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行浪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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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食物!她惊恐地看着路边的大树,只想冲过去大吐特吐!
“吞下去!”辛开阳警告道:“这是接下来几天唯一一点像样的食物,你最好珍惜这个机会。”
“唔……唔……”她的脸颊涨大,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最后,她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心一横,鼓鼓的脸颊马上消下去。
“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妞儿!”辛开阳赞赏完,迅速走开。
盛怒中的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第六章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骗我吃鸡屁股和猪膀胱!真是太过分太可恶太恶劣了!”
事情都过去两天了,她每次想到还是要捶他一顿,辛开阳无奈之至。
“奇怪,中国人吃鸡屁股和猪小肚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了,是你们洋鬼子自己大惊小怪。”
“食人族吃人肉也有两千年历史了,那不表示我也要跟着一起吃,OK?”她又捶他一记。
“妞儿,为了生存,吃点鸡屁股算什么?”他懒洋洋地散着步。
“那是因为你不在意吃这种东西,你当然这么说!如果哪天换成你不敢吃的东西,我不信你会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她愤恨地说。
“这么说吧,七年前我和一群商队在阿拉伯沙漠迷路了,我们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每个人的水袋也都空了,倘若这时候有个商人提议:‘为了撑到找到绿洲为止,我们必须开始喝骆驼的尿液。’亲爱的,换成你,难道你不喝吗?”
她一脸惊恐。“你喝过骆驼的尿液?”
“这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他愉快地咬着那根面摊老板给他的烟。
“……我不知道。我应该会吐出来,那比不喝还糟糕,所以我大概不会喝吧。”
“城市女孩。”他摇头轻笑地加快速度走开。
若妮愤慨地追上去。“这跟城不城市一点都没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我只是对于奇怪食物的忍受度较低而已,你干嘛一副瞧不起——”
停!
“……”她轻呼一声,什么话都忘记了。
一座美丽幽静的河谷横列在眼前。
河谷两岸约有两百公尺高,一条涓细的瀑布划开岩壁,从上方翩然淌下。
瀑布下方形成一座碧蓝的小水潭,清澈澄蓝,一群银鱼优闲在其中游,替蓝彩添上点点金光。一条溪流将水潭的水带向远方,两岸怪石嶙峋,奇木环绕,更让上方的蓝天看起来如此高远。
峭壁。小瀑。深潭。清溪。晴空碧蓝如洗,河床卵石可见。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们便从人间踏入了天堂。
辛开阳站在水潭边,对她挑了下眉。
“好像有人说她愿意用一切换取一顿淋浴。”
她一脸梦幻地走近水潭。
“Yes!Yes!Yes!”她三两下踢掉登山鞋,跃入潭水里。
站在及腰的水中,一捧又一捧的水泼向娇容,哇——好清凉,好舒畅!
从离开碧瑶的饭店以来,这是若妮第一次全身浸在水里。她兴奋地把衬衫脱下来,露出里面的比基尼内衣。在溪流里来回游了两趟,池中美人如游鱼般破水而出,水珠顺着金色发丝滑下,艳丽如芙蓉出浴一般。
若妮把长发挽到身后,四下环顾,突然发现辛开阳不见了。
“哈啰?”
呼唤声在山谷里形成回音,四周依然不见人影。
“哈啰?你在哪里?辛开阳,快出来!”她有点急了。
水面下,某个东西突然溜过她的大腿,她惊叫一声,回脚一踢,脚踝却被一双手紧紧箍住。
哗喇一声,一道矫健的人影破水而出,将她拦腰抱起来。
“可恶!可恶!”她在半空中拚命捶他。“我以为你踩到水底的暗流或被大怪鱼吃掉了!永远不准再这样吓我!”
他豪迈地大笑,将她往前一抛,若妮顺势灵巧地钻进水里,打了个旋,溜向瀑布那一端。
这个瀑布的水势并不强,淋在身上恰到好处。
她钻出水面,舒快地吸一大口气,站在瀑布下接受醍醐灌顶的美妙感觉。
一双强壮的男性臂膀探入水幕里,落在她身体两侧的岩面上,将她困在灼热的男体与冰冷的岩石间。
她转过身。
他壮硕的身体只穿着一件泳裤,几乎遮盖不了什么。她的娇躯只有一套比基尼,两人的体肤无可避免地接触。
一阵热切的战栗从她的女性深处涌出!
