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妖孽-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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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定力,处事的圆滑不足以掩盖老人年轻时积攒下来的光环,身处南京军区,永远不乏尊重,即便是些因事调离的老战士,都会时不时给这位老首长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打滚大半辈子的方兴业无疑在为人处事上确实称得上成功,不管本身的立场如何,即使是些因政见不合暗斗数十年的政敌,在谈到方兴业的时候,都不会吝啬口中的赞誉有加,斗归斗,还不至于背后捅刀子下小鞋。
当听到徐怀仁家的犊子闹出这么大风波,实话说方兴业并不想掺合这事,方兴业家大业大,方家第二代基本都继承了纯正的红色血统,出入军政两界,不过到了第三代,肯吃苦的不少,但为人父母,知道军政太讲究循环渐进,年轻人肯吃亏吃苦,不一定就耐得住寂寞,再者说,都是过来人,年轻时取得点成绩就容易骄傲,到了这代人劣势也愈发明显。
所以方家不少二代成员都主张孩子进入商场中打滚,但一些好苗子还是用在正途,毕竟军政才是方家的核心支柱。
要不是今天突然接到军。委下发的急电,此刻的方兴业或许还在公园跟熟人切磋棋艺,不情不愿返回这常年生人勿近的军区大院,听到这码子事方兴业第一时间就给徐怀仁拨了通电话,南京跟上海相距不远,若非上海作为直辖市独立于外,南京军区跟上海警备区原则上算是一家人,这逢年过节来往甚密,两家的关系自然要比其他军区来得实在。
大院内也有一种说法,就是南京军区跟上海警备区,是能够彼此毫无保留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连。
政治场上真要掀起些风波,双方也会互助,方兴业与徐怀仁算不上至交好友,但方家与徐家却属于世交,拨这个电话,无非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不能说早已退居幕后的方兴业就只顾着颐养天年,该管的还得管,能帮的就肯定帮,不过这事已经捅到军。委会议桌上,北京军区几个老油条还嫌不够闹腾,荒唐的在那份军委急电落下署名。
用意明显,这天高皇帝远,虽说上海不比一些穷乡僻壤的省会城市,不过两大院离得太近,300公里的距离也只是三五个钟的车程,之所以施加压力,不是信不过方兴业,可以拖,可以磨,甚至可以敷衍了事,但千万别把事情搞复杂,更别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好崽子,这次是不是玩过火了?”一间隔音效果不错的审讯室,徐天赐冷冷坐在沙发上,直视着沉默寡言站立着的徐静生。
听闻儿子被关槐逮捕,大清早接到电话的徐天赐还以为没睡醒在做梦,要不是发话的是老爷子徐怀仁,恐怕好不容易获得一日休假的徐天赐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梳理,穿上衣服就离开徐家大宅的徐天赐并没有选择探望徐静生,而是跑到军库翻查账本,这么一大批军械在自己眼皮底下丢了,做这事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徐天赐很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得负上八成责任。
教子无方,徐天赐以往早已看破,媳妇朱婉月常年在国外打拼事业,每年只会在六至九月这段淡季回上海忙里偷闲共聚天伦,没想到今年祸不单行,眼看朱婉月过几天就要搭乘航班前往巴黎,就连女儿徐静芸也得一同离开,在这节骨眼上,先是徐静生飚车撞死两个人,接着是徐静芸一通警察持枪要杀人的电话,前两次朱婉月就哭着吵着要带着闺女离开,这次倒好,儿子徐静生弄出这么大手笔,想起听到这消息立刻昏倒的朱婉月,徐天赐知道这岌岌可危的婚姻很可能就要走到头了。
徐静生面无表情,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钢丝线不好走,一系列的精妙布置依然没能糊弄到盯着自己的一大群狐狸,徐静生认栽,但不会卑躬屈膝祈求这些人的饶恕,就算真进了军事法庭,判罚的结果无非进哈三监狱,徐静生并不担心,以往的惶惶不得终日在是非黑白浮一大瓢后,反倒心安理得。
“说!那批国家的枪支弄哪了?”徐天赐一巴掌拍在台桌上,这一巴掌拍得恰到好处,让徐静生下意识产生股哆嗦,从小到大,惹是生非的徐静生没少挨揍,朱婉月出国前还好,有慈母护着犊子,徐天赐最初的威信没能成功挑战朱婉月一家之主的雌性权威,不过朱婉月带着徐静芸前往法国发展后,徐天赐稍稍不顺心就对徐静生拳打脚踢,就连徐怀仁都管不住。
徐静生冷冷瞥了眼自己的父亲,漠然道:“难道通知你的那些人没告诉你实情?”
