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聪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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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斯承保持距离,久而久之,大家理所当然地想,凭何蔚子的条件,没必要那么执着于叶斯承。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早放下了,只有她知道她自己没有完全放下,但是她有底线的,她不会去碰。
大四的时候,叶斯承的父亲出了事情。他父亲叶闻达是S市郊区一所综合性大学的高数副教授,文质彬彬,常年戴着一副金框边眼睛,浑身上下透着学术气息,他脾气很好,学生们都很尊敬他。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叶闻达因为刮学生耳光,导致学生左耳膜穿孔,这事被刊登在本市的社会新闻头版,引起了一阵风波。
学生家长闹得很厉害,举着条幅到学校抗议,说不容如此败类教书育人,提出对他判刑,那时候叶闻达当副教授已经四年了,工作认真负责,学术论文写得很妙,在高数领域里起了引导性的作用,若不出意外,第五年他可以评为教授级别,却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叶闻达的心脏本来就不太好,出了这样的事情,内外压力将他逼得病倒了,被送进医院,那段时间,叶斯承心情很沉重,变得不苟言笑,递上了校学生会主席的辞职报告,将繁忙的事务搁在一边,每天在医院和学校两头跑。
恰好那段时间,何蔚子的父亲何之愚也因风湿新心脏病住进医院,何蔚子也常出入医院,很自然地和叶斯承碰见了,她当然听说了他父亲将学生耳膜打穿孔的事情,婉转地问了问,叶斯承沉默了许久后将自己内心的压力倾诉给了何蔚子。
叶闻达所在大学的校长兼党委罗明生是何之愚的老朋友,何蔚子就此请求父亲帮帮忙,何之愚不答应,她就趁何之愚睡觉的时候翻出父亲的手机,找到了罗校长的号码,走出病房给罗校长打了个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罗校长爽朗的笑声:“何老弟,你多久没来找我了?”
何蔚子立刻有礼貌地说:“是罗校长吗?我是何之愚的女儿何蔚子,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我,去年我们全家去参加您女儿的婚礼。”
……
何蔚子和罗明生联络好后,就和叶斯承在S市的一家吃扬州菜的饭馆请罗明生吃饭,因为罗明生是扬州人,那顿饭他吃得很开心,他揣摩着这个叶闻达的儿子叶斯承长相俊朗,气质卓越,应该是何蔚子的男朋友,不可小视,虽然嘴上说我们必须按校章校规来办事,但心里却想着这次得帮帮叶闻达。
饭局结束后,罗明生还笑着拍拍何蔚子的肩膀:“小叶真不错,言语和态度都很稳重,以后一定很有前途。”
何蔚子知道他误解了,但没有解释,有些急着说:“是啊,他人挺好的,和他爸爸也副教授是一样的,人很好。”当时说完,她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罗明生和叶斯承换了手机号码,说方便联系。
那天天气很热,送罗明生的车离开后,叶斯承对何蔚子表达了谢意,何蔚子说没事,朋友之间能帮就帮吧。她的长发粘在脸上,双手正在绞一瓶矿泉水,叶斯承看了她很久,本能地伸出手试图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到后头,她一怔,有种被触电的感觉,抬眸看叶斯承,叶斯承表情很认真,手却迟迟没离开她的脸,大拇指微微地磨挲在她脸上,开口:“何蔚子,我……”
电话铃却突然响起,是章泽凌的来电。
叶斯承接起电话,却听不到那头的声音,他侧了侧头,便看见对街一家面包店橱窗边站着的章泽凌。