五个月前心碎的离开纽约,若妮以为她会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无法再对任何异性产生渴望。
但是此刻,一具性感强壮的男体紧贴着她,她可以闻到从他身上源源散发出来的热力,在冷水冲刷下,他依然炽热温暖,她感觉自己的体温也逐渐升高。
她的酥胸发涨,双腿发软,每个细胞都在对两人之间强烈的吸引力叫嚣。
水流冲向她的肩,滑下她的双峰,溅在他如雕塑品般完美的胸肌上。
若妮猛然揪住他后脑的长发,将他按向自己。
热烈的吻在一刹那间迸发。
他的掌滑到她的大腿,她立刻热切地勾上他的劲腰,一个男性的鼓起无可错认地抵着她敏感的女性。
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主动而狂野地吮着,吻着,咬着!他也不甘示弱地吮回来,吻回来,咬回来。
他尝起来是像盛夏和海水的味道,像狂野性感的海盗,与整个大自然完美地融成一体。
巨大的体魄将她压进后方的石壁里,崎岖的表面硌着她的背,但她完全不在意。若妮尽情享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充沛的费洛蒙。
瘦削的臀在她腿间摩擦,若妮一阵颤抖,觉得自己每一分钟都可能弃械投降。
“我……我有个原则,不跟陌生人上床……”她咬住他的耳垂,在吻与吻的中间喘息。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震荡到她心房。
“幸好我们不是陌生人。”他舔着她锁骨中央的小凹陷。
若妮一阵颤抖。
“你……对我来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她挣扎着在强烈的情欲中开口。
他单边肩膀将她抵在石壁上,手指沿着比基尼泳裤的边缘钻进去。
若妮闭上眼,紧紧咬着下唇,艰困地抵在他胸前娇喘。
“想想看,这会有多美好……”他在她耳畔诱惑地低语。
这邪恶的男人完全不打算解救她脱离迷障。令人疯狂的长指开始滑动,她轻吟一声,整个背弓起,环在他腰后的脚趾头蜷曲。
“啊……嗯……”她受不了地轻轻蠕动。
他的勃发更加热烈。
若妮反手按向脸畔的岩壁,仰天接受清泉的冲击,娇躯则承受着他长指逼疯人的攻击。
她呻吟着,喘息着,玉躯抵着他无助地蠕动。
一阵强烈的痉挛猛然袭向她,她尖叫一声,所有神智在这一刹那爆裂成千千万万个碎片——
强烈的高潮耗去她每一丝能量,她只能虚弱地瘫在他怀里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渐渐回归本位,她懒洋洋地躺在他肩上,匆尔发现,抵着她的男性勃发依然坚硬。
他还没有解放!若妮猛然想起来。
“你……还没……”她清了清喉咙,有点愧疚。
难道她真的要和他……?
粗黑的浓毛挑了一下,辛开阳牵起她的手,引向他——
几分钟后,他也剧烈震抖,庞大的身躯颓然压向她。
若妮紧抱着他灼热的身体,感觉像刚驯服一条凶猛的野兽。她的唇角浮起一丝模模糊糊的笑。
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缓慢从肉体的快感回到正常世界来。
游开之前,他贴在她耳畔,丢下一个低哑的承诺——
“下一次,我不会在外面。”
他们在第二天中午踏进那个小山村。
凭着对中继休息站的印象,若妮以为自己会走进一个贫穷脏乱的部落里,实际上却不是如此。
山村位于一个平缓的山谷里,大部分建筑物都藏在树林中。
一条石板路贯穿整个村落,路的两边都是参天古木,居民的房屋都是木头搭成,离地大概一个人高,浓密的树荫为他们挡去毒辣的紫外线,不过街尾竟然有两栋四四方方的水泥屋。
小村庄只有几十户人家,可能因为白天的关系,她看不出来村子里有用电的迹象,不过除了无可避免的风沙以外,整个环境维护得相当整洁,充满古朴原始的风味,完全不是中继站那副简陋模样。
一些赤着脚的小孩在石板道上跑来跑去,拿着树枝当剑来耍,几户人家的女人在门口的灶上生火煮餐,触目所及没有壮丁,只有女人、小孩,和三三两两聚集在树下聊天的老人家。
她一出现在村子里,满街小孩子们猛然停下来,黑溜溜的眼睛冲着她瞧。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其中一个小孩突然指着她大叫。
所有人同时停下手边的事,若妮霎时发现自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呃……嗨!”她试探性地挥挥手微笑。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哇啦哇啦哇啦!”“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所有小孩突然大吼大叫,兴奋地冲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十分钟前,辛开阳叫她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就会到达目的地了,他回头去“处理一些小事”,一会儿在镇上和她会合,若妮猜想他大概去掩灭行踪之类。
她忘了他是他们之中唯一会讲菲律宾话的人,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巴里塔。巴里塔。”一个五、六岁小女生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金发,敬畏地低语。
“嗨,你长得好漂亮。”她轻触小女孩滑溜的脸蛋。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小女孩指着她的头发,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什么?”若妮不明所以。“头发?”她拉拉自己的马尾巴,“你要我的头发?”
