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刑那些年-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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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伙听了纷纷摇头,什么狗屁律师吗?看来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甫志高果然很强大!
只有卫明面露得意之色,好像是在说:咋样?被我说中了吧?我早说他不行!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我们还真不好说什么,唯有好言安抚小熊,说了半天他才勉强平静下来。
看着小熊我觉得心里充满了悲哀,这个年纪应该正是念书的时候,可是他们已经在社会上干开了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龙飞好像是也看出了我的心事儿,坐到我身边给我点上一支烟:“别想了,这很正常。路都是自己选的,没有人逼着你去偷去抢。”说到这他也很感慨,吸了口烟说:“只是现在外面混的人,真是不如我们那个时候了。现在像小熊这种到处偷到处抢的小混混太多了!几年前的L县,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年的四大金刚现在都不怎么混了,才会这个样子。真是江湖乱了套,砍头子上了道!”
听龙飞这样说我的好奇心也上来了,只知道龙飞是混的很有名的,但是我听说就问道:“飞哥,我是个外地人,你跟我讲讲L县道上出名的人都有哪些?早就听说有四大金刚了,只知道其中有一个是你,其他三个人呢?”
龙飞笑笑说:“什么四大金刚,那都是道上的朋友乱叫的,名气大了可不是个好事哟!”
我急急道:“讲讲有什么呢,你看其他人都睡了,就当咱哥俩聊天,我也开开眼。”
龙飞拗不过我,在我再三要求下跟我讲了L县道上的几大人物。
“所谓四大金刚,其中一个是我,这你是知道的。就不多说了。还有三个人,一个是个广东人 ,在咱们这定居的,叫做谢子放,很多人都叫他放哥。他是城南一带浙江人,广东人,做生意的头头,为了能在咱们这儿立足,他们这伙外地人当年还是很和当地人干过几架的。这个世界人们都是尊重有实力的人,现在他们的小百货和服装生意做的很红火!我没有和他发生过冲突,毕竟人家也只是为了吃口饭,而且也很守规矩。第二个人叫做陈永汛,外号水哥,城北铁路一带都是他的地盘,他们主要是搞铁路,典型的车匪路霸,这伙人下手也是很毒的,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行,当所以接触也不多,不过对我还是很给面子的。你知道的,咱们L县是个三角形的城区所以没有城东,城西和中心的地盘包括一些外围有矿的乡镇,那都是我和我兄弟乌鸦罩着的。我兄弟也是四大金刚之一。只不过现在我俩对这些事儿不热心了,所以冒出来很多新人。其中就有乌鸦的两个亲兄弟,”
说到这,龙飞又点上一支烟,感慨地说:“乌鸦几兄弟都是人才啊!个个都不是一般人。只不过他和他大哥现在都换了行当不混了,一心挣钱,老三又跑外地去了。所以现在只剩下老四老五道上混着,不过仍旧很厉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这个时候巡查的余指导来了,在院子里喊道:“龙飞!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还在这讲你的黑道风云史?”
龙飞闻言回了一声:“哈哈!忘了,忘了,马上睡,您放心!”说着钻进被子向我点点头:“睡吧!改天再讲。”
那天晚上的谈话因为余指导的干涉被打断了,我事后在想要是龙飞再多说5分钟,有可能我在接下来就不可能将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
李文华已经在劳动号子住了10天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天,大雄给我们偷偷送来了一壶包谷酒。他对龙飞说,打赌的烟他拿走了,但是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么,所以就送来了这个看守所里比较稀缺的东西。龙飞连声赞道够意思。
我想起李文华,于是就和他打听了一下,他说那小子术后恢复得不错,估计很快就能回院子来了。毕竟也不能让他在前面劳动号子一直养着。
“看样子李文华的生命力还挺顽强!”大雄走了以后,我跟龙飞说道:“这家伙怎么不多躺上几天?我咋觉得他这还没呆几天呢,就又要回来了?”
龙飞笑笑道:“没事儿,他就是回来也翻不了天!再说了,坏人命都长,这是个规律。别想了那么多了,等会儿你还要帮所长写对联呢。”
我想想也是,现在没工夫惦记他了,好好过个年是正事儿。
今天梁所长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写春联!
