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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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仇握着剑站在旁边,他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他的腿在发软,手也在颤抖,可他依旧紧紧握着剑。
只有剑才是永恒,只有剑才能给他安全感。
红帐翻飞,声音从红帐后传来,莫忘仇认得这个声音。
事实上,他至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那个让他杀人的人,那个毁了他一生的人!
——鬼母。
这声音在说话,“回来了?”
那个孩子倔强的声音:“我还会再逃。”
“你不想杀人?”
“我不想杀人。”
“可你必须杀人。”砰地一声,一把剑扔在那孩子面前,莫忘仇惊愕得往后退,地上这把剑和自己手中的流焰一模一样。
血光四溅!
一个女孩倒在那孩子身边,她喉间的血管被一根极细的铁丝割开,这是鬼母出的手。涌出的血溅了孩子一脸,他根本不认识死的这个女孩。他愣愣地睁着眼睛,莫忘仇也瘫软了下来。
“你不杀人,照样有人因你而死。”
孩子睁着无神的眼睛,眼泪从里面溢出来。
“你没有朋友,你没有亲人,你连名字都没有,你天生就是被抛弃的!”
“你是红庄养大的,你的一切都是红庄的,红庄要你杀人,你就必须杀人。”
这话像对那个孩子讲的,更像对莫忘仇讲的。
莫忘仇捂住心口,那孩子也捂住心口。
他恨!
“你恨是不是?”那人笑得疯狂:“仇恨是一种很好的情感,从今天开始,牢牢记住这种仇恨,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莫忘仇!你就叫莫忘仇!”
莫忘仇眼瞳猛地放大!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莫忘仇!
红庄要你杀人,你就必须杀人!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名字,你天生就被抛弃!
——你不杀人,照样有人因你而死!
“莫忘仇!莫忘仇!莫忘仇!”
“不要!不要这么叫我!”
他终于睁开眼睛!
楚云飞站在他身旁,“你终于舍得醒了。饿不死你也睡死你。”
莫忘仇不耐烦地看着她:“是你点了我的睡穴。”
楚云飞一脸原来如此:“所以你就可以睡上七天?”
——七天!
莫忘仇愣着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是傍晚。“我···我睡了七天?”
楚云飞见他回过神来终于笑了:“回神了?不愧疚了?真不知道你前几次杀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莫忘仇看着她:“你没杀过人。”
“我杀的人比你多得多。”
莫忘仇握紧手中的剑,不可思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愧疚?”
“会愧疚,可不会痛苦。再说我杀的全是一些非死不可的人。”
“什么叫非死不可。”
“就是只要他们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着。”
莫忘仇低下头不说话。
半响,莫忘仇又开口:“白上清死前说的‘云’是什么意思?”
楚云飞抱怨:“你怎么跟娃娃一样?”
莫忘仇没听明白。
“娃娃在你昏迷的时间里都吵了我和漆雕好几天了。”
“为什么?”
“因为信云深这三个字里也有‘云’字。”
这又怎样?楚云飞这三个字里照样有‘云’字。
莫忘仇没心思追究这个。“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楚云飞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是老鬼头给我的,他在几年前曾为一个将死的人收过尸,这是那个人身上纹着的图腾。那个人死前说出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云神。”
“云神?”
“是一个极其秘密的组织,它的领头人就是云神。这个组织里的人身上都纹着图腾,他们几乎都是疯子对云神疯狂地崇拜。”
这么各组织应该全江湖都知道。可是···
“这个组织在江湖上几乎没人知道,所以老鬼头当时也没多想,只当他死前胡说八道的。”
楚云飞停了停又看他:“这是那个组织的图腾,你见过吗?”
莫忘仇把羊皮纸还给她:“没有。我从来没见过。”
楚云飞叹了口气把它收进怀里。
“你怀疑的确有云神这个组织,而且陷害小七杀白上清的人就是他们?”
