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5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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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承认不承认,颜良都是袁绍帐下数一数二的猛将,经过几年的征战,把他放在最前面,就是希望他能挡住公孙瓒,至少能拖得时间长一点,这对双方的士气非常重要。
可是颜良败了,败得非常彻底,如果不是他的悍勇和见机快,只怕他本人都会死在阵中。
我能行吗?何颙的心情有些悲凉。作为一个少年成名的名士。一个名满天下的游侠,他的一生充满了激情,充满了热血。他打过不少凶险的仗,那次北征。面对草原上的传奇英雄檀石槐,他险些和袁绍一起葬身于大漠之中,那时候他也没这么紧张过。
可是现在,看到白马义从,看到幽州铁骑前面最亮的那一点,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草原,再次面对那位草原枭雄和他无坚不摧的玄武营。
是公孙瓒太厉害。还是我老了?何颙暗自问自己。我没有死在檀石槐的刀下,会不会死在公孙瓒的矛下?我没有颜良的骁勇,也没有他年轻,我不可能是公孙瓒的对手。
我已经快五十岁了。何颙抬起头,看向南方的天空。南阳已经被朝廷收复了,我却成了一个叛逆。我还能回到家乡吗?如果袁家最后不能问鼎天下,我又怎么去见我的列祖列宗?我不是一个开国功臣,我是一个叛逆啊。
一股愤懑在何颙胸中涌起。他突然一阵激动,拔刀长啸:“杀——”
沉默得有些压抑的战阵被他这一声厉啸打破了沉寂,将士们应声大吼:“杀!”
五千将士顿足大呼:“杀!杀!杀!”
吼出那一声。何颙觉得有些气喘吁吁,但胸中的胆怯却不翼而飞。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刚入洛阳的时候,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扯下大氅扔在一边,“噔噔噔”的跑上了指挥车,环顾一周,看着那些被怒吼激起士气的战士,他倒持环刀,扶刀而立,盯着远处快要列阵完毕的幽州军,厉声喝道:“传令。弓弩手准备,长矛手向前,五重阵!”
传令兵挥舞彩旗,将命令传了下去。
弓弩手迅速进入阵地,做好了射击的准备。长矛手抬着大盾上前,将盾牌下面的尖脚用力的插进土中。身体前倾,用肩顶住盾牌,后面的长矛手将长矛搁在他们肩上,手握长矛,再后面的人又将长矛搁在第二重长矛手的肩上,同时用脚踩住前面同伴插在地上的矛鐏。
五重长矛阵布置完毕,两千多支长矛竖起了一密密麻麻的钢铁丛林,锋利的矛头斜指向前。
鼓声再起,公孙越持矛大呼,纵马奔驰,三千多骑士跟在他的身后,双手持矛,开始冲锋。
五百步,转眼即到,战马发足奔跑,蹄声如天边闷雷,一阵紧似一阵。大地在颤抖,将恐惧传递到每一个袁军战士的脚下,传到他们的心中。
何颙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骑士,一待他们进入射程,厉声大喝:“射!”
弓弩齐鸣,长箭呼啸而出。
“举盾——”公孙越伏下身子,举起了盾牌,战靴猛踢马腹。战马吃痛,再度发力,四蹄几乎腾空。三千骑士排成矢形阵,踢起冲天的烟尘,向袁军扑去。
箭雨在头顶呼啸,蹄声在身下震颤,喊杀声充盈双耳,骑士气杀气腾腾,一往无前。
“轰!”冲在最前面的骑士虽然猛提马缰,有些战马腾身跃起,跳过长矛阵,可是更多的骑士并没有跳跃,他们只是挟着势无可挡的杀气,向林立的长矛冲了过去。
长矛入体,战马悲嘶,刀矛相交,生死相搏。
狂奔的战马虽然被长矛刺中,可是无法停住脚步,它们嘶鸣着,庞大的身躯或跌倒,或侧翻,冲撞着何颙布下的五重长矛阵。厚实的长矛阵在一匹又一匹战马的撞击下,摇摇欲坠。
一个长矛手被战马撞中,口吐鲜血,倒飞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停止了呼吸。又一个长矛手刚刚刺中一个骑士,随即也被骑士的长矛刺中,长矛透体而出,长矛手怒吼着,死死的抓住手中的长矛不放。两个陌生的人同时倒地,却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各自握着对方插入自己身体的长矛不肯松手。直到长矛穿过他们的身体,两人紧紧的掐在一起,一个毫不犹豫的拔刀捅进对方的腹部,一个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死死的搂住对方,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第533章 白马义从(下)
颜良的速败让何颙对这次战斗的残酷有了足够的认识,他不仅布下了五重阵,而且还留下了一千人的预备队,一旦确定了幽州军的冲击位置,立刻派预备队去加强那里的攻势。
这样一来,公孙越面对的就不仅是五重长矛阵,而是十五重。公孙越觉得自己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虽然一个又一个骑士奋不顾身的纵马撞了上去,用血肉之躯去冲击何颙的阵势,可是何颙的阵势太厚实了。弓弩手藏在长矛手的后面,放心的拉弓shè箭,将一支支犀利的箭矢shè向那些冲锋的骑士。
