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暖男付终身-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甄阳这才发现棺材里有个药瓶,急忙捡起来丢给宋脍翟。
宋脍翟一瞧,脸色陡然白了,安眠药,她吃了一瓶吗?吃下去多久了?
下山赶不及,他急声喊道:“快,把所有的水都给我取过来!”每个人手上都有一瓶矿泉水,闻言,都即刻递过去。
甄阳和大宝也陆续被吊上去,民警检查过大宝,他只是撞昏了,并无大碍。
甄阳抱着明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她服下一瓶安眠药?她是要把自己和阿公合葬啊!
“姐,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屁股哭了起来,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局面。
张子菁也被镇住了,脸色苍白得跟纸张一样,人命,原来真的这么儿戏,记忆中,明朗只是个市侩而贪心的女人,怎知道她会为了阿公的死为殉葬?如果她死了,那自己岂不是间接害了两条命?不,是三条,真真也会因此失救而死的。
她想起明朗在阿公急救期间跟她说过一句话,问她是不是克星?为什么她会害死那么多人?她到底欠了她什么?今生要这样还给她?
她不知道她跟明朗之间到底是谁先针对谁,总之,一开始就不对眼。
也许,真是前生积下来的怨啊!
甄阳帮忙撬开明朗的嘴巴,然后宋脍翟把水灌下去,一瓶,两瓶,三瓶,灌下去之后又立刻抠她的嗓子,催吐,如此反复两次,水用完了。
民警已经打了电话去医院,急救车就在山下,现在是要立刻先把明朗和大宝送下山。
但是这段山路虽然说好走,下山也比较好跑,可也起码要一个小时多。
甄阳想也不想,背起明朗就跑下山去。曾经的飞行员,曾经的空军大校,在明朗生死关头,激发出他所有的潜能,谁也不能够相信,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半个小时左右,已经下到山了。
救护车已经备好,明朗被急忙抢救,所幸,之前已经吐出大部分的药,当医生宣布没什么大碍的时候,甄阳怔愣了许久,整个人放松下来,但是紧随而至的惊恐和后怕也搅得他几乎崩溃。
如果,如果他们来迟了,那么,明朗就一定会死在棺材里了。
镇上只有一所正规的医院,但是设施十分简陋,医院的大楼也十分的陈旧,原本白色的墙壁已经变成灰黄色。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操着罗定浓重的乡音道:“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咧,但是还没醒来,估计要明天才会清醒!”
甄阳谢过医生后进入病房,明朗躺在病床上,蓝白间条的床单覆盖着她瘦弱的身子,尖瘦的下巴弧度分明,眼睛闭上,如同扇子般的睫毛投影在眼底下,灯光柔和,她的脸也仿若笼上一层柔和的光线。
甄阳想起她躺在棺材里的那情景,依旧觉得心惊肉跳。他想,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如果来迟了一步,她就真的会长眠在那里了。
“明朗,难道你的世界,就只剩下阿公了吗?”他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喉头有些哽咽,心底有一种绵长的痛渐渐浮上来,搅得他五脏六腑都有些酸涩胀痛。
他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很想告诉她,他那天的求婚是认真的,但是他看到她退避了,她害怕是否就是因为他认真?
