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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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我苦无心不再是黑水门弟子,我所行之事与黑水门不再相干,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做败坏黑水门名声之事。”
叩首九次,苦无心站起身来,转身向大殿外走去。然而当他走到周继君身边时,却陡然停住脚步,目中闪过如毒蛇一般阴冷的恨意。
“我,无宗无派武者苦无心向公子请教。”
到如今,大殿上各派掌门都已经微微恍悟。堂堂武王境界的高手,就算他自己要走,黑水又岂会放过。分明是让苦无心脱离了与黑水门关系,然后绕过那个誓言,欲害那神秘公子。看起来定是血海深仇,那位公子可真是……傻。明知自己与黑水门结下大仇,却还向他们传功,不是作茧自缚又是什么?
众位掌门原本对周继君那种惊采绝艳的赞叹已然消失,而首席的古道肥人拳头拽得紧紧,眼中冒着火。刚想起身却见周继君对他眨了眨眼,古道肥人微微错愕,踌躇片刻没有站出来。
“你向我请教?我为什么要答应?”
之前周继君挑战苦无心,只是为了借着他武王之威作为自己炼皮的踏脚石,何况他手中有黑水门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他才敢越了两大境界以武师挑战武王。如今这老头儿明明想不顾一切至他于死地,周继君可不是傻子。
“你怕了?你在我黑水门杀死我那徒儿的时候怎么没有怕过?”苦无心朝周继君怒吼着,老迈的眼中竟然隐约闪过点点泪花。
柳八虽是被他从要饭花子堆里捡回来的,可从小跟着他,两人之间感情深厚,在黑水门已不是秘密,柳八虽常常下山毁富家女子清白,然而有苦无心罩着,一直平安无事。
“他该死,所以我杀了他。至于在你黑水门?咦,你不是刚刚退出黑水门了。”
他竟然敢在云州数一数二的门派里杀死他们的弟子?
席间诸人纷纷交流着惊诧的眼神,今日黑水门一行却是给他们带来太多太多震撼。
怪不得,就算他帮助黑水门完善了功法,黑水门宁愿作忘恩负义的小人也要杀死他。被一个外人欺入门内行凶杀人,传出去可是奇耻大辱。更何况那少年又会黑水功法,若是别人会自己家的不传之秘,自己也会担心的夜不能寐。
古道肥人焦急地看着周继君,只等苦无心动手,便是硬挨那武尊一击也要将周继君带走。
“咦?你这个做掌门的怎么不好生管教,想违背之前的誓言吗?”周继君望向黑水掌门,轻声问道。
“此逆徒已脱离我黑水门,他一切行径皆于本门无关……”
黑水掌门话音未落,就听见左首几案之首传来重重地敲击声,众人转眼看去,高挑的白袍女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忿地望着黑水掌门道,“你黑水门好生无耻,之前夺我们仙草不说,现在居然玩出这一手下流把戏,你以为你们能瞒过谁?”
清脆的鼓掌声自大殿中心传来,周继君哈哈一笑,风度翩翩地拍着手心。
“姑娘所言极是,在下深有同感,果真无耻,无耻之极呵。看来,不给点教训惩罚一下,是不行了。”
说完,白衣少年嘲弄地看向那位神色微变的武尊。
第三十八章 棋局生变
“装腔作势!”
老迈的武尊重重一哼,不屑地看着白衣少年。
“你真以为自己会没事?”
“我有何事?”
轻笑着,周继君目光滑过老者身上渐渐鼓起的行力线路,悠悠说道,“我传你的确实是毫无谬误的黑水功法,可是,明知你们狼子之心,你以为我真会不留些后手?”
顿了顿,周继君不去看脸上一青一白的老者,拍了拍衣袖道,“你别试了,就是再运转上百次黑水煞力你不会发现。呵呵,你沉浸黑水煞力数十年,至刚之气早已烧得你心神暴躁无比,可你身为门中唯一的尊者平日里又须维持你的尊严,定是苦苦压抑,保持你道貌岸然的形象。”
“今日陡然倒转修行路线,虽然消去了至刚伤神的痛楚,但遽然从阳转阴,心绪已经大乱。心既已乱,心神何以御?重者功力倒退走火入魔,轻者……”
周继君忽然止住言语,剑眉扬起,嘲弄地看向对面浑身颤抖的老者。
“噗!”
