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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仙噬-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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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一行而来,时或有巨大的沙丘,如同平原上突然耸起的山岳,却是翰海百姓挖掘沙下矿藏,开掘金银宝石矿所致。

沙漠之中,劳作辛苦,这些人索性便连衣裳也不穿,只一块破布裹了私处,便时或从密密麻麻的矿坑之中进出,背负筐篓,担负矿石出来,就在近处开启炉坑,露天冶炼、开凿……

凡人要为练气士而劳,因为他们是练气士们的私产、役夫,是无穷无尽的蝼蚁。

没有任何练气士会在意这些。

那红眸公子又恨声骂道:“难怪流波三国敬奉连年减少,只说是恶沙风暴袭击,毁灭许多矿井,原来是变节他投,敬奉了别人去了!”

弥光卷云,翻腾西去。流波国遥遥在即。

石生追杀那巨蝎而去时,并未及看那流波国祭坛也是国都所在的绿洲的情形,绛云宫的二位宫主自然识得路途,不过半日间,一行便遥遥看到了那片巨大的绿洲所在。

待得近时,只见那祭坛所在的绿洲上,一片凄惨之色。

中央碧湖与那金玉砌筑的祭坛犹然,中央那座堂皇宫殿更是依旧灿烂辉煌,光芒烁烁,夺人眼目。

祭坛之上,所有幸存未死的祭坛祭主、祭司、护卫,齐齐跪伏,面朝宫殿,深深俯身,围绕着碧湖的,则是流波国民众,上至国主,下至走夫,一样得跪伏着,哀哀泣首。

石生这一去,至此已然两日有余,由此可见,这些人怕是已然跪伏在此足足两日了。

二宫主寒声道:“这些蝼蚁罪民,倒也知道罪过!”

三宫主道:“姐姐勿急,我们且去看看,是否玄冰主已然……”

三宫主忽然变色,二宫主与石生也都变了颜色。

一股凌厉煞气从那座宫殿之中冲霄而起,凶险凛凛,威势悍然。

这股煞气,压得流波国人跪伏低头,连头也不敢抬。

“二宫主……”

一个悠悠缓缓,颇有些娇柔似女子的声音,从宫殿之中传出。

显然是石生几人,早已被对方发觉了。

“玄冰主!”

二宫主忽然咬牙切齿,殊为恐怖,把手一扬,绛色弥光幡便化光而去,如一道长虹,直击那宫殿。

宫殿之中,忽然射出一条黑云,倏然化作玄色冰棱,一下撞在绛色弥光幡上。

二宫主厉喝道:“弥光杀!”

绛色弥光幡上,迸射绛色明光,如同口口钢刀,在旗幡横扫之际,狠厉劈斩,却被那玄色冰棱一击,立时倒翻,拿到冰棱也知崩炸开来,却成漫天冰雨,坠入碧湖之中,刹时周遭如变寒冬,湖边结冰,游鱼冻毙,祭坛之上众人也立即冻得哆嗦,旋即也自僵硬。

“二宫主,我的蝎儿呢?”

包括石生在内,无不皱眉不已。此人声音阴柔,似女子,又似男子,令人闻之而遍体生寒。

二宫主冷笑不跌:“自然是杀了!”

她把手一抓,便抓出一条巨长的蝎子长尾,寒声道:“玄冰主送的好礼,如此一头灵兽,可炼化出许多宝贝来,多谢多谢!”

那宫殿之中沉寂下来,二宫主却收回了绛色弥光幡,卷住了自己和三宫主还有石生,直投而去,倒把红眸公子和众绛云宫门下抛却,自命他们远远等候。

那宫殿之中,忽然悠悠一叹,“绛云宫主何其了得,临了竟然娶了一个蠢妇人,可惜,可惜!”

二宫主勃然大怒,怒骂着便提旗幡直杀那宫殿而去。

殿中忽然掠出一条人影来,遥遥缓飞。

石生目光禁不住一滞,这玄冰主,竟是一个绝世佳人儿。

他见过许多美丽女子,譬如水合派青荷仙子,那祁连月,还有身前的绛云宫二位宫主,无不是天人之姿,然而眼前这玄冰主,竟然又有另一样风情。

她就如万丈雪峰之巅,冰雪雕砌一株冰花,宛然、清美、纯澈。

玄冰主身着一袭蓝衫,轻覆其身,有十二分的脱俗华美,令人禁不住心折。

“那玄冰天窟,竟有这样人物!”石生暗赞不已。

当此之际,二宫主已然劈头一旗幡抡扫了过去。

那玄冰主姿态宛然绝美,微抬素手,指间乍现玄光,如剑气迸发,斩在旗幡之上。

石生以玉剑剑芒斩杀,那绛色弥光幡却虚不受力,如之奈何,然而这玄冰主却只一抬手,一指点出剑气,就生生地将绛色弥光幡卷起的绛色云光击破一个破绽,一下撕裂,复归了旗幡原本,被二宫主连忙收回。

三宫主见状,忙也欺身而上,与姐姐并立一处,手持七彩琉璃丝带,谨慎戒备。

“果然是个蠢妇人!”玄冰主素手拂掠衣带,仪态万千,不可方物,“你们擒拿了玄靖,我自然抓了你二人,不怕那个薄幸之人不来交换!”

