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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陈姓妖孽-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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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泛红的张瑾鸣缓缓闭上眸子,拉扯余半道衣角的手臂也悄然滑落,点头道:“余叔叔这些话,瑾鸣记住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余半道的身影失去了往日的矫健挺拔,再次出现在唐东面前无疑有着往昔不曾覆上的沧桑,人在不知不觉间历练成长,心性的千锤百炼无疑是重中之首,被客客气气请进房间中的余半道却在两个小时后走出房间,少了之前慷慨赴义的英雄迟暮,多了一份绝处逢生后的如释重负,眼角噙着一抹热泪,捧着电话难以抑制心坎的激动:“瑾鸣,告诉你妈,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安心养病,我马上就来医院。”

谁也不知道这长达两个小时的洽谈都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傍晚时分就看见一辆救护车火急火燎赶到酒店,并将明显陷入昏迷的陈杨放在担架上,医院证实陈杨遭到硬物刺中胸膛,如果刺进的距离再多上一毫米,陈杨的心房便会刺破,耗时三个钟的紧急救治,陈杨被送进医院重号病房,恰巧警察也在事后主动担任陈杨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伴随陈杨被抬进医院,直到脱离危险离开手术室,这一连串的消息疯狂席卷着香港整个地下王国,一石激起千层浪,首先获得消息的是新义安坐馆顾管苼,其次就是匆忙从内地赶回来的赖宇!

无形的硝烟愈发浓郁,弥漫在局势本就不明朗的香港,但以司徒兄妹为首的赤炎雇佣军却出奇的没有现身,只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时常出入陈杨那间被十数位警察日夜盯梢的重度病房。

黑夜下,一阵不合时宜的和弦乐破坏了四周陶冶出的宁静致远,接通电话很快挂掉的青年缓缓从黑暗中显露身影,自然而然晃了晃脑袋,对着肩膀上一台对讲机道:“人来了,各成员注意,盯紧四周,这次如果不能逮住凶手,赤炎这块招牌估计就得改朝换代,不能让陈少白挨这一刀,思思这小丫头还真舍得下手,估计也就陈少敢给思思当小白鼠使。”

第八十四章 江央

躺在病床上的张瑾鸣接到一通神秘电话,随着陈杨被担架抬进医院的消息风卷残云席卷香港地下世界,对于神秘雇主通过何种渠道知晓事态,张瑾鸣并不关心,香港的圈子说大不大,即便密不透风也并非无迹可寻,挂掉电话获得交接地点的张瑾鸣第一时间将对方的来电号码告诉余半道,但查证后却只是一处报刊亭的公共电话,毫无价值。

所幸那位神秘雇主并未起疑,陈杨生死未仆的三个小时紧急施救,已经侧面证明张瑾鸣的暗杀相当出色,即使最后脱离危险,也只能说明陈杨福大命大,而非张瑾鸣使诈耍宝。至于接下来的一系列明地暗里的布置,无非是东方若冰与余半道谈判后得出的产物,功尚且能够抵过,如果因祸得福逮到主谋,就可顺藤摸瓜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碰面的地点是一处中档住宅区的大院,普通人自然不能畅通无阻穿过保安的层层盘查,只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俗人情,注定这不可逾越的道坎始终是一种令人捧腹的笑话,身处九楼的程云祥透过玻璃窗监视着楼下的动静,还不忘朝正组装巴雷特的程云吉嘀咕道:“哥,你说到底是何方圣神,竟敢朝我们的客人下手?你是没看见队长那满脸的死气沉沉,就好像天底下每个人都欠她钱一样,就连思思都不敢靠近,看来咱们队长对陈大少起了不少心思。”

“管好自己那张嘴,小心给队长听见,别连累老子跟你一起跳蛙步。”程云吉哭笑不得道。

“没事,反正队长在对面楼,我们肩上的对讲机只能接收却不能输出,除非队长偷偷在咱们房间装了窃听器,不然就算耳朵再好使,也听不见。”程云祥抱着侥幸的态度打着哈哈,对于司徒羽这位名义上的队长,在六个男性同胞眼里无非都是哥哥打量妹妹的态度,谈不上争风吃醋,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如果绿叶掺杂在漫花丛中,同样毫不起眼,女人就怕沦为陪衬,有着东方若冰跟李师师两尊大佛,司徒羽姑且只能算得上佛陀座下的童子童女。