“你什么态度?”徐天赐豁然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眸子有着七分愤怒三分愧疚,走到徐静生身旁扬手就想赏下个耳光,但最后挣扎着放下,眼神复杂。
前些年事业上的不如意没少折腾这儿子,此刻这个男人并不是以上海警备区后勤部部长,后勤部政委的身份面对一个敢盗窃走私国家军械的罪犯,仅仅只是以一个不称职父亲的身份面对自己的儿子,摸了摸徐静生的发梢,徐天赐苦涩道:“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不会道貌岸然把这份责任指鹿为马说成是为你着想,也不会往脸上贴金冠冕堂皇说这是慈母多败儿,严父棒下将门虎子,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儿子!”
徐静生斜着眼,眸子泛起一丝丝水雾,毫不掩饰的妒恨反倒让徐天赐松了口气,这证明苦口婆心的话没白费,徐静生听了进去,在人前暴露最真实的想法,与城府无关,这只是一个儿子面对父母时的坦诚无助。
徐天赐背着身,长叹道:“说吧,那批军械去哪了?我只想听你说,听自己儿子亲口告诉他的父亲,做父亲的如果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就算不上合格的父亲,不管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信,就算你跟我说,那批军械你毫不知情,我立刻致电军。委,就算拼着膀子上的肩章作废,我也要替你讨个说法。”
徐静生并不是固执的性子,他也听得出徐天赐没跟自己打感情牌,这些话这情绪,有心有肺,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让他少时品尝六年噩梦的男人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许徐天赐单纯认为自己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因此而产生内疚不安,但当徐静生听到徐天赐算不上忏悔的真情流露后,多年的郁结竟然奇迹般溶解,颤声道:“那批军械确实被我运走了。”
徐天赐绷紧的肩膀出现了些松动的痕迹,偷偷观察着徐天赐的徐静生发现自己的坦白让这位威风不减当年的父亲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来岁,挺拔的身姿也产生了些佝偻,这位自责的父亲几度想转身跟犯错的儿子说些掏心窝的话,但最后一句话都没出口就走出了这间审讯室,只留给徐静生一道略带悲壮的迟暮背影,看着这背影,徐静生神经质的笑了笑,有自嘲,有温馨,有无奈…
身处香港的陈杨根本没料到上海的局势急转直下,也不会想到目前的徐静生已经栽了,他或许能猜到徐静生声东击西的想法,关于内地将有一大批军械运往香港卖给大圈的消息算不上路人皆知,但也算得上圈内公开的秘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徐静生没道理如此荒唐还按部就班依照原计划行事,陈杨认识的徐静生没这么傻,想通这环节的陈杨也不会傻到自投罗网,成为众多势力的头号目标。
当务之急,就是替徐静生争取时间,这是陈杨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但无论如何都没有那鬼神莫测之术,掐掐手指就能算到千里之外的变故。
退房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补足睡眠的司徒拓一点都不介意像跟屁虫的一男一女在身后鬼鬼祟祟,自顾自启动悍马离开这所汽车酒店,宝马与悍马依然保持着前狼后虎的追击,撕破脸后毫不掩饰的两车人也乐得坦诚,起码双方都不需要再担心对方使诈,陈杨也毫无顾虑吩咐司徒拓将车开往跟大圈约定的海滩,不管如何,这戏,还得演。
第七十四章 龙头棍
新义安目前正举行着票选,虽说上头的大佬都被关局子里,但这不妨碍私底下普通成员的拉票抢票,平日里都还讲究亲兄弟明算账,这该窝里斗的时候是不会惦记给关二哥上香时口口声声念叨着的义气,在这谁票多谁能当选的自由时代里,各方刺头养着的马仔彻底开闸,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学、中学、贫民区、难民营各种场合都遍及着负责招兵买马的新义安成员,那些新入行的小弟纯粹是添人头投票,事后是生是死,没人关心。
