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我是一个好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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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郭雨看着方蓁意犹未尽的表情就笑了起来，“是不是没有满足你八卦的欲望？”接着她又顿了顿说道，“这么好奇干嘛啊？你是不是也想插上一腿了？”
“你才想插一腿呢，你这个淫娃”方蓁听了郭雨的比喻立即回击，然后又说，“哎，我是想说，难道前途和爱情真就这么冲突么？这么哪哪都是这样的前途和爱情，学业和爱情，工作和爱情，爱情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谁说不招人待见了？或许是太沉重太昂贵了，大家都负担不起吧······”郭雨自顾自的感叹起来。
“哎，你这么说倒也是啊，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一份真诚的爱情本来就那么可贵，还那么不珍惜，真不知道曹倩是怎么想的。”
“对呀，人跟人不一样嘛，有时候被你视为珍宝的东西，在别人那里却是一文不值呢。”
方蓁听了郭雨这样的一句话又想起了区恪，当初她和区恪还在家乡上高中的时候，觉得和区恪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情感随着现在大学生活的这种群体中的孤独变得越发显现，那个时候区恪总是跟她强调这种能够克服孤独的相知，可是她却总是对这种心灵的碰触漠不关心不以为然，现在回头想想这些，却早已时过境迁，白云苍狗。区恪的这次的来信她还没有拿到，她打算明天来接郭雨出院前再去收发室问问。
而郭雨说了那句话后，见方蓁不再接话，便心想她定然是自己在思索什么事情吧。同时郭雨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她竟然自然而然的想到的是远方的晏涯，这着实很出乎自己的意料。
每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不论是谁，心里总会莫名其妙的映射出一个人，不管此人与自己有没有可能，也不管这个人的态度如何，人们总会想起这么一个人，然后将谈话的内容架套在这个人身上，处处印证，从而不断的修正着自己对这个人的认识，以及自己对所谓爱情的见解。
对于晏涯，郭雨的心情是复杂的，自从刘恒、晏涯及自己三人结成深厚的友谊之后，晏涯其实常常扮演的是那种带路人的角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父母的感情的破裂及后来的离异，还是因为他从小就聪敏多思，他总能够在生活中处处表现出超出他们年纪的深刻，比如每每有男生追郭雨时，郭雨总是下意识的想问问晏涯的看法，而晏涯也总是能够不负所望的给出深刻的分析和意见。而且这还远远不能涵盖晏涯的全部，甚至是在郭雨和刘恒的绘画中，在他们对于文理科的选择中，在对自己人生的规划中，晏涯总是能讲出一些连他们父母或老师也不会讲的理论。可以说，对于晏涯，郭雨甚至是有些依赖的，但是也仅仅是依赖而已，因为，晏涯的内心世界她真的不怎么了解，他似乎也从来不曾向人展示过，每当刘恒和郭雨在他们的小聚会上真诚逼问时，晏涯总是表达这样一种意思，对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他也只是在不断地探索，比如婚姻和爱情，算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事，可是，直到今天，他们也都马上要实实在在的碰触到这些的时候，他还是被极大未知和茫然困扰着。
刘恒和郭雨对于晏涯这样的描述似懂非懂，但是他们知道，晏涯的父母在婚姻中一直是动荡不安定的，而且加之他们最后的离异，可能这对晏涯多少有一些影响，所以他们便也不会再多问。郭雨对于晏涯的思忆，总是会以一种比较哀伤和混乱的结局告终。
方蓁对于郭雨的那句感叹并不如郭雨对自己和晏涯的想像那样冗长复杂，她喝了口水，放下手中的水杯，抬头看看郭雨，又问：“那曹倩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郭雨被她打断思绪，回过神来：“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没有吧，这是人家的隐私么，咱们就不好在这讨论了吧？”
方蓁没有接话，而是垂头不语，她想倘若人与人之间总是能开诚布公的交流，那想必或许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可是，那又是多么遥不可及的理想状态呀。
