘了，刚从楼下经过，宿管的阿姨叫住我，说有我和你的礼物。”林若然说着，将礼物放在桌子上。
“真的吗？”尹瑭开心得不得了，两个梨花般的小酒窝仿佛渐渐绽开：“看来，我们两个就快成为学校的名人了！”她边说边兴致勃勃地去拆礼物。
“哇！好漂亮的风铃哦！”尹瑭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风铃，淡紫色的水晶吊缀悬垂着，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玲玲”声——那声音听起来悦耳动听，十分舒心。
“这些礼物都好可爱！”尹瑭一边拆礼物，一边说，“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这个风铃！只是……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没有署名。”尹瑭仔细审视装风铃的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既然你喜欢，我们就把它挂起来吧！”
“好啊！”
两个女孩七手八脚的将风铃挂在临近阳台的窗棂上，任淡紫色梦幻般的风铃在微风中摇曳着窸窣的悦音……
（三）5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摄影课，因为这节讲的是理论，而且从中午一点就开始上课，整个中文系大二的学生睡去大半。尹瑭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思绪早就飞出了教室。
林若然依然全神贯注地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费尽口水的演说。
她从小到大都是乖学生，无论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不管是理论或是实践，喜欢或不喜欢，她都会认真对待——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而且，交了这么多学费来上课，总要把知识学到手才不枉费父亲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地把她带大，辛勤工作的一番苦心嘛。
“铃——”响亮的下课铃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学生。
很多学生上课时无精打采，一到下课便来了精神。
摄影老师收拾教案离开了教室。
“尹瑭，选修课你报什么？班长让交呢！”林若然推了推身旁兀自迷茫的尹瑭。
“随便了，你报什么我就报什么吧，”尹瑭说着，俏皮的一笑，“这样的话，我如果翘课你还可以帮我答到嘛。”
“真受不了你！”林若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
“你也知道，学习不是我的强项嘛。当初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超常发挥才考上凌翔的，到现在我还处于惊喜中呢。”
“真拿你没办法！”林若然填好表交了上去。
“选的什么课？”林若然回到座位，尹瑭才想起来问一下。
“影视。”
“这个我喜欢！”尹瑭笑靥如花。
“对了，今天晚上反正没事，我们去舞会吧。”林若然微笑着说。
“怎么突然想去舞会了？”尹瑭有些不解地问。
“你忘了，这周是我们中文系主办。”
“对哦，你是文艺部的，咱们系主办，你是主持人，一定要去的！我都忘了。”
“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整天都记些什么。”林若然无奈地微笑，轻轻点了点尹瑭的额头，尹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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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翔学院的迪亚特舞厅舞灯尽情摇摆着它圆润的身躯，倾力释放着令人眩晕的能量，梦幻的色彩令人迷醉。
林若然坐在音响室里，和旁边的人闲聊着。说是主持人，其实只是个形式而已，除了在开场前说几句欢迎的话之外，就没有什么事了。或者说，不是没事，只是林若然不够主动而已。以林若然的才华和能力，（奇*书*网^。^整*理*提*供）早在大一就应该做上文艺部部长的位置。可是，一来，林若然不会和“领导”拉关系、套近乎，做事也不够积极热情；二来，学生会历来是是非之地，说白了，就是社会的缩影，明争暗斗的事情屡有发生。林若然厌倦这样的生活，因而在学生会只是挂个名而已，除了自己班上的文艺演出是她负责的，其他的事她都很少管。所以，几乎所有学生会的成员都和系里的老师很熟络，唯独林若然是个例外。想想当初，若不是辅导员的极力推荐和尹瑭的大力支持，她说什么也不会加入学生会的。
一旁的同学和林若然聊起“超级歌手大赛”的事，很快又把话题转到了沐彬身上。听到“沐彬”两个字，林若然的心里都会一阵皱紧，一种不自然的僵硬无奈地呈现在脸颊上。于是，她借口去找尹瑭，离开了音响室。
舞厅的灯光有些昏暗，只有时而穿梭的或红或绿的光束游走在欢乐的舞池中央，像精灵一样在跳舞者身上闪烁。
“若然，在这儿！”尹瑭所作的位置离音响室较近，她看到一个貌似林若然的身影从音响室走出来，便开心地叫住她，冲她挥了挥手。她的左边，两个可爱的女孩子也高兴地向林若然打招呼——是同班的杜婷婷和叶嘉惠。
林若然向尹瑭走了过去，她没有注意到，一个令人迷醉而僻静的角落，一双幽深的眸子，自捕捉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目光便汇聚在了她的身上。
“婷婷和嘉惠也来了！”林若然在尹瑭的右边坐下，向杜婷婷和叶嘉惠回以友好的一笑。
“我们中文系主办的舞会当然要来捧场了！”
“对呀，说不定还能碰到帅哥呢！”
正说着，只见不远处灯光闪烁的角落，几个帅帅的男生正冲这边打招呼。
“是TOP耶！我不是在做梦吧！”杜婷婷惊喜之余，嘴角上弯，几乎快弯成了半圆形：“TOP从来不会出现在学校的舞会欸！”
“他们居然冲我们打招呼呢！”叶嘉惠受宠若惊地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沈萌微笑着来到林若然和尹瑭所在的位置：“嗨，林若然、尹瑭！”说着，看了看杜婷婷和叶嘉惠，转而问林若然和尹瑭道：“你们的同学吗？”
“是的。”
“你们好，我叫沈萌。”沈萌礼貌地向杜婷婷和叶嘉惠打招呼。
“我们当然知道了！”
杜婷婷说着，小心翼翼地将两鬓的头发掖到耳后，抿了抿嘴唇；叶嘉惠则重新仪态温和地坐在座位上，两个人受宠若惊的激动情绪溢于言表。
不知何时，一段节奏畅快的三步舞曲律动在舞厅上空……
沈萌没有在意杜婷婷和叶嘉惠的举动，转而温柔地对尹瑭说：“尹瑭，我可以请你跳支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