由于新义安正值特殊时期,尤其外界疯传新义安就是导演这场暴力事件的始作俑者,包括顾管苼在内的新义安大佬在局子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加上外界疯传新义安的龙头棍在铜锣湾出现,疯狂的新义安成员就差没把铜锣湾给掀了,据传已经跟福义兴、广盛堂发生过多起械斗,14K对外宣称不介入新义安的家务事,但与和记暗地里没少觊觎那杆龙头棍。
这龙头棍搁在新义安以外的地方,就是块雕工不错的朽木,廉价到丢地上都没人愿意踢上一脚,但只要新义安存在一天,龙头棍的价值就不会逊色一船走水路的名贵轿车,一笔空手套白狼还能坐地起价的买卖,这巨额的利益没道理不动心,与其惦记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官方军械,还不如多关注一下新义安龙头棍的动向。
这块据说早被顾管苼转移到内地的龙头棍是否当真出现在铜锣湾,有待商酌,只不过这骚乱的沸沸扬扬彻底忙坏了西九龙总区警察总部,每天接到的投诉电话无疑最多的就是来自居住于铜锣湾的老百姓,也不用提醒,每家每户都默契选择实施宵禁夜不出户。
特区政府相当尴尬,尤其在中央密切关注香港秩序的节骨眼上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怒火中烧的香港政客都将矛头指向办事不力的香港警务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力交瘁的警督是一层压一层,最后无一例外都将矛头指向以顾管苼为首的新义安。
里外不是人的顾管苼并没有后悔当日的决定,心中冷笑,还祈祷着外面闹得再凶一些,动手之前就已预料到刻下的众人矢之,从不将人言可畏四个字放心上的顾管苼唯一的想法就是徐静生的兑现,这次豁出老本,甚至放弃下一届话事人的行为在新义安其他大佬看来,无疑是一种既愚蠢又赔本的买卖,所幸温哥华的地狱天使已经答应顾管苼移民加拿大后给予庇护,否则顾管苼无法如此刻这般稳如泰山。
香港警务处没敢动用警力镇压,更不敢满大街见人就抓,各社团的大佬都进了局子,一旦没人压着,情绪失控的社团成员无疑是香港警察最头疼也最难处理的棘手案件,一旦采取武力镇压,很可能就会酿成暴动。
说到底香港是一处遭受过百年耻辱的殖民地,从机制上无法跟内地相提并论,被英国人握在手中熏陶百年,民主化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就像97年香港回归,内地所有人都盼望着这动人心弦的时刻,可惜香港人却理所当然认为回归是一种错误的思想,还是一种累赘,将会彻底拖垮香港政体以及经济体制的祸端。
这种看似不可取的腐朽思想却在香港深得人心,回归前那段时期不少试图挑唆暴乱的好事者满大街游行示威,即使最后依然没能阻止统一的大业,但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腐蚀无疑让香港人骨子里恨透了大陆人。
香港警察深感棘手,却没有内地军警携手镇压的魄力,不是警怕匪,是拿匪没辙,不是能力上的优劣高低,依然是不全面的体制限制,还有风土人情衍生出的隐性制约。
赖宇笑眯眯被O记的警察送下车,作为新义安下届话事人最有力的竞争者,即使不少大佬都隐有怨言,但最终还是破例同意由赖宇在这敏感时期担任调解新义安成员情绪的化学剂,这还是赖宇一个劲保证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打龙头棍主意的前提下,才获得的特权,不过出了这牢门,就跟开过荤腥的男人,又有几个能护得住那卑微到只需要信誓旦旦就能捅破的节操?
赖宇并没有急于处理新义安底层成员制造的混乱,匪养兵,兵养匪的道理赖宇清楚,警察这么好说话是因为约束不了铜锣湾的混乱,出了笼子就屁颠颠跑去铜锣湾镇压,没心没肺的赖宇并不觉得是一种明智的决定,对于临行前各社团大佬满含深意的目光,赖宇知道这群该露狐狸尾巴的奸商也惦记着复制自己这份荣耀,甚至还偷偷怂恿下面人多闹多搅合,这水趟得越浑越好。
坐在咖啡厅内的陈杨惬意的搅动着杯中的银匙,没想到仅有一面之缘的赖宇会主动找上自己,对于新义安目前的混乱,陈杨略有所闻,尤其最近电视陆续报道着铜锣湾的一系列骚乱,就差没用笔记本记录重大事件的陈杨愣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背得滚瓜烂熟,尤其是香港当地一些颇有年份的老牌社团,还有一些把持坐馆身份的话事人。
“陈兄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赖宇微笑着坐在陈杨对面,这间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