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梦天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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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布占泰,怎么可以把她迷恋宣德的底牌告诉他!爱情这种角力战中,通常先摊牌的人以后都会被双方吃得死死的!
“拿去!”他丢了一个小盒子到她手里。“把你的两手擦一擦。”
“干嘛用的啊?”她好奇的扭转着小小的盒盖。
从她到塔密尔之后,那双原本细嫩的小手变得又粗又丑,甚至连水泡都化成茧。她虽然从没拿这件事来罗嗦或卖可怜,但他就是看不下去。
为什么他会对这种小事如此介意?他也不知道。
“宣德,我打不开。”她又急又恼地使劲扭着。
他至少有两充分的理由足以火到宰了她。“你笨手笨脚的搞什么,饭都吃到哪里去了?!”他狠狠的一把抢过小盒子,轻轻一旋,硬拉过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盘坐的腿上。
“干嘛这么凶嘛!”她不爽地当着他的面嗫嚅。
“以后不准直呼我的名字!”他严苛地吼着,替她双手敷抹药膏的动作却温柔而细致。
看她嘟着小嘴喃喃抱怨的模样,他不禁又心驰神荡。
这样一个末经世事的小处女,怎么可能对他会有吸引力!悠理是生得漂亮,但他休掉的两位前妻也是绝色美女,岂会比不上她,只不过悠理有着太多令人受不了的活力,以及讲也讲不完的满口歪理。她是什么来历,对他来说不再那么重要;她浑身上下散发的究竟是什么魅力,他倒比较好奇。
“你干嘛一直瞪我?”害她心跳越来越不规律。加上他替她手心擦抹药膏的抚揉动作,几乎快把她的骨头融成一滩痴醉的水。
他微微启齿,仿佛正要说什么,却欲语还休,让她的心跳声赫然增强两倍,尤其他下唇中央的那道浅沟,此刻绽放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性感魅力。
他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吻她吧?
宣德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把玩着一块细滑柔嫩的羊脂玉,让她的气息越来越浅急。还胡他一瞬不瞬的凝视,好像他已经准备要采取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你茶叶到底何时才要放下去?”
“锅……茶叶……”她神情半醉的复诵着他迷人的低喃。“什么?你刚刚计什么锅子茶水的?”她听错了吧,他应该是在对她说性感的情话吧。
“锅子要是给你烧坏了,我就拿你的空脑袋来替用。”他用着矿藏鬼惑的呢哝软语说着大杀风景的话。
“锅子……”她一脸回不了神的疑惑模样望向炉上快烧干的水,等脑筋转过来时,宣德已经快憋笑憋得脸抽筋了。
“你没事跟我扯锅子茶叶的干什么?!”她几乎快吼翻帐顶。
“我进来就是为了休息喝茶,不然你以为是干嘛?”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就走向衣箱拿新衣裳更替。
“可是你……”他刚才明明还很深情地望着她的。
“我早知道你手脚既笨人又懒,只是没料到连这种小事也弄不好。”
“喝茶喝茶,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做不就好了!”居然害她春心悸动地大作美梦。“有本事你全部喝掉·撑死最好!”
她一把火正旺得没处烧,冲动之下就顺手推向炉上的锅子,没想到茶水没翻倒在沙地上,她骇人的尖叫声却吓坏了正在外头忙的人们。
“幽灵姑娘!”布占泰冒着耳膜被震破的危险急急冲进来。“怎么会这样?来人哪,快把额寅大夫准备的行囊拿过来,快!”
“好痛……好痛喔!”原本可怜兮兮的低呜转为凄厉的呐喊。“我的手完蛋了,痛死了!都是宣德害的,都是他!”
“快拿冷水来!先给幽灵姑娘的手冲一下,都起泡了!”布占泰忙着指挥士兵,安抚悠理。“没事没事,待会我帮你上药就不会那么疼。”
她既可怜又怨毒地带泪瞪向宣德矗立的方向,没想到他丝毫没有同情心,还悠哉游哉地换上干净的新衣,朝她若有似无地轻轻一笑——
“白痴!”
