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弓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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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他睁开了双眼。
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陈玉堂。
“寒兄弟。寒兄弟。”呼唤间,陈玉堂举起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寒在翔的肩膀。
“呼”寒在翔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他徐徐坐了起来,神情恍惚般打量着四周。
幽暗石室,森寒微风,灼热火把,忽明忽暗,墙上那一把熟悉的黑凤剑,赫然挂在墙上。咫尺之外,雷灵弓,熠熠闪耀。
魔兴之窟。此刻寒在翔心中登时一惊。
瞬时从石床上站了起来。
一脸惊异的望着陈玉堂道:“这是吾的石室?”
陈玉堂怔怔道:“对啊。寒兄弟。你怎么了。难道是睡糊涂了?”
“哎,也难怪。”陈玉堂呼唤转身叹了一声,道“当日教主令你枕下灵异梦枕之后,灵异梦枕瞬间便化为血水,而你则数个时辰,气息全无,手脚冰冷。教主还以为你早已死去。正预派人将你弃尸荒野。若不是我暗中观察,危难关头,拼死力争,怕你今日早已横尸荒野,一梦不醒了。”
听的此言,寒在翔眉头猛然一皱,下意识低头向双掌望去。
双手灵活自若,全身上下并无异样。
心中不免一叹:这也难怪,如此之梦,犹如身临其境,体会其痛,若非亲身体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怔怔望着眼前,追问道:“我睡了多久?”
陈玉堂眉目一挑,哈哈一笑:“三日三夜。”
寒在翔口中冷冷一念:“整整三年。”
陈玉堂面色顿时一阵煞白,惊诧道:“寒兄弟。你没事吧?”
此时,寒在翔沉默不语,只是冷冷整理衣襟。
见寒在翔好似并无大碍,陈玉堂心中顿时磐石落地,道:“寒兄弟。这一次,你可比我能睡。”
寒在翔冷冷一笑,摘下宝剑,便飞身跃下石床,向门外走去。
“寒兄弟。你做什么!”身后,陈玉堂忽然道。
“出去练功。”此刻,不知怎的,寒在翔越发觉得这黑凤剑,奥妙无比,好似越握,越令人着了魔一般的喜好。
“此时,万万不可。”
“为何?”
“教主有令,如若你当真大难不死,命我必须带你去见他,否则按违令者处斩。”
寒在翔回望了陈玉堂一眼,深知南宫绝手段狠毒,道:“好吧。我随你去。”
“好兄弟。”陈玉堂呵呵一笑,挺了挺肚子,随后便快步上前,向门外走去“寒兄弟。请随我来……!!”寒在翔默默一笑,紧随其后。
魔兴之窟,审判之室。
石室之内,灯火通明,十分豁亮。
两人走了进去。
陈玉堂躬身道:“教主。”
寒在翔沉声道:“教主。”
而此刻,南宫绝正冷傲的站在一群身捆锁链的兵卒之前,无暇顾及,只是怒斥这群士卒道:“知道此处的还有何人?”。
身捆枷锁众人,痛哭哀嚎,连连哭喊:“大侠。大侠饶命。饶命哪。”
“说,还有何人知晓我教藏身之处。”一位魔教黑衣人道。
“没。没了~~求教主饶命,饶命哪!”一位兵卒惊颤道。
“教主!?还言你们误闯本教。”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言语间,一位手持利刃之人,对着这帮士卒,手起刀落。
霎时间,一位士卒,血臂横飞,大喊一声“啊!!!”,便昏死过去。
手段卑劣,残忍至极。
看得一旁寒在翔心中一阵森寒,蠢蠢欲动。
烛火摇曳中,南宫绝忽然沉声道:“杀无赦。”
一令之下,身旁黑衣人再次收起刀落。
登时之间,血溅四壁,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士卒们撕心裂肺的哀嚎着,嘶吼着:“魔教终会灭亡,我六扇门……。”
话音未落,数位士卒皆血肉横飞,凄惨暴毙,倒了下去。
而此时,南宫绝却是一脸的冷漠,面色毫无波澜,难怕是一丝的同情。
这一刻,魔教的残忍令寒在翔窒息。
冷漠,死亡,难道为了所谓的“天下大同”便可随意诛杀他人生命吗。
寒在翔眉头深锁,寒心自问。
他静静注视着,那群士卒如草芥一般,就这样缓缓的被人拖出石室。
寒在翔震惊。
待石室再次鸦雀无声之声。南宫绝这才再度张口道:“寒在翔。你大难不死,定有后福。而今告诉本座,那四把圣剑,究竟利落何处。”
岂料此时,寒在翔“呸”了一声,便冷冷注视着魔王。
南宫绝笑了,他显然对此不屑一顾道:“看看你的双手。”
南宫绝忽此一言,寒在翔心中顿时一惊:不妙。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来。
双手青筋暴起,而此刻一股暗黑之色似乎正沿着经脉流向全身。
“你竟然对我下毒!”寒在翔厉声道。
南宫绝冷哼一声,道:“凤血之泪,本就有毒。”
“老夫劝你如实道来。”
沉默中,寒在翔愤恨道:“凤尾羽山。悬崖之下!”
