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二战-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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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间,听见有人在叫她,一声声真切地呼唤,不太真实,仿佛隔着一个空间。她恢复了些知觉,胸口火烧火燎的刺痛感,不断地侵蚀脆弱的神经。
男人的声音由远至近,逐渐清晰,压在心头上的那股子抑闷感终于消退了下去,她吐出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有人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也充满了温柔。迫不及待地想看清说话之人是谁,林微微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双晴如碧空般的蓝眼,充满着焦虑和喜悦,笼罩着淡淡的水雾,深深地望向她。他一脸憔悴,满是胡渣,仿佛已经为她守候了一个世纪那般。
弗雷德……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不禁闭了闭眼睛,可是再睁开的时候,他的身影还在眼前。瞧见她恢复意识,他扬起唇角扯出一朵笑容,就像是海上初升的旭日一般,温和而美好,让人心暖。
没想到陪在身边的人是他,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离开那个硝烟四起的战场,回想起连日来所遭受的苦难,合着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迸发了出来,她忍不住低声啜泣。
日夜守在她床前,如今看见她清醒,弗雷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压抑的哭声牵扯着他的心,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凑近脸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在她耳边柔声安抚道,“不哭,都过去了。”
他越是温柔,她心里越是难受,抵挡不住翻腾在心底的情绪,只能躺在那里默默地流着泪。一串串的泪花涌出眼眶,打湿了彼此的脸颊。
弗雷德低头吻着她的眼睛,将她的苦涩、害怕、不安、恐慌、无助和委屈一起吞入腹中。从今以后,不管她是欢乐还是痛苦,微笑还是哭泣,他都要和她共同承担。
他拂开她额头的碎发,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有我在,一切会好起来的。”
轻柔的语气却带着铿锵有力的承诺,她努力弯起手指,反握了下他,作为回应。
“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林微微乖乖地点了点头,有他在,哪怕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眼神都让她感到莫名安心。
见她精神萎靡,一脸倦容,他心里满是不舍。回顾这一年,他在背后为她动尽了心思,两人终于再度重逢,感到心暖的人又岂止是她?想抱她,想亲她,满心的感情等着去倾诉,可是她那么憔悴、那么苍白、那么虚弱,仿佛什么也承受不住了。于是,他不得不将这些沉甸甸的情感压下去。
弗雷德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道,“你再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她闭起眼睛,手心里源源不断地传来他的温度,每当自己陷入绝境时,最后出来救她的人总是他。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用心良苦的守候,叫人感动、让人心动。可是她却为了其他男人,而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他的真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眼角又有了一些湿意,对弗雷德的愧疚,以及对鲁道夫的失望,两者交织在一起,让她在心中泛起一阵阵的辛酸苦涩,很不好受。
也许鲁道夫需要更多的理解、支持和包容,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不为他担忧,更做不到心平气和地送他去死。
她不由质疑,她的委屈和付出,他是否明白?如果明白,他为什么会忍心辜负她?如果不明白,那么他们的爱情,这朵娇艳的玫瑰,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又要靠什么维持?
为了他上战场,吃了苦头、受了磨难,可重伤醒来,陪在身边的人却不是他,也不曾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如果说以前是命运弄人,那么这一次呢?明明可以避免的,但是他没有。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帝国是部队,其次才是她。所谓很爱很爱,也不过如此,曾经的誓言,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心酸。追随着他的脚步,在战场上昼夜奔波,整日战战兢兢,时刻担心他的小命会不保,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啊……她潜意识里也在责怪着他,如果不是他的执着,自己或许不会受伤。
爱一个人应该给予他自由,当爱变成负担,这份激情是否也快燃到了尽头?她不想和他分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整整十年的感情,初恋的美好,儿时的梦想,纠缠着她千丝万缕的情感,让她不舍割断。她是真的想和他白首偕老,所以,她努力着去体谅他,去理解他,可是她所能做的远远不够。
她不是西方人,不够独立,不够自主,不够洒脱,不够放开……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他,跌跌撞撞地在乱世摸索着走出迷宫的道路。
对她,爱,不仅只是勾起天雷地火的瞬间,更是细水长流的永恒。可是,如果那个答应和她厮守到老的人,最后连性命都没有了,又要让她情何以堪呢?
弗雷德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些感情纠结在心中,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呐。
唉~~~
215第二百零五章 太保哥的预谋
有弗雷德在;林微微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和诊断;伤势很快就有了起色。每天睁开眼睛;第一眼望见的都是陪在身边的太保哥;他的眼里没有责备、没有疲惫、没有不悦;有的只是满满一腔温柔。
他对她越是宽容;心里的那股愧疚感越甚;她对不起他的深情,更没脸面对他的付出。她转过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不敢与他对视。
“今天精神不错;要不要吃个苹果?”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移开她的注意力。
他是了解她的,比任何人都更要了解,他知道要是现在板起脸去数落她一顿,她心里会更好受一些,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做。他不会告诉她,她做错了什么,却会给足她时间,让她自己去想明白。
见她没回答,他起身,从果篮里挑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从军装的腰带上解下匕首。
林微微本来没看他,却听见耳边传来刷刷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好奇,将目光投向了他。
“你用帝国的荣短剑削苹果啊?”她的眼底闪过惊诧。
弗雷德不以为然地笑道,“物尽其用。”
她压了压嘴,啥也没说,只是看着他将苹果一切二,再二切四……弗雷德找来个干净盘子,装了递给她。她伸出手,还没摸到苹果,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
“我不吃苹果皮。”她皱起眉头。
他哑然失笑,道,“维他命都在皮里,不准挑食。”
弗雷德叉起苹果想去喂她,谁知她却不配合,转过头拒绝。他没强迫她,放下手中的盘子。
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问道,“今天几号?我睡了多久?”
