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调香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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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云舟的语气没有很严苛,只是慢慢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去国外了,那个地方不比国内,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可能和你的价值观不同,可能和你在同一个领域中有纷争,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任性。”
她记忆里还有翡冷翠的风土人情,是个真正文化复杂的多元地区。夏瑾低头不说话,过了会儿,瞿云舟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阿瑾,其实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你,因为我小时候也是被我爸宠大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改了很多。你也可以,不要总是和别人过不去。”
夏瑾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没有反驳。
瞿云舟冁然而笑,抬手在他的鼻尖上刮了一把,“不过有时候适当撒娇也好,够可*。”
夏瑾马上一把推开她,“你变态啊!”
瞿云舟在原地笑个不停。
到达翡冷翠的时候,已经是8月中旬,正好是凤凰木开花的日子,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淡黄的晕红中,碎碎的叶间开满红花,仿佛一团团跳跃的火焰。
这个地方地势较低,常年细雨蒙蒙,却出奇地闷热,盛产热带地区的水果。诺丁学院是位于城南的一家高级私立学院,占地1000多英亩,是男女混合的学院,学风开放,当然竞争也非常激烈。
瞿云舟前世在这里就读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不同的系别,不同的应届都有一些活动和比赛。
学院可以住宿,也可以走读,周围有一些便利的商品房,专供学生租住。瞿云舟早就安排好了,去学院递交了入学申请后,就和夏瑾搬了进去。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一点也不着急,用了几天时间才把旧房间都整理出来,都换上了新的陈设和墙纸。
大清早,她就闯进夏瑾的房间,把窗帘一把拉开。灿烂的阳光瞬间照进室内,把夏瑾的脸洒满了一片金色。这样要是还睡得着,才是有鬼!夏瑾气愤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瞿云舟,你要不要这么变态?连个懒觉都不让我睡!”
“虽然现在还在放假,但是不能偷懒。我答应你妈要好好照顾你,当然也包括要好好教育你。”
她二话不说,掀了他的被子,扯了他的枕头,自顾自叠起来,“今天我帮你叠,记得明天要自己叠,到了明天还那么懒,就别想吃早餐。”
“早餐?你以为我想吃你煮的那些鬼东西呀,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早说实话了——简直比猪食还难吃,尤其是你煮的粥,不是烧焦就是粘稠一团,喂猪都抬举了!”
瞿云舟也是有自尊心的,虽然知道自己煮的不好,但是被他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码事情了。她把被子扔到角落里,拖着他的胳膊就拉起来,“有本事你自己去煮呀。”
“我是不会煮,但不像某些人那么自恋,明明煮地那么难吃,还每天洋洋得意。”
“你——”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和你吵,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出去。”
“出去,去哪儿?玩?”夏瑾顿时来了兴致。
“购物。”瞿云舟带点报复的恶意,泼了他一盆凉水,“长期住在这里,总得添点什么吧。要是像你一样懒,每天都窝在被窝里,不知道哪天就睡死过去了。”
这下轮到夏瑾生气,伸脚就去踩她。相处了这么一段日子,瞿云舟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他的那些小伎俩,早做好了准备,敏捷地跳开。夏瑾追着她在房间里打转,跑了一会儿,就有些气喘,脸色苍白起来。瞿云舟忙停下来,走过来扶住他,“没事吧?是我不对,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出去好了。”
“死不了,我要出去。成天闷在房子里,我才要死了。”无论何时,夏瑾都喜欢和她唱反调。瞿云舟很无奈,但是看他脸色慢慢好转,就带了他一起出去。
翡冷翠是典型的低地,东面一大半的地区都是水上区域,城里往来的都是行船。凤凰木是标志的花木,行船而过的时候,岸边盛开的一簇簇烂漫的红花在绵绵的雨意里形成独特的风景。
两人去的是城东一家很大的连锁超市。因为是星期三的缘故,人流不是很多。两人合推一辆车,慢慢在超市里选购。
瞿云舟掏出随身准备的小账册,默念着已经放入推车的东西,“酱油、醋、西红柿、牛肉还有什么没拿呢?”