看守所一向信奉:小富由勤,大富由俭,巨富就是不花钱的古训。所以就连所长们自己家里用的春联这种东西,也是在看守所的犯人里找有毛笔字功底的来写。不就是几元钱的事儿吗?也不嫌让犯人写晦气!我腹诽道。
不过所长才不在乎晦不晦气呢,在金钱面前,百无禁忌!所以这个差事就落到我的身上。这他妈也怪我自己,我从小喜欢书法,带看守所练不成了,没事儿就只有拿着抹布在院子的水泥墙上写写,不巧正被老梁看到,就给抓了壮丁。
谁知道,就是写春联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事儿,却揭开了一个大秘密!
过年前事儿多,没有人有功夫看着我,所以老梁就让人把东西给我拿到后面院子里来写。
中午刚刚放风,阎凯就拿来了纸笔和墨汁,老梁让阎凯等着我,然后就锁上院子门走了。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就把纸铺在地上,就地开始了工作。
院子里的人都纷纷围上来,想看看我是怎样写的,就连李文华号子的人都上来围观。在看守所这个地。任何一件小事都会使人感到惊奇,就连写春联这么普通的事儿,也搞得和惊见UFO一样。
由于所长人人都需要,所以数量还比较多。我刚刚写了几幅,围观的人就开始评论起来。
“嗯……写的真不错,我看比买的强!”卫明第一个点头称赞。
“兄弟,可以啊!是要比蘸水在墙上写强多了!”龙飞拍拍我肩膀。
“是不错,你看这既有颜体的韵味,又有柳体的风骨,不错不错!”老侯也是一副专家的样子。
“听口气你很懂啊!不行你来写写?”卫明就是看不惯李文华号子里的人,听见老侯说话他很不满意。
“这个嘛……嗯……我已封笔很多年,还是让后起之秀发挥发挥吧!”老侯尴尬地说。
“哼……那你就关机,我就知道,只见刀光,不见人影的我见得多了,卖嘴谁不会啊?”卫明鄙夷地说。
看来李文华平时对号子里的人要求得很严格,3号的人集体观念还很强,见老侯被卫明讽刺挖苦,有人不乐意了。
白马鞭晃晃悠悠地向前两步,傻兮兮地说:“老侯说得对,我也觉得很不错!”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我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阿旭笑了笑,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你也觉得不错?要说唱歌的话,从持续性和专注度上讲我们确实不如你,但是说到写字……你斗大的字识不到一箩筐。我估计就是‘白马鞭’三个字,白字你肯定认识,鞭字你肯定不认识,中间那个马字,要是不把三个字连在一块,单独指给你,估计你也危险。”
哈哈哈……阿旭的话惹得大家一阵笑声。白马鞭感觉到丢了面子,脸涨得通红:“我不识字,不一定就不知道好坏!”
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阿旭笑道:“噢?那你说说,这字儿好在哪里?”
“嗯……嗯……嗯!”白马鞭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这字儿起码写的很黑!”
哈哈哈哈哈哈……这一次大家爆发出了比前两次更加激烈的笑声。我也笑着摇摇头,又抓起了手中的笔。
还剩最后几幅了,我估计墨汁不够,就对阎凯说:“墨汁恐怕不够了,你再去拿点。”
阎凯很不耐烦地说:“妈的,写个春联嘛!屁事儿也这么多。你以为你是王羲之啊?需不需要我给你再焚上一炉香?墨汁不够你兑点水就行了。真是个屁事儿精!”
我被他呛得一时气结,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大过年的懒得和他怄气,再说他对我态度恶劣是正常的,毕竟他三个罪里有两个罪都和我有关,他一个外地人在这坐牢,过年心情不好也是难免,说两句就说两句吧!“想到这,我什么也没说,向墨汁里稍微兑了点水,拿起来轻轻地摇晃着。
谁知道恶人向来是得寸进尺的,他一见我没有回击。立即又说上了:“哎!我说你挺大一个老爷们,现在好点、歹也是一号之长,我都骂你了。你怎么就不敢说话啊?是不是觉得见了我心里有愧啊?”
