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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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青云观
山野小路,路边正有一间小酒馆,大袀叫了些酒菜,就坐在路边木桌前遥望远山。他离了蜀山后,修炼御剑术花费了些时日,随后四处探听红钗的消息未果,便小心地潜回长安,又接了地诛令,没敢停留就匆匆离了长安。
这一次大袀接的地诛令不比寻常,被称为魔头令,难度极大,不是谁都能够接到,更不是谁都敢接,当然据说完成后奖励也高的离谱。大袀自被追杀,红钗被牵连,更知实力的重要,这次是下了大决心才接了魔头令。
和酒馆主人随意聊了聊,探听到再翻一座山,就是魔头金光三圣所在黄花岭了,那边还有一个青云观,据说曾有大本事的道人修行。离了酒馆,大袀略一思索,没去黄花岭,却奔青云观方向行去。
进了群山,人烟稀少,偶遇一两个山野之人,问清路径,又在山中绕了小半日,终于在一山峰上见到一座极大的道观。
到了近前,看见青云观字样,只发觉这道观极为冷清,连个人影也不见。大袀上前叫门,许久之后才有一个灰袍道人把门打开一条缝,勉强探出头来,冷着脸问道:“何事?”
青云观离黄花岭不远,大袀此来便是要探听下金光三圣的虚实,这时却不好直接开口,便道:“在下云游至此,还请行个方便,借宿一晚。”
灰袍道人冷眼打量大袀好几眼,才点头让大袀进门。
跟着道人进了道观,却见观内极为宽敞,冷风吹过,大袀更觉得有些阴冷,这道观也太静了。穿过大殿,直到了后面客房,偌大的一片道观,打扫得干干净净,却没有别人,甚是诡异。大袀早已观察过这道人,道行颇不如自己,大袀自持已有百余年道行,更到了金丹境界,也不惧那道人,便直接询问道:“这青云观怎么只有你一人?”
道人却没好气地向客房一指,说道:“多问做甚,我还有不少活要做,你自去客房休息,别四处乱走就是。”
大袀连忙道:“还请问个问题,听说青云观中的道友曾去黄花岭降妖,可有此事?”
道人立时怒道:“你一个云游道人问这些作甚?”
大袀皱眉道:“咱们修道之人哪有这么大火气,我既想问道友,道友不知也罢,不想说也好,明说就好了。”
道人则道:“小道不知。”
眼见道人转身离去,那表情分明是知晓金光山之事,实在不和情理,大袀心思转动,便诈道:“我知道你的事,你休想骗我。”
道人忽地站住了,再转回身来,已是脸上变色,低吼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只见道人表情已经十分怪异,满脸戾气,大袀早看出这道人很有些问题,这时就顺势诈道:“我既来此,自然知道你们青云观和金光山的事。”
灰袍道人鼻翼抽搐,满脸的羞愧悔恨,转而露出凶恶之态。大袀又冷冷地道:“我还知道为什么道观只有你一个人。”
没等大袀再说,灰袍道人面现疯癫,暴喝一声向大袀扑来,手中已现出一把长剑,猛地向大袀刺来。大袀早有防备,一道若有若无的灰芒从袖中弹出,刚好架住长剑。那灰芒停在半空,弯弯曲曲,却是那把银蛇剑。
道人表情一变,一脸的抑郁激愤之意,手中长剑却一剑快似一剑。大袀立刻认了出来,这是晓风残月剑,大袀曾看陌愚道人用之对付法花和尚。眼见道人一剑一剑刺来,大袀见招拆招,那道人却心情激荡,出手愈加凌乱。大袀被逼得不断退去,眼见道人已出尽全力,大袀冷哼一声,瞧准机会忽然祭出除魔琢,一下砸得道人长剑脱手而出,大袀再抄过银蛇剑,正抵在道人胸口。
那道人还要上前拼命,大袀舞动银蛇剑,直在道人前胸后背连斩了十余剑。道人惨叫连声,鲜血滴答而下,再见大袀砍向自己,道人吓得连连后退,更跌倒在地。大袀指住道人,说道:“我只想打听一些事而已,就算你曾有什么过错也与我无关,你何必与我拼命?”