此话一出,南宫绝脸色登时一阵惊异,沉吟道:“当真!”
寒在翔哼了一声,便再度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南宫绝忽然仰天大笑,郁郁而叹:“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巧合。”
一时间,寒在翔和众人一片哗然。
“教主。什么巧合。”黑衣人道。
“修要多问!”南宫绝忽又面色一沉,厉声道。
此时陈玉堂帮腔道:“教主勿要动怒,还是求教主寒兄弟解毒吧,教主!!”
谁料,南宫绝却嘴角冷冷一笑道:“凤血之泪毒功甚微,久过时日,无药自解。”
听得此言,寒在翔勃然大怒,却又默默的隐忍下来。唯有一边,陈玉堂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寒在翔,这你也算立得一功。本座赏罚分明,定然有赏。”南宫绝忽然道。
寒在翔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转身正预要走。反倒是身旁的陈玉堂万分期待,一脸期待道:“噢。教主。是何奖赏?”
“赏他一碗鸡汤。”
这一刻,寒在翔笑了。陈玉堂却憋笑着默默拉下脸。
“教主,赐予陈玉堂。”言语间,寒在翔冷冷一笑,踱步而走。
“你敢违令!”身后传来,南宫绝一声怒喝。
一时间,寒在翔停了脚步,沉默中,紧紧咬了咬牙,便顺势转过身子,冷冷的伫立在那里。
第五十二章 策马扬鞭
一抹萧杀之意,顿时弥漫了石室。
而厮杀,却最终并未出现。
南宫绝双目森寒,拂袖一挥,忽对身旁黑衣人沉声道:“叫小姐进来。”
“是!”黑衣人道。言语间,黑衣人风步前行,与寒在翔擦肩而过。
而寒在翔却从他的眉目中,读出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片刻之后,幽暗中,一位异域女子,双手捧着一碗鸡汤,走进了石室。
不经意间,寒在翔看到了一双幽碧的双眸。
孤独望到了冰冷。
是南宫芊芊。
寒在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在众人的注视中,南宫芊芊走向了魔王。
她双眸冰冷,递上了鸡汤。
谁料南宫绝皱了皱眉,道:“芊芊。给他,寒在翔!”
听得此言,南宫芊芊狠狠的瞪了魔王一眼,嘴唇微微的咬了一咬,却也并未推辞。
于是缓身端着瓷碗,向寒在翔走来。
“给他!”南宫绝冷声道。
此时,南宫芊芊缓缓走到了寒在翔身旁,一手端着鸡汤,而另一只手,却伸向了腰间。
不一会儿,南宫芊芊竟从腰间香囊之中,拿出了一只红木汤勺。
这令南宫绝大吃一惊,惊愕道:“女儿。把碗递给他便是!”