我不想理他,继续晃动着手里的墨汁瓶子。他更加放肆了,手还在我的的胸脯上指指点点的:“哎!你咋不说话呀!说话呀……”
操你妈的!这是你逼我的!再沉默下去,以后我不用在这个院子做人了,看着他那令人生厌的嘴脸在我眼前晃动,我头脑一热,就将手里的墨汁瓶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阎凯猝不及防,瓶子在脑袋上砸了个稀巴烂,墨汁顺着他的脸往下淌。瞬间就把一张脸染黑了。
我指着他骂道:“以后少跟我挑衅,小心我他妈收拾你!你要是再敢……”我骂到这忽然停住了。
咦……我怎么瞅着他这张黑脸好熟悉呀!好像在哪见过?我不可能是在梦中撒了他一脸墨汁吧?不,绝不可能!我一定见过的!
突然,我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我靠!这张脸……这不就是……这不就是报纸上那张黑呼呼的模拟照片吗?
报纸上悬赏通缉的人就是眼前的阎凯!是的,绝对没错!而且张所长说得对,李文华一定知情!
刹那间,过往的几个镜头一个个浮上心头:外地人,那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时不时冒出的方言,我一直以为那是四川话,现在我才恍然大悟——那是云南话!
元旦之夜,看电视说到毒贩时,阎凯默默地起身抽烟……
同样还是那天晚上,我们一伙人押着避孕套回号子时,那个黑暗中熟悉脸部轮廓……
现在我明白了,之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照片,一是因为模拟照片是有眼镜的,而阎凯在我第一次见他时就没有戴眼镜,直到他出去外劳,才又重新戴上眼镜。第二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模拟照片再经过印刷处理,出来的效果很差。完全是一张黑乎乎的图片,看过这种照片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所以这也是元旦那天晚上,当阎凯站在黑暗里时我看到他的脸部轮廓,会觉得那么熟悉的原因。只不过当时害怕龙飞将避孕套整出个好歹,大家都急急忙忙回号子,所以就没有在意。我曾经已经无比的接近这个谜底,但是却又擦肩而过。不过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至于李文华,他肯定是知情人,要不然阎凯不会在他的号子里能够爬升的那么快!以前张所长跟我讲,我还多多少少不大相信,但是要阎凯的话,那么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滴亲娘哟!我估计当初张所长让我帮着注意一下,恐怕也仅仅是让我帮着盯盯李文华,看看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怕是也没有想到|文|,我还真地把这个人给找出来了!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我也说不上为什么,那是一种感觉,|心|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我知道李文华迟早会遭报应一样的感觉!|阁|
一时间,我顾不上骂阎凯了,只是默默地低头假装整理写好的春联,大脑里飞快的运转着。
现在怎么办?张所长不在所里,要过了年才回来……他说过的,让我不要跟其他所长讲。
跟龙飞商量一下,让他帮我拿个主意?不,也不行,张所长特意交待过的,让我什么都不要跟龙飞讲,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张所长这样说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还是听他的话吧!
那到底咋办?我忽然间也没有了主意,这个发现来得太突然了,几乎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要先清醒清醒……
想到这,我突然跑到水池上打开自来水龙头,把头神了上去……
冬天的水可真他妈冷啊!几乎是瞬间就让我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我也有了主意:不管怎么说,现在也不能打草惊蛇,先按兵不动,一切等到张所长回来再说。嗯……就这样!
主意已定,我一边擦着水一边对阎凯说:“哥们,对不住了,刚才我有点冲动,给你陪个不是,别生气!”
从我泼他,到我在水管上冲头几乎只是十秒钟的时间,阎凯还没有回过神来。现在见我前倨后恭,反而有点不明所以,一时间没有开口。
我接着说:“你看都要过年了,既然是过年大家和和气气的,别为那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估计经过刚才那么一下子,他的一腔嚣张气焰被我打下了不少,他自己也明白,今时今日,李文华又不在,贸然发难吃亏的怕是他自己。所以听我这样说,也就只有就坡下驴,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已经自个儿跑到水龙头上去洗脸了。
几乎是在阎凯刚刚洗完的的时候,老梁就来了。一进门就问我:“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