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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的奴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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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的名头,混迹脂粉温香?连我这小女子都不信,旁人如何相信?”

李方景身子不动,半晌才呵了一声,笑出声来。父亲一生经营算计,阅人无数,都被他蒙骗,偏偏这小女子,一语道破他苦苦隐藏的秘密。只是这话,是白云归相告还是她自己看透的?李方景没有问。

燥热咸腥的牢房,居然有他的知己……哪怕是白云归相告,她肯相信,便是他的知己!

“夫人……真的高抬我的……走马章台,醉卧花丛,早已忘了当日理想……”李方景淡然一笑,眉目飞扬,眼眸流光溢彩。

慕容画楼没有多问,只是将他的伤口仔细包扎好。

李方景想晃动一下手臂,她连忙按住,笑道:“别动了……”

两人目光微敛,慕容画楼将他换下来的纱布依旧收好,连同药酒药粉等物,一齐放入旗袍下襟的口袋里,那里放了她的储物袋。李方景好奇,小小口袋里能藏这么多的东西不成?

却又不好盯着她的身子瞧。

“我有名字的……”她再瞧他时,目光温软,“我叫慕容画楼,方景!咱们算不算患难一场?”

患难便是朋友。

“画楼,好美的名字!”他的声音回旋心尖,缠绵不已。

便这样,算是结交上了李方景,这个将来会史册留名的英雄。慕容画楼心中,也是颇为意外的。

第22章 归来

这间囚室,便是关押犯人之所,隔绝了声响,惶惶不知时日。

波浪袭来,橘色灯光晃动,款摆摇曳。

慕容画楼与李方景闲坐,聊起了家长里短。他比较善言辞,她比较稔倾听,气氛颇为舒适。他声音清冽低回,她嗓音柔婉清涓,曼声絮语,话语如稠丝,绵绵洒满陋室。

他身上血迹斑斑,衣衫不整,额发微乱,说到得意处,哈哈大笑,眸中溢彩流转,璀璨闪耀。

再落魄,笑容依旧熏香醉人。

“……军校是苦的,无甚怀念,想起最多的,还是在盛京大学读书那些光景。同学少年,意气风发,满腔报国热忱。我十四岁那年入学,是班上年纪最小的。长得又好看,同学们都对我极好……”他转眸,目光如琉璃澄澈。

慕容画楼摇头笑。

“怎么,你不信?”他睥睨她。

“岂会?你现在也好看,小时候一定更加好看……”慕容画楼从善如流。

“还有一件趣事呢……我读大学的时候,跟我三哥同班,两人歇一间校舍……有一次一帮男同学在我们校舍里坐而论道,我五姐来瞧我们。看到我,她便故作惊愕道:景儿,你怎么跟三哥一间校舍,你不是应该住女子校舍吗?”李方景悠悠笑道,眼底闪动莹莹碎芒。

慕容画楼噗嗤一声。

李方景故作微恼:“可气的是,我那时肌肤磁白,又偏清瘦,模样倒是真像女子,那些男同学当了真,两个月后班上有两个男同学给我写情书呢……”

慕容画楼微怔,继而笑不可抑,半晌才狡黠笑道:“只怕至今尚有人惦念你吧?”

他得意哈哈大笑,也不在意。说起年少之事,神采熠熠。

“你小时候呢,可有什么趣事?”李方景微微后仰,浓密黑发衬在侧颜,脸上苍白单薄,血污点点。只是薄唇飞扬,姿态缱绻。

提起幼时,慕容画楼倒是一阵恍惚。她自幼在孤儿院,五岁进组织,人生紧迫又苍白,十八岁之前,只有训练!无感情无杂欲,倘若说有趣,便是骨骼渐渐比木棒还是强硬的时候,一根手腕粗的棒子劈在身上瞬间断裂的兴奋。

她低低笑道:“应该没有吧……我记性不太好……”

李方景亦不多问了,又跟她说了自己留学之事。他都是捡好玩之事讲起,颇为开心。

这哪里是囹圄?慕容画楼分明感觉是一处春日凉亭,四周花团锦簇,雾雨如烟。远处新柳吐绿,短长柳丝,婀娜摇曳。他二人煮一壶清茶,闲坐谈心,雨丝湿湖石青苔,池中锦鲤翻浪,耳边飘逸泠泠水声。

最快乐的光阴,不过如此吧?