石生一愕,就听二宫主怒声喝骂:“无耻!无耻!再敢言及我家夫君,我必将你殛为齑粉!”

石生顿时明白,原来竟是这玄冰天窟的老三,玄冰主与绛云宫的大宫主,也就是二宫主的丈夫还有些这等纠葛……

“原来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石生不由得便对这玄冰主生出了几分悲悯。

他正暗自嗟叹之际,那二宫主已与玄冰主再次交手,三宫主也面现愤怒之色,扬起丝带打去。

那玄冰主艺高胆大,浑然不惧,连飞剑法宝也不出,只是把一双玉手连连挥洒,就有玄冰罡气打出,或冰棱,或剑芒,或黑烟,一一挡住,分毫无碍。

此间情形,竟仿佛是她在戏耍绛云宫的二位宫主一般。

“这厮怎么如此厉害了……”二宫主焦急之下,暗暗叫苦,忽伸手把头上钗环之间一枚金簪子拔了,捏住一端,运力一捏,便捏断了金簪子。

玄冰主见状,盈盈笑道:“这便要将那薄幸人招来麽?”

只见那金簪被捏断,忽然化一道金光,直投东方而去,那玄冰主却从原处一动身,鬼魅一般失去了踪迹,再出现时,已然去了数十里之外,到了绿洲远处,横空截住了那半截金簪。

可见这金簪去速之快,这玄冰主又是何其厉害。

二宫主与三宫主大骇,就见遥遥远处那玄冰主截住了金簪,却不见动作,只顾手持那半截簪子痴痴无语。

“这是他为你所制吧……”

她的叹息,如冰山上的雪花凋谢,令人哀伤。

二宫主与三宫主飞身而去,却冷笑不无得意道:“正是!”

“可惜!”玄冰主收了半截簪子,忽然抬起了头,一双剪水眸中猛然迸发出万载寒冰一样的厉芒,“那是你与他生的孩儿?那他又是谁?”

石生见玄冰主矛头指向自己,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他思虑之下,正想说自己不过只是路人,道号甲乙,冰主既然有事,贫道这便去了,就听那三宫主道:“这位乃是远来一位道友,与我绛云宫并无关系。”

石生此际已离他们颇远,忽听三宫主此言,禁不住心中一热,便洒然振身过去,笑道:“贫道与三宫主乃是旧识,过绛云宫之门便是客,却不知原来此间还有冰主这样的人物,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那玄冰主便笑将起来,“原来不是绛云宫之人,那便好了。”

石生正言笑之间,忽然耳中闻那三宫主声音道:“道友可速速携红眸而去,他自指引你去我绛云宫,寻我兄长来。如今这玄冰主,竟然厉害如斯,唯有他来,方能解救我等!”

石生怔住,原是三宫主传声与他,他方要说话,告辞离去,就听那玄冰主冷笑道:“三宫主,原来他是你的姘头,窃窃地说些什么?”

石生三人大惊失色,三宫主颤声道:“你……你怎知……”

她想说的是“你怎知我与他传音”之事,然而震惊之下,言语不衔,倒像是认了那所谓“姘头”之说。

玄冰主忽然吃吃娇笑了起来,连身上蓝衫都颤颤不已,直晃得花枝乱颤,一股完全不符她原本清美气息的娇娆魅惑弥漫开来:“这位公子,你看我却美甚于她否?”

石生呐呐不得言语,三宫主却恨声怒骂:“无耻!”

一如方才二宫主所骂。

石生无奈望向三宫主,玄冰主却又娇声笑将起来,还冲他遥遥招手,缓缓走来。

每一举手投足之间,都忽然有了极大的媚惑,令人心神难禁。

三宫主忽抬手指她,浑身颤栗得不能言语,许久才恨骂道:“无耻!无耻!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话却是说与石生听的。

石生瞬间额现冷汗,浑身一颤。

章八五 石生心灵悟剑遁,人妖竟已聚元神

章八五 石生心灵悟剑遁,人妖竟已聚元神

这世间原来还有这样事情。

玄冰主却仍轻声漫语,盈盈而来,“这位公子,我比她美麽?”

