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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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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势平缓,悍马行驶在山道上非常轻松,只不过两地之间的距离也变得稍微长了些,晨雾散尽,秋日浮出林梢时,黑色悍马才驶抵虎跃涧前。

虎跃涧是当年瓦山很出名的风景,只不过这些年来,随着越来越多的道士选择在此隐居,太虚观里的道士对瓦山的进出管理的严格了很多,每年只会择机开放一段时间,最近这些天自然是封闭的,所以涧旁没有游客。

没有游客,不代表没有访客。

虎跃涧上有座石桥,石桥对面是重重秋林,桥的这面这片极大的石坪,石坪上有一株叶冠面积极大的青树,青树下有个小石桌。

大青树下已经汇集了数十人,那些人或站或立,或低声交谈,或沉默不语,从人群的缝隙中,隐约能够看到一位身着黄色道袍的道士,正在与人对弈。

黑色悍马离大青树还有很远便停下,秦杰远远看了一眼,感知到那些人身上或浓或淡的气息,确认都是些修行者,想必来自很多不同的修行宗派。

大青树下围着石桌的人们,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对弈上,有些人则是围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在神态恭谨地说着些什么。

正是昨日清晨在太虚观里遇到的那位北陵人,秦杰既然猜到他的身份,当然不会对这幕画面感到吃惊,只是想着世间那些大道无望的普通修行者,苦修半生,最终还是要把一身本事卖于他人,不由有些感慨。

而看到离大青树数十丈远外,一排翠绿青竹下的那个熟悉的少女身影时,他的感慨无法阻止地从这些修行者的身上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很明显看出,有很多修行者试图接近青竹下的那位少女,却又因为敬畏或是别的原因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隔空行礼问安。

第423章 王雨珊!

于是那位少女只是一个人静静站在那排翠绿的青竹下。

就像青竹一样孤单而坚强。

但在秦杰的眼里,她更像那些青竹一般不禁风。

一年多没见,她清减了不少。

在符阵的作用下,黑色悍马行走在山道上几乎如御风而行,悄无声息,大青树下的数十名修行者,没有谁注意到秦杰二人的到来。

竹墙下的少女却注意到了。

已经晋入元婴期的她,对周遭天地元气最细微的变化也能察觉的清晰无比,而且她本来就是世间最天才的符师,如今步入神符师的境界,又怎么会察觉不到黑色悍马上散发出的符道气息?

又或者,其实只是因为她一直默默看着山道的方向,想要看到谁?

看着那辆渐渐停在远处的黑色悍马,少女眼中出现了喜悦的神情,又有淡淡惘然,然后尽数化为平静,然后缓步向那边走了过去。

涧畔石坪上有不少修行者一直在默默注意少女,包括那名被很多修行者围住讨好的贵人也是如此,随着少女离开翠竹向着远处那辆黑色悍马走去,他们的目光下意识里随之移动,显得有些困惑。

有人在猜测那辆黑色悍马里是谁,竟能让闻名天下的王雨珊移步迎之,而有些聪明的人或是对天道盟比较熟悉的人,则是已经猜到了真相,不由露出震惊的神情。

秦杰没有注意大青树下那些修行者的神情与反应,他只是默默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女,看着她越来越近,看着那张很久不见甚至很少想起但真的没有淡忘的脸在视线里越来越清晰,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

少女真的清减了不少,但依然美丽动人,细而浓黑如墨的双收,明若秋湖的眼睛,细长而疏的睫毛,薄而红亮紧紧抿着的双唇,如瀑般披在肩上的黑发,像蒲公英般的白色长裙,随着她的移动。

式样简单而干净的布鞋不时移出裙摆,然后像风中的般飘回裙内,似乎和从前没有任何变化。

这一年半时间里,秦杰时常会收到雁荡山的来信,那些仿佛带着墨池味道的信纸。

上面是娟秀笔迹写着的日常闲事,从未涉及情事。

他看过这些信后,便会把信交给张楚楚或是自己扔掉,他也会回信,只是很少在信里说什么,更多的时候只是寄些自己比较满意的书帖。

去年确定来太虚观参加盛典时,秦杰便有想过,王雨珊肯定会受邀,而且她说不定真的会来。

他想过很多次,重逢时会是怎样的画面,她会说些什么,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然而这些事情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紧张无奈,所以他不再去想直至忘了这件事情,直到此时在山涧旁看到她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慢慢走近的少女。

