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然-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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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很想跟白雪鹭解释一番，就算做朋友也好过陌生人，但是一想起冰瑶那副冷冰冰的脸，他又打起了退堂鼓。再说，见到面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根本不清楚白雪鹭的心意，如果到时候对方来一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份心吧”，那自己还有脸待在凌烟岛上吗？
灭门家仇……儿女私情……救世重担……
这些棘手的问题纷至沓来，压得秦然几乎喘不过气。但这也许就是五神灵体所要承担的责任，也只有当秦然“堪破情仇”之后，才能够真正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
饭后，想问题想到快撞墙的秦然决定暂时将问题搁置在一边，出去走走散散心。来到凌烟岛之后，他一直没时间逛一逛这传说中的剑道圣地，白雪鹭曾说这里风景如画，美不胜收，那么就趁这难得的闲暇时间，去欣赏一下美景，或许对开拓思路有帮助。
顺着灵仙殿旁边的一条小路，秦然进入了一片密林。林中空气清新，呼吸起来也格外畅快，一阵湿润的海风吹来，满心的烦恼似乎被一下带走，心中已是清静了许多。
如果在这无忧无虑、没有世俗纷扰的世外小岛上修炼，的确能够静下心来，修为也能够进步神速，想必这也是凌烟海阁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行至小路的尽头，面前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岩礁，坡度陡峭，高耸的样子犹如一座小山。秦然很是纳闷，这条小路明显是有人走出来的，但谁会来这里“面壁”？
难道这岩礁上面还有内容？
秦然不禁好奇心大增，对岩礁上面的内容产生浓浓的兴趣，这也催使他决定爬上去看个究竟。
秦然曾在云巫山崖底修炼了三年，那段时间他天天练习轻功攀岩，为的就是逃出生天。面对这不过数丈高的岩礁，他微微一笑，百丈深渊都难不倒我，何况你这“小石头”？
秦然一手抓住岩壁上的突起，同时足下蹬地，手脚并用，“噔、噔、噔”几下便登上了岩礁顶部。
没想到岩礁的顶端是个小小的平台！秦然稍稍惊讶，但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他看到一个白色曼妙的身影正站在岩礁的尽头，面朝大海，兀自伫立，而这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
“雪鹭！”秦然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白色身影一怔，猛地转过身来，正是白雪鹭！
白雪鹭看到秦然，心中忽然一阵慌张，右脚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但她忘了，自己的身后就是断崖！
“啊！”
白雪鹭惊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秦然看到白雪鹭有危险，没有丝毫犹豫，用此生从未有过的速度冲了上去，在接近断崖边的位置身体前扑，巨大的惯性让他伏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胸口被地上的碎石和凹凸岩面划得剧痛，但他并不惧怕，因为这是能够抓住白雪鹭最快的方法！
白雪鹭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然及时滑到平台边缘，靠着一丝预判朝下一伸手，抓住了一只纤细的胳膊。
秦然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心头刚闪过一丝欣喜，却感觉到右手传来一股拉力，他正被白雪鹭往下拽！
此时秦然的左手根本无法抓握住任何东西，仅仅是一瞬间，他就被白雪鹭拽下了断崖。
危急时刻，他本能地用左手抓住了断崖的边缘，但此时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他的左臂上，几乎要将他的左臂扯断！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
三年前，欧阳林也是这样抓住了秦然，但为了对方的安全，秦然松手了。而现在，救人的换成了秦然，这次，他绝不允许白雪鹭松手！
“啊！”
秦然咆哮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白雪鹭往上一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白雪鹭抛到了岩礁上！而他借助身体突然爆发的潜能，翻上了崖顶。