一口鲜血从竹武尊嘴中喷出,这站在千万武者之上的武尊竟然脸色发白,腿脚晃荡,踉跄后退着跌倒在地。
形势急转,这番场面却是谁也没见过。
堪堪武师境的少年,只凭一番言语计谋就将高高在上的武尊击垮,俯身倒于他面前,这在七州大地上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拥有偌大宗门的武尊,竟然在自己的大殿上,千百子弟的拥护下被孤身前来的少年的一点诡计打破了武尊神话,倒在他面前颤抖挣扎,颜面荡存。
好可怕的少年,还歹毒的心思,好深的算计!
殿内诸人无不满脸忌惮恐慌望着那个如白羽涤尘、不拘不傲洒然立于黑水大殿中央的少年,心头千言万语却难吐一词。便连古道肥人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和孩提时候完全两样的少年,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大胆贼子,妖孽,妖孽!”
一向淡定的黑水门掌门脸上闪过狰狞之色,喘着粗气咆哮道,“还不将大长老扶回后殿修养调息!黑水护法何在,速速将这个乱我黑水门的妖孽拿下!”
爆喝声从黑水门徒中传来,四名身材高大肌肉健实的大汉越众而出,身上漫出浓浓黑气扑向周继君。当他们离周继君只剩半步时,却见眼前的少年身形微微晃动,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大殿中央,神态动作各异,却齐齐射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痉挛的武尊。
“这是什么功法?”
席间几案后一个掌门忍不住开口问道,不仅是他,除了白袍女子那伙剩下在座诸人都面露惊疑。这个凭空冒出少年,神秘的君公子今日带给他们太多太多的震惊,隐隐约约间,所有心中都闪过一个同样的想法,这云州大地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大胆妖孽,你要做什么?”
眼见周继君诡异地化出三道身影须臾间来到竹武尊面前,黑水掌门脸色大变,暗骂门下护法无用,施展身法,狠厉如鹰隼般扑向周继君。
“止!”
散去分神诀合为一体的少年一把将颤抖不停的竹武尊提在手上,伸出手指向戛然止住身形的黑水掌门,环视着大殿内慌张的黑水门徒,淡淡说道,“你真以为光靠调养便能让他恢复如初?”
鸦雀无声,殿堂只有流风的呼啸嘘嘘低鸣着。无比尊贵的武尊被那个白衣少年如死狗般提在手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无一例外的呆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站在众多黑水门徒中的李实武目光复杂地望向周继君,只觉得那衫白衣如同冬日堆满厚厚积雪的落云山,高大无比,好似穷尽这一生也无法越过。
“我还有另一套口诀可助他护守心房。”
周继君轻笑着看向黑水掌门,一字一顿说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
黑水掌门面色僵硬地问着。
“我想怎样?之前不已经说了吗,助我毁了那刹境宗,就这么简单。”
白衣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开来,仿佛灭了云州巨头宗门的根基只在他覆手之间,千百高强武者眨眼间便能灰飞烟灭一样。
“若非你们使诈,这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呵。”
黑水掌门脸色变幻着,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良久开口道,“好。”
手指如电在竹武尊身上飞速点着,随后松手,老者摔落,不再颤抖痉挛,却如一摊烂泥般软塌塌地扑倒在地上。
“我暂时封住他的心神,今夜子时你们寻三位武王轮流灌输给他黑水煞气,明日即可暂时恢复。那明日便随我出发扫平那刹境宗,事毕之后,我再传他后续功法。黄掌门,诸位掌门意下如何。”
在座的各大门派的掌门想不到那少年竟会玩这手,将他们也一起牵连进去,不由得放眼向黑水掌门望去。却见他面色一僵,憋了许久,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早如此,不就各得所需了吗?何苦来哉。”
周继君摇了摇头,兀自转身想要离开大殿,衣袂飞转的瞬间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引颈相望的白袍女子,停住脚步。
“对哦,你们怎么还没把人家的仙草还回去?”
看着周继君似笑非笑的表情,白袍女子心头微跳了几下,眼中闪过欣喜,转脸向黑水掌门望去。
“我倒差点忘了,快还给我们。”
黑水掌门死死盯着周继君背影,眼中的杀机愈发浓重。
“给。”
话音落下,一名黑水弟子从主座上捧起紫檀木盒,恋恋不舍地递给一名越众而出的白袍人。
“家娘,他们来了?”