秦杰不知该如何办,他希望这时候身后的车厢里能够传来一些声音,希望能够听到张楚楚假意轻咳两声,哪怕只是衣袂移动时的细细索索的声音,也能让他这时候平静一些,脸上的神情更加漠然一些。

悍马里,张楚楚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这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看着王雨珊揖手为礼。

王雨珊回礼,又对黑色车厢行礼,平静道:“见过光明之女。”

悍马里。

终于传出了张楚楚的声音:“见过山主。”

两位姑娘的第一句话都很平静,都很客气,秦杰听着张楚楚的声音如此平静温和,而且居然真的有了些神话集团大人物的语气,不由无语。

便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楚楚的声音再次从悍马里响了起来:“杰哥哥,我有些倦了,想在车里歇会儿。”

秦杰明白,她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去和王雨珊单独说会儿话,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走到王雨珊身前,说道:“去涧边走走看看?”

山涧旁的草坡上,有很多匹马儿在低头吃草,应该是那些前来拜山的修行者们的座骑,不远处还有些野生的山羊在嬉戏,双方沉默相伴,倒也相安无事。

秦杰和王雨珊走到涧边,亦是沉默,只是气氛却不像草坡上那般平静,虽然无事,但真的很难相安,有一种令人尴尬不安的气氛。

沉默终究是需要被打破的,如果这时候还需要由王雨珊来走第一步。

清梦斋大师兄如果知道这件事情后,哪怕性情再温和,只怕也会嘲讽他好些年,而且那样确实太不男人,所以秦杰看着她问道:“这一年时间。过的如何?”

二人过往一年半间有书信交流,就算说的是闲事,也会提到些近况,哪里需要专门来问?

沉默了这么长时间,然后用如此认真的语气,结果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只能说明他这时候的脑依然不怎么好使。

“写字修行破境。”王雨珊没有笑也没有恼,平静而认真地回答道。

''文'说话时,她面容上认真的神情和专注的眼神。

''人'让这样简单的问答都生出了一种仪式感。

''书'然后她笑了笑,问道:“你呢?你在信里倒很少提。”

''屋'“我也一样,写字修行破境。”略一停顿,秦杰微涩笑道:“中间顺便杀了几个人。”

听着这句话,王雨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确信自己先前的感知没有出错,喜悦说道:“你什么时候破的境?真是值得恭喜。”

秦杰看着她微笑说道:“你春天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神符师,我比你晚了很多。有什么可喜的?现在想起来,你离开长安时留下的那封信真的很有预见性,当你看见更加壮阔的河山时,我还在山涧里艰难地爬行。”

王雨珊微笑说道:“但你现在也已经看到了山顶的风景。”

“嗯,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秦杰把目光从崖畔深不见底的山涧里移到瓦山的峰峦之中。

王雨珊忽然想到分别之后最让自己担心的那件事情,问道:“知道你要与杨昊宇决斗,我真的很震惊,当时包括老师在内,雁荡山没有任何人看好你。”

秦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问道:“你呢?”

王雨珊想了想后说道:“虽然真的没有道理看好你会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算输,也不会出事,至少不会死。”

秦杰微感好奇,问道:“居然对我这么有信心?”

王雨珊闻言一笑,说道:“那年离开魔教山门的时候,在吊篮里李彤曾经对我说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一般寿命都很长。”

难道这就是祸害活千年的说法?'。。'

秦杰有些恼火说道:“这等诽谤我可不爱听。别看她现在已经是副董事长,真把我逼急了,我也敢去找她麻烦。”

王雨珊不再提这事,问道:“战胜杨昊宇的感觉怎么样?”