夏瑾在旁边翻白眼,嘀咕着,“什么记性。”
瞿云舟回头盯住他,“你说什么?我怎么听着不太顺耳啊。”
“我说什么了?”他抬头四处瞄了瞄,“我什么也没说。”
瞿云舟也拿他没有办法,按了按他的手,又指了指两人过来的方向,“车子控制好了,别不小心撞到别人,我去刚才的地方拿包味精。”
“去吧去吧。”夏瑾不耐地挥着手。
瞿云舟不放心,又叮嘱了一下,“别到处乱跑啊,要是走丢了,我还得去报警,到时候咱们俩就出名了。”
“去拿你的味精!”夏瑾竖起眉毛。
瞿云舟不再打趣他,抓紧时间到了刚才路过的架子。从上到下数了数,味精正好在第二排,她皱了皱眉,伸手够了几下,都没有够着。旁边正好有运送货物的推车,见四野无人,她就推了过来站上去。努力够了几下,终于够到了味精的边。谁知,脚下的推车受力不均,往旁边划去,她惯性地向后倒去。
庆幸的是有人从后面接住了她,左手一勾,轻松地把味精够到手里,举起来看了看,轻笑出声,“一包味精,也值得你拼命?”
他的笑声里更多的是带着说不出的揶揄,瞿云舟听了,却也脸红,连忙退到一旁,“真巧,你怎么会在这儿?”
罗玉庭还是微笑,“怎么我没告诉过你,我也是来这儿的吗?”
他的话里带着自然的熟稔,让她颇为尴尬,干笑了两声。
罗玉庭看了看手中的味精,道,“这个牌子的不够好,我帮你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从架子上取下另外一包,展开她的手,塞到她的手里,“不信的话,就试一试,不好吃找我。”
“谢谢。”
这么一来,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自然地谈起这边的事情。罗玉庭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温和,永远让人有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学识渊博,还有说不出的幽默感。他总是能找到让你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她感兴趣的——香水。
“你有JOY…Jean Patou?”只是叹谈了几句,瞿云舟就被他的话吸引了。
罗玉庭低头注视着她,“让·柏杜在1972年推出过一款命名为1000的香水,销量几乎与JOY持平。不过过去那么多年,这款香水只有少数人留有珍藏,我就是这其中一个幸运儿。女性对JOY那么崇拜,你应该也不例外吧?”
“不,我只是单纯地喜欢香水本身,而不是使用香水。”
“你来翡冷翠也是为了学调香吧。”
虽然语气温和,但是用的是肯定句,瞿云舟微微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罗玉庭的嘴角噙了丝驻定的微笑,“就如去巴黎和米兰的学子,大多是学服装设计,而来翡冷翠的人,大多是为了学到高超的调香手段。”
瞿云舟不置可否。
罗玉庭又道,“因为在翡冷翠的东街,有一条鲜为人知、但是却又闻名于世的‘香水街’——维塞尔街道。”
瞿云舟没有听过这家街道,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看似只是一家很小的街道,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翡冷翠生活多年的人都知道那里是调香师的天堂,聚集了大量的高级调香师。大多是供职过国际品牌的高级调香师,厌倦了市场后隐退的。他们只在街道里拥有自己的一家小店,但是接单苛刻,几乎很少有人能入他们的法眼。很多贵族和明星想求一瓶香水,却是千金也难求。”他耐心地为她解答,忽然转折道,“当然,那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是大师,一切都得看你自己的眼力,还有不少骗子,就看你自己的辨别能力了。运气好,碰上个大师,运气不好——可能就被骗得血本无归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笑出来,“还有这种地方?”
“不少学子来翡冷翠,只是为了进维塞尔街道当一个学徒。那么你呢,瞿云舟?”
“我是来上学的。”
“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竖起食指摇了摇,似乎有些不太开心。但是瞿云舟一看就看出来,他在开玩笑,便道,“就是来学习的。”
“学习也分多种,事半功倍怎么都比事倍功半强吧?”