“我当兵多年,枪林弹雨里走过来,面临生死关头,从不知恐惧是什么。只除了那一次。那年,上头调我到一个行动组,协助缉毒警察剿灭毒枭,那是一场惨烈的战争,因为行动组出了内鬼,我们行动失败。我背着的我战友,从金三角的大山里逃出来,身后全是毒枭,随我行动的战友,全部都已经死在他们的枪下。行动组三十二人,只有我和他活着,为了带走他们的犯罪证据,我们一直逃,战友中枪了,他温热粘稠的血液在我背上不断流淌,渗入我的皮肤,渗入我的骨髓,那一刻,我怕得不得了,我怕他就这样死在我背上。这种恐惧我刻骨铭心,而今天,你叫我再一次领受这种恐惧,背着你下山的那一刻,我仿佛背着我的战友,我在跟死神抢时间,我怕,我会再一次输给他……”
忆起不能触及的惨痛往事,他的心也被绞入了时光隧道里,那一次的行动,断送了他的军旅生涯,他为行动组的失败负上全部的责任。他知道,上头没有冤枉他,是他用人不察,才导致行动组除他之外全部人都牺牲,缉毒警察长达三年的艰苦监控和查证,派遣卧底打进毒枭内部,全部功亏一篑。
沉闷的哽咽声从他嗓子里发出,有压抑的沉痛。那是他心底的一个伤口,时隔多年本以为即便没有痊愈,也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一旦掀开,发现底下全部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原来,一直没有痊愈过,只是他不愿意面对,以为用时间可以尘封一切。
虽然,他已经成功复仇,但是,失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今日,如果他们来迟一步,明朗,也再回不来了!
第五十七章正如人生
没多久,张守宇胡喜喜等人也赶到了。
听说明朗没什么大碍,众人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宋脍翟亲自找到医生,说了明朗的病情,医生也略微惊愕,道:“这样的话我们要建议为她详细的检查,但是,镇医院的设备有限,或许,你们可以转出罗定市人民医院。”
宋脍翟想了一下,毕竟服用大量的安眠药,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及脑部神经,彻底检查一下,也好放心。
他问医生,“能否麻烦您安排车送她出去?我们的车送病人不方便!”
“我们医院只有一辆救护车,这样吧,我给市医院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安排车子进来,但是费用是你们出的!”医生道。
“当然!”
张子菁听说要把明朗转出去市医院,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医生都说没有什么大碍了,何必还要这样折腾?对她来说也辛苦!”
张守宇却道:“我赞成,这医院设施简陋,检验不清,还是出去检查一下稳妥些!”
张子菁把张守宇拉到一边去,道:“爸,现在出医院,肯定是要各种检查都做完,等化验结果都要等一两天,真真那边不能等了,还是抓紧时间,等她醒来跟她……”
张守宇厉声道:“我说过,不许跟她提这个事情,你休要再提,否则我立刻翻脸!”
张子菁愣愣地看着张守宇,父亲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这种疾言厉色的态度跟她说过话了。她低低地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这也不是没办法吗?”
张守宇盯着她,摇摇头,“这些年,你做事情偏激,刻薄寡恩,叫我很失望!以前那个心地善良,积极乐观的张子菁去了哪里?女儿,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遇到不幸的事情,而是失去自己的良心。”
张子菁沉默了,心里腾起一种复杂的感受。她知道她很自私,可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女儿,如果再连养女都失去,她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她低声道:“人都是自私的!”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张守宇叹息一声,“我很后悔让你接手了你母亲的公司,不知道是不是利益把你变成现在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穆易是一个好男人,蓁蓁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母亲也是一位仁慈的女人,你自己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想吧。”
张子菁面容有些触动,眸光晶莹。
张守宇顿了一下,凝视着她,道:“假如,明朗是你的女儿,你忍心如此对她吗?有时候做人要易地而处!”
“张爷爷,我们已经跟医生谈好了,安排的救护车两个小时到,您先去吃点东西吧!”胡喜喜的丈夫陈天云走过来道。
“我吃不下,你们去吃吧,我想陪陪明朗!”张守宇看了陈天云一眼,又看看张子菁,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他没有再说什么,叹叹气,背着手走进病房。
“阿阳,你先去吃点东西,我陪陪她!”张守宇对甄阳道。
甄阳抬头看张守宇,摇摇头,“我不吃了,您去吃吧!”