惊魂未定的两人坐在平台上喘着粗气，白雪鹭看到秦然胸口的衣料已经被磨破，血迹斑斑，顿时愧疚外加心疼。
“傻瓜！我又不是不会游泳，就算掉到海里也淹不死的。”
秦然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刚才他只顾着担心白雪鹭，却没想到下面是大海，而不是万丈深渊。
秦然尴尬地笑了笑，这时白雪鹭突然扑到秦然怀里，毫无准备的他被整个推倒在地！
第213章 女神逆推屌丝（下）
女神主动拥抱？什么情况？
此时的秦然，犹如从地狱升到了天堂，但还没等他享受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却感觉身上一轻。
“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白雪鹭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然后迅速爬起身，轻轻地从岩礁上飘下去，如一道白烟，消失在秦然面前。
幸福，如同六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们还是朋友……
她拒绝了我，是因为她心里没有我吗？亦或是无法挣脱门规的枷锁？
秦然一声苦笑，本以为终于获得了女神的垂青，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梦。
“也许我不该抱有太大希望，像之前那样，能做个普通朋友，我也就知足了。”
秦然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的胸口已经被磨破了皮，只是皮外之痛又怎能比得上心痛？
秦然曾听白雪鹭说过，每当她心有忧愁时，便会来到海边，向大海倾诉，而大海也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刚才白雪鹭站在断崖边，面朝着大海，或许正是在倾诉秦然带给她的“烦恼”。这块高耸陡峭的岩礁确实极少有人会上来，而秦然的突然出现，也吓了白雪鹭一跳，才会发生失足落崖的一幕。
“原来这岩礁顶就是雪鹭的‘伤心之地’，若不是我带给她这些烦恼，她也不会再次来到这里。”
秦然心情低落，只得默默地回到灵仙殿，这趟散心之旅非但没有让他心中畅快，反而更加忧伤。
……
来到凌烟岛的第三天，天澈开始教秦然凌烟海阁的正宗心法。
“秦然，你现在修为是金色剑气，且不说臻至剑仙，就连紫气剑圣也差了一大截，所以你现在必须清除脑海中的一切杂念，全身心地投入到剑气的修炼之中。”
天澈先“警告”了一下秦然，也让后者从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前辈，我知道了。”
经过了一晚上的沉淀，秦然已经想通了，不管是灭门家仇，还是感情纠葛，都要以高超的修为作为保证。如果找到了凶手，却打不过对方，那也是徒劳；如果自己达到了剑仙的修为，完全可以把白雪鹭从凌烟海阁手里“抢”过来，让她不必再看凌烟海阁的脸色。
不论何时，实力都是永恒不变的资本，独孤天傲敢于独闯云啸山庄，不也是因为他对自身实力极为自信吗？如果我想要摆脱独孤天傲的纠缠，那就要修炼到比他还强大，那样他便不会再自信满满地逼我拜他为师了。
独孤天傲？不足为惧，我可是要成为剑仙的男人！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先过来打坐。”
天澈招呼秦然过去，两人坐在灵仙殿的正中央，面对着面。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凌烟心法的精髓。凌烟心法重在‘筑心’，就像建造屋舍一样，从最底端一层层地往上积累，这基础法门最为重要，但是你已经修炼过一套莫名其妙的心法，就像是要建屋结果你先打了个塔基，完全不着调。因此你在修炼凌烟心法时必须另起炉灶，将过去的基础荒废掉，从零开始学，如果把屋子建到了塔基上，那么结果不但是个四不像，还极有可能轰然坍塌。”
天澈怕秦然听不明白，就用了个建屋子的比喻，不过秦然还是没懂，因为他压根没感觉到“塔基”在哪里。
“前辈，您说的颇为玄妙……但能不能说得简单直接、通俗易懂一些呢？”
天澈差点晕倒，传说这五神灵体之人悟性极高，可是自己这孙儿怎么这么笨？完全没有遗传他的智商啊。
看到天澈略带失望和无奈的表情，秦然就差不多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胸肺之间，心脏周围，有没有一团混沌之气？”
秦然照着天澈所说，闭上了眼睛，结果感受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馄饨之气，我今早又没吃馄饨，哪来的馄饨之气？就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
虽然他心里在抱怨，但嘴上可不敢说，对方现在不只是凌烟海阁的掌门，更是自己的爷爷，于情于理自己都得虚心请教。
“恕我愚钝，这混沌之气我真的没感觉到。”
天澈惊讶道：“不可能啊，修心的心法修炼到一定程度会在胸腔中形成一股混沌之气，那便是我们的真气之源，有了它我们才能够释放剑气，你都已经领悟了剑气出鞘，怎么可能没有混沌之气？”
天澈抓过秦然的手腕，将一股探查剑气注入到秦然体内，在循环了一遭之后，他脸色的神情更加奇怪。
