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在唱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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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去打工。”那是她重要经济的来源可不能断。
“我可以等你!”他很坚持。
“你真鸡婆,比我男朋友管的还要多!”阿超只在乎她会不会跟别的油条出去玩,至于功课他才不在乎咧。
“来不来?”他要的只是她的允诺。
“先说好,不能再骂我笨。”小女人的但书很多。
“别让自卑变成你生命中的绊脚石。”
厚!这么爱说教!
她太年轻,年轻到体会不出话里头的深奥。
“你敢念我我就跑。”
“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世界的辽阔与宽度,希望你成为能够自己思考的人。”
有那么瞬间,米迦家感觉到她跟这个男生是各据在两个世界的人。
她几乎可以想见未来的禄瑶王会青云直上,去到那个她可能一生都构不到的世界。
而她,如果照这样下去,会永远都在地狱。
这是刚满十七岁的她头一次详细的端倪自己,也跟自己对话。
“我能吗?”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
“碰上我,你将会无所不能!”
“我现在才知道你也很臭屁!”视而不见受创的过往,她不能总是停留在那个让心下雨的地方不是?
她要想办法走出去的。
也许她并不是真的很满意目前的生活。
想改变,她也必须付出什么的。
禄瑶王思考了一秒钟,端著沉静到叫人抓狂的表情。“我想知道……九九乘法表你真的不会啊?”
啊!米迦家差点暴走。
亏她这么明事理的建设自己的心态,一下就被欠扁的小老头闹了破功!
第四章
已经高三的禄瑶王并没有参加以升学率为目标的学校课业辅导。
补习班?
那更是不必了,从小学一路到高中,他的自动自发替禄景福省下不少银子。
他对自己的未来很笃定,因为知道要的是什么,往后的路要往哪走,加上自信,所以他不像所有早上七早八早出门,月亮都出来了还挂在补习班苦读的学子们。
为此,班上的导师很不解,还以为在公家机关上班的老爸没办法支付他那些额外费用,还把无辜的老爸请到学校好好盘问了一番。
进贵族学校读书,也不是禄瑶王的初衷。为此,还跟远在国外的母亲有过争执。
禄瑶王认为依照他的能力,就算读的是一般公立学校也能顺利上大学,但是身为富家女的母亲作风不改,她认为禄瑶王以前就读的是私立贵族中小学,没必要因为她跟丈夫的离异,她的孩子就要屈就一般学校。
他谅解了妈妈望子成龙的心态。
禄瑶王正站在人生抉择的分捩点上面!
不管时代再如何进步,男生跟女生还是拥有很不同的人生。
老式的观念男生是被抱以厚望的,男生要当兵,就算替代役也都是关卡;男人还有事业要拚,版图可大可小,因人的野心能力不同有所差别。
从小就是有主见的他,早把自己的人生计画做成笔记。
大学毕业后他将出国专攻硕士、博士学位,拿到学位的几年内开创事业,几岁后应该恋爱、结婚、生子……
往后他只要一步一步的循著已经规画好的路线走,他的人生将会圆满无比。
没错!这些都是他在遇上米迦家之前的计画。
而因为他一时的坚持,把他跟米迦家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兜在一起,这天外飞来的一笔,非常的消耗能量。
他知道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也不敢对小米抱多少期待……但是,落差很大的时候,他也有深沉的无力感;想撞墙的那种。
像现在,她又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就在他演算完微量元素的式子之后。
墙壁的老时钟刚刚敲过十一下,他也有自己的书要读,没办法从头到尾盯著她看啊。
看著她因为甜睡脸蛋散发出来的通透红晕,伸到半路的手又缩了回来。
睡眠对她来说也许比桌上这堆书本还要重要,看她小猫也似的表情,心情微软,都睡成这样了,要是把她叫醒,会被天打雷劈吧。
于是,他到房间去拿了件外套披到她身上。
坐下来重新回到书本上面。
然而,几分钟过去——
他不得安宁的发现就算睡得不省人事,小米也能干扰他。
算了!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
他推开椅子起来,无声的叹息从肺腑发出。
熟练的将她一把抱起,走向房间。
从又冷又硬的桌面靠向突然而来的温暖,米迦家连眼睛都不用睁开,身体有著自我意识的倒向他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舒服了,嘴角匆而扬起,红唇像是作了美梦噙起蒙眬的笑靥。
禄瑶王被她突如其来的甜笑恍惚了心神。
他摇头,不清楚想摇掉什么,唯一确定的是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感觉跟她怀抱中的小人儿有关。
他的房间不知道打什么时候开始易主了。
他今晚又是打地铺的命。
也罢!他是不是也该考虑多去找张弹簧床回来?