“我不饿!”张守宇见甄阳对明朗的担心洋溢于表,总算是有些安慰。如果这是蓁蓁最后的幸福,他愿意牺牲一切来为她争取。
胡喜喜见他们两人都不去,便领着其他人出去找吃的。忙活了大半日,又爬山又救人的,一口水都没有下肚,大家都饿了。
宋脍翟也没有去,三个各怀心事的男人坐在狭小的病房里,静静地凝望着床上那依旧在昏迷的女子。
谁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今日看到的太过震撼,太见他们惊惧,所以如今即便已经知道她脱离危险,那股压抑沉重还是挥不去。
胡喜喜夫妇屁股以及李哲文四人没有跟着出去市医院,因为,阿公的身后事还没料理完毕。他们三人留在这里,协助段玉把阿公身后之事办妥了再出去会合大部队。
张子菁没有跟着去市医院,而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等候消息。
既然张守宇不让她提捐骨髓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去了也无用。只是她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毕竟算是害死阿公的凶手,所以,她自己驱车回了镇上找胡喜喜,说明日一同上山为阿公封土。
在市医院安顿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因为病人的病情特殊,所以即便是深夜,院方还是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
抽血化验,拍片,心电图等等,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请你们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一名年纪二十出头的小护士走过来病房门口问道。
甄阳即刻站起来,道:“我是她未婚夫,我去!”
宋脍翟立刻拦住,道:“我去吧,我是医生,我去最合适!”
张守宇也道:“对,我跟宋医生去吧,你留在这里看着,免得她一会醒来没人!”
甄阳瞧了瞧明朗,只得道:“那好,我留在这里!”
宋脍翟与张守宇一同出了门口,走了几步,宋脍翟道:“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您老人家还是回去病房坐坐吧!”
张守宇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走吧年轻人,我什么都知道了!”
宋脍翟一愣,试探地问:“您知道什么?”
张守宇看着他,“刘世伟已经告诉我了,明朗有脑瘤!”
宋脍翟怔了一下,“可,明朗不是说过要对她的病情保密的吗?”
“放心,他只跟我说了,我不说,没有人知道!”张守宇又加了一句,“我是军人,一言九鼎,我说不会泄露出去就不会泄露出去,你是信不过我吗?”
宋脍翟勉强笑了笑,“哪里会信不过您?只是,您与明朗无亲无故,对她确实有够关心的!”
张守宇沉默了一下,想说什么,见他神色似有惘然,料想他对明朗的身世也是不了解,便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小护士把两人带到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吴雨副主任”,护士轻轻地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女声,“进来!”
门推开,只见一名年纪五十左右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她站起来,对两人道:“两位请坐!”
两人道谢后坐下,两人神情都有些忐忑不安。
吴主任推推眼镜,抽出桌面上的片子,对两人道:“病人的病情两位原先是知道的吧?”
宋脍翟道:“知道,她原先是我的病人,吴主任,能否给我看看片子?”
吴主任微微一愣,“哦,你也是医生,那就好办!”她把片子递给宋脍翟,“她的脑瘤,已经很严重!”
宋脍翟取过片子,细细地看了一下,有些沉重地道:“比原先大了约莫一公分,只是所幸,没有压迫到眼部神经线,反而是往后移了。”
“她原先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如果像你所言,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肿瘤往后移,并且往下压,对手术的难度而言,增加了一倍!”吴主任道。
“她,没有打算手术!”宋脍翟深呼吸一口,自己是医生,总是他跟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宣布病情,如今坐在家属的位子上,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痛苦。
张守宇颤声问道:“那她,是否真的只剩下一年多的命?”
吴主任沉默了一下,“或许一年多,或许两年多……”
张守宇面容一喜,“你是说,病情是可以控制的?”
吴主任抬头看他,“也可能,后日明日甚至今日……”
张守宇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随时?”
“是的,因为肿瘤后移,会导致颅内压上升,而且我发现肿瘤的形状有些怪异,是否已经癌变,还不得而知,如果要确诊,便要开脑取出部分肿瘤组织进行切片化验!”
“开脑?”张守宇浑身冰冷,“那开脑能不能顺便把肿瘤切除?”
“切除手术难度很高,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吴主任把残酷的现实摆在了张守宇面前。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她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既然如此,何必还有要她挨一刀做什么鬼检查?不做!”张守宇又怕又怒,厉声道。
吴主任一副体谅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