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我是一个好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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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那你过来吧,我一会在我楼下等你。
回了短信后,方蓁便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她是在学校外面租房住的,和两个大四考研的女生合租的一套小户型的公寓,三人平摊下来后房租也不是太贵,自己也很满意,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方蓁自认为这点很重要。
方蓁到了楼下见苏卿早已经坐路边的石阶儿上等她了,身边的背包,手里的手提包和行李箱都静静的陪着她,而她却还拿着一包牛奶自顾自的喝着。方蓁见到苏卿这幅情景,却顾不上可怜她,而是觉得特别搞笑,在远处就自己笑了起来。
苏卿听到笑声抬头看见方蓁,自己也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慢慢的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方蓁,看着她终于歇止了笑,直起腰,然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也不说话的看着自己,然后又见她微笑着用牙齿咬了咬上嘴唇,说:“先上去吧!”
方蓁帮苏卿收拾好东西后,又翻出来自己的一条厚毛毯,找出自己正好不用的那个荞麦皮的枕头,给苏卿放好。
穿着白底蓝花睡衣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的苏卿,见方蓁将她为自己分割出来的空间都已收拾停当,便顺口道了声谢就钻进毯子里蒙头睡了。方蓁见状惊讶道:“你没事儿吧?有这么困吗?不至于吧?我这还准备听你诉苦呢,你竟然这么省事儿啊?”苏卿又探出头来说:“蓁蓁,明天我再跟你说行吗?我现在特别困。”然后她又将枕头扔在了凳子上接着嘟囔说:“我睡觉不用枕头的。”说完又蒙起头来自顾自的睡去了。
方蓁愣是呆了一会儿,然后又摇摇头笑了笑,自行洗漱去了。
方蓁晚上睡觉前喜欢在屋子里放一段班得瑞的轻音乐或是一两首轻快的童谣歌曲,再切一个苹果放在大瓷杯里用热水烫好,然后便心无他物的看自己喜欢的书或是画些东西或是用笔记本看半部电影,甚至有时一个人在房间里跳舞。当然,若是以往有时候男友过来那就没有一人独处的惬意了,尽管会有另一种令人陶醉的夜晚,红酒烛光,缠绵沉醉,可是当她早上猛地从梦里醒来后,眯眼看看身旁沉睡的男友和透过窗帘的晨光,一丝莫名奇妙的浑浑度日的罪恶感便会将她击倒,她便又跟自己赌气似的睡到快中午才正式起床。可是这段日子方蓁早已爱上了这种可以让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生活方式了,她可以静静的看书,静静的想心事,静静的写信写日记,就连一些奇奇怪怪的创意灵感都几次降临在了她这静谧的小屋。
可是今天晚上有苏卿在这儿并且她又已经睡下了,所以也就不便再放音乐了,方蓁在桌上放了杯开水,开了台灯,拿了一本美国女作家的小说坐下来翻到书签页开始看了起来,薄薄的一本书,名字叫作《婚礼的成员》,一个忧伤、深邃的故事。
可是方蓁今天晚上被故事里那美国南方小镇炎热凝滞的氛围搅扰的有些烦躁,或者说可能是因为有苏卿的来投打乱她的作息时间,亦或是因为今天晚上刘恒问她的那句话,也不排除是因为没有拿到区恪的信而过于期待,总之方蓁今天确实有些坐不住,转头看看苏卿,呼吸均匀早已鼾鼾入睡。
方蓁便索性丢下书本,端起热水穿过客厅来到了阳台上,那轮新月仍旧挂在夜空。她不想去思索苏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方蓁知道这家伙总是问题不断,但是每次出了问题她却都能自己将之解决而不需要别人操什么心,所以方蓁对这位好闺蜜可真是再放心不过了,不过方蓁现在还是情不自禁的微微猜测了一下苏卿可能又是和她那研究生男友吵了架,或者就是和室友闹得不愉快了,才赌气来她这里的。
方蓁喝了口热水,笑着摇了摇头。方蓁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摇头,她很是厌恶这点,这是她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她想起在上学期她选修的行为心理学的一篇文章上讲到只有孤独的人只有寂寞的人才会有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来强化自己内心里的决定或是确认自己内心的判断时就会有这些表现,这样的表现她见得太多太多,皱眉头,撇嘴,握拳头,突然的微笑,她一直暗自嘲笑这样的动作,在她看来即使你寂寞了孤独了你也不要表现出来,她觉得这样的行为甚至可以用可笑来概括,自从她了解到了这种行为的潜在意义之后,因为她觉得这些行为始终是属于那些孤独寂寞又可笑的人的。