答案是多余的。
而,他会不会太宠她了?
现在才想到这个,好像……迟了。
偶然的机会,他终于弄清楚小米为什么老是打瞌睡了。
那是一家号称有美女洗车的洗车厂,开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边,红色的旗海飞扬几乎蔓延到大马路上,等著洗车的计程车更是多到蔚为奇观。
禄瑶王一眼就看到她。
大冷天的,她穿著薄薄的小可爱跟热裤爬上爬下帮客人洗车子,拉著水管的她全身湿透,等于泡在肥皂水中,脸上的笑容却毫不失色,认真的程度连轮胎缝隙也没放过。
绚烂的泡泡五彩缤纷,倘佯在其中的米迦家青春活力洋溢,无敌得叫人离不开视线。
洗完车体用清水冲刷过后再以大毛巾把车子擦过一遍,再打蜡,才算大功告成。
几个辣妹各有各的客户群,动作卖力,生意鼎盛,一辆接一辆,多到蔚为奇观,他想起来曾在电视看过电视台出动SNG车做过连线实况转播呢。
禄瑶王看到米迦家在客人离去后用力的捶打酸痛的肩膀,甩甩手,转过脸来又继续迎接下一辆车。
本来,他以为她打工的范围只有送早报跟咖啡店。
那么耗费体力的工作,难怪到了晚上就无精打采。
真是不要命,死要钱。
也在那回眸的同时,她看见了站在安全岛上的禄瑶王。
迟疑也只是那一下,她回过神来朝著他俏皮的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禄瑶王清楚的可以看到她挥动手臂的时候32C的胸部差点走光!
他发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那气,整个贯穿他一年四季都如冬的冷静脑袋,不管绿灯的小人儿还没开跑,他就横越过大马路,跨进洗车场的地盘。
正在提泡沫水的米迦家发现手里的重量一轻,“咦,还没走?”
“怎么?希望我走?”
“也不是这么说啦……你平常上下课的路线都不在这边,我以为你来办事的。”
他的确是路过。
“你没提过你在这里打工。”有很大部分是讶异。
“你没问,我说那么多有用吗?”怎么,那口气像来查户口的。
没错!她就是这么有个性。
不会撒娇、不会转弯,不肯示弱、不肯屈服。
对于自己的一切绝口不提。
“为什么做这个?”并不是他对这行业有偏见,是对她的袒胸露背有点……好吧,是非常地,不以为然。
“赚钱啊!”
“我可以介绍你钱多打工也轻松的工作。”虽然他不是很想去麻烦几个损友,他那几个死党家里都是有钱人,想打工有得是门路机会,只要她开口。
“洗车厂的老板很罩我,我不想换工作。”洗车厂算是她三份工作里薪水最丰厚的,更何况要不是毕哥,她已经不知道流浪到哪去了。
“几点下班?”
“随时都可以。”
“别洗了!”
“那不行,洗车算Case的,洗一辆净拿五十块,洗得多还可以分红,今天生意很好,我要多洗几辆。”
禄瑶王也不勉强她,考虑了下竟放下书包,动作俐落的卷起衣袖来。
他的准备动作让米迦家挑起秀气的眉。
“欸,你不必……”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他抓起鬃毛刷帮她洗起车来了;这么多车她要洗到民国几年。
“你真的不必……”他玩真的啊!