……

英国租界的房子又亮起了灯光,风吹帘动,灯光将院中一株白玉兰染透。

已经晚上十一点,刚刚从驻地回来的白云归与五六位副官将领颇为疲惫,也饥肠辘辘。

法式棕色长桌铺了白色土耳其亚麻桌布,密瓷碗、琉璃盏依次陈列,金丝楠木筷箸摆放面前,配了一根意大利式镂花小银勺。准备妥当,女佣才开始迭次陈上精美菜肴。虽然要的是宵夜,底下人却不敢马虎,丰盛中式佳肴色香味俱全,配了一味英式甜汤。

饿得狠了,大家也顾不上说话,各自开动。

门外传来踏踏匆忙脚步声。一个副官停箸笑道:“定是争鸿那小子过来了,只有他才能如此沉不住气……官邸那边只怕又有事了……”

众人皆忍俊不禁。

白云归也摇头:“说过他数次,怎么也管不住,依旧那副急躁的性子……”他舀了一碗甜汤,咕咚咚喝下去之后,便见李争鸿一脸焦急地进来,白云归道,“我饱了。你们吃完,别浪费粮食。”

然后便转身上了楼。

“什么叫夫人不见了!”白云归脸如沉水,劈面怒斥,“不过是让你办那么点小事,你就把夫人给弄丢了!”

李争鸿如临大敌立在一旁,不敢多言。

外面有汽车经过,强光束进书房,白云归一怒,将玄色窗帘哗地拉上,才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雪茄。烟雾腾起,他面带愠怒,浓眉横蹙,那双眸子里却在想着什么。

“夫人跟李方景跳舞……当时灯灭了,属下想赶过去救夫人,可是舞池里都乱了套。大约两分钟,就响枪了……周时立总长伤了胳膊,他随行的侍从却被击中了,当场毙命……财政部的次长也在场,子弹穿膛,生死未知……好似是冲着政府财政部去的,可能是私怨。等到灯光再亮起的时候,后窗被砸碎,夫人和李方景不见了踪迹……”

白云归吸了一口雪茄,轻吐云雾,摇摇头笃定道:“财政部不过是掩人耳目,是冲着李家的人去的……”对于时局的判断,他有着惊人的准确。

李争鸿这才急了:“那如何是好?夫人还在李方景手里呢……”

白云归怒视他一眼。李争鸿讪讪不敢再多言。

“就算李方景落入对方手里,亦不会拿他如何的……李方景这些年一直在做一桩买卖,对方不过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不会伤他性命的……是桩赚头颇大的买卖……夫人跟他在一起,最多吃些苦头,性命尚能自保,你可放心。”白云归瞧见李争鸿一脸忧色,最终还是解释给他听。

“什么买卖?”李争鸿脱手而出,换来又是白云归一顿怒喝,“告诉你多少回,心中有点成算,不该问的便不要问……怎么都教不好你!”

李争鸿讷讷立在那里。

半晌,一只雪茄烟尽,白云归才算语气稍平:“今晚让你去接头,怎么说?”

“没遇到上就开枪了……等到枪声过后,只怕对方也怕了,就再也没有遇到。”李争鸿惴惴不安道,只怕又要骂了。

不成想白云归却道:“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能预计的。你先回官邸那边,安抚好六小姐,我会派人留意各方的动向,一旦有可能,便会寻到夫人的……叫六小姐安心……”

李争鸿一扣靴跟,道是。心中还是放不下慕容画楼,却再也不敢多言了。

他下楼的时候,一脸的失落。

便有副官打趣他:“小李子,又挨骂了吧?叫你小子说话小心些……督军这几天正气不顺呢。”

“怎么不顺了?”李争鸿一愣。

“云姨太太回来了……”那副官促狭笑道。

第23章 谎言

倘若说白督军有甚怕处,大约就是他的姨太太吧?

白云归脾气火爆,一点便着,身边的近侍都敬畏他,唯有云媛敢跟他唱反调。听闻有次阅兵遭暗杀,白云归胸前中枪,捡回一条命。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半个月不能下床。

那时南边正好有部队哗变,白云归哪里顾得?非要亲自前去镇压。云媛便拿着德国造匣枪,指着他的额头,逼他休息。

当时白督军笑道:“有本事你就开枪!”

云媛纤指扣动扳机,毫不犹豫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

子弹擦边而过,大腿划了一条深深痕印,血涌如潮,床板被打穿。

大夫与护士惊慌失措。他们只知道这位从入院开始就吼来吼去的督军脾气不好,却不知这位温婉绝色的姨太太,也是同样的狠角色。

后来,这件事俞州人人皆知,几乎成了笑谈。

这就是这些年,白云归夫人不在身边,又身居高位,身边却只有云媛一个女人的原因!