“还不肯定。”
——合着她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了,几个孔明灯升了上来,空气中到处腻着糖瓜的香,这种乐趣是孩子们的,莫忘仇不是孩子,所以他无法享受,可当他是孩子的时候他照样无法享受!
他忽然想起了信云深,那个在红庄活了二十多年照样保持赤子之心的青年,他还是孩子。
“信云深呢?”
“出去玩了。”
“漆雕呢?”
“挡不住娃娃软磨硬泡,也被他拉出去玩了。”
莫忘仇道:“也?”
楚云飞叹气:“铛铛也被他拉出去玩了。以及···”
“以及?”
“以及我。”楚云飞看着他愣住的表情摆摆手“没办法,你知道娃娃缠人的功夫的。”
“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楚云飞偏偏回答了:“因为今天是元宵,街上会很热闹。”
“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有心思凑热闹?”
楚云飞笑得开心:“一边找线索,一边看花灯。”
莫忘仇忽然很生气:“那你怎么还不去?”
楚云飞又笑:“因为我们在等你。”
“我们?”
信云深和丁令欢一起推开门探出头,笑得一脸灿烂:“我们!”
第十六章 东方之死
在一大片鲜艳的油彩中滴上一滴墨水是什么感觉?
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莫忘仇走在街道中央,一身黑衣和外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
楚云飞还是跟在他身后。
楚云飞说是出来看花灯,但他们却没有和信云深走到一起。他们走的路越来越偏远。莫忘仇忍不住问:“我们到底要去哪?”
楚云飞没有直接回答,“在你昏迷的时间里又死了很多人。”
莫忘仇的呼吸忽然一抖:“又是狠剑?”
“不。这次是毒。”
“死的是谁?”
“还是四大家族之一,东方家藏药山庄。”
南宫,北冥,西门,东方。
东方,仅次唐门最会用毒的家族。
似乎是种诅咒,人们仿佛总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东西背叛,兵变的总是重臣,论剑死的全是剑客,尝百草的也终究会被毒死。东方家死在毒术上一点也不奇怪。
莫忘仇看着她:“这次死了几个?”
一个家族有多少人?谁敢去想像?
“全死光了。”
“一个都没留下?”
楚云飞停下来看着那块依旧完好的“东方”牌匾,这里没有人,越出名的地方人往往越少,菜市场里的人才是最多的。“如果有生还者,我们也不会请你来看这场景。”
莫忘仇停下,他的手心出了汗。
楚云飞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你不爱看这场景。”
楚云飞微紧了紧手推开了门,华丽的大门,里面全是刺鼻的腥味。莫忘仇猛地捂住口鼻,血腥味!
全是中毒死的,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满地的血迹!莫忘仇有了种呕吐的欲望,楚云飞当然也不例外。
“漆雕派人打过招呼,我也让老鬼头别过来收尸凑热闹,所以这里现场保持很完好。”
“完好?尸体呢?”
楚云飞低着头不说话。
莫忘仇发着抖看满地的血,“这些就是尸体?”
遍地的血,遍地的尸体,这里有多少人?谁会这么残忍?
“他们全化为脓血。”楚云飞靠着他:“我知道你不爱看,可是你的毒术出奇,这世上除了唐门,恐怕只有你能看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莫忘仇不说话,他蹲在其中一滩血旁。
他的眼神专注,楚云飞也不敢打扰他,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沾了点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有刀吗?”
楚云飞从怀里掏出匕首递给他。
楚云飞看着鲜红的血从他苍白带青筋的手腕中流出来。她皱了眉,但却没有阻止。
血带着苦涩的药味,滴到那片血迹上,凡是他的血经过的地方,那本来的血竟像逃跑一样向周围流去。
莫忘仇的眼瞳瞬间放大。
楚云飞也吓得不轻,这血竟像活的一样,“这是什么毒?”
“我的血中本来就带毒,而且我的内力至阴致寒。”
“所以他们中的毒是至刚至阳的?”
莫忘仇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毒?”