“9月28。你昏迷了近十天。”弗雷德看了眼手表上的日期,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啊。”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不知道前线上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有,在关键时刻,是谁救她回来的呢?但她知道,不管是谁,那个人都一定不会是鲁道夫。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心酸,不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听见她喘息,弗雷德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急忙回神,摇头道,“没有。”
“那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在他那两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总是让人藏不住心事,她掩饰地转移开话题,道,“我只是在好奇,我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遇到你。”
“你不告而别之后,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惜战场上司令部的联系经常中断。况且,就算找到了你的下落,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向他们要人。”
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但她还是能想象出其中的波折,有些感动,她不禁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背,轻声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广泛撒线,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人在几天前给我拍了电报。”
她心咯噔一下,不由问道,“是谁?”
弗雷德没回答,只是转动了下眼珠,随着他的目光,她看见了床头柜上装在盘子的苹果。急着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少爷,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拿起叉子,乖乖地吃苹果。
将最后一块塞进嘴里,她再次抬头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自己,充满了期待,仿佛在说,看吧,我都遵旨照办了,这下你总能说了吧。
弗雷德微笑,眼中盈满了宠溺,道,“苹果甜不甜?”
她点点头。
“还要不要再吃一个?”
她摇了摇头,嘴里塞满了苹果,口齿不清地道,“到底是谁给你的消息?”
弗雷德瞥了她眼,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这算什么回答?林微微听了心里一急,苹果呛进气管,顿时猛咳了起来。她脸涨得通红,咳个不停,再这样下去心肺都要咳出来。弗雷德急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气是顺了,却喷了他一脸的苹果皮。
他哭笑不得,好气又好笑,却又不舍得责怪她。反倒是林微微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吐了人家一身,那闪闪发光的榛子头上都有沾着她口水的苹果皮……
她拉起袖子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脸,指尖的触碰,带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的心一动。就势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凑近脸,吻了上去。
直到他的唇贴上自己的,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抵触,没躲开却反而叫他吻得更深。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滚烫而炙热,一如他对她的心。他的手臂强有力地环住她的肩膀,温柔却也霸道,不容她拒绝。被他紧紧拥抱着,鼻翼中都是他的气息,他亲昵地纠缠着她,他的亲吻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心跳如雷。困在他用温柔编织而起的情网中,她无法反抗,也无法拒绝。
他轻柔地咬着她的唇瓣,一个吻却寄托了他所有的思念和眷恋。如果不是她大病初愈,他会一直和她纠缠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她抚着胸脯大口喘息着,余惊未定地看着他。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配上她的这个表情,显得格外生动,他将手掌贴在她的面庞上,拇指轻轻地划动。每一下的触碰,都带着一股电流,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
弗雷德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四目相望。然后,她听见他在耳边深情款款地呢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林微微一怔,他坚定不移的神情和语气似曾相识,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当她还是简妮的时候,他也许下过一样的承诺。心中不由感叹万千,经历了一个大圈子,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她的身体瘦弱而纤细,想到医院里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兵,再联想起她所吃的苦头,一颗心密密麻麻的都是痛。他想用力抱住她,恨不得揉进骨髓里,却又怕折断她,只能暂时压下深深的感情,不得发泄。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却还是感受到他的情意,对简妮的、也是对自己的,深入骨髓。她感动着,不由地湿润了眼睛,情人嘴里说出来的誓言总是那么动人,可是,真正能守住承诺的又有几人呢?
想到鲁道夫,脸上落寞,心底郁闷。她伸手回抱了下他,将脸靠在他肩上,喃喃自语道,“不许说话不算话。”
她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幽怨,却也满是无奈。弗雷德一怔,转头望向她,自己何时打破过对她的承诺?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吧,他突然敏感地意识到了些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在医院里修养了个把月,狰狞的伤口终于开始愈合。她可以下地,不必天天挂针。
望出去已是茫茫一片白色,虽然才11月,却已经开始下雪。零下十度,屋檐下结满了冰霜,她推开被窝站了起来。屋里有暖气供着,和外面天差地别,站在窗前,隐隐感受到透过玻璃窗传来的凉意。
又是一年冰天雪地的大冬天,大脑中总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战场上的鲁道夫,想了解他的近况,却不敢开口问弗雷德。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告诉她的。
门外传来医生和弗雷德的声音,她穿着单薄又赤脚站着,怕一会儿他看到了要数落自己,她急忙爬回床上。刚盖好被子,门就被推开了,她急忙扬起个笑容,向两人挥手说了声哈喽。
见她脸上笑得古怪,弗雷德下意识地环视了四周,想看看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今天气色不错。”医生率先打破沉默,过来翻翻她眼皮,听听心跳,做了个基本的检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就是心口有点疼。”
“弹片入肉较深,又靠近心脏,恢复起来确实需要一段日子,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事。如果实在忍不住,我再给你开一点止痛药。”
林微微刚答了声好,就听见弗雷德在那边问,“你刚说离心脏很近,那么会不会影响健康?”
“一般来说不会。”
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