一匹匹的战马被长矛洞穿,一个个骑士落马,他们虽然英勇,骑术也jīng湛,战马也够强壮,将何颙的阵势冲撞得摇摇yù坠,可是就是无法破阵。他们也没有白马义从那么高超的箭术,能在冲阵之前先集中shè一个点,造成一个薄弱区,他们只能凭着自己的血气之勇,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战马惨嘶着,被箭shè中,被长矛刺中,鲜血喷洒,强壮的身体倒下,撞得长矛手们气血翻涌,立足不稳,有的长矛硬生生被绷断了,但是更多的长矛刺穿了战马的脖子,刺中了马背上的骑士,有效的阻击了骑士的攻击。
顷刻之间,在阵前就倒下了上百匹战马。随着倒毙战马的增加,幽州军再也无法跃马奔驰,他们失去了速度,拥挤在阵前,最前面的要么在马背上挥刀乱砍,要么用弓箭shè击。可是战马没有了速度。骑士威力大减,他们手中的四尺环刀无法和一丈的长矛相比,他们身上的皮甲和手中的小盾也无法抵抗袁绍的强弓硬弩,骑在盘旋不前的马上也无法互相配合,只能各自为战,被袁军各个击破。
公孙越的冲击成功被何颙遏制,变成了阵前的步卒对攻。袁军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后,稳稳的占据了上风。
何颙松了一口气,袁绍也松了一口气。
“元皓。伯求这个战法好。”袁绍满意的说道:“立刻命令另外两个方阵也采取这个战法。只要骑兵失去了速度,我们一定能顶住他们的攻击。
田丰无动于衷,看向远处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袁绍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沉下了脸。过了片刻,田丰一指前方:“将军,小心公孙瓒!”
袁绍不解的瞥了田丰一眼。田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将军说得对,骑兵最重要的是速度。何颙利用千人预备队有针对的加厚阵势,的确有助于防守,只要阵势不被骑兵穿透,那接下来形势就会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逆转。可是将军别忘了,这是因为公孙越不是公孙瓒,他没有白马义从。如果是公孙瓒亲自上阵,预备队来得及做出反应吗?”
袁绍眉头皱了皱,觉得田丰的话虽然有些酸,但不得不说有一定的道理。预备队是要明确了对方的突破点之后才能赶过去支援,这需要时间。纷乱的战场上,千人列阵可不是十人列阵,这需要时间。如果在此之前,骑兵已经穿透了五重长矛阵,这些正在列阵的预备队很可能就会沦为对方的屠杀的对象。
如果是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何颙的预备队也许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是。公孙瓒只有一个,白马义从虽说名头很大,真正能做到那一点的,也就是公孙瓒身边那几十个人,在奔驰的战马上箭不虚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有这样的武技,又有几个人愿意还做一个普通的亲卫,哪怕这个亲卫的身份很尊贵。
袁绍的脑子里立刻做出了反应,他诧异的看了田丰一眼,然后看向远处,他惊恐的发现,公孙瓒又开始冲锋了。
公孙越看着胶着的战阵,额头沁出了一颗颗大如豆粒的汗珠。他现在失去了速度,是继续以步卒攻击,还是撤退重整队形?继续以步卒攻击,那是以自己的短处与对方的长项硬拼,损失肯定会非常惊人,而且获胜的机会非常小。撤退重整队形,那他这次攻击就算失败了,哪怕他是公孙瓒的弟弟,也要承担战败的责任。
公孙越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的战鼓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如释重负,立刻下令收缩阵形,让开半边大道。
幽州军虽然陷入混乱,可是对骑兵的战术还是非常熟悉的,听到身后的战鼓声时,他们已经猜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一听到这个命令,立刻舍弃了眼前的敌人,迅速让开半条大道,那些无法避让的士卒甚至干脆催马冲上旁边的山坡,或者向南边的沼泽地冲去。
何颙的阵前,突然露出一个空档,那些失去了敌人的袁军士卒见幽州军四散奔逃,以为自己打赢了,正要振臂欢呼,欢呼声还没涌出来,就嘎然而止。
一队幽州铁骑,以十几个白马白袍的骑士为锋,如利箭般shè了过来。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何颙面如死灰,心不断的往下沉。他为了挡住公孙越,已经把预备队全用上了,现在他身边只有二百亲卫。这二百亲卫的确很勇敢,可是仅凭他们,能是公孙瓒的对手吧?预备队虽然损失不大,但他们和公孙越缠在一起,想调过来也来不及了。
公孙瓒用公孙越吸引住了他所有的兵力,然后抓住了他露出的破绽,给了他致命一击。
“手弩!”何颙红了眼睛,大吼一声:“亲卫营,跟我上!”他跳下指挥车,拔出环刀,大步冲向正急速奔来的公孙瓒,戟指大喝:“集中shè击!”