“炎炽。”
楚云飞自是自幼闯荡江湖,她所接触的毒物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可这“炎炽”二字她却从来没听过。
“这是什么毒?”
“这种毒是从南疆传过来的,它的前身是南疆的一种蛊。传到中原本来是处理尸体用的,它的配置很复杂,很少有人可以配的出来,所以渐渐地就被人淡忘了,但一旦配出来,并且用在活人身上,就会出现现在东方家这种情况。”
“这种药你配的出来吗?”
莫忘仇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楚云飞看到他的脸色立刻知道是他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配出这种药?”
“没几个人,如果给我点时间,我或许可以试一试。”
“唐门呢?”
“唐门配不了。”
楚云飞叹气:“这下闯祸了。”
“你什么意思?”
“善用毒的莫忘仇。白上清的罪名由小七背了,这东方家的罪名怎么也该轮到你了。”
莫忘仇站起来狠狠地看着她:“可他们不是我杀的!”
楚云飞也站起来:“说出来谁信呐!”
莫忘仇瞪着眼睛又无话可说。
“我要是杀他们,用得着用毒吗?”
话说到这里,他们的眼瞳都是一亮。
——他们用狠剑陷害小七,为什么不用快剑陷害莫忘仇?
——因为他们可以模仿小七的狠剑。
——因为他们无法模仿莫忘仇的快剑!
“看来在快剑上,他们比不上你。”
莫忘仇苦到:“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
“至少他们不是一点弱点也没有。”
他们杀的人太多了,从蜀中十四怪到东门,他们害的人也太多了,从小七到莫忘仇。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莫忘仇看着内堂的东门二字,“我们或许可以找出他杀人的规律。”
“什么规律?”
“武林神话。”
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暗器,天下第一内功,所有扯进这件事来的,那个不是武林神话?
蜀中十四怪,四大家族,在多少年前,他们也是武林神话。
“或许南宫北冥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但东门的事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你怀疑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西门?”楚云飞的音律有些不齐了。
“怎么了?”
“本来漆雕他们是要和我们一起来这的,但他临时接到了西门的信。”
莫忘仇的脸色也变了:“信上说的什么?”
“只有一片血色!”
血色!
世上最辉煌最残忍的颜色。
没有什么颜色比血色更加有震慑力。
“莫忘仇,我有种预感。”
“不好的预感。”
“娃娃漆雕和铛铛会在西门六齐善庄出事。”
外面的烟花还在继续。
可他们真的还有闲情逸致去看烟花吗?
烟花将天空照得如同白昼,它照样有云,云终于真正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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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乱红
马,马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动物。
马的曲线,马的力度,马薄发时的美。世上有哪种动物比得上它?
现在就有一匹马狂奔在去往西门夜道上。
两个人,一匹马。
“莫忘仇,我们必须再快点!”
······
这两个人就是正赶往西门的莫忘仇和楚云飞两个人。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雪粒打在脸上,可他们已经没心思再管这些了。
一个是莫忘仇,一个是楚云飞。
本来是完全没有交流的两个人此时偏偏为了同一个目标而骑在同一匹马上。
世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这两个人。
西门到了,门敞开着。
楚云飞连马都没来得及下就一蹬马身飞进了西门。
血腥味!
浴血的人!
漆雕瀚!信云深!满身的血!满眼的血!一群红衣的人已被鲜血染成血色!
“漆雕!娃娃!”她抽出了腰间的竹棍。
“小楚?”漆雕与最近的红衣人拉开距离,“你怎么来了。”
“我和莫忘仇觉得不太对劲。”
信云深用刀刃展开一个蓝色的魔印逼退最近的人,“他们打的是持久战,漆雕大哥又不让我们杀人,这样下去不打死也被他们累死。”
“莫忘仇呢?”
他还能在哪?他站在门口,握着剑。
好在这里没人杀人。
“莫忘仇你别看!”
他闭上了眼,又握紧了剑。
忽然有一个红衣人朝莫忘仇冲了过去。
莫忘仇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