第五章
“我讨厌这种生活,讨厌宣德,我想回家了。”悠理躺在士兵的穹帐里,大方地霸占着大家抢着让出的软卧榻,楚楚可怜地任由布占泰为她的两手上药包扎。
“想想自己以前真幸福,除了爸妈之外,每个人都拿我当宝来看。钞票金卡随我乱买乱刷,不用做家事,假日又可以尽情玩乐,一时兴起还可以飞到国外我朋友一起过寒暑假。现在的我好惨……”她忍不住皱起小脸掉泪,因为她的手痛死了。
这幅凄凉景象看在大伙眼里,都以为她在为此刻的沦落感伤,大发怜惜之心。
“幽灵姑娘,你放心,由今日起,大伙会轮流照顾你。”
“是啊,有什么杂务,我们替你分担,你就别再勉强自己做那些卑下的粗活了。”反正只要有她帮忙过的事,最后士兵们总要加倍耗力地替她收拾残局。
“宣德他根本不把我当天女看,只会把我当下女使唤。”显然这才是她一直哀哀叫的重点。
“叫他‘大人’。”布占泰低叹一声。“你这哪像是下女?大伙把你捧得像公主似的,连雪格格都没你这本事。”
“雪格格到底是谁啊?她为什么会由塔密尔被送回北京?”一闻到有点八卦的味道,她的精神立刻活跃起来。
“她可悍了,长得是漂亮,可是那格格架式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士兵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展开八卦本领。
“至少她比别的格格们有个性,追咱们将军追到边关来了。”
“真的?!”悠理真是太崇拜她了。
“可惜咱们将军毫不领情,还请皇上为雪格格指配别桩婚事,这才有理由要咱们顺道送她回北京。”
“哇……你们的将军好酷,他一定很爱他老婆吧。”她已经开始陶醉在自己幻想的浪漫唯美、缠绵悱恻的爱情世界里。
“当然爱呀,而且我们将军夫人有灵力,不仅是蒙古最奇的福星,还能预测未来的事。”这是他们身为这位奇异将军夫人的属下的光荣。
“喔。”这没什么稀奇,她也会预测未来啊——如果她的历史成绩没这么烂的话。“我是不太擅长预测未来啦,不过看人的本领却不赖。”
“真的?”
看到大家那么雀跃的神色,她的虚荣心又开始作祟。没办法人不臭屁枉少年嘛。
“比如说……布占泰,你几月几日生的?”
“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他突然被点到名,吓了一跳,“我……二月初七。”
“那你是双鱼座的。”她还刻意将国农历的日差算进去。“你啊,性格上很能体凉别人,敏感,直觉力很强。你对感情很专一,可是有时候你会太过分关心对方,你很有自我牺牲的精神,能够不计一切的为人服务。虽然你并不要求回报,但如果对方完全不知感激的话,会深深伤了你的心。”
“好厉害!真是天女神算!”士兵们一片哗然,而布占泰则是当场愣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如何把他摸得那么清楚的?既没占卜问天,也不用掐指来算,不排命盘,就能说得如此透彻,而且句句真确。真是及神奇了!
结果那个晚上,悠理住的穹帐一直热闹滚滚的吵到天亮,隔日的行进队伍中,那座帐里的人全都带着一双黑眼眶。
“小心,幽灵姑娘。”在旁护队的骑兵连忙拉住快摔下马去的悠理。
“谢谢……”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请扶好马鞍,稳住身子。”她的缰绳由一旁的士兵牵领着,因为她双掌缠满绷带,根本拉不住缰绳。
她因打瞌睡而差点落马的危险镜头几乎每隔一阵子就重演一次,看得周围士兵胆战心惊。
“我们去请雪格格在她的马轿里让个位子吧,这样下去幽灵姑娘迟早摔下来。”而且他们现在才赶到中午的行程而已,下午才是真正辛苦的长路漫漫。
“雪格格哪里肯啊。那轿里就只容得下格格和她的侍女,不可能让的。”还是大家小心点,看着悠理就行。
“小心,幽灵姑娘。”危险镜头再度重播。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前方的宣德实在忍无可忍,驾马回身到悠理身旁,直接单手将她卷上自己的马背。
“你干什么?”她现在完全清醒了,却被宣德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别放慢速度,快跟上前面的队伍。”士兵们全被宣德的重喝吓得战战兢兢,加快马步。
“我不要跟你一起骑马,放我下去!”
“我也不想和你一起骑马,更想把你直接扔下去。”难得他们会有意见相同的时候。“我很乐意马上放手,解决掉拖延行进速度的累赘,你觉得呢?”
