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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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就是因为病人染病身亡,都没有怪责之理,何况那种路途中出的意外。
母亲当年隐忍不发,只怕是因为她们孤儿寡母,纵然有什么证据,也无力与根深叶茂的顾家抗衡。
叶青彤突然有些明白,母亲为何会将给她订下许家的娃娃亲了。
毕竟在江南这一带,能够与顾家一争高下,并且又有宿怨的,只有许家了。
只是顾家因为何事要对自己父亲下手,叶青彤却百思不得其解。
第25章 急救
将林绍峰送出大门,叶青彤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打算整理下过两天出行的东西,却见几个佣人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有一个甚至撞到了她的身上。
莫家的规矩大,鲜少见佣人如此,叶青彤不禁拉住撞她的那个佣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跑在前面的几个,急得连话都顾不上回,就跑了出去,撞到她身上的那个,被她一拦,倒是回了一句,“大太太突然晕倒了,我们去请大夫,去铺子里叫老爷。”然后也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佣人口中的大太太,正是莫嫣然的母亲。
今天早晨一起吃饭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佣人跑得这样急,显然是急症,叶青彤担心姨母,连忙赶了过去。
进了内室,她掀开低垂的青色幔帐,只见莫太太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唇色发紫,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吓了一跳,叶青彤忙问,“姨母这是怎么了,早起不还好好的吗?”
说话间,她已经坐在床边,手搭在莫大太太的脉博上。
一旁侍候的管家太太明嫂看了看旁边面色灰败的莫嫣然,低声道:“大太太和五小姐说话,不知道为了什么争执起来,我在外面听到声音,大太太已经倒在地上,我们扶她到床上时还是睁着眼的,没多久就成了这个样子。”
叶青彤一边将大太太的脸转向一侧,一边交待,“去拿些冰袋或冷毛巾来,给姨母敷在前额。”又叫人到她房里去拿一个黑色的皮箱。
那个皮箱里装着她带回来的医疗工具。
明嫂忙吩咐下去,心里暗悔刚才慌张,没有及时叫人去请表小姐先过来看看。
她们这些莫家的老人都知道,表小姐家里是杏林名门,家学渊源,别人认字时看得是三字经,她读的药性赋和与汤头歌诀,虽然留学时没有学医,但自小耳闻目睹,还是有不少本事的。
明嫂还记得表小姐从前在莫家的时候,府上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她在诊治,鲜少有看不好的。
这事其实也不怪明嫂她们,因为莫家的人都知道,叶青彤出去学得是声乐,这六年中就接紫苏出去时回来过一次,也难怪她们会疏忽这一点。
莫嫣然看着床上人事不醒的母亲,怔怔半响,突然号啕大哭。
母亲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莫家的罪人,别说父亲和哥哥姐姐回来会怪罪,就是她自个,也不能原谅自己。
叶青彤喝止她,“表妹快别哭了,姨母这会儿不好,要保持安静,你这样吵吵闹闹,她虽说不出话来,却能听见,岂不忧心?”
刚才一进门,叶青彤就让明嫂将二太太、三太太一起请了出去,说是屋里人太多,不利于姨母的病情,知道莫嫣然走了也不安心,才让她留下来,这会儿见她情绪激动,所以开口阻止。
莫嫣然的哭声顿时小了下去,却仍然忍不住抽噎。
冷毛巾还没有拿来,床上的莫大太太突然身子一震,出现了喷射性呕吐。
幸好刚才叶青彤将她的脸转向一侧,呕吐物才没有糊住口鼻。
叶青彤连忙和佣人一道清除那些污物,因为这会儿不能挪动莫大太太,她们只将污物清理掉,换了个枕头。
之前进来虽然还没诊断,根据脉像还有种种症状,叶青彤就估计姨母可能是脑溢血引起的昏迷。在昏迷中,倘若发生呕吐,被污物堵塞气道,足以令人窒息而死,她将姨母的头转向一侧,就是担心万一出现这种情况,也能令呕吐物顺利流出口腔。
正好佣人们将冷毛巾和她的箱子拿了过来,叶青彤接过冷毛巾敷在莫大太太头上,又打开黑箱子,取出金属色的医疗箱。
“毛巾一热就换,别断了。”
用冷毛巾是为了以利止血和降低脑压,如今医生还没有到,她手头的东西有限,又不能随意移动,只能因地制宜的先急救着。
莫嫣然也在一旁帮忙,见叶青彤有条不紊的样子,她的心里略定,轻声问道:“表姐,我母亲不会有事吧?”
