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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相依为病-第32章

小说: 相依为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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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励答应着,去开车。文娟给这场相亲局做ending:“简明啊,我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就知道,我这小叔子逃不掉了。你吧,别有啥顾虑,两个人能过得到一起去最重要,你说呢?”

简明嗫嗫道:“我得想想,多想想,对阿励公平些。”

文娟笑,“你要记着,我们真的喜欢你。好,阿励过来了,你上车吧。”

12

终于一起站在湖畔,赏这水色无边,本是一日之约,却由数九寒天延至阳春三月。与简明再走在这暮色昏沉、灯影水光中,凌励看着湖面上,三两船只悠然驶过,船尾拖出道宽宽的水纹,心也跟那粼粼水纹般,影影绰绰,荡荡漾漾。

什么都好,就是随着天气转暖,出来散步的人也增多,凌励挠头,左顾右盼。其实人多也没啥,恋人们情到浓处照旧拥抱打啵,偏他带出来的这位难搞得一如中国经济,按倒葫芦起了瓢……凌励觉得他需要一只狗。按理说,天朗气清,那养狗的家伙们倒是识相点,没事把家里的狗狗牵出来遛遛啊,怎么连小土狗也不见一只?凌励忙叨叨地四下里搜寻找狗,脚底下也不知踩着什么,绊一趔趄,简明扶住他,嘴里才吐出自离凌家之后第一句话:“倒是看着点儿啊。”

凌励赶紧顺势牵她的手,松口气,“妈啊,可算理我了。”

简明闷头,持续沉默。

凌励拉着她站定,“怎么了?还生我气?你是气我和方楠,还是因为我说你接受罗……”

简明飞快打断他:“不是。”她根本不想听到罗世哲的名字。

“那是气我让我哥和嫂子安排这顿饭?”

“我不会随便把人好心当驴肝肺。”

凌励叹长气,轻声哄:“那你别扭什么?”他扶起简明的头,半强迫她看他的眼睛,“是嫌我不够好?”

简明与他对视,挺勇敢也挺镇定,这是默认?凌励锁了眉头,凑近她,压低声音,鼻子里哼出来似的,“真是我不够好?”

这是生猛猛的诱惑,让简明想吼,少诱惑我,死死忍住,壮了胆子,“我跟你说实话,你哥不会炒了我吧?”

凌励彻底颓然,望天翻一圈白眼,轻轻拍姑娘面孔,“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简明很坚持,“真的,不会炒了我吧?他们那么疼你。”

看起来她的实话会很惊人,凌励做了点心理建设,理顺简明额前的刘海,认认真真对着简明那张被一丁点葡萄酒染得粉红绯绯的脸,“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哥都不会炒了你。”

简明也在做心理建设,她总得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这医生,不然,真的对他不公平。

“说啊,你怎么想的?”凌励催促。

简明看着凌励,没有逃避,没有退缩,也没有任何不确定,“我觉得,我答应你的话,对你很不公平。你对我很好,可我对你,只是想依赖。”

关于这部分,凌励也从来没想过,他一直相信,他和她是相爱的,怎么变成她对他只是依赖了呢?乱了,在原地打个转,才站回简明跟前,“借口吧?其实你只是对我没信心,因为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不敢尝试,担心再受到伤害。’

简明几粒编贝玉齿,咬着下唇,没吭声。

凌励探究,“被我说中了吧?可是,我……”

“并不,”简明很肯定,“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不相信,我也不怀疑你对我的好,事实上,正因为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在你面前,才敢放肆任性。相较来说,我对自己比较没自信,我担心我不能像你对我那样的对你好。”

凌励又原地转一圈,简明太出乎他的意料,平时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今晚被这姑娘闹得大脑一阵阵短路。迅速分析一遍,他觉得这事儿不能跟着简明的思路走,先闪到结果再说,再站定到简明跟前,“其实我没太弄明白你讲的是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对我不够好,不介意你用依赖我的心情和方式与我在一起,我也很高兴能被你信任和依赖,乐意你在我面前放肆任性。这样,就没问题了,对不对?”

简明飞快,“有问题,这是个大问题。”

凌励真崩溃,揉额角,“有什么问题呢?”

“你忘了,你说过,我没有妥协,像个英雄。”简明眸子水亮,脸像是在发光,一鼓作气,“我应该是那种只臣服于爱情的人,我怎么可以只是怀着想依赖你的心情跟你在一起呢?起码我应该像从前那样,即使不完全一样,也要有点义无反顾,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对你好,才比较对得起你吧?可现在我没有,我一门心思只是想着怎么多赚点钱,把冬冬接到身边来。凌励,我的心没用在你身上,你懂不懂?”