“谢谢,我会考虑一下。”道别后,她拿了味精找到夏瑾。等了好长一会儿,夏瑾的心情已经十分不爽,看见她就扭过屁股走人。瞿云舟快步跟上去,按住推车和他并行。这次是她理亏,陪着笑脸,“刚才碰到个熟人,随便聊了几句。”
“谁管你碰上什么人。”
“真的不管?”瞿云舟看着他臭臭的脸,嗤嗤地笑,“可是你好像在生气呀?”
“我生我自己的气。”他推开她,夺过车子一个人去付钱。瞿云舟想起来,忙在他后面低声喊,“夏瑾,你没拿带钱——”
☆、60五十九。玉庭
五十九。玉庭
那天之后;夏瑾又是生了好几天的气。瞿云舟知道他的脾性,眼看劝解无用;索性冷着他。但是今天早上,许慧玲打了通电话给她;问了夏瑾的近况;她又心软起来;满口答应要好好照顾他。
挂了电话后,她可算是长出一口气,但是回头时,夏瑾正站在一旁;一脸讥诮地看着她。瞿云舟难免尴尬;便道;“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干什么,也不吱一声?”
“我在看某些人怎么撒谎啊。”夏瑾嗤笑,“不是要好好照顾我吗?今天的晚饭呢!”
“不是嫌我做的难吃吗?”
“难吃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瞿云舟气住,不想和他辩解,转身进了厨房。夏瑾的心忽然空落落的,厨房的门“砰”一声关上,他的心里也“砰”地一声颤了颤,咬了咬嘴唇,在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来。
厨房里“噼噼啪啪”响着,过了大约十分钟,瞿云舟端着一盆东西出来,放到他面前,“吃吧。”
“这是什么?”夏瑾愣了会儿,筷子还没拿起来,用手指着这盆夹着金褐色蛋花的饭。
“蛋炒饭。”瞿云舟摊了摊手,“刚才做的时候你不吃,现在只有这个了。”
夏瑾刚想说什么,看到她还没有缓和的脸色,扁了扁嘴,便埋头啃起蛋炒饭来。饭粒很硬,一看就是放了太多的油,蛋花还有不少炒焦了,可不是一般的难吃。但是他一声不吭地啃着,瞿云舟看了会儿,觉得不大对劲,忙把蛋炒饭从他手里抢下来,气喝道,“你还真吃啊。”
夏瑾不说话。
“好了好了。”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瞿云舟也觉得脸上过不去,重新进了厨房,认真帮他炒了碗饭。这次没有炒焦,蛋花都是金黄的,她才拿出手。夏瑾也没有挑剔,闷头吃着。气氛这样安静,完全不是平时应有的。瞿云舟觉得自己可能说话太重了,忍不住推推他的胳膊,“夏瑾”
夏瑾手中的筷子滞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瞿云舟沉默了一下,等他吃完,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也慢慢冲洗着夏瑾的心。
下午的时候,瞿云舟不想呆在家里,在外面逛了几圈,不自觉就到了维塞尔街。这是个欧式复古的街道,每个店铺都只有统一的一个店面大小,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只有店招牌迥异。
她在街上走了走,只看到寥寥几人进出几家店面,大多是颓丧着脸出来,心里对罗玉庭的话更加信服了几分。
忽然,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瞿云舟。”
她回过头,看到罗玉庭一脸微笑地从巷子里走到她面前,“真巧。”他的目光很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问道,“觉得我那天说地有理了?”
“我只是先来逛逛。”
“是吗?要不要我给你引见一下?”
她正有此意,只是不好自己开口,如今他主动提出,便道,“麻烦了。”
罗玉庭领了她到街尾一家古旧的铺子,进门后,里面居然一个伙计也没有。瞿云舟四处看了看,四周墙面上陈列的都是一些盛满香水的玻璃瓶和一些调香用具,排列地几乎没有什么秩序。诧异之下,瞿云舟回头来看他,“怎么没有人?”
“你去别家看看,也是这样。”罗玉庭悠然走到架子前,取下一个玻璃瓶递给她,“试试这个。”
“可以吗?”
“没有关系,这是我朋友的店铺。”他笑着说,“高级的调香师不会在乎陈列在外面的成品,他们只在乎调香的过程。”
瞿云舟微有感触,因为没有试香纸,直接打开了瓶盖,一股浓郁的芬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