叶青彤这会却顾不上回答,她左手放在莫大太太的前额上用力向后压,右手指放在下颌沿,将其头部向上向前抬起,以便气道畅通,然后对莫嫣然说:“你按我说的法子,先深吸一口气,我说吹气,你就将含的这口气吹进姨母嘴里。”
莫嫣然瞪大眼睛。
“快,这会儿不是犹豫的时候。”叶青彤换左手捏住莫大太太下颌,叫人从医疗箱里取出纱布覆在莫大太太嘴上,然后把右手放在莫大太太胸前,按照心中默数的频率按压五下,然后道:“吹气——”
饶是莫嫣然平日胆大,心里想着要上前,但腿脚却不由自主,只呆愣在那里,一脸的不知所措。
倒是一边的明嫂,上前说:“小姐年纪小,还是我来吧。”
叶青彤点点头,见明嫂深吸一口气后,立即说:“吹气——”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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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复苏 权利的游戏皇冠
叶青彤每数五下,就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莫大太太的鼻孔,让明嫂将那深吸一口气对着莫大太太的口腔用力吹下去,直至她胸部隆起,才放开紧捏的鼻孔,让明嫂换气,自己再度按压五下。
如此反复再三,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叶青彤觉得手臂发麻,才见莫大太太的唇色由先前的紫绀变得微微红润起来,她示意明嫂退后,翻了翻莫大太太的瞳孔,见其已经由大变小,又摸了摸她的胸口默数其心跳的频率,感觉心跳已经规律,能够正常呼吸,方才停了下来。
莫大太太是急症,在重度昏迷的情况下,得把握好时机,避免心脏停跳,不然就算救回来,也容易造成脑部缺氧,到这会儿,莫大太太心跳有了规律,呼吸正常,所做的心肺复苏急救算是成功了。
叶青彤松了一口气。
“姨母暂时无碍了。”
听到叶青彤这句话,一直呆立在旁边的莫嫣然,一下子跪倒在床边,颤颤巍巍地抓住母亲的手。
这一霎那,她感觉自己的魂魄才回到了身体里。
半晌她才出声问道:“表姐,母亲她这样……就好了吗?还会不会再出现……”
叶青彤皱了皱眉,先叫了人将之前准备好,用丹参、枸杞、何首乌、茵陈煎成的药汁喂莫大太太服下,然后才回答莫嫣然,“姨母这次恐怕麻烦,得住院手术尽早清除血栓,疏通她脑部的血管,以改善大脑供血,防止血栓脱落形成脑梗,可是,咱们的医疗设施和水平目前达不到,只能采用保守治疗,等下请的大夫过来了,我和他们商量商量,看怎么治疗合适。”
她又另开了个方子,叫佣人去抓药来煎。
虽然在国外六年学的是西医,但因为出身中医世家,叶青彤一直不曾丢掉家传,课业之余常翻阅她父亲留下的医书和病案记录,平时给周围的人看病,也常用中西医相互结合的法子。
只要能够救治病人,不管中医还是西医,她都会勉力一试。
莫嫣然被她一堆专业术语说得晕头转向,却也听明白若是不及时救治,母亲这病凶险。她的心再度悬了起来,还没等哭出音,就见父亲和两个哥哥,陪着三个医生一齐走了进来。
莫家大少爷、二少爷均为嫡出,与莫嫣然一母同胞,另外还有个大姐,早些年就远嫁在外,纵得到消息,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二太太育有一子一女,三太太育有一子,女儿前两年也出嫁了,两个小少爷年纪尚幼,怕他们看了害怕,先就让乳母哄着玩去了。
请来的医生里,一个是洋医生史密斯先生,城里最有名的西医,是家教会医院——鼓楼医院的院长,另两位长衫打扮的中医,都是城里有名的中医馆坐堂先生。
史密斯一看情况,惊讶不已,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这是谁给救治的?”
莫家的人以为有什么不对,齐齐变了脸色,只莫嫣然眼见着母亲生死一线,被救了回来,不高兴地问道:“怎么了,难道史密斯大夫有更好的方法吗?”