见道人情绪不稳,脸色更阴晴不定,大袀又温言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只想打听些事而已,又何必要你的命?再说你的事就算别人不知,这天这地还不知?你要是有苦衷,现在讲出来,想办法弥补,上天也会原谅你几分。”
道人听了,忽然掩面痛哭不已,又颠三倒四地讲了些往事。道人只说当年观中有师父和师兄弟三人,他叫做青衍道人,是小师弟,师父寿元将近要把衣钵传给大师兄,他心中不服,正巧知道黄花岭有金光三圣为祸,他便鼓动两个师兄去降服,两个师兄却为此被妖精所杀。他师父听闻后也一命呜呼,剩下道人日夜自责自愧,两个师兄的弟子又恶言相向,道人便一怒之下就驱逐了所有弟子,直到今日心中悔恨更不敢见人。
大袀听了,便温言道:“其实你两个师兄又不是你杀的,道观虽败落,世事无常原本就该如此,你又何必过于自责呢?”
青衍道人悔恨道:“小道愧对世人,实是日夜寝食难安啊。”
大袀笑道:“即使有小小过错,你已知错,就算是你师兄也该原谅你了。”
青衍道人眼中发亮,喃喃自语,大袀便又道:“你把过往小事念念不忘,整日浑浑噩噩,如此下去,才是犯了大错。即使你师父你师兄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如此罢。”
青衍道人喃喃地道:“那我该如何呢?”
大袀心中一笑,便道:“那还不简单,你师兄既然被妖精所害,你该振作起来,诛灭黄花岭妖精,既慰你两位师兄在天之灵,也算抵消你的过错。日后你再奋发修炼,降妖除魔,也必大有作为。”
青衍道人听了,喃喃地道:“对,对,你说得对。”
青衍道人忽然大喊:“黄花岭的妖孽,我必把你们杀的一个不留。”
眼见青衍道人被自己三言两语说动,大袀哈哈一笑,正色道:“既然有这等事,我听了也极为感动,道友,我就多待几日,帮你除掉金光三圣如何?”
青衍道人自是大为感激,大袀又询问金光三圣的本事,青衍道人则道:“金光三圣非常了得,听说那老大能召唤龙神护法,喷水吐火,老二钢筋铁骨,拳脚无敌,曾一拳打碎别人一身铁甲,老三善用钢叉,专叉人心。那妖精正因为有大本事,才敢无恶不作,率一众小妖吃人无数,也曾有不少同道前去,都反遭毒手。”
两人又聊了几句,青衍道人便请大袀稍加休息,自己要自去涂抹伤药,等伤好了,明日再商谈灭妖之事。大袀见青衍道人伤口虽不重,却一直渗出血来,已经浸透了道袍,便点头应允。
在客房中休息片刻,大袀起身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出去,他生性谨慎小心,在房中待了一会,却总不能心安。这时已经入夜,出了客房,四处一片漆黑。趁着夜色,大袀在观中四处走动,每到一处房舍,都趴窗缝查看一番。
道观中房舍极多,果真每一处都没人,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沿着道观的石子路,直走到道观后院,却听到沙沙的声音。大袀顺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墙角探头查看,只见前面是一座大殿,青衍道人已经换了衣服,在清扫大殿门前的落叶。那青衍道人打扫干净,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又仔细地查看了殿门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开。
待青衍道人走远,大袀从墙角里走出来,走到大殿前看了看,只见大殿的匾上写着真性殿三字,似乎是观中讲道说法的地方。大袀追向青衍道人方向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转身又走了回来。
第二十二章 如烟斗篷
大袀轻轻地把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向里看了看,随后小心地挤了进去,又回身小心地关上殿门。进了大殿就是一道屏风,左右两边通向殿内。大袀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绕过屏风,大袀探出头来一看,立时一身冷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大殿中无数道人整整齐齐地背向自己,盘膝而坐。
大袀缩回头去,只觉得心砰砰乱跳。他再一凝神细想,忽然全身打了个激灵,又是一身冷汗。
大袀从屏风走出,慢慢地绕到一个道人身侧,那道人脸色灰白毫无血色,身上更无一丝气息,他再四下一看,这整个大殿上百的道人竟然都是死尸。大袀这时的脸色也与这些死尸无异,手脚冰凉。
这时忽然从外面传来脚步声,大袀急忙几步走到角落阴影中,蹲在一个死尸后。门被人推开,一人走进大殿,直接走到最里面。大袀透过死人缝隙,看到那就是青衍道人,走到最上面,在正中的座椅上坐了下来,面对众死尸,青衍道人一脸微笑。过了一会,青衍道人忽然道:“众位弟子,本道尊就给你们讲些青衍道法,如何?”
