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往生录-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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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真哪里顾得他们,慌忙俯身将看那人时,果然是金璧风,不由黯然神伤,哀叹道:
“不过半月前走散的,怎地便会如此!可怜、可怜!风姐姐,似你这般人物,却是谁把你害了?”
又自叹道:“事已至此,我惟有为你超度了。”便口诵阿弥陀经、地藏经、金刚经、金光明经、中阴度亡经,又曰:
“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
生得离於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
本太无中拔离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
户初发玄元始以通常感机救一切罪度一
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成大道力
以伏诸魔精空中何灼灼名曰泥丸仙紫云覆
黄老是名三宝君将还上天以制九天魂...”
正念诵间,忽然听得金璧风低声微哼,气息低弱,几不可闻。孙履真大吃一惊,继而转惊为喜,以手抹额道:“我就说么,天下无敌的金姐姐怎么会被人害了呢。不过,你躺在这做什么?”
只听见金璧风微微呻吟,却听不分明。小石猴凑近侧耳倾听,依稀听见她道:
“吃的...什么吃的都没了。”
履真哑然,半晌方道:“莫非是肚子饿了倒下的...么...”
“只是稍微歇息一下而已...”
履真无语,暗道:还真是死要面皮之人。二话不说,将金璧风抱起背在背上,向山下市井走去。一面走一面道:“姐姐,你好生沉重...”却听不到半点声息了。
小石猴担心,连问几声不见回答,正欲放下察看时,忽然只觉耳边微有呼吸,丝丝如兰,饶履真虽是石猴出身,也不免心中微荡,手上一送,几乎将背上之人摔下,连忙又往上托了一托,这一托之下只觉得背心处有物柔软如棉,却微微坚实,险些魂飞魄散,只得咬牙前行,背上金璧风仿佛越发重了,亚赛三座大山。
半个时辰后。
酒楼上,食客满座,无不瞠目结舌,只见金璧风独占一面大席,面前摆满珍馐百味,运筷如风,兔起鹘落,如风卷残云,不时抓起酒壶一饮而尽,一旁早已杯盘狼藉,十几只碗碟高高摞起,形如黑塔。
孙履真看了劝道:“姐姐,暴饮暴食可不是养生之道。”
话犹未落,金璧风早嗔将起来,道:“你还说!若不是与你走散,钱袋偏偏又在你身上,我又怎会落得半月滴米未尽的田地!”
履真长叹一声,小声道:“姐姐,亏你还是蛇身修来的,不过半月而已,居然饿倒路边。这也罢了,你如何不用那点石成金之术,随便拾块石头变作金子,也勾好些时用度。怎地弄到这般地步。”
金璧风边吃边含糊应道:“你省得什么!若点石成金,虽然眼下是金子,五百年后返本还原,依旧是块顽石。虽然勾了我一时挥霍,却苦了那五百年后得金之人。我如何肯用这般幻术惑人。”
履真喃喃道:“其实是根本就不会用点石成金这类法术罢了。”
金璧风佯装不知,只顾大吃大喝,须臾酒足饭饱,长出一口气,起身便走。履真慌忙跟上。未及出门,早被酒保拦住道:“二位客官,算明了酒钱再去不迟。”
金璧风看看孙履真,履真奇道:“我不是一早将三百文与你了么?”
酒保道:“这猴子说什么混帐话!你两个足足吃透两半银子,莫要装傻充楞,早早把钱来。”
小石猴向金璧风使个眼色,拔腿就跑,不想却被人一把提住顶花皮,两脚悬空,手足乱舞,挣扎不得,原来却是被金璧风提住。
金璧风道:“既是吃透了酒钱,我去找你家主人就是。”
一齐来到后院见了店主人,金璧风说明事情始末,向店主人道了歉,那店主人笑道:“吃也吃了,总不能再要回来了。”
孙履真拍手道:“大叔果然好人耶!真个通情达理。多谢,多谢!”
那店主人摇头道:“你谢我作甚?听我把话说完不迟。如你们所见,本店本小利薄,却是亏不起的。二位吃了许多东西,只好请你两个屈就小店,权作仆役,偿还酒钱便是。”
金璧风,孙履真听了,异口同声,一齐叫将起来:“做仆役?”