方蓁从这种低沉惆怅的情绪中抽神出来，总觉得还有什么极重要的话题要和郭雨讨论，可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起身活动活动身体，然后又随手翻了翻郭雨病床前的一些书籍，看到了一本绘画笔记本，便拿起来翻看，看了几页之后，她突然向郭雨说道：“噢噢，差点忘了，我还想问问你关于刘恒的事呢，他怎么也会画画呢？还有还有，你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呀？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
郭雨听了方蓁的问话后，却没有立即就回答她，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方蓁，一直这样看着她，直看到方蓁不好意思的用手去拍打她，然后郭雨才开口说道：“噢噢噢，原来还是在这等着呢，不老实哟！”
方蓁急忙辩解：“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们么，你就跟我说说吧。”方蓁还是故技重施一边拉着郭雨的手一边用俏皮而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并不断的喊她郭雨姐姐。
郭雨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好似气馁般的说了句：“好吧。”她又将身子斜靠在了病床上，拿起水杯准备喝口水时，已然没水了，便很豪气的将水杯递给方蓁，说道：“再添水来。”
方蓁更是识趣，她站起身来，学着清宫剧里的做法，盈盈万方的向郭雨施了一个屈膝礼，用很轻柔的声音道：“是”。然后接过郭雨手上的水杯，小碎步向饮水机走去了。
重新坐好后，郭雨便慢慢的，一件件的将关于刘恒和晏涯以及她自己的事，挑了一些她认为重要的，或是她觉得方蓁应该感兴趣的，一点点的讲给了方蓁，她讲了自己如何同刘恒晏涯在中学时结成的宝贵友谊，刘恒曾经的几任女友如何来来去去，他们三人的如何报考的大学如何被录取，刘恒和曹倩如何认识以及他们二人如何相恋，晏涯如何反感学校如何离开学校如何漂泊四海，甚至是晏涯的一些私隐和他的一些理论观念都不分轻重，所到之处能提便提，最后又说了刘恒对她自己的感情如何有了一些转变，自己如何被方蓁的前男友询问警告，自己又如何始料未及的与方蓁成了朋友等等的情况一一说了。
郭雨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些话，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便也不再做声，只是静静的等着方蓁去慢慢消化。
然后方蓁又问：“晏涯？”
郭雨对于方蓁的这个提问也并不惊诧，也只是“嗯”了一声答应着。
“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据他上一次打电话说他在陕西关中的秦岭山上呢。”
“不会吧？他去那儿干嘛啊？”
“好像是在那儿帮一个人养蜂呢吧。”
“养蜂！？”方蓁惊讶之余又补充道：“养蜂能赚很多钱吗？他四处漂泊，那他怎么生活？还有，他家里人不管他吗？”
“说实话，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而且还报的很少，我真不知道，他家里其实也没办法，关键是每次别人跟他争辩什么他总是能够让别人无话可说，所以大家对他也都是那种无可奈何的态度。”郭雨说着说着竟然自顾自的伤神起来了。
而方蓁也是对郭雨口中的这个晏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心里将郭雨提供的一些线索不断的整理分析，极力的去完善这个未曾谋面的晏涯的形象。
比起对于晏涯的好奇和新鲜感，方蓁其实还是更关注于刘恒的那些往事，她又在心里思索起了关于刘恒的种种。在思索的时候，方蓁总觉得有一件事极为别扭，可是具体是什么事，她一时还真的说不上来。
郭雨现在觉得累了。虽说她现在是病号，可是这一天下来早上的同班同学，下午的刘恒，以及晚上又同方蓁聊了这么多，她今天已经是非常的困倦了，其实这些劳累对她来说并不那么严重，而严重的是，她总是隐隐的感觉到，在内心里有一种空虚，这种空虚或许在以前就有，不过到了现在，或许是因为她受伤住院的缘故，这种空虚变得愈发明显了。
郭雨见方蓁也不太说话了，看看时间已经9：40左右了，便说：“算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方蓁亦以为然，说：“那好吧，时间真不早了，我也还有点别的事呢。”
“嗯。跪安吧。”
“嗻，小的告退。”方蓁说完，又笑了笑：“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啊，走了，拜拜。”
第十八章 如梦令人悲
——