小女生把拇指塞进嘴里,害羞又期待地看着她。
“呃……”若妮望着自己每年花几千美元保养的美丽金发。“好吧,我拔几根送你。”
她把马尾巴解下来,金发散落的那一刻,小孩群中响起好大一阵“噢——”。她拔了两根长长的发丝给小女孩。
完了!突然之间,每个小孩围着她又跳又叫,叽哩咕噜地指着她的头发也要!
“啊!等一下……这是我的头发……啊慢着……不要拉,会痛……嘿!我没有办法拔给你们每个人……等一下,大家不要挤……”
眼前一群古铜色的小孩之海。她站都站不稳,一路退退退,退到路边去,还差点踩到一颗石头跌倒。
“慢着……不行……够了!谁都不准拔我的头发!”她当机立断,把头发缠回自己的头顶上。“好了!没有头发!”
“噢——”小孩一阵失望地低喊。
有人回头去找得到金丝的漂亮小女孩,再团团围上去,几个小孩充满敬畏地抚着那金黄的颜色,“巴里塔”这个宇不断被提出来。
若妮猜想,“巴里塔”大概是金色或黄金的意思。
“玛嘎达(好漂亮)!”小女孩抬起头,给她一个好甜好可爱又缺门牙的微笑。
“谢谢。”若妮微笑回去,猜想自己得到了一个赞美。
几个老人慢慢走出树荫下,对她叫了一声。
“抱歉,我听不懂,请问你们有人会说英文吗?”她对着所有人说。
老人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也太近了吧?
若妮背后抵到路旁的一棵树干,一个老人差点黏在她身上,踮起脚冲着她的绿眼睛直看。
看了半晌,点点头,对她咧开一个没有牙齿的笑。
“嗨。”她巧妙地往旁边滑了一步,脱离他们过度的热情。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那个老人对她吐出一大串话。
“抱歉,我听不懂菲律宾语。我有个朋友懂,但是他不在这里,而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叫我先过来,依照这男人的劣根性,他可能只是为了要恶整我而已。”她对着这群反正也听不懂她在讲什么的村民进行演说:“我会把刑求的部分保留在我和他独处的时候再进行,现在我只想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人能够说英文?英文?E——N——G——L——I——S——H?”
另一个老人好奇地伸出手,碰碰她雪白的皮肤,她坚定地中途拦截那只手,上下摇晃一下。
“您好,我叫做若妮·安德森。”
“安的桑?”老人突然重复。
“对,安德森,若妮·安德森。你们或许认识我的祖父,威廉·安德森?”
“威利!威利!”一群老人交头接耳起来,显得很高兴。
其中一个快快走回街上,踩踩那条石板道说:“威利!威利!”
她懂了。那条路是她祖父铺的。
老人又指指街尾那两栋水泥房子,“威利!威利!”
“真是太好了,我为你们感到高兴。”她指着自己的脸灿然微笑,“他是我的祖父,他叫威利,我叫若妮。”
“若妮。若妮。若妮。”几个老人互相点点头,高兴地说。
啊,他们终于明白了。“你们村子里一定有人会讲英文才对,因为我知道我祖父的菲律宾语恰巧也不怎么样!”
“我看你和他们沟通得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