南宫芊芊理也未理。
只是慢慢在鸡汤中舀了一勺,缓缓的递到了寒在翔的嘴边。
这一幕,直馋的不远处的陈玉堂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却也只能狠狠的舔了舔苦涩的嘴巴,一脸羡慕的望着寒在翔。
而寒在翔望着南宫芊芊脸上的那一大滩胎记,和她身上那种鬼魅之气,寒在翔就觉得不寒而栗。
真是令人食之无味。
此刻的寒在翔看着南宫芊芊脸上那一大滩阴冷的胎记,他犹豫了。
他心中一阵冰凉。
鸡汤四溢,满室飘香。
寒在翔睡了三日三夜,饥肠辘辘,何尝不想一饮而尽。
犹豫中,他脸色变了变,还是张开了口。
南宫芊芊双目瞪了一瞪,便动勺喂寒在翔喝了一口。
温暖鸡汤,甘甜爽口。
寒在翔猛的一下,便咽了下去。
一喝下去,顿时一股暖流激荡全身,有的只是温暖。
这一口鸡汤竟喝的寒在翔眼中有一丝讶色。
接着又是一勺。
寒在翔一面喝着鸡汤,一面双眼不由自主的望着南宫芊芊,那双也许是人世间最美丽的双眸。
那双充满了忧伤的浅碧色双眸。
深邃如海,令人痴迷。
此刻像照顾在襁褓中的婴孩般,悉心而又温馨。
慢慢的,轻轻的。
纵使双眸冰冷如霜,冷漠无比。
南宫芊芊被寒在翔如此一望,眼中更是又泛起一阵寒意。
冷漠却又美丽。
美丽到令人窒息。
这一刻,寒在翔想起了陆诗瑶,那个他曾今深爱过的女子。
此时的寒在翔心中不禁一叹:若非没了那胎记,南宫芊芊定然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可惜命运终归如此,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南宫芊芊看着寒在翔眼神越似古怪,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
忽然之间,便将碗放下,塞到了寒在翔手中,任凭滚烫的热水,飞溅了衣裳。
陈玉堂见状,呵呵一笑,道:“小姐生气了。”
寒在翔心中一惊,赶忙向南宫芊芊望去,却见她站于魔王之旁,依旧一脸沉默,冷若冰霜,只是这面色胎记更显得阴冷的一些。
寒在翔毫不在意,他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随后,将碗放在了地上,冷冷一笑,向石门走去。
“且慢。”南宫绝忽然又道。
“又有何事。”寒在翔皱了皱眉道。
“既然喝了鸡汤,就得替本座在做一件事。”
“何事!?”寒在翔道。
“去凤尾羽山,找回宝剑。”
“笑话。宝剑早已掉落悬崖,如何能得!?”
“那你便下去追寻!”
“什么!”寒在翔吃惊道。
“教主!”一旁陈玉堂赶忙求情道,“这岂不是令寒兄弟前去送死。”
“放心。本座不会让他如此轻易而死。更何况他已入本教。”
“那~!?”陈玉堂惊异道。
“凤尾羽山,悬崖之下,并非世人所说是死亡深渊。”
“那是何物?”
“祥凤栖谷。亦便是群凤争鸣之地。”
“啊!~纵使如此,如何可去!”陈玉堂一脸茫然,只觉不可思议。
“心无旁骛。纵深跳下!”
“这!教主从何得知。事实如此?”
“教中长老口口相传。”
“教主难道预凭这个谣传,追回宝剑?”
“却是如此。”南宫绝冷笑道。
“谣传皆是空穴来风,请教主明察。”
“昔日本座仍是如此所想,但今日见灵异梦枕却有其功。本座愿意再试一次。”
“教主难道要用教众的生命去验证一段传说,一句谣言吗?”
“不用多言,我意已决!”南宫绝斩钉截铁,一派狂傲道。
“寒在翔,你去是不去~?南宫绝质问道。
陈玉堂本预继续劝阻,但深知魔王性子火爆,生怕触动盛怒,以至血溅当场。只得将目光投向寒在翔。
此时寒在翔却冷冷一笑,爽快答应道:“好!”
说完,寒在翔转头望向了陈玉堂微微一笑,心想:若然不行,亦可摆脱魔教,何乐不为。
岂料忽听南宫绝又道:“陈玉堂!”
陈玉堂顿了一下,道:“教主!”
“本座命你一路追随,与其相互照应。若其不肯就范,你必将其杀之,否则今世便是我本教大敌。”
“是。”陈玉堂低声的一叹道。
这一刻,寒在翔只觉自己再也逃不出魔掌。
伴魔如伴虎,冰火两重天。
他,冷冷的闭上眼睛。
而此刻,不远处。
南宫绝身旁的女儿,
南宫芊芊轻轻的拽了拽魔王的衣襟。
好似在暗暗诉说着什么。
南宫绝理也未理。
接着南宫芊芊便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恶狠狠的瞪起了他来。
“乖女儿。这你可不能去。”南宫绝忽然轻声道。
南宫芊芊脸色瞬时沉了下去,而双眼依旧不依不饶,恶狠狠的盯着魔王。
许久,许久。
南宫绝轻叹一声,忽然间意兴索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好吧。你同他们随行。”
“陈玉堂!”南宫绝面色一沉道,
“一路上由你来打点小姐起居饮食。若有丝毫差池,提头来见。”
陈玉堂十分畏惧似的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道:“是!教主!”
“三日之后。你们启程。”
这天夜里,寒在翔迟迟未睡,而是找来笔墨,默默的写了一张纸条,随后来到丛林,放飞了一只白鸽。
黑夜中,信鸽是那一抹鲜亮的白色,纵使稀疏,却是希望……
三日之后。
艳阳高照,长空如洗,轻风浮阳,草木微动,风景如画,尽收眼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