“领薪水时,请我吃东西。”他用力的刷洗起箱型车,冰冷的水立刻濡湿了他整片的裤管。
他手挥过的地方亮晶晶一片。
男生的力气真是惊人!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那瞬间,酸甜交织充塞在心中,那感觉强烈得让米迦家必须更使劲的刷车才能掩饰心里的激荡。
一个车头、一个车尾,一个瞅过来、一个眄过去,最后相视一笑,浅浅笑中没有泯去什么,而是多了两人谁也还无法厘清的纠缠情苗。
日又往前滑去。
平常呢,禄瑶王跟米迦家还是各过各的。
禄瑶王为了唤回她对所有科目的印象,违背了从不在课堂上打混的原则,利用不是重点课程的时间花心思为她整理各式各样的笔记。
多样的笔记有举例,有搞笑图案,有易懂相关笑话,简直是教战手册的最精华版本了。
“啧啧啧,王爷,你完蛋得很彻底呢。”向来跟他在校园形影不离的吁若湛冷眼旁观了好几天,把禄瑶王带进带出的笔记本“借”过来阅览了一遁,作上结语。
“你不要胡思乱想!”禄瑶王想动手要回那些他花了好几个星期的心血。
“我想多了?是你为她做了很多吧!”一针见血。
“我只是随手而已。”死不承认是最高原则。
“既然是顺便,也抄一份给我妹。”
“她有你这么高竿的哥哥,我无聊啊我!”
“偏心就说一声。”
禄瑶王给他两颗白眼,算是承认了。
至于洗车厂,他也持续报到,不知不觉中竟然领到了第一份的薪资。
“小子,干得不错!”毕哥是个二十尾巴三十出头,留了撮小山羊胡子,汗衫、海滩裤、夹脚拖鞋,比眼睛还要扁细的太阳眼镜经常掉在鼻梁上,很雅痞的一个男人。
“我只是来客串的。”
“你安啦,小米的那份我也没少给!”他毕哥是真人不露相,眼皮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清楚得像亲眼看过。
得到意外之财,两人乐得去好好庆祝了一番。
毕哥对禄家小子可是别有用心,因为他发现不多话的禄瑶王是个难得的商业材料,不只有洗车出蛮力而已,澳客到他手中,他会以跟年纪不符的处事观念、沉稳学识让对方心服口服,既不得罪客人,又排解困难,让这些人往后反而变成洗车厂最忠实的客户。
还有一回他有事急著出门,却有个物料中盘商要过来跟他洽谈生意,他临时把底价交代了小禄,没想到出门不到半天,难搞的中盘商马上打了电话给他,开口就赞他请了个厉害的谈判高手,以口若悬河的数据把本来想哄抬的价格,通通给堵得他最后只能以低于底价的三分之一卖出,大喊划不来之类的……
叫归叫,此后却是只要经过洗车厂就会进来指名找人泡茶哈啦。
更妙的是怎么都搞不定的排班表经过他大手一挥,那些辣妹们再也没有大打出手的事件发生,就算还做不到相敬如宾的融洽地步,也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因为有禄瑶王这只好帮手,从来不敢肖想开分店的毕哥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展神通了。
他有他的打算,米迦家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
唯一让她松口气的是下班后的补习不再那么辛苦了,至少,她已经有多余的体力把禄瑶王交代的功课作完,三不五时还能演算几个式子。
因为禄瑶王,她开始学习飞翔。
等一切告段落,时间通常已经快要接近半夜十二点。
他总是耐心十足的等她吃过宵夜,洗过澡才送她回“家”。
几条街的路不长,大多时候两人在路上天南地北的聊著,当然,她的话从来没少过,从打工地方发生什么大代志到看见路边流浪狗,不管什么绿豆芝麻小事她都会报告一遍。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晓得本来极重的心防在禄瑶王跟前已经逐渐消失。
禄瑶王是个好听众,总是耐心十足的聆听。
也有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两人踩著路灯下的脚步看蒙尘的星星,要不就玩踩影子游戏,看著还有人加班透著光的办公大楼。
天气越来越冷,一直呵著手想保温的米迦家索性把冷冰冰的手插进禄瑶王温暖的口袋。
“哇,你的手好暖。”大外套的口袋里是禄瑶王的大手。
“我是男人。”男人属阳当然温暖如火。
“那正好,我只要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她没有半点男女之防,一只小手钻啊钻的钻进他的掌心。
禄瑶王不自觉的握紧她。“那只手也过来!”
“你傻啊,这样怎么走路!”
说的也是。
他从另个口袋掏出预先带出来的毛线手套,温暖人眼光的米棕色,分了一只给她。
米迦家很爱娇的把软腻的五根指头伸向他。
禄瑶王无言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