每每有人欲于美人相赠,白云归便道:“家有悍妻……要是领回去,只怕要吃枪子的!”[汶网//。。]

闻者哄堂大笑,云媛的名讳几乎就是白夫人的代称。倾城名伶,显赫督军,便是一段靡丽的佳话。

李争鸿回去的路上,便想起了这些事情。心中不知道为何,十分不安。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从五营调出来给督军做副官的时候,是六年前。那时云媛也刚刚跟督军半年。一开始她一个人住在小公馆,督军偶尔不忙的时候会歇在那里,后来有一日早上,她突然在吃早饭的时候跟督军道:“我要搬去你的官邸住!”

白云归停箸道:“别不懂事,你应该有自己的本分!”

当时李争鸿觉得督军说话有些伤人。云姨太太曾经是歌星,不管多么受人追捧,总是摆脱不了伶人的下等身份。督军这样说她,她应该会伤心的。

云媛当时垂眸温顺,一语不发,只是仔细替督军布好早饭,并未露出一丝伤感。

白督军吃饭之际,她一个人搬了椅子,坐到窗前,这才像个委屈的孩子。半晌就听到她在低声浅唱:“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歌声袅袅,断断续续哼来,一句青楼却颇为亲昵。

白云归眉心一蹙,将象牙箸重重拍在桌子上,沉声喝道:“你还让不让我吃饭?”

她起身回首,唇挑笑意,身姿挺拔笔直走过来,拾起他拍在桌上的象牙箸,俏笑倩兮,悠悠道来:“这象牙箸是美洲传来的,去年程少帅相赠……”说罢,她手指一转,倏然向地上抛掷。香木地板铿锵有声。

白云归莫名其妙望着她,只见她又拿起骨瓷杯,笑道:“这套杯子是韩总长前年相赠……”猛然又向地上掷,砰地一声,骨瓷碎片飞溅。

手腕一紧,白云归将她牢牢攥住,浓眉微拧,最终无可奈何:“……云媛!”

“我在……”她却笑,笑容婉约,完美无懈可击。下一瞬,白云归腰间配枪已经在她手中,乌漆漆冰凉枪管指住他的额头,她却失声笑了,“恩客,你何日再归?”

他眼底浮起怒色,劈手将她的枪下了。

她却转身,一杯牛乳泼在他脸上。

白云归终于被触怒,雪白桌布猛然一掀,杯盏滚落在地,碎片四溅。他将她推到在桌台上,她的红衣衬着粉白色桌面,妖娆如午夜盛开的繁花。白云归的吻狠戾落在她柔润红唇,两人抵死缠绵。

李争鸿当时面红耳赤,慌忙退了出去。

第二天,云媛便搬进了督军官邸!

云媛便是这样的女子。

往后的日子,也经常见他们吵架。云媛在外人面前,温柔婉约;可是在督军面前,她十分任性,一丝不快便拔枪相对。白云归脾气极坏,她的脾气却更加暴躁,最终总是他低头求饶,她才肯罢休。

爱一个人,大抵才能包容她的喜怒无常吧?

倘若是以往,李争鸿会觉得,人间佳侣应该是他们这样的。

但是慕容画楼到来,似乎让他心中的那碗水失衡了。

慕容画楼跟云媛不同,她不善交际,也不洋派。云媛看听歌剧、看电影,她却只爱听戏;云媛爱洋装、旗袍,弹一手娴熟的钢琴,她却只爱穿着老式斜襟衣衫,依依呀呀拉着难听极了的二胡;云媛在人前八面玲珑,她却显得笨拙木讷;云媛在督军面前撒娇妄为,肆意享受宠爱,她却连丈夫的面都不曾见过……

如今,北上的云媛又回来了。

李争鸿微微闭目,心中隐约烧灼:慕容画楼应该如何自处?

……

回到督军官邸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客厅里水晶灯依旧亮着,发出绚丽光芒,灯光将门前水池照亮。一条锦鲤腾起波纹,泠泠水声更添夜的孤寂。明明是盛夏,李争鸿却有寒意劈面的错觉。

檐下风起,一串风铃簌簌。垂帘微卷,依稀可以看清客厅沙发上孤坐的单薄身影。

六小姐并未歇息,她一直坐在客厅里,脸上泪痕未干。

见他回来,白云灵跃起,语急道:“李副官,有没有我大嫂的消息?”

李争鸿忙笑道:“六小姐别急,有消息的……督军说已经寻到了夫人与李六少,他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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