“目标出现,进入戒备状态。”对讲机突然传出司徒拓的磁性腔调,立刻让原本玩世不恭的程云祥严肃端庄,将巴雷特组装好的程云吉也摄手摄脚来到窗前,并借助一处虚掩着的窗户偷偷将枪口伸了出去。至于其他暗伏着的赤炎成员无一例外都在做着诸如此类的动作,不过却有一人例外,就是赤炎成员中自始自终都没有现身的男人,江央。

白齿粉宓桃花嫣,冠玉之姿远胜潘安之说,书香门第万书卷,文人墨客亦退步汗颜,江央,打从娘胎蹦出来后就被披上脂粉文静的渲染色彩,非女子却胜女子的祸国殃民很难不让人揣测性别的真善伪虚,才气洋溢却不失灵气,缺少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三千发丝,却不乏让人将之与唐玄奘比对,作为布达拉宫某位活神仙的亲传弟子,打从李师师迈入那道门槛起就纠缠不清,并非男欢女爱的破戒之念,而是规劝不成的苦口婆心,只因老神仙的一句无心叹息:佛度有缘人,若无缘,为何三千世界你我灯火阑珊?若有缘,为何方罗万象却甘为众生马牛?

早已披上活佛外衣的江央时常以五蕴皆空自诩,却因老神仙对李师师的评价而心生芥蒂,起了岔念,从西到东,从南到北,可谓骂不走打不走,只为跟李师师一较高下,就是这么一位本该生活在檀香中接受孕育洗礼的无量功德,却随波逐流渐渐成为心狠手辣的血菩提,只为让李师师心无旁骛说出四个字,我不如你。

江央漠然站在张瑾鸣身后,毫无感情色彩的眸子就仿佛在支撑着一具行尸走肉,这种诡异的气息让张瑾鸣毛孔紧缩,抬头道:“原本像我这种人没有资格跟你们谈条件,但良心始终过不去,客人的临门无非是一种信任,对我能力的信任,我不希望良心遭到无意义的斥责,毕竟这行做久了难免会沾上一些优柔寡断,如果说错话,希望别在意。”

“雇佣军同样注重声誉,这方面我比你懂,但既然选择做婊子,就千万别再惦记揣着块金字招牌的牌匾树立形象口碑,人,还是现实点好。”江央依然冷冰冰的玩弄手指,张瑾鸣注意到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露出的肌肤当真白得一塌糊涂。

暗骂自己竟对一个男人起了邪念的张瑾鸣很想朝脸上抽上几个耳光,这有辱门楣的荒唐思维尴尬到就差没钻地缝,强忍着不去欣赏江央展露出的天然媚态,还有那张祸国殃民的美丽脸庞,张瑾鸣苦笑道:“说的在理,没想到杀人的勾当没干过几回,就要自毁长城将声誉卖了,这因缘际会,确实充满着太大的变数。”

“是不是还想说,让你背叛名节的原因并非出自名利的驱使,而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江央似笑非笑的惊鸿一瞥让不经意接触到这缕目光的张瑾鸣毛骨悚然。

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就此打住,张瑾鸣确实没有胆识继续这段未了的功利之论,对于这位拨动手腕佛珠默默念叨的‘红颜祸水’,张瑾鸣是三成倾慕七成惊惧,唐东有多厉害不知道,但清楚余半道斤两的张瑾鸣却能从那若隐若现的患得患失中揣摸出唐东的实力绝然要高出余半道一个境界,但细心的张瑾鸣却在先前意外捕捉到唐东在面对江央时一闪而逝的畏惧,还有下意识嘟囔的变态二字,就知道这跟在身后形影不离的红颜祸水绝对是一个口是心非绵里藏针的蛇蝎角色,在张瑾鸣看来赤炎雇佣军的成员就是一群疯子,见识过司徒羽姿色后还未升起倾慕之心就被对方彪悍的作风扼杀于摇篮,无疑在张瑾鸣看来打从进入陈杨房间开始就已经捅到马蜂窝,尤其是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更成了张瑾鸣的噩梦。

缓缓走来的两个黑衣人轻轻将鼓胀的公文袋丢给张瑾鸣,看样子应该是这笔买卖的赏金,其中一人平静道:“干得不错,可惜那小子福大命大没死,老板对这事不太满意,但也没责怪的意思,接下了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什么?”张瑾鸣茫然道。

似乎对于张瑾鸣的迟钝木讷很不满意,黑衣人皱眉道:“老板不希望那小子继续活着,想让你偷偷进入医院把那小子宰了。”