“战胜敌人的感觉不重要,就算打不过对方,但只要能杀死敌人便好,所以你应该问我,杀死杨昊宇的感觉怎么样……”就像在荒原的旅途上那样,秦杰开始习惯性地向她灌输那些冷血现实的战斗手段和理念,说道:“有那么一瞬间的狂喜,然后便是疲惫和惘然,最后尽数归为得偿所愿后的平静。”

王雨珊默默听着他说着,看着他脸上那道极淡的伤痕,看着那个极浅的酒窝,有些失神,想着传闻中那场冬湖上惨烈的战斗,总觉得他的平静神情之下隐藏着很多令人心悸的东西,甚至觉得他的酒窝里盛着鲜艳的血,不由心头微恸。

“这件事情真相传到雁荡山后,我才知道,原来你有这样凄苦的童年。”她声音微颤说道,没有办法掩饰对他的疼惜。

秦杰不想说这个话题,看着她比当初略微清瘦了些的脸颊,打趣说道:“脸上的肉肉都不见了,看来这两年你过的也挺苦。”

本来是想说句玩笑话来冲淡先前的低落气氛,但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不对。

身为天下王雨珊,上有符圣疼爱下有同门尊敬,春天时破境入元婴,成为极为罕见的如此年轻的神符师,人生可说顺利美满之极,能够让她忧心以至清减憔悴的事情,除了情之一字还能有别的什么?

如果是普通的女子,听着这句话,不说马上泫然欲泣,想必也会微露戚容,至少也会让笑容里带出几分勉强的意味,来让男心生愧疚之感。

王雨珊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她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秦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有想到太虚观肯定会邀请你参加盛典,只是各派使臣要商议荒人南下。别的修行者可能担忧冥界入侵的传闻,按你的性情,你应该不会来才是,难道是想请歧山长老替你指点迷津?但你现在已经是知天命的神符师,当元婴途由己。哪里需要别人替你解惑?”

话一出口,他马上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王雨珊自然不需要歧山长老替自己解答修行或符道方面的疑惑,甚至连人生都不需要询问,那么问的自然是……

第424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王雨珊再如何了不起,依然是位姑娘家,连续听着秦杰这样两个问题,终是忍不住微羞而恼,看着他问道:“那你又来做什么?想抢太虚观的道经?”

秦杰知道自己犯错。

哪里敢反嘲回去,老实说道:“修行界的盛会,清梦斋总需要来人表示尊重,我代表清梦斋入世,不得不走这一遭。更关键的是,我家楚楚的病又犯了,这一次连老师都没有办法。但老师说太虚观能治,所以我便带着她来了。”

在荒原的旅途中,尤其是在继续北上的那段时间里,王雨珊和秦杰一直相伴而行,自然说了很多彼此身边的人或事,她讲的是雁荡山的同门,秦杰讲的是清梦斋的同门,渭城的同袍,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讲他家里的那名小丫头。自然也提到了小时候相依为命的往事,还有小丫头身上的旧疾。

“我家楚楚”这四个字,王雨珊从秦杰口中听了无数遍,所以她甚至比秦杰自己都更早知道张楚楚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她虽然和张楚楚只见过两面,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但她其实对张楚楚真的很熟悉,甚至除却某个人和某些事情,她对张楚楚竟生出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听说张楚楚身有重病。

她望向不远处的黑色悍马,很是担忧,但没有说什么。

秦杰能够看明白她的担忧是真挚的,心头一暖,复又生出愧疚之意,自己有能无德,却能让如此美好善良的女喜爱,真是件谬事。

“那边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大青树下的人群,指着人群中那方石枰和正在落的黄衣老道问道。

王雨珊没想到他已经进了瓦山,却不知道修行界流传多年的规矩,解释说道:“能够得到歧山老道解惑的机会,是修行者最盼望的事情,所以每次大师出庐之时,很多修行者尤其是那些野修,都会涌入瓦山。这里毕竟是道门清静地,总不能变得嘈闹有如菜场,而且大师挑选有缘人,也不可能在千万人中挑选,所以从很多年前开始,太虚观便定下规矩,只要通过三道棋局的修行者,才能最终抵达洞庐之前,获得被歧山老道亲自挑选的资格。”

秦杰看着大青树下,皱眉问道:“比如这关,便是要下赢那位老道才能过桥?”

王雨珊点点头,说道:“瓦山坐谈是修行界很出名的雅事,据说三盘棋里有一道残局,有一局对弈,还有一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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