店主人冷笑道:“怎么,你们不肯?我桔梗店老板可是通晓情理之人,若是你等不依时,莫怪我去报官。”
履真便要发作起来,却被金璧风按住,道:“老板说的有理,欠债还钱,自古天经地义。我等吃欠了酒钱,原该偿还。”
自此两个便在这间桔梗酒楼里做工抵债。
那说话的,你这段话说不通。那金璧风乃是堂堂截教掌教,金花教主,洪荒妖蛇得道,如今法力想来只怕早已直追三清教主,如何却甘受这等市井小民的气?看官有所不知,若是金璧风有心为此时,一剑下去,莫说一个桔梗店老板,就是十万天兵也灰灰了。只是她既然早已无心争斗,一意远离神仙妖魔世界,只作个寻常人,与截教早就再无联系,连那些道法也早已轻易不再使用,正所谓入乡随俗,若要做凡人,便要依从世间的种种规范,自然不肯与他相争。
不觉又是一月过去。这一月里,桔梗店老板叫苦不迭,后悔不已。原来金璧风虽然有心做工还钱,怎奈她漂泊江湖惯了的,何曾做过这些营生?休说生火作饭每每吹得自己满脸烟灰,饭也夹生了,每日里打碎的盘子也有一打,这般折腾,虽然不是有意,却也着实怕人。那孙履真却是有心使坏。一个月下来,桔梗店老板算算帐目,竟然又亏三两有余,无奈之下,只得请两个走人。金璧风却不依:“我原说还你钱的,如何肯食言?定要还清了才走。”
桔梗店老板大惊,好说歹所,最后倒贴了两人二十文工钱,方才送走两位尊神,心中郁闷,大病了一场,自此便有些瘟头瘟脑起来。
暂且不表金璧风与孙履真。却说大唐贞观一十三年,唐太宗李世民以老子为祖,大兴道门,唐地境内万民归心,皆以道术为本,世民踌躇满志,遂有并吞四海,一扫六合之心。
时东汉境内,黄巾军横行,诸侯分立,吞食天地,彼此征伐,已有十载。大浪涛沙,优胜劣汰,东汉一十八路诸侯已灭大半,惟有三家渐兴,哪三家?北魏武皇帝曹操孟德,东吴大帝孙权仲谋,汉昭烈光明皇帝刘备玄德,此三家分了东汉天下,与西汉分庭抗礼。其中尤以蜀汉最强,昭烈光明皇帝刘备自称明子降世,又有诸葛亮辅佐,五虎上将皆是英雄,威震盘古大陆,与大唐接壤,不时派兵骚扰。
李世民闻之,大笑曰:“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即命胡国公秦琼为兵马大元帅,点起雄师一百七十万,征讨汉中。
那秦琼秦叔宝乃是唐朝第十六条好汉,生得身长八尺七寸,面如淡金,长须飘然,武艺精熟,更兼统军有方,百万大军一路行进,正是:
将士英豪,儿郎虎豹,军威浩,一路旌旗飘,要把狼烟扫。
不数日已至两国祁山边境,只见山对面烟尘弥漫,滚滚而来,迎面撞着一彪军马,两下里列开阵势,彼此对峙。秦琼手提双锏作歌而出: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我本唐朝一名将,不知何事打汉朝!”
秦琼举目看那领军敌将时,只见身长九尺,面如重枣,美髯过腹,金甲绿袍,提青龙偃月刀,坐下赤兔嘶风马咆哮如龙,身后五百校刀手,皆是彪形大汉,个个如狼似虎,一字列开。
秦琼撑开双锏,来将横刀立马,彼此看了,俱觉骇然。秦琼问道:“来将何人?可通个姓名!”
敌将捻须侧目笑道:“汉将关羽!你是何人?”
“唐将秦琼!”
关羽笑道:“我在唐朝你在汉,咱俩打仗为哪般?”
秦琼亦笑道:“叫你打来你就打,你要不打,看着办!”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头
第八十四回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头
书接上回。
却说汉唐边关,祁山脚下,关云长大战秦叔宝,二将互通了姓名,更不多言,驱马上前,杀在一处。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各自武艺将熟,都是一代名将,这场好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播土扬尘,走石飞沙。两军将士喝彩不迭,关公手下五百校刀手呼喝狂吼,呐喊助威,又扯起一面大旗,上书“天下为关公”五个斗大的血红大字,一齐吼道:
“天下为关公!天下为关公!!”
不想斗了约莫三十余合,关羽渐渐力怯。原来秦琼使一柄虎头金枪,重八十二斤,背后双锏重一百三十斤。关公虽是蜀汉名将,关王刀只重八十一斤,以此招架不住。
早有中军统帅诸葛孔明,坐七香车上,羽扇纶巾,白面长须,有神仙出尘之态,身边坐一女童,身穿宫装华服,十二三岁模样,生得明目皓齿,甚是可爱,只是若细看之下,两点瞳人里星光点点,仿佛茫茫星海,深邃广阔无边,仿佛隐藏宇宙之威能,远远看二人交战,微微嗤笑。
孔明笑道:“公主为何发笑?”