姱姓白袍老者俯身在女子耳边低声说道。
“姱叔闻到他们的气息了吗,多少人?”
“四名武王卫。”
女子眼中闪过惊讶,忍不住看向那个已经白衣飘远的身影,喃喃道,“连同姱叔他们,一下自己身边就集结了七名武王,上巫贤者卜算出了什么?”
……
“十日时间已经过去四日了,明日便去剿灭刹境宗,或许要花上两三日,也能赶得上与老步他们的七日之约了。”
大殿外,周继君望着天空的白云想着心思。
“到那时候再借老步老苍两大尊者之威压制黑水门,谅他们呢也不敢乱来。接下来整合这些大小宗门,就算天行者强行插手,也能解决爹爹的危机。”
就在这时候,周继君腰间突然闪出刺目的白光,低头看去,却是那块天行令上古朴的纹路波澜起伏。
“咦?”
周继君拿出天行令,好奇地看去,只见古朴的花纹上若隐若现浮起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儒生图章之事云州天行者不再插手,请洛公子务必尽早回京城天坛祭拜众生,以承天行者大钜子之位。在京城见得天行令状阁楼,便是天坛。”
“另,洛公子的那两位朋友一名被仇家围杀,向东逃去。另一人托我等转告公子,他故人遭遇险情,可能会在云州驻留数月,所应之事待到京城再论。”
那一行行跳动的字渐渐淡去,天行令又恢复了初时的古朴沉拙。
“苍怒子被仇家围杀?步空堂的老部下遭遇险情?这么巧……”
周继君心中喜悦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好天行者退出了,不过之前那番谋划又得重新掂量了。”
“没了他们的压制,黑水门又岂会放过我?如此一来……”
第三十九章 三蛇噬儒
深夜,少年盘坐在凉亭里呼吸吐纳。一条粗壮的蛇形白气盘旋在他顶,如他一般,盘尾吐气。
“呼!”
少年吐出一口杂气,双目睁开,眼中却仿佛埋着浓雾,看不清透。
“这《与天谋道》的功法不同于《玄武神经》和《极墟天书》,似乎修习的是心境心意。诡道者,阴谋算计,皆由心生。啧啧,却是比武道和玄道还要艰涩。”
“四道之中,已经修炼三道的功法,就只剩下儒道了。可这儒道道种,为何今日特别低迷?”
周继君微微蹙眉,下意识地运转起儒道道种,儒道之力浩浩荡荡地流转过周继君体内经络,穿过藏象,却并没返回道种。
“噗!”
周继军忽觉心头一颤,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儒道道种竟然不转了?”
周继君眼中闪过慌乱,深吸口气,盍目凝神。心神沉入体内,陡然发现四道道种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四道鼎立,玄、武、诡三道兀自旋转着,将儒道道种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望着它。
“原来如此。”
周继君睁开眼,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泛起苦恼。
“儒道与诡道一样,同修心境心意,如今心意被诡道捷足先登,它自不再容儒道。不愧为诡道道种,居然策反了武道与玄道……只是我该如何决断?”
道种不再旋转,久而久之便会成为死种,不但无用,还会浪费体内的精气与道力。
周继君眉头皱起,微微叹了口气。
“爹爹修的儒道,而简先生又视我为他的得意门生,我若弃了儒道,他们定会很失望吧。”
心神在体内晃荡着,那儒道之力仿佛丢了魂似的在体内毫无诡计地流转着,其余三道道力都离它远远的。
眼中闪过挣扎,周继君心一横,一股狠辣阴鸷的气息自他身上浮起。
“当断不断,其必自乱,我周继君何时成了优柔寡断之人?”
月色下,白衣少年张口吐气,两条白蛇和一只蛇人自他口中腾出。其中一条虽然强撑着,但明显病怏怏的。
雪白如银的月光映透在它们身上,随后就见蛇人和另外两条白蛇扑向那只萎靡的白蛇,蒙蒙夜色中,白气氤氲,死气和生气缭绕纷纷。待到月色消尽浓雾,白衣少年头顶只剩下三只小臂般大小的蛇人了,诡道白气和武道白气吞噬了大部分儒道白气后,终于生出了臂膀,和先前的玄道蛇人一模一样。
心神感应着体内渐渐消失的儒道道种,以及那条被山海精气吸纳的儒道残力,周继君整了整衣袍,对着东南方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