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妖孽-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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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滴过血流过泪,受过苦遭过罪,跪天跪地跪英雄跪烈士,面对反动派特务的威逼利诱才会执着于男儿膝下有黄金,竹签戳指铁链加身,动摇不了深埋心中的那片鲜红。
几度徘徊生死几度荡气回肠,挺过了那段灰白色的历史,迈进了49年的统一,许多人质疑徐怀仁肩上的两颗金星算不算得上名副其实,却无人敢质疑这平日里时常和蔼偶尔威严的老人是否拥有最纯正的红色血统,徐怀仁,就是徐天赐的父亲,徐静生的爷爷。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耳鸣眼花,观人识物,看似不及年轻时那般透彻,但这只是肤浅的表象,内里的猫腻无非是老人讲究的圆滑,大智若愚,虚怀若谷,中庸之道的主旨无非只是权衡制衡,一味的锋芒毕露终究不可取,也无法在这苍茫宦海中打拼出一世荣华。
捏着枚旗子,卒,卒过江是条过江龙,毫无约束的过江龙,能不能强压地头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卒能夺帅,也能保帅,没有士的宫杀之嫌,只不过得之无味,失之不惜,算不上鸡肋,卑微到不招人眷恋。
与徐怀仁对弈的是一位鹤发老人,精神抖擞,岁月磨去的只是副丑陋的皮囊,磨不掉的,是那份潜藏于心的信念,淡笑道:“老徐,古有楚汉不具立,相持不决提戈边界,难不成一个卒子都能让你如此思量?这只是一盘棋,可不是楚项羽跟汉刘邦的彭城之战,难不成你还指望一枚卒子把整盘棋一锅端了”
徐怀仁依然盯着棋盘山的棋子,平静道:“听说李家那女娃子要来上海,你知道吗?”
鹤发老人手指敲了敲台面,淡笑道:“怎么关心起这女娃娃?难不成想让李家这女娃娃做你徐家的孙媳妇?”
“家里那头小犊子就是个整天只知道惹祸的祸害,就算有这心,也没这福分。”
徐怀仁终究还是将卒直捣黄龙,明显有着弃卒保车之嫌,幽幽叹道:“李家这女娃娃是名副其实的吕雉,可惜我家那头小犊子注定成不了刘邦。”
鹤发老人似乎没心思关注这年轻人的风流韵事,对于徐怀仁这肺腑感慨也一副提不起劲的慵懒,目光注视着棋局的千变万化,风水轮流转的鹤发老人终于摆马,啃掉那颗算得上过江龙的卒子。
徐怀仁无悲无喜,对于失去一枚小卒子毫不在意,平静道:“可惜这惹祸的小犊子尽干些不招人喜的糊涂事,捅了个天大的娄子还以为没人知道,上面不少老朋友都或多或少等着看我笑话,这事不能拖,不然祸害不少。”
鹤发老人老神在在微微摆手,四平八稳的处之泰然就仿佛置身事外的明眼人,很意外的吃了粒卒子,拿捏在手细细观摩,淡笑道:“稍安勿躁,真以为那几个老家伙是看在你的情分上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他们都不傻,也从多个渠道搜集到不少关于静生的资料,之所以冷眼旁观,无非是想亲眼看看你徐怀仁的孙子能走多远。”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这想法?但终归是自己拉扯大的孙子,舍不得,陷得太深,对日后的成长不一定就是好事。”徐怀仁苦笑道。
鹤发老人淡薄的眸子流露着一丝茫然,但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于徐怀仁这看似苦叹实则苦诉的念叨,第一次深入话题:“知道被静生派去香港的那个年轻人吗?什么来头?”