亲卫营都配手弩,听到何颙这个命令,立刻把手弩全部对准狂奔而来的公孙瓒。
公孙瓒只看到了何颙跳下指挥车,却不知道何颙下达了要shè杀他的命令。他轻蔑的一笑。拉弓放箭。
“嗖——”鸣镝所向,十几枝羽箭疾飞而至,被战局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的袁军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shè中七八个人,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战阵顿时裂开一个大口子。他们刚刚倒下,公孙瓒的铁矛就到了,灵蛇般的颤动着,几枝勉强伸过去的长矛一碰到他的矛头。就掌握不住的四下散下。
公孙瓒跃马闯入,势如破竹,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亲卫们围在中间的何颙。随即发现了亲卫们手中的手弩。
不好!公孙瓒下意识的将双脚脱离了马镫,只用脚尖踩着,举起了左臂的小盾。同时猛夹马腹。战马吃痛,再度发力向前猛,被呼啸而来的几十只弩箭shè个正着。战马惨嘶一声,再也坚持不住,又向前冲了两步,轰然摔倒。
公孙瓒借着战马的冲势一跃而起,半空中舌绽chūn雷,一声大喝,双头铁矛抡圆了,荡开刺过来的两柄长矛。沾满鲜血的矛头划破两张手弩,刺入一个亲卫的胸口。
“杀!”公孙瓒看到自己那匹心爱的白马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气得目眦yù裂,他狂吼着。挥舞着双头铁矛杀入阵中,所到之处,矛刺脚踢,连杀数人,面前无一合之将。何颙的亲卫被他杀得肝胆俱裂,如果不是想到身后就是主将何颙。一旦何颙被杀,他们都将死于非命,不得不以命相搏,只怕早就四散而逃了。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难以抵挡公孙瓒的攻击。公孙瓒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在阵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见到公孙瓒落马,那些白马义从并不慌乱,五六个人跳下马,拔出环刀杀入阵中,迅速和公孙瓒汇合一起,护住公孙瓒的后背和两侧,另外的人就纵马奔驰,利用他们高超的箭术为公孙瓒开道,而箭术最jīng准的两个人则不约而同的向何颙发起了攻击。他们的箭又快又准,shè得何颙和他身边的亲卫叫苦不迭,转眼间就有数人中箭身亡。而那些挡在公孙瓒前面的亲卫更是可怜,他们面对公孙瓒已经非常吃力了,再被这些箭手袭击,纷纷倒下。
箭羽飞驰,何颙被接连不断的箭羽shè得狼狈不堪,只能躲在亲卫的大盾下,根本无法有效指挥,他只能连声大吼:“shè,shè死他!”
亲卫们顶着白马义从的箭雨,拼命还击,手弩接二连三的发shè,以人数的优势弥补弩速慢的缺点。公孙瓒的战甲上连中数箭,而白马义从也承担了不小的压力,他们坐在马上,目标更明显,面对袁军的手弩,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骑士躲避,同时还要不停的shè击。
短距离对shè,弓比弩更有利,白马义从的箭术也远超过何颙的亲卫,他们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硬是顶住了两百亲卫的反击,有效的分担了压力。
公孙瓒在白马义从的协助下压力大减,攻势速度越来越快,一口气斩杀十三人,冲到了何颙的面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