青衍道人说着煞有其事地讲了起来,神情似乎极为惬意,一副怡然自得之意,大袀和这些死尸一起,却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他忽然想到这家伙原来还是骗了自己,他根本没有悔过之意,而且这些人说不定全是被他杀死,这人是疯了。
青衍道人过足了道尊的瘾,起身道:“待本道尊除妖降魔再与你等说法。”
眼见青衍道人走到香案后,一转眼就不见了,大袀想了想就起身走了过去。绕到香案后,却见一个通道通往地下密室,大袀凝了心神,运足法力,蹑手蹑脚地跟了下去。
沿木梯走到下面,只见里面有个长廊,两侧各有数个房间,只最远处的密室亮着微弱的烛光。大袀不敢走得太近,远远地一看,却见青衍道人在密室中背着自己,在一个箱子里翻找什么。不一会,青衍道人取出一条金丝绳索出来,又取了一样东西搭在肩上。
青衍道人轻笑道:“道友,本道尊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狂徒,以后你就也做个本道尊的弟子吧。”
青衍道人说罢,熄了烛火,哈哈大笑着出了密室。接着上面传来上锁的声音,过了一会,一个房间门开了,大袀悄悄走了出来,经过走廊,又走进最里面的密室。大袀手指挑出一点火焰,照亮房间细细查看。
那青衍道人打开的是一个大木箱,里面仅有两个打开的精致的木匣,东西已经拿走了。再看房间中满是瓶瓶罐罐,似乎这个青衍道人善于调制药物。
大袀知道青衍道人看样子要找自己去了,他拿着那两样东西必是宝物,不然不会那样信心十足。大袀想了想,那些药物却没敢动,他出了密室,从里面毁去铜锁,出了大殿,小心地朝客房方向走了回去。
走了一会,却听到青衍道人呼喊道:“大袀道兄,你在哪?大袀道兄?”
青衍道人喊了几声就停了,大袀顺着声音走过去,却没见人影。大袀正迟疑间,忽然听到前面似乎有点响动,大袀急忙靠住墙壁,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听不到什么声音,大袀正要走动,忽然又听到极轻的沙的一声,大袀急忙靠在墙壁。
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是一声极轻的沙的一声,大袀不敢稍动,只听过了一会又是沙的一声,似乎离自己更近了些。猛然间大袀一惊,那声音绝不是猫狗的声音,明显是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向自己,要暗算自己,可自己明明见不到有人。
大袀想了想,轻轻地弯下腰脱了鞋拎在手里,屏住呼吸,光了脚沿着墙壁向后退去,慢慢地退到房舍的拐角,却见房舍旁有一大株石榴树,就踮着脚走了过去,藏在树后。
过了一会,忽然传来一人呼吸声,就在大袀原来藏身之处。那人似乎呆了片刻,快步转过屋角,查看房舍后面。大袀透过石榴树的枝叶向外查看,却一惊,他明明听到有脚步声,可是却没见到人。
过了片刻,脚步声竟向石榴树走了过来,耳听得沙沙的脚步声快步而来,又从大袀身旁快步走了过去,大袀不敢稍动,耳听脚步声远去,只见路上的落叶都被什么人一路踩了过去。
待那人走远,大袀擦了擦冷汗,稳了稳心神,便想若是此时抽身而去也无不可,可转念间,大袀似乎拿定了主意,竟朝那声音方向追了下去。大袀走走停停,不一会儿之后已听不到什么声音,这时整个道观一片寂静,死气沉沉,也不知刚才那人去了哪里。
大袀思索片刻,就光着脚,在道观中四下走动查看。他沿着墙壁屋角走几步停下听听,又走几步,再看看方位,直从客房走到后院的真性殿,也未见到什么人。
大袀贴在真性殿的门口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略一思索,又小心地走了进去。大殿中依旧漆黑,一个个死人灰白的皮肤格外难看,大袀装着胆子走到最里面。那是青衍道人坐过的座椅,面对众死人,想必是以前的观主讲道的位置。
大袀从这里看过去,上百个死人面对着自己,最前面有三具死尸似乎身份特殊,大袀凑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人是个老道,大概就是青衍道人说过的师父了。大袀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忽然把一具尸体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