事情从简单变得复杂,章泽凌又哭又闹,说叶斯承不该单独和何蔚子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原因,就算是为了他爸爸都不行,她坚决要求叶斯承不接受何蔚子的帮助,说何蔚子是很有心计的,对他伸出援手是为了让他有所亏欠,等到以后要感情的补偿,叶斯承解释了很久,她使劲哭泣,一直说:“斯承,你不能这样对我,何蔚子她的居心你还不知道吗?她一直想从我身边夺走你,她就是要你对她有所亏欠,要拆散我们……你不能接受她的帮忙,就算为了你爸爸都不行,这社会是有公道的,你爸爸错就错,对就对,哪里需要别人帮忙去联系什么校长,你们就不能认个理吗……”
叶斯承虽然对父亲的行为不苟同,但听到章泽凌这么说却明显一怔。
平心而说,叶闻达对叶斯承受和章泽凌的事情还是很支持的,将章泽凌当半个女儿看,这一年半来,叶斯承每个月都会将四千元打在章泽凌母亲的户头,这也是叶闻达和他一起瞒着他母亲张莹兰悄悄进行的。
“斯承,你不能这样对我。”章泽凌吸了口气,眼睛红得和桃子一般,“如果对象是别人就算了,偏偏是何蔚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对她有点不一样。”
“如果你一定要接受何蔚子的帮助,我们现在就分手。”章泽凌拨下无名指上的钻戒朝叶斯承扔过去。
―
结果叶闻达没有被撤销教师资格,被打学生的家长在叶家赔偿了一笔钱后息事宁人了。
叶斯承就此事郑重感谢了罗校长,还和母亲张莹兰一起请何蔚子吃了一顿饭,张莹兰情绪有些激动,一直对何蔚子说谢谢,席间,叶斯承去洗手间,张莹兰突然叹气说:“小何,你真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看得出你对斯承的感情,诶,那个小章就不一样了,太任性了,这段时间半点帮忙和安慰都没有,还一个劲地和斯承吵架,我都看不下去了,她家条件不好我无所谓,只是她小女孩的脾气太大了,要人鞍前马后伺候……他们父子以为我不知道呢,我当然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们每个月都要寄钱给小章家里救济,我只是不说而已,我都知道,只要有一个月没及时打钱过去,小章就生闷气。小章家收钱收得理直气壮,出了事情半个电话都没打来,真够冷漠的……还有,小章非要斯承毕业后去她老家找工作,就近照顾她母亲,这我绝对不同意啊,凭什么让斯承离开呢?闻达身体也不好啊,也需要斯承在身边照顾啊,再说了,她老家那里经济发展没我们这里好,去那里有什么前途?她怎么完全不为斯承考虑,只想着自己呢?说到底,小章就是为了霸着斯承,真不是我说,她一点也不懂得付出,只知道获取,诶。”
何蔚子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想到张莹兰竟然第一次见面就和她抱怨章泽凌。
张莹兰似乎知道自己说多了,收敛了些,微笑道:“为人父母心,我只希望儿子找一个真正为他着想的女孩,小何,我挺喜欢你的,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改日我一定带斯承去看望你父亲。”
“不用了,阿姨,这事我爸爸不知道的。”何蔚子说。
张莹兰一愣,随即感动道:“你是瞒着你爸爸的啊?那真是多亏你了,我真心感谢你。”
这件事尘埃落定后,叶斯承就和章泽凌分手了。
分手后不到半个月,章泽凌就后悔了,她拿着水果篮跑到医院看叶闻达,叶闻达已经听张莹兰添油加醋说了一堆,对她有些失望,言语中淡淡的。
章泽凌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到了电梯却碰上了何蔚子。
“何蔚子,你真是有本事。”她瞪着何蔚子,一句句地说,“你一直就觊觎斯承,想法设法拆散我们,逼着斯承和我分手,还对张阿姨说我的坏话,你不怕有报应吗?”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何蔚子说,“给我的罪名总得有证据吧。”
“你自己做了就别怕被人知道。”章泽凌手指发颤,指着何蔚子,“你真恶心,恶心极了,靠着不光彩的手段逼迫我和斯承分手,你以为这样斯承就会喜欢你吗?如果你这么想救大错特错了,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何蔚子反问,“怎么还口口声声他是你一个人的?”