也就是说现在她,她的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使她意识到了她内心的孤独感,本来她也是可以自欺欺人的将这孤独掩饰在天天的微笑之下,可是现在她已经无可幸免的发现了这一动作,并且这一发现在她自己认可的理论下就告诉着她:你很孤独!她觉得这种了然很可怕,将她推入了漆黑而又空旷夜晚,她无处藏身,这种感觉令她烦操不已。
方蓁被夜风吹乱了她那染了淡黄色的抵肩短发,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又喝了一口热水。通过孤独这个敏感的词汇,她不禁的又想到了区恪。
曾经因为可怕的孤独她和区恪俩人都饱受其折磨,也是因为孤独才使她和区恪能够结下那段想起来虽说有些悲凉但是也不失凄美的情谊。后来方蓁便一直努力的使自己不再陷入那种可怕的孤独之中,所以她有很多朋友,当然也包括区恪在内,甚至有时候她也会交一位男朋友,总之她不会再将自己暴露于那种明明白白的孤独之下。可是区恪这家伙却总是明明白白的说自己孤独,很孤独。方蓁有时候真是服了区恪的做法,在她看来孤独几乎是一种可耻的状态,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更别指望来跟全世界公布了。方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区恪却总是在给自己的信中说他其实很孤独,甚至区恪也常常在QQ、人人等交往工具上发状态说自己是孤独的,方蓁有时候觉得这真是一种病态的勇敢。
对于区恪,方蓁始终觉得他就是一个矛盾结合体,一方面他总是风风火火的能想方设法的去做自己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俨然一个艺术家气质的奇葩,动不动还写个诗什么的,或者就是有时候会有一些很奇怪很二的想法和感慨,方蓁现在还记着区恪当年闹着玩时写的诗句:
庸俗死了|便投胎成了孤独|孤独痛苦而死|再超生便成了理性|那理性就是永生的吧?|不,因为你我邂逅了的相识相知
方蓁总会用这点来取笑区恪,而区恪却总是不以为然,说她不能如此肤浅云云,两人便会互相取笑。
而此时此刻的方蓁却因为自己的孤独而烦恼不已,或者说她的烦恼是来自她发现了自己的孤独这一事实。方蓁站在阳台上仔细想了一会儿,她暂时将自己现在的状态,或者说现在状态的坦露,归罪于刚刚闯入自己生活中的一个男生—刘恒,虽说这么一来她对自己的负罪感有了些释怀,可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她还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而且也不知道如何排解,本来一到这种时候,方蓁总是会给区恪诉说她的矛盾心情,当然,她也会将给区恪致电的冲动演化成默默的写信,她对区恪不喜欢打电话而总是写信的毛病无可奈何,现在她将希望寄托在了区恪的来信上,她知道区恪有时候有些想法确实高级到她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能够让她变得轻松,总是能将令她烦乱不已的纠结化解开来。
她喝完了杯中的热水便向房间走去了,可是当她准备推门进屋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呜呜的哭声。
第十四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
当初怎无人教我如何爱,
终让我演绎成了我不该,
谁料你我如今竟都爱上了成长。
你知我而不知你,
我知你而不知我,
或许这便是寄托的全部真理了。
——
方蓁赶紧推门进屋,只见苏卿背向着自己侧卧着,缩在毛毯里瑟瑟的抽泣,方蓁顺手放下端手里的杯子快步走到床边,小心地拍了拍苏卿的肩膀,却没见她有什么反应,方蓁便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苏卿还是饮泣不止,便出声问道:“怎么了?”顿了一顿又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无敌了,什么都不说,没怨更没骂,倒头就睡,原来你终究是个人噢,那我就平衡多了。”
苏卿突然转过来抱着方蓁的腰,索性放声的哭了起来,方蓁便也坐在了床头抚摸着苏卿的头发,一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苏卿不说话,是因为她在为自己的遭遇和遭遇后的无措而悲伤。方蓁也不说话,可是她的心境就比较模糊了,纷纷乱乱的,真不知道她自己在为什么事而伤感,想想苏卿肯定是因为其男友许江海的事才如此悲痛,而相对应的,方蓁竟然隐隐的却想到了区恪。