“生活在小城市,只知道有个爷爷,但不幸死了,父母也死了,一直跟一个大他半岁的孩子生活,没有特殊背景,只要迫不得已,别说卒子,就算丢车保帅,也得做。”徐怀仁就仿佛在制定一个人命运中的生死成败,冷漠却非无情,或许在这位戎马一生的老人心里,像陈杨这类年轻人,姑且算得上独挡一面的人才,但老人一生见过太多大起大落的人才,真正能爬到那个位置,那个足以让老人正视的位置,老人这一生中,也仅有一人。
有时候,草根的崛起往往只是些哄骗世人的谎言,时也,命也,不取天时,不占地利,不得人和,就算搭上三代开垦五代雕琢,依然还会沉沦于苦海无涯。
鹤发老人没有对陈杨的处境及下场发表看法,只是漠不关心微微点着下颚,这火候,似乎脱离了中庸圆滑,也构不上城府,姑且算得上无喜无忧,棋局依然风起云涌,战况依旧跌宕起伏,但自始自终,两个交谈中的老人,都没有在意掌中卒子的成败生死。
望着阴沉天空覆下的蒙蒙细雨,炎热的夏季难得披上一层迷雾,陈杨立于窗台怔怔出神,喃喃自语道:“人为棋局,我为前卒?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七十一章 潜龙在渊
明日就是与大圈碰面的约定日期,整装待发的陈杨却迎来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按照司徒拓的意思,徐静生偷运的前两批货已经成功流入香港,并被存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第三批却被福建海关扣了下来,身处内地的徐静生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躺在软床上的陈杨心情一样糟糕。
前两批的成功偷运并没有让徐静生产生懈怠,相反,比之前更为警惕小心,看样子也不希望成功在即落下个大意失荆州的下场。
按理说这节骨眼上不应该再出纰漏,但福建海关一反常态,在内海、公海大量投入兵力,这批货物没能幸免,刚出海就遭到海警的层层盘查。
祸不单行,对于香港爆发的一系列恶性袭击事件,坐观饿虎相争的中央大佬一反常态,原本暧昧的观望态度相当突愕的开始重点关注,公安部还特地派遣一批警员前往香港,美曰其名是协助调查,但97香港回归后提倡的一国两制,单论世纪大盗张子强的抓捕处理,中央最开始也没有直接介入,要不是张子强偷跑内地,就算内地警察想伸手,也只是空有心却使不上力。
有了中央的正面支持,特区政府也渐渐有了底气,律政司首先修改以及颁布一系列文案,并将这批文件放在廉政公署以及香港警务处的会议桌上,具体内容只有一些参与会议的高管清楚,这场会议足足持续了六个小时。
会议结束后,特区政府各部门一些高干都陆续被请进廉政公署,一时间人心惶惶,疑神疑鬼猜测着此举的真实用意,少数高干听到这消息还出现昏厥的滑稽桥段。
同时,香港警务处第一时间成立专案组,许多黑金产业遭到警方的封锁,各社团大大小小的成员陆续遭到逮捕盘查,而且军。委发布公告,委任驻港部队协助香港警务处的一系列行动。
面对真枪实弹的清一色迷彩,各大社团最闹的头目都清楚特区政府这次是动真格的,哭爹喊娘将挑起这场恶性事件的肇事者全母系慰问了一遍,身处警局内的各社团大佬也陆续收到消息,傻了,回过味首先就让老婆孩子帮忙联系平日里关系密切的高干,这无疑算得上一座靠山,一张底牌。
可惜不是占线就是忙音,要不就是脱离服务区,各社团大佬都不傻,清楚自己真要是倒霉,平日里仰仗的高干也肯定没好下场的大佬立马就猜到是廉政公署动了手脚,被关在一间房的大佬们纷纷放下往日的恩怨,开始商议解决的良策。
作为挑起这事的顾管苼只能装傻充愣扮无辜,他此刻也没底,因为事态的发展明显已经朝着原定的方向偏离,明知山有虎不可怕,就怕还一个劲偏向虎山行,这是在玩命!