章泽凌倔强道:“我们没有正式分手,我们现在在冷静期,情侣之间吵架冷战很正常吧,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趁机介入了吗?我郑重告诉你,我会嫁给斯承的,他会去我老家找工作,陪我一起住在那边,再也不回来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说实在的,你能给他什么呢?小情小爱吗?那些是他真正想要的吗?”何蔚子不客气地说,“你和他交往到现在,为他付出过什么呢?你只不过是一味在索取罢了,你的家境是他的负担,在他需要你安慰的时候你又只知道和他吵架,大发脾气,你明明知道你老家那边发展机会不如S市,而他有很大的抱负和理想,他父亲身体状况不好,却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拖着他走。好吧,你就当我这些话是嫉妒你吧,我的确嫉妒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但是我真心劝你一句,你为他想想吧。”
章泽凌的脸色完全惨白,嘴唇发颤。
何蔚子看她情绪不太对,也就住口了,擦着她的肩膀走了。
章泽凌和叶斯承分手后不到半年,就发生了惨案,她和同宿舍的那个短发女孩小圆一起去参加一个富二代的派对,饮料里被下了药,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迟了,自己躺在一张巨型的床上,身下传来撕扯般的疼痛,她惊恐中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两腿间全是血。而床柜上搁了几张零散的百元整钞,她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她当即从二楼窗口跳下去,股骨骨折,被送进了医院,住院治疗期间,学校还派了心理咨询师给她辅导。她当时情绪没什么大起伏,大家都以为她没事了,连叶斯承去看她,她都说我们分手了,你别来了。
外人都以为她想通了,从剧痛中醒来了,只有何蔚子知道她心里的恨,她拿着鲜花和水果去看她,她笑着说:“何学姐,其实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呢,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有段时间我总模仿你,模仿你走路的样子,穿衣的风格,你不知道我曾经那么关注过你吧,就连你经常去百草园吹琴我都知道呢,有一次啊,我就看见斯承骑车停在那边,听着什么。”
“后来我发现我没必要学你,没你优秀又怎么样呢,斯承爱的就是我呀。”
“对了,你和郑度的事情也是我不小心传出去的,抱歉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笑容不减,“你也不会在乎吧,多了一个风流的名声,更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呢。”
“斯承这辈子只能是我的。”章泽凌甜甜地笑了,“你永远不可能走进他心里,不要痴心妄想了哦,就算你赢了他的人又怎么样呢,我要赢得是他的心。”
“你要不要和我赌赌看呢?我会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
“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遗忘我,而爱上你呢?”
“我要让他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我,这辈子,刻骨铭心,到死为止。”她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愉悦,却如毒汁一般洒在何蔚子的胸口。
这辈子,刻骨铭心。
她自杀之前发给叶斯承一个短信,简单的一行字:斯承,我对不起你,现在这样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窗外的天亮了,何蔚子走到窗边,掀起窗幔,看见太阳刚刚升起,呈现出橙红和淡紫的色彩,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却陷在回忆里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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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哇,字数好多,不想断断续续了,一次性写完!
新年快乐~(RQ)/~啦啦啦新年也更哦,不要走开哦,看春晚,和亲人聊天,游玩之余要来摸摸我哦。
今天到字数都有分。
爱你们!
chapter30
…
“所以说;你打算离婚?”官哲哲用勺子慢悠悠地舀着面前的一盅血燕;声音轻轻的。
“缘分到尽头了,好聚好散是最好的方式。”何蔚子说。
“你恨他吗?”官哲哲反问。→文·冇·人·冇·书·冇·屋←
“恨吧,现在;此时此刻都是恨的。”何蔚子老实作答。
“你倒是不矫情,敢承认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官哲哲说;“我理解你,你爱他太久了;又朝夕相对这么多年;这样深厚的感情一时半会收不回来;我们不是机器人;拔掉插头就可以停止运作了。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干涉你的;你好好把握以后的人生就好。”
“你呢,你和老肖怎么了?”何蔚子转移了话题。
官哲哲轻哼了一声,懒懒道:“老样子。”
官哲哲和肖竞权好了六年了,两人一直未决定结婚,何蔚子每次象征性问她和老肖怎么样,她都恹恹道老样子。老样子三个字透出了她感情上的疲倦。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他都没有向我求婚过,我看希望是渺茫了,大概我在他眼里已经和生活中的一个茶壶,一块肥皂一样,虽然是必需品,但完全可以替代,搁在那里平时也不会多注意。”官哲哲说,“五年前,他一无所有,现在他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有七个零了,他准备冲刺第八个零,哪有时间成家呢?”
“你们两个都太骄傲了吧,哲哲,你不妨坦白和他说,你需要一个家,你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官哲哲哈哈地笑:“天啊,这话太那啥了吧,我可说不出来,说实在的,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