史密斯见状,忙补了一句,“幸好做了心肺复苏,不然等我们过来,就来不及了。现在病人已无大碍,稍后到医院去进行手术即可。”
他再度看向屋里站着的几个人,打量道:“刚才是谁给病人做的急救?”
叶青彤上前答道:“是我。”她将救治的步骤简单地讲了一下。
史密斯听了频频点头,然后问叶青彤,“你在哪里学医?”
叶青彤讲了自己的情况,史密斯一听,竟然和他一样毕业于伦敦大学的圣乔治医学院,叶青彤的教授还是他的同学,高兴地说:“没想到你还是我的师侄……”后面索性用英语和叶青彤讨论起治疗方法来。
莫家的人虽然奇怪叶青彤几时改了专业,却也知道轻重缓急,并没有人插嘴问怎么回事。
那两个中医诊脉后就被晾在一边,倒也不急不燥,只在一旁听叶青彤和史密斯两人说话,到后来见他俩尽说洋话听不懂,略为年长的那个方才问莫老爷:“方才我看药碗,里面分明是中药煎剂……”
他看到桌上的方子,脸色一变问道:“这补阳还五汤里怎么没有加防风?”
药方是叶青彤刚才写的,她开方子禀承了父亲的习惯,总是一式两份,一份被佣人拿去抓药了,另一份,放在桌上还没有收起。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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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师徒
叶青彤正好同史密斯说完话,听了忙走到那位年长的大夫身边问道:“怎么,补阳还五汤还需要加防风吗?”
她记得补阳还五汤是以生黄芪做君药,大补脾胃之元气,使气旺血行,瘀去络通,用当归尾做臣药,化瘀而不伤血,再佐以赤芍,川芎,桃仁,红花以助活血祛瘀,配之地龙通经活络,能够治疗气虚血瘀造成的中风,也就是西医所说的脑血栓。
她开得补阳还五汤药方里,就没有防风。
年长的大夫点了点头,指着药方说:“不错,莫太太是初次发病,应将本方加防风一钱,服四五剂后再减掉,取防风有祛风解表,止痉定搐之功效。若是已经患病两个月的病者,多是前医遵古方用寒凉药过多,则应加附子四至五钱,倘若散风药过多,则宜加党参三至五钱。为医者,用药切不可拘泥守旧,得根据病者的情况,酌情加减。”
叶青彤听了频频点头,在方子上加写了防风一钱,然后道:“多谢世伯指点,晚辈受教了。”
她复写了一张药方拿给明嫂,让她派人再去重新配药。
莫老爷见妻子睡相安稳,就留下儿子在一边侍疾,邀请众人到偏厅喝茶休息。
叶青彤毕恭毕敬,在一旁帮着倒茶添水,如同对待自家长辈。
那年长的大夫见叶青彤全无时下年轻人持才自傲,目中无人的毛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问道:“不知小姑娘你师承何人?刚才听你同史密斯大夫说及,应是学得西医,怎么对中医一道也有涉足?”
莫嫣然正好走过来,听了得意地说:“我表姐家里祖上世代为医,她父亲十年前,在这城里头可是大名鼎鼎,叶家保昌堂,你们听说过吧?”
年轻些的那个大夫听了,眼睛一亮,“莫小姐说的可是叶继昌,叶大先生?”
莫嫣然点点头。
叶青彤道:“正是家父。”
年长的那位听了叹道:“天幸叶家啊,叶家总算后继有人,你父亲在天之灵见你如此青出于蓝,想必会十分宽慰,你今日用药虽然还有不足,但学贯中西,他日必会大成!”
叶青彤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父亲的旧识,惊喜地问道,“不知世伯是哪位,听您的意思,与家父先前就认识?”
那长者看了眼在一边细听他们说话的莫老爷道,“谈不上旧识,不过这城里行医之人,有谁不知道叶继昌!你我今日相逢,也算有缘,以后有机会,到城南的保安堂来,多看看实例,长些经验。”
叶青彤如何不知这是长者提携自己之意,刚才长者用药之精令她有茅塞顿开之感,得遇高人,又蒙垂青,心里十分欢喜,连忙郑重道谢,“晚辈有世伯教导,实是三生有幸,若世伯不拘泥于门户之见,晚辈可否执弟子礼,拜在世伯名下学习?”
叶青彤虽然自幼学医,极有天份加之勤奋刻苦,在同龄之中很难找到与之比肩之人,但自父母亡故之后,她中医一道多是自行研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