陈杨很想通过电话联系徐静生,但司徒拓一个劲劝阻陈杨,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鲁莽行事,这对任何一方都不是好事。
忧患中的陈杨没有任何庆幸,货物运输的纰漏如果能提前两天发生,那么陈杨会跪天跪地感恩戴德,只不过单方面已经许诺给新义安两成利润,还有那道袭击各国地下势力先锋军的命令,不管任何一条都摆脱不了干系,想一走了之陈杨没这能力,想置身事外陈杨又没这胆量,当特区政府的强硬以及驻港部队的行动协助爆发的那一刻,陈杨就知道一切都得自己硬抗。
对于徐静生的失势,陈杨有过疑惑,不过最在乎的依然是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在孤立无援的前提下,陈杨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还有,负责保护自己的赤炎雇佣军。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缓缓进入卧室,门栓反锁,陈杨清楚进来的女人就是赤炎雇佣军的智囊,近乎妖孽的智商让这支华裔雇佣军数次摆脱夭折的命运,面对陈杨颓废无奈的落寞,感觉难受不明白这叫心疼的司徒羽终于敲开了隔壁房的大门,请出了这位自始自终都未曾露面的女人。
女人的进入没能缓解房间内的一团死气,遍地的烟头表明躺在软床上的男人已经陷入到高度的焦虑,到底还是年轻了,不管实际的办事能力多强,都无法改变缺乏阅历的随机应变。
女人没有要打破僵局的意图,反而俯身开始整理房间的杂乱,一眸一笑都散发着出尘脱俗,就算是提着扫帚清扫,也会给人一种无法正视的威压,不过这股威压毫无霸气,只是些脂粉性的阴柔。
陈杨无暇欣赏女人的绝代风姿,司徒羽曾告诉陈杨,这女人叫东方若冰,是一个在机械、电子、化工、计算机各方面堪称全才的妖孽女人,但可怕的不是这个女人的见多识广,也不是看似杂乱却无一不精的理科知识,而是在危机前处变不惊的随机应变,概念与实践就算放在哈佛大学都能获取心理学博士学位的玲珑圆滑。
陈杨没开口,东方若冰也不会打扰,小时候一个哑爷爷告诉她,男人想问题的时候最忌讳女人干涉,东方若冰很听话,哑爷爷教导她的为人处事一直没忘,她跟这哑爷爷生活足足十年,学会了手语、唇语还有腹语,更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女人,一个拥有俯瞰男人资本的女人。
东方若冰似乎并不焦急,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这个女人对细节已经达到苛刻的程度,对于任何一粒尘埃都会无意识轻皱柳眉,确定房内已经找不出让她不自然的邋遢,东方若冰才轻手轻脚离开这间卧室。
从头到尾,一男一女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流,甚至默契的都没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哪怕一秒。
“东方姐姐,问题解决了?”东方若冰刚进门,司徒羽就迫切道。
东方若冰淡笑着点点头,这动作无疑让司徒羽暗松一口气,当提到解决之策时,东方若冰却出奇的平静,饱含睿智的眸子闪过一丝欣赏,淡笑道:“目前还没有解决之策,进门后我跟陈少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收拾了一下屋子,我就离开了。”
司徒羽瞪大双眼,熟悉东方若冰习性的司徒羽可不认为对方会戏弄自己,不解道:“东方姐姐,那你刚才又说问题解决了?”
这个问题无疑也是司徒拓迫切想知道的,只不过没问,因为这亲妹妹已经将自己想要开口的问题全部越俎代庖,他只是静静等待着答案,因为他相信东方若冰这个女人,这是一种无来由的信任。
东方若冰平静道:“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当一个人面对困境甚至绝境时,将要承受的压力会让肢体产生起伏鼓动,刚才打扫房间时,我听到陈少的呼吸节奏相当平稳,偶尔闪过的余光并没发现肢体尤其五官各处的起伏鼓动,这说明陈少看似颓废慌乱,其实他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不堪,相反,我感觉陈少似乎已经找到妥善解决的良策,虽然无法肯定,但我的直觉一贯如此,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发现司徒羽忧心忡忡的神色,东方若冰轻轻抱住司徒羽,笑道:“司徒妹妹,知道潜龙在渊吗?”
司徒羽茫然的望向东方若冰,对潜龙在渊这不合时宜的话题有些莫名其妙,司徒拓却意外联想到了一些,原本焦躁的站立终于能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惬意的点上烟,丝毫不在意两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似乎也清楚司徒拓这段时间并不好受,精神承受的压力也大,司徒羽出奇的没有制止司徒拓用这种行为缓解绷紧的神经,至于东方若冰,也没再用另类的目光关照司徒拓,淡笑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会在高潮低谷间徘徊,机会也总把握在有准备的人手上,相信陈少目前的状态并非伺机待发。”
“那是什么?”
东方若冰平淡的眸子闪过一丝锐芒,给出一个在司徒羽看来似懂非懂的答案:“厚积薄发。”
一夜无话,司徒羽没有重返那间卧室,她想将空间完完全全留给那个看似{文}失魂落魄的男人,但肩负的责任{人}却没搁置,轮流换班{书}守候在门前,不过这类熬{屋}夜活自然轮不到这些得利用睡眠滋养肌肤的女人。
大清早陈杨就迈出房门,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就连前两日不修边幅的邋遢也不复存在,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那股死气沉沉的颓废。
司徒羽很高兴东方若冰的一语成真,陈杨这副自信的外表并非伪装,相反,是一种让司徒羽无法反驳的随性而行,阳光般的面孔,在见到每一个整装待发的赤炎成员后,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