在这个讲求效率的时代，
在爱一个人之前我们是不是要事先了解一下这个人值不值得的去爱？
甚至，
在了解一个之前我们是不是得事先判断一下这个人值不值得的去了解？
——
方蓁告别郭雨从医院出来后，着急着回到住处去看看苏卿如何，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短信，点开**，却倒是刷出了二十多条新动态，大概浏览时，并没有特别吸引人的，接着当她点开私信时，却发现有一条苏卿的私信：怎么办啊？我这次真的无力了。外加一个悲伤的表情。方蓁本来也隐隐感觉苏卿这一次可能真的是上心了，不过因为苏卿一贯的坚强风格，在表面上她还是觉得或许苏卿会自己挺过去，可是从这条中午时发的私信来看，方蓁意识到苏卿这次的情况应该严肃对待了。
在等待公交的时候，方蓁甚至在脑海里勾画苏卿今天没有去学校上课，也没有吃早餐，而是一直睡到中午才清醒，醒来后心中定然悲苦难当，便就没有立即起床，肯定是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或许有她男友的短信之类，或者他们是用某种社交工具在交谈，然后她又觉得悲痛无处排解，而且她自己也心乱如麻，便发条私信给方蓁，希望方蓁能够帮助自己或者能够分卸自己内心的这种煎熬。接着方蓁又想像着苏卿起床后的这个下午，她能去干些什么呢？或是自己住处的公园里坐着发呆，又或者去商场里闲逛······
直到方蓁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发现苏卿果然不在，她放下挎包，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给苏卿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无人接听，便发了一条问候的短信过去。方蓁换了拖鞋，脱了外套，她又坐在床上无所事事起来，回忆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早上有两节专业课，也没有什么特别。关键是下午和晚上这段时间，特别是在听了郭雨了讲述他们的那些故事之后，方蓁觉得自己得好好理理清楚，她打开电脑，在一切她能利用的社交软件中搜寻着关于郭雨和刘恒以及那个有些神秘的晏涯的信息，她根据刘恒和郭雨的各种动态下的评论和留言来挖掘和还原着他们的过往，搜了好半天，最后她发现她所能收集到的一切信息都在证明着今晚郭雨的讲述，不过这些具体的一条条信息要比郭雨的陈述更加直观更加丰满。顺着刘恒两年前的一个关于绘画技巧的动态，方蓁找到了她自认为是晏涯的个人主页，这个主页最后一次更新是在半年之前，从前到后翻一翻，这个人动态可谓是包罗万象，科技、历史、生物学、音乐电影、戏曲、心理学、人生、汽车、潜水、经济学等等均有涉猎，而且是原创居多，方蓁不尽啧啧称奇，不过方蓁从她感兴趣的心理学和人生的认识这两方面来看，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是那种城府较深，或者游戏人生的人，想到这里，方蓁却对这个人有了一丝反感。但是她还是在一些特别吸引她的地方进行了评论或留言。
方蓁又转回到刘恒的主页，其实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刘恒这个人，虽然这几天方蓁总是感觉刘恒跟自己在公交车上认识的那个刘恒好像有所不同，在那天公交车事件发生之后，她觉得刘恒是一个率性果敢，深刻重情的人，可是最近却又觉得他婆婆妈妈，畏首畏尾。这种落差让她觉得很是不畅。在刘恒的主页一点点的浏览，一路看到他的几任女友的照片，方蓁竟也将自己的样貌与她们一一对比，心情时好时差，突然间她却又嘲笑起自己来，觉得自己的这种心态似乎有些猥琐。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随着自己的对刘恒的动态的浏览，她渐渐发现刘恒这个人在以前似乎是一个极被动的人，比如她的一条说说是这样的：你的要求我能做的都已经做足了，还要怎样？还有一条：你的光芒是我生命的一切。等等。方蓁明白这些话语其实有的只是在表达对恋人的倚重，不过她也清楚的知道，话虽如此，可是刘恒的这些话语和比喻不难让人看出他的这种被动给他带来的只是困境而已。
方蓁暗自失望，当她对刘恒的那种好奇心被一点点的磨灭之后，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虚无，仿佛前段时间的那种刺激新鲜的日子就像是一部戏，现在终于要慢慢落幕了，现在，刘恒对方蓁的吸引终于没有那么强烈了，方蓁此时此刻心里烦乱的厉害，她起身向阳台走去，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今晚也是有月亮的，站在这眼前开阔的阳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