.  “简明啊,你这是在逼着我搬自己的砖头砸自己的脚吗?”凌励被简明一通疾风骤雨砸得狂晕,做个让我们冷静点的手势,“别急,我在试着懂,让我想想。”想了会儿,还是直奔结果,“你要把冬冬接到身边,我能帮你,很容易解决的问题。”

简明非常痛快,“对,很容易,只是为了解决问题,才决定和你相处,没意外,一直处到谈婚论嫁。可那样的我,值得你对我好吗?值得你欣赏吗?”

凌励定定地看了会儿简明,这回.他明白一点了,“简明,你到底有多骄傲?又或者,你到底有多怕屈了我?”

简明目光避开凌励,“除了这个,还有冬冬,和苏曼在一起相处的经验太糟糕,他是不是能很快接受你也很难说。”

凌励恨不得挖心掏肺:“简明,你信我,我会对冬冬好的。”

“我相信你会对冬冬好,我担心的是冬冬会不会对你好。”

“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争取他吧。”凌励靠近简明,扶着她肩,柔声,“这些问题我们一起慢慢解决不行吗?”

简明苦笑,“凌医生,我有这么多问题,你何必呢?以你的条件,找个没问题的女孩子很容易。

“做那么容易的事情的人,你会欣赏吗?”凌励再次把简明的头扳正,对着自己,“做太容易的事情,对得起你为我这番抱屈吗?”

这人真的很难搞很难搞很难搞,简明耐不住脾气,挣开凌励,“你怎么这样啊,说来说去者说不通。我都讲过我没心情了嘛。”气得快步走。

凌励也不知为啥就又弄到这个局面,简明走,他跟,边跟边劝:“简明简明,我就是觉得和你投脾气,男未婚,女未嫁,追你不是罪过吧?”

简明不理。

凌励寻思,也别逼得太紧,非争这朝夕之间搞定,退一步,“我也没要你一定答应我什么,就是偶尔见个面,这样也不行吗?”

简明还是不理,不过脚底下慢下来。

有门儿,凌励能屈能伸,“你要是觉得见面也不行,偶尔遇到应该没问题吧?就像以前我们在公交车上遇到……”

简明停下回头,“阿励,别这样好不好?”她要哭了,眼里蓄着泪,凌励心疼,他喜欢她笑,最怕她哭。简明努力保持镇定,“和你在一起,我还是会觉得有压力,我不算强悍,负担自己,已经勉强,没办法负担更多,对不起。”

拒绝,凌励听得懂,那种钝刀往心上割的感觉又来了,他眼巴巴地对着这别扭的姑娘,“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简明咬紧牙关,“有件事,你能为我做,而且一定做得到。就是,别见面了,偶然遇到也不要。

凌励被逼得道出心声:“我真的需要一只狗。”

简明不懂,“什么?”

凌励清楚回应:“我说我需要一只狗,小狗就行。”

简明的眼泪掉下来。凌励伸长胳膊,把她拉进怀里,环抱住,大手掌抚摸她的发丝,“好了不哭。”安慰得很烂,他自己都快被弄哭,“求你了,别对我这么狠成不?”

“还是,别见了,我,真的不行。”简明够残忍,把凌励推开,又恢复冷静,她退一步,对凌励欠欠身,“拜托,谢谢你。”

今天晚上的湖边,人真的太多了,简明跑进人群,背影很快不见。结果,竟还是一个人独自望着灯影波光相映伤神,凌励头痛,思维快被简明弄停摆。这样不行,他得找件事情做,什么事呢?

?凌励看看腕表,这时间,简明一个人总是让他不放心,就算以后都不见,今晚总得把她送回住处吧?