那公主冷笑一声,道:“我笑关二徒有虚名,不过如此。”声音却不似外貌一般幼稚,倒觉颇为深沉,字字皆带了凛然之威。
孔明道:“云长虽是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城绥靖佑赞宣德关圣大帝之身,此时尚为凡夫,战那左门神不过,何足为怪。”
公主哼了一声,声音里颇为不屑。此时再看那关羽秦琼交锋,只见云长抵挡不住,倒拖关刀,急催赤兔马,往本阵就走。秦琼哈哈大笑,驱黄骠马便追。原来赤兔马快,黄骠马慢,看看拉开,秦琼眼见追之不上,暗暗附马那马耳低语道:这亡人快跑,快跑,若再这般磨蹭时,又把你卖了!
那黄骠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险些将秦琼颠下马去,四蹄落地,发足狂奔,那赤兔马不知为何,亦慢了下来,渐渐追上,秦琼挂上长枪,自背后取下熟铜双锏,看个亲切,正yu望关公后心砸落,忽然心头一动,急忙交叉双锏,护在胸前,早被那青龙偃月刀势如狂龙,倒卷而至,刀锏相交,轰然巨响里,秦琼虎口迸裂,险些拿捏不住双锏,只觉胸口气血如潮汹涌翻腾,方知关公先前乃是留手,故意诱己轻敌,再以拖刀计图之。当下秦叔宝拨马便回,关云长双腿一夹赤兔,急追不舍,两骑马一前一后,倒向唐军阵前奔去,一路烟尘滚滚过,形如黄龙掠阵前。
眼看追上,关羽提起青龙刀,双臂运劲,高高擎起,正欲将唐将劈个连臂带肩,猛地里眼前一道金光疾飞而至,急忙倒转长刀,横刀隔去,“当啷”一声大响,震得双臂酸麻,只见一根熟铜锏落在尘埃。关羽惊魂方定,暗叫惭愧,心中赞叹:撒手锏果然名不虚传。
又见秦琼手上只剩一锏,两人都已受伤不浅,无力再战,当下鸣金收兵,主将各自归阵。
不想秦琼方才归阵,见关羽飞马回奔,急唤左右:“弓!弓!弓!”部下急取弓箭付与叔宝,拉个满弓,嗖地一箭,势如流星飞火,关羽身躯长大,转身不便,如何躲得,背心上正着,大叫一声,翻身坠马。秦琼手中熟铜锏一摆,唐军如蚁涌出,关公手下五百校刀手齐出,救起主帅,却不撕杀,飞退回阵。
只听一声炮响,声如霹雳轰天,接着又是一声,一连九九八十一声火炮,唐军无不惊惧。诸葛亮羽扇轻摇,猛地斜指高天,一道白炽光明自扇子上疾射而出,直冲云霄,有千余丈高下。汉军两边散开,又听得轰隆之声有如雷鸣由远而近,须臾就见百余头庞然巨兽,有百余丈高下,三百丈长短,四足着地,缓缓迈步前行,遍体青黑之色,方腹方头,头如牛形,多角峥嵘,目似金灯,方头方脑,口鼻里火光浓烟滚滚喷出,弥漫阵前,又哞哞低鸣,摇头晃脑,仿佛活物一般。
又见巨兽队后跟了数百只奇形怪兽,上身如马,下半shen三角支架撑起,三根长腿如水蜘蛛一般飞快移动,亦有二十余丈高下,又见马眼如灯,马口中喷光吐电,烟火飞扬。
原来此物乃是诸葛孔明以昔劫中偃师之技所造,名曰:木牛、流马,却是以木头拼接而成,覆以重甲,腹中载以兵士汉军,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指挥自如。木牛者身躯庞大,横冲直撞,当者披靡;流马者奔走如飞,火电交加,又有蜀汉大军随木牛流马掩杀,唐军抵挡不住,阵脚大乱,不知道多少军士被木牛流马脚踏如泥,又遭火烧电击,死伤无数。
秦琼阻之不住,眼看兵败如山倒时,忽有白芒一道,细如蚕丝,明光耀目,自高天青云中透射而落,蓦然旋转横扫之下,满天云层如波开浪裂,纷纷碎散,片片弥消无踪,只见万里青空蔚然,西南天际,一轮白日高悬九天,烈烈普照,忽然日轮中一团黑点闪动,自日里疾飞而出,向地面急落,渐渐依稀可见,乃一妇人,玉貌锦衣,绛唇珠袖,翩然临风,红绫一带,拖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