“我们……快跟上队伍吧。”她缩头缩脑地在他冻死人的冷眼下屈服。他的披风如大鹏展翅般呼啸一卷,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包裹在自己怀里,不受迎面刺人的寒风袭击。
她差点醉死在宣德炽烈而危险的男性气息里。
真搞不懂,该说他温柔体贴呢,还是该说他冷酷无情?他的温柔举目常常伴随着惹人反感的倨傲态度,他的迷人呢喃常常是在些大杀风景的废话。而且他实在太臭屁、嘴巴太毒了,让她常常忘了她面对的是多么俊美的男人,而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她娇弱地蜷在他的披风里,前往未知的世界去。其实这趟古代之行她一点也不轻松,她发觉看电视或小说时穿越时空十分有趣,但亲身经历却一点也不好玩。她只能倚偎着宣德,暂且安心。
背靠着宣德伟岸的胸膛里很浪漫,可是疾驰的行进速度让她渐渐累得没力气陶醉。更惨无人道的是,没人中途停马休息,连午餐都是在马上解决,害她在喝马奶时猛然呛到,咳得半死。
这些古人简直是超人,难怪成吉思汉的军队能像“快打旋风”似的一路杀到欧洲去,称霸天下。
等傍晚时分宣德宣布扎营时,悠理早瘫在他怀里,睡得不省人事,毫无形象可言。
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受伤的两手很不舒服,让她既疲惫又睡不安稳。她猛地一卯起来就火粝地甩手,眼睛还来不及张开就被一句咆哮吓到——
“你在干什么?!”
“呃?呃?”刚弹坐起身睁眼环顾时,她甚至搞不清楚这里是哪里,状若白痴地呆呆眨了许多次眼。“你怎么会在我住的帐里?”
“这是我的帐,你躺的是我的卧榻。”半跪在榻边的宣德,终究忍不住暴怒。“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干嘛了?”她一别事不关己地模样,瞄到他胸前的一大块污渍时赫磁共振然大叫。“你怎么把额寅大夫特地为我准备的药水打翻了?他只为我装了一瓶而已,那我的手伤怎么办?”看来只得用她最讨厌的臭药粉。
宣德一语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悠理,胸膛的起伏明显得令人害怕。
啊,他是不是正在替她的双手上伤药?悠理这才发现自己被拆下绷带的双手,赫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在替我换药啊。不过你毕竟是习惯使唤别人的‘大人’,难怪连替我上个药都会笨手笨脚的搞成这副狼狈样。”她宽宏大量地摆出凉解的笑容。“别自责了,我不会介意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以后能学我宽容的对待别人的错误,那就够了。”
“学你?!”她根本没搞清楚他这德行是被谁害的。
“好了,别那么兴奋,我渴了!”她开始习惯宣德的大吼大叫。
“渴了不会自己找水喝!”休想他会再做一次冤大头。
“宣德大人!”好死不死,进来报告今日进程的士兵们正好看到他对悠理的恶形恶状。
“嗨,麻烦你们拿点喝的给我好吗?”反正能替她服务的又不止宣德一人。
“当然,来。”大伙手脚俐落的递上马奶。“不用拿,你手上有伤。我来拿着,你喝就行。”
三、四个看起来像大老粗的士兵都注意到她双手不便拿东西的困境,而刚才竟然还有人叫这么可怜的小女孩自己找水喝。
宣德把大伙心底的嘀咕全看在眼里,额头上又开始浮现青筋,他就知道,这个妖女待久了,就会带坏所有士兵。现在可好,虽然每个士兵都服从他的命令,心却全朝向悠理那方。
“你们进帐来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宣德这一怒吼,才让大家想起正事,立刻恭敬地集合在他跟前行礼。
“你们要表演吗?”看到他们像综艺节目一字排开的艺人,悠理就开始兴奋。辛苦了一整天,晚上的确该有些余兴节目轻松一下。
“他们不会表演,只会向我报告军情。”宣德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不让人再误以为他欺凌弱小,但咬牙切齿的狰狞相依旧令人丧胆。
真无聊,报告军情会有什么好玩的。她没兴趣听,便自顾自的拿起绷带缠回双手,她这才发觉,这是一项高难度的动作。
双掌都红肿受伤的人该如何替自己绑绷带?她既要缠绕绷带,又要小心手掌内的刺痛与伤口,往往一个失手,绷带卷就像小球般地四处乱滚。等她追着绷带卷一路捡时,赫然发现凡是绷带卷跑过的地方,现在都变成一圈圈凌乱困住她的束缚。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