简明跑出去一段路,确定凌励没跟着,停下喘气,好累。气儿还没喘匀,接到罗世哲的电话,平时冷静得什么似的人,这当口语气急迫慌乱,“简明,你得过来一趟,冬冬发烧。”

“发烧?多少度?”简明倒还镇定,毕竟冬冬去年的体检结果都还算好,就是体重偏轻,有一点点贫血。

罗世哲压抑着慌乱,“简明,你听我说,如果只是普通发热,我可以处理,可我看冬冬情况不对。”

简明紧张,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冬冬怎么了?世哲,你别吓我。”

“是这样,我刚出差回来……”

简明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沉重,沉重到血色褪尽,一片苍白,她需要一辆的士。可的士永远都这样,不需要的时候,身边比比皆是;需要的时候,它久久不至。简明急得五内俱焚,好容易l  拦到一辆,却抢不过三五一组出游的毛头小子们。瞅着街对面似乎更容易拦到车的样子,管不l  得许多,就往街对面走。这是两个红绿灯之间的路段,简明顾左顾不到右,回头的一瞬间,有辆车对着她就冲过来,虽说稳稳的一个急刹车,简明仍被吓得一跤跌倒,别提多狼狈。

车上跳下来的人直着喉咙喊:“简明,没事吧?”等简明意识到倒霉的司机是凌励的时候,察觉她不过一个钟头之内,又落回到他的手上。被医生从地上扶起,检查她刚在水泥地上磨破皮的肘弯,凌励皱眉,不打算宽容,发脾气:“你想寻死吗?摔成这样,不知道疼啊?”

简明没工夫跟医生闲扯,煞白着脸,急到跳脚,“别管我了,冬冬出事,帮我拦辆的士好不好?”

凌励真是忍耐,“简明,我开车来的。”把她往车里塞,“我送你去。”

简明道歉:“对不起,我急糊涂了。”

凌励发动车子,“冬冬怎么了?”

简明也顾不上自己,记起凌励的身份是医生,“冬冬突然不说话,对了,不说话,还发烧,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凌励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稳稳的语气和神态,“先别急,怎么发现生病的?给我说一遍。”

罗世哲在电话里告诉简明,他出差的这段时间,苏曼照顾冬冬。

昨天,冬冬放学后,不知怎么又和苏曼别扭起来,苏曼为家族生意诸事不顺心烦,本就有些暴躁,一怒之下把冬冬锁进储藏室。苏曼的初衷是想略惩小戒,恰巧工作上有点问题,合作方急找,苏曼赶着去办,忘了将孩子放出来就走了。

冬冬在储藏室里,一开始还倔头倔脑,死拗。随着天色渐暗,越来越怕,服软,叫曼姨放他出去,他保证以后会乖会听话。这会儿苏曼已经不在,家里只有芳姐。芳姐有心放孩子出来,偏偏储藏室钥匙又被苏曼无意之中揣口袋带走,储藏室钥匙还没备用的,且不巧,室内的灯又坏了,芳姐也没办法,就劝冬冬等一等,是想不管怎么样,晚饭前苏曼总会回来的。

冬冬向来怕黑,从小到大,也没在那么狭窄黑暗的地方呆过,天愈黑人愈慌,开始时还算理性求救,耐着性子和芳姐有商有量。后来熬不住,放声大哭,砸门,芳姐劝说无用,冬冬嚎得杀猪一般。

芳姐听孩子嚎的声音不是好动静,打苏曼的手机,谁知苏曼不知为啥,竟然关机。在这种情况下,按理说芳姐应该打电话给罗世哲想办法,可芳姐的雇主是苏曼,她担心被苏曼骂多事,断不会先打给罗世哲,既然连罗世哲都不敢告知,自然更不会通知简明。所以,即使芳姐被冬冬的惨嚎给闹得眼泪长流、心慌意乱,也不敢有所行动,光知道隔门劝冬冬。

晚饭,芳姐和冬冬都没吃,芳姐也一直没劝住冬冬,直听着孩子哭号的嗓子变调,到后来抽抽噎噎的,再到后来全无声息。芳姐倒是坚持隔门跟冬冬说话,但冬冬后来始终没一句话。芳姐寻思,再等等,等半夜苏曼回来就好了,无论如何,苏曼总不至于彻夜不归吧?她折腾半天,人也乏,靠着储藏室的门,有一句没一句地,继续跟冬冬说话,慢慢睡着,后半夜觉着冷,醒来,发现这都凌晨三点,也不知苏曼咋还没回来。敲储藏室的门,冬冬还是没动静,芳姐心里害怕,寻思着没出事也就罢了,真出事,她还是脱不掉干系,继续找苏曼,奈何这苏曼也不知谈的是什么生意,始终关机。又拖到凌晨四点,芳姐忍不住,电话打给苏曼娘家找苏曼的母亲,情况一说,苏妈妈气得,“这不是胡闹嘛!”老太太也找不到苏曼,赶紧带了人来把储藏室的门给撬开。

门打开,臭味扑鼻,冬冬拉了一裤兜子屎尿,昏沉沉地半靠在一堆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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