“真的没有……难道是因为你修为太低所以混沌之气尚未形成？”
秦然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是不是我亲爷爷啊，能不能别这么郑重其事地打击我的自信心？
“不过这是好事，你的‘塔基’没建起来，就可以不必再小心翼翼地挪地方，你可以正常地修炼凌烟心法了。”
“好吧。”秦然暂时相信了这是件好事……
“‘筑心’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你一定不可胡乱分心，在初期阶段尤为如此。你不像我们凌烟海阁的弟子，从小在这里长大，心无旁骛，没有亲情、友情、爱情的羁绊，你见识了太多世俗的东西，难免会因此扰乱心境，这样一来，基础打得不好，最后屋子建起来也不会稳固。我先教你一套本派的辅助心法，这是专门用来清理心中杂念的，修炼之后能够使你心如澄镜，不再被各种情感所干扰。”
爷爷所说的，莫非就是薛神医教我的清心心法？秦然不禁感叹事情的巧合，这套心法他早已融会贯通，也算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正如秦然所猜测的那样，天澈所教的辅助心法正是清心心法，他向秦然讲述了一遍之后，本来还想说第二遍巩固一下的，结果秦然马上给他完整地复述了一遍，惊得天澈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那么笨的秦然怎么突然开窍了，当然，秦然是不会出卖薛三源的。
“对嘛，这才是我秦慕安的孙儿！”
天澈激动地口不择言，刚说完就发现有失身份，他干咳了两声，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瞟。
我去！你刚才嫌我笨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秦然感觉恢复了记忆的爷爷好像有些变了，变得没那么刻板和压抑，心中有什么想法也都表现在了脸上，简单地说就是“有人性了”，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气氛，那是一种久违的家人的感觉。
“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忽略掉所有情感，不要把我当成你的爷爷，也不要思念家人，更不要去想在外面的朋友和女人，你只需要记着一点，那就是专心地修炼心法。”
天澈说得也够直接，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朋友和女人”，秦然便想起了欧阳林和叶凝儿，也不知道他们俩回没回猎人谷。
“咣！”
天澈狠狠地拍了秦然的脑袋一下，后者捂着头顶，痛得龇牙咧嘴。
“刚让你不要去想外面的人，你还走神！”
秦然很是郁闷，但他又不敢对爷爷发火，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能想外面的人，那我想雪鹭总行了吧？
“好了，保持灵台清静，我再传你筑心之法。”
说到这里，天澈的表情严肃起来，秦然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开玩笑了。他默念清心心法，将心中的杂念驱除，准备专心致志地听天澈的讲授。
“筑心分为四大步骤：第一是育苗，第二是开枝，第三是散叶，第四是参天……”
虽然秦然希望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但天澈说的内容总让他忍不住发笑。
刚才是建屋，现在是种树么……
“严肃点！我是为了让你更容易懂才这么说的！”
天澈察觉到秦然嘴角微微的上扬，便知道后者一定在心中偷笑，虽然他也觉得教人“种树”有些尴尬，但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比喻，他也只能照搬。
看来凌烟海阁的创派祖师以前做过园丁……
一见天澈生气了，秦然只好偷偷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强忍住那一丝笑意，继续听天澈讲授。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澈终于向秦然讲授完凌烟心法的内容。这套“种树”心法博大精深，要想一下子学会种树……学会真气走法，还真不太可能。
“好了，你自己领会一下，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疑问等下午再问我。”
说完，天澈便起身离开了灵仙殿。而秦然在完整地听完凌烟心法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
摧心……清心……筑心……
秦然脑海里反复出现这三个词，他隐约感觉三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想起天澈刚才“建屋”的比喻，秦然顿时恍然大悟。
“摧心”就是将旧的建筑摧毁，“清心”就是将残垣断壁清理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