石生持剑芒所在的手,有些禁不住地颤抖。

他怔怔地不知如何言语,玄冰主便满面凄哀,仿若风霜下失却了颜色的娇艳花儿,令人心黯神伤。

“这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男人……”石生在心头一遍一遍地念诵不止。

玄冰主越发近了,绛云宫的二位宫主仿佛被一堵古怪的墙挡住,欺身不近。

石生眼前开始恍惚,连多余的声音也听不到,耳畔唯有一声轻吟:“公子……”

“公子……”

像午夜邪魅的女鬼,将魅惑的声音,直刺心底。

石生的眼中,忽然只剩下一副冰天雪地,一株冰花缓缓绽开的情形。

玄冰主忽然微微低下了螓首,轻薄罗衫缓解,裸露削肩,越发恣意地展现出一副石生从未曾见过,却如斯摄人心魄的美态。

“公子,我美麽?”

“美!”

“咯咯,咯咯……公子,跟我走麽?”

仿佛沉沦了一般的石生,忽然长长叹息:“可惜,你不是啊……”

石生欲要说的是:“可惜,你不是她。”

但是玄冰主却忽然面色剧变!

石生的神情也一下清明了过来,手中剑芒如银龙夭矫,裂破天幕,要撕裂乾坤一般,斜斩而去。

玄冰主面色古怪地探手挥动罗衫云袖,使衣袖来挡,竟就挡住了石生的剑芒。

石生面露恨色,以及一股淡淡的厌恶,无他,实因作呕难耐耳。

玄冰主却面现幽怨,凄声哀道:“公子,人家遭遇的男子无数,你还是第一个能在人家的玄冰媚法之下清明过神志的呢。”

玄冰主脸上现出一股掩饰不住的羞怯,旋即便满是一种忽得新奇之物,无比欣喜的神情。

仿佛他眼前的,是一尊旷世奇宝,必欲立即夺取了来一般。

石生沉住了心神与脸色,不为所动。这玄冰主的修为实力,远在绛云宫两位宫主之上,自己自然也不能独对。

而玄冰主才是玄冰天窟排行第三的冰主。石生很疑惑,绛云宫是如何能够压服得了玄冰天窟的。

不过石生心神坚毅,破了她的玄冰媚法,倒是令对方心中惊奇,一时只与他纠缠,竟未尽力出手。

石生暗暗叫苦,偏生趟了这一淌浑水,此时难下,说不得只得拼力而为,杀将出去,与绛云宫二人合为一处,或能得有一战。

念及此处,再不迟疑,把剑芒狠厉劈斩,浑然不顾自己早已连番大战受创不小,真气损耗许多,猛力催发,登时便如江河奔腾,滚泄出丹元气海,气贯周身,振起扶摇衣诸般神通,忽然化开了身形,竟然恍若雷霆脱兔,迅猛甚过以往任何时候,倏忽一刺所向,犀利非常。

这一剑中,蕴藏了他极大的愤怒,恼火。

他生来不受辱,今日却连连受挫。

欺辱他的,要么惨死,要么惨烈收场。

他怎能容得公然被一个不男不女的贼鸟厮如此戏谑,如此欺辱。

这一剑,挟夹无限的愤怒,抑或还带有一丝丝的鄙夷。

玄冰主神情之中忽现凝重,丹凤长眸细细一闪,葱葱玉指一指点出。

这分明是一只男子的手掌,然而他指尖点出,却仿佛有一瞬间点破世间所有男子心灵的力量。

愤怒与魅惑,带着情绪的力道,往往更加难以抵挡。

石生眼前一晃,那一指似乎点在了心头,剑势所去禁不住微微晃动,难以抑制地错位了半个毫厘。

玄冰主忽然目露笑意,仿如冰花初绽,化如春水,涟漪荡漾,那一指仿佛重锤一般,似点实砸在了石生的剑势锋芒末端。

虚空一声沉闷低响,似一枚水珠砸落在了冰面。

石生的十数丈剑芒从末端处,截截迸裂,刹时断碎。

石生手中只剩捏住的一枚两寸七分玉剑,忽然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略带晶莹色的鲜血。

玄冰主目露可惜心痛之色,忽惊咦道:“原来竟是灵器心剑,难怪,难怪。”

石生一口鲜血,恰恰喷在了手中玉剑之上。

与此同时,一直欺身不能近的绛云宫二位宫主已终于扑杀了过来。

绛色弥光幡与七彩琉璃丝带都是十分厉害的灵器,灵动非常,就化两道长虹击来,玄冰主却依旧回手点出两指,不无憾然说道:“两个蠢妇,竟不知我已今非昔比,安敢与我为战!”

绛色弥光幡与七彩琉璃丝带瞬间失色,被打出原形,激射飞退。

玄冰主对此不闻不顾,仿佛戏虐已毕,云淡风轻一拂衣,且把罗衫水袖一下挥出,直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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