也正在这时候,向南方相去千里之外的一座不分夜昼的城市里的一家电影院内,区恪正在与自己在诗社认识的一位女同学欣赏一部很文艺的电影,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对于现在的区恪来说,这部电影剧情冗长缓慢,他已经进入坚持的状态了,昨天晚上的情景和见闻一直回荡在区恪的脑海,让他难以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看这部高尚的电影,如果说一件事能让区恪烦恼,那么,这件事肯定是给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敲了警钟,他现在又陷入了一种思索的状态,可以说,这件事也同时激起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那个浓妆长发的女孩说她才刚读大一,至于是哪个学校区恪早已忘了问了。昨天晚上为了那个研究项目的经费和商家赞助的问题,团委的一个姓倪老师带着区恪去和商家洽谈了,为此,区恪还特意穿了一套很正式的衣服,谁知这位倪老师见了后,竟大笑着让他回去换一套潇洒一点、随意一点的衣服来,走之前问他能不能喝酒,他答当然,倪老师就又笑了笑。
直到傍晚,区恪从学校上了倪老师的车后,他们就驱车赴会去了。下车后区恪发现他们已经置身一家豪华酒店门口,对于区恪一路上的好奇和疑惑,那位倪老师却表现的很坦然,下车后,倪老师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带着区恪走进一个包房,大大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张豪华的圆形餐桌,周围放着一圈椅子,对应的每个椅子前都摆着一套复杂的餐具,桌面中央处摆了两瓶红酒,区恪当时也没注意细看是什么酒,而引起他注意的是房间里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收拾的干练大方,一直在一旁微笑,而并不常发言说什么话,听倪老师称她为小任,中间坐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方脸,官福相,却看起来并不胖,左偏分发式,肩宽,说起话来有板有眼,话也多,区恪听大家都叫他为李总。另一个是也是一个男的,年纪却又小过中间的那个男人,与倪老师的年纪相仿,在四十岁左右。倪老师一进屋就同这个人打招呼,呼他为老赵,区恪看得出显然他们两人早就相熟,说不定这次赞助的事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才得以进行,老赵向双方介绍完之后,话题便主要由李总和倪老师两人牵引了,而整个过程中说话最多的也是倪老师和李总两人,区恪甚至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此刻让区恪不安的并不是昨天在饭店包厢里的见闻,而是在他们吃完那顿饭后所发生的事情,吃完饭后,区恪也已记不得是谁提议要去娱乐娱乐的,总之最后大家就决定去KTV唱唱歌,对于唱歌,区恪还是很期待的,他和朋友同学们也都常常去的,在去KTV的一路上区恪还在思索着自己去了之后点那几首歌比较合适以及怎么样去谈赞助的事等等,可是在到了KTV之后,区恪的一切都被颠覆了。
他们进去的包间是除过大包、中包、小包之外的豪华包。刚一进去,倪老师的那个姓赵的朋友就让区恪和那个姓任的女人先去点歌,任女士让区恪先来,区恪点好歌后,便去同倪老师他们交谈,老赵随手给大家每人发了一支香烟,区恪身上没带打火机便没有燃烟,老赵却将自己的打火机在用过之后递给了区恪,区恪便也点燃了香烟并装作很随意的抽了起来。这时候,区恪所点的歌已经播出来了,而且同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区恪抬眼看见进来了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女服务生朝大家浅浅一笑,区恪却一眼发现这个女孩的笑容和她的样貌所反映出来的年龄极不相称;区恪估计她的年龄应该大过自己三四岁,可是她的笑容却看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接下来的所发生的事情就更让区恪瞠目了。女服务生直接张口向他们问道:“李总,要不要叫您那位菲菲来陪您啊?她这几天可是专等您来呐!”
区恪见李总听了女服务生的问话,眯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同时朝着倪老师小幅度的并且有力的扬了一下头,然后微笑的看着倪老师,倪老师连忙笑着摆手说:“我就不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