“听说现在有不少警察明处暗处的保护,医院就仿佛铁桶一般难以渗透,这件事难度不小。”该演的戏还得演足,东方若冰的意图很明显,如果这次短暂的接触无法获得实质性的资料,就得明察暗访跟踪这两个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张瑾鸣事前也已经被程家兄弟培训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上了这艘贼船,想安然无恙靠岸,若不舍得出血割肉,恐怕就得遭受抛尸喂鱼的厄运。

黑衣人不以为意道:“老板已经通过中间人疏通了不少环节,后天凌晨三点是动手的最佳时机,负责保护的警察最少,别从电梯的方向走,就能顺利进入目标的病房,到时你扮作一名夜间巡视的医生,证件以及衣物我们会在明天送到你的茶餐厅里。”

张瑾鸣只是一个劲点头,眸子里的不以为然很明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其实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张瑾鸣即便有心也无力再次涉足,对于知根却不知底的雇佣军,以及神秘兮兮的雇主,张瑾鸣觉得陈杨一方的胜算要大上不少,就算这伙雇佣军栽了,张瑾鸣也不认为自己就会跟着倒霉,随意道:“知道了,我会吩咐下边人注意的。”

“且慢!”发觉两个黑衣人想就此离去,张瑾鸣连忙叫住,道:“原本这确实有违行业道德,但请恕我多嘴问一句,资料上的目标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介入,别告诉我是因为遭受袭击而例行公事的立案调查,听朋友说,似乎目标来头不小,不管怎么说,我手底下有不少兄弟,并非孤家寡人的杀手,我不希望兄弟们跟着遭罪,更不希望闹到最后都死得不明不白。”

“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成,记住,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只要你顺利完成任务,我担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你所为,包括我们老板!”其中一名黑衣人阴恻恻道。

“我能不能知道你们的身份?”张瑾鸣不死心道。

黑衣人毫无感情的眸子微微瞥了瞥张瑾鸣,本能性将手探入胸口,取出手枪抵在张瑾鸣的脑袋上,漠然道:“再废话,小心明年今日有人给你上坟烧纸。”

张瑾鸣无力的瘫倒在地,很明显心脏经受不住枪口的冰冷,江央在旁自始自终都沉默寡言,即便当枪口抵在张瑾鸣脑袋上也是波澜不惊,沉如静水就仿佛一尊雕像,黑衣人有些奇怪却并不在意,对于江央的反常一厢情愿认为对方只是在表象上要比张瑾鸣坚强,其实暗地里早已吓得浑身哆嗦,潇洒离开的两个黑衣人并没有发现前脚刚走出这片中档住宅区,后脚就有一辆悍马紧随其后,江央将白皙的手臂伸到张瑾鸣身前,平静道:“干得不错,现在回到茶餐厅等消息,顺便派些心腹埋伏好,若没意外,明天你将会发一笔小财。”

看着这个仿佛女人的奇异男子渐行渐远,张瑾鸣长叹一声倚着大树发呆,今天发生的一切无疑充满着戏剧色彩,猎人与猎物的游戏,在张瑾鸣看来,早已完成曲折性的逆转,鹿死谁手,只能守株待兔的张瑾鸣唯一能做的无非是拭目以待,但心坎里,他希望这伙来历神秘的雇佣军能笑到最后。

第八十五章 仇敌?

带着恍惚般的惬意欣赏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白漆的墙壁没有风雨飘摇后遗留下的泥垢,作为这所私立医院最高档的病房,陈杨享受着不逊色国家领导人的高规格待遇,只不过躺在床上动不能动,还要被绑成粽子的模样绝非陈杨本愿,听着思思在旁轻盈的扎着麻花绳,还不断念叨着早已遗忘在童真岁月中的绕口令,陈杨笑道:“思思,是谁教你的?”

“不告诉你。”对于陈杨这么快从麻药中清醒并不奇怪也不惊喜,因为思思对于自己执刀的拿捏相当自信,也不抬头,道:“外面好多警察,刚才出门买了杯奶茶,大哥哥,那群警察就像防贼一样直溜溜盯着我,好可怕。”

“那以后少出门,这段时间不太平,恐怕警察的压力也不小。”陈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个拿刀技术的火候要比手术台的教授还要浓上几分的怪胎,如果几道眼光就能让这种异类担惊受怕,陈杨怎么也不会相信。想起两个星期前还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升斗市民,碾过人放过血,抡过杆子拍过砖,进过女厕踹过寡妇门,没有在月黑风高让人给堵死,没有在刀光剑影让人给劈死,靠的并不是惊人到违背逻辑的运气,无非是每每事后庆幸的惊人胆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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