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刑那些年-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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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都很久没见过女人了,但是这个女的实在无法让人产生观赏的兴趣,因为她实在是太彪悍了!
可是,她还偏偏冲着我来了。
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瞪着一双金鱼样的眼睛不停地摇着我们每个人的胸膛,当时还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看我们的胸卡牌上的名字。
然后她就锁定了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垃圾袋就已经在我的脚边散开了……
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开来,众人纷纷掩鼻而逃,在一片“靠”声中,把我一个人甩在了楼梯上。
我心中厌恶至极,正准备说她两句,她却四下看看无人,迅速将一个纸条塞在我的手里!
“陈怡给你的,有啥事找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收拾好垃圾扬长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纸条,想起陈怡昨天和我说的话,心想:“这一位该不就是陈怡说的安静吧?这形象和名字也差得太远了吧?”
回到住处,屋里几个人看见我,都掩嘴偷笑。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所以也回以憨憨地一笑。
这下一干人笑得更欢了,那个年龄的大的对我说:“秦老弟,咋了?没有失身吧?”
我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这伙人是看我笑话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妈的,真倒霉!那个女恐龙怎么就把垃圾倒在我的身上了?”
众人听了更是大笑。纷纷道:“老弟,大伙看那个女的怕是看上你了!怎么?你没有从了人家啊?”
“就是,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你这样就回来了,也不怕人家伤心?”
“不要看人家长得不咋地,要知道,丑归丑,有爱心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跟着打趣。
我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说,索性就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伙人还不作罢,依旧说道:“是不是已经解决战斗了?不是吧!难不成你也是个快枪手?”
我看他们越说越离谱了,正准备躲到厕所去。这个时候,进来了一个男警察。
来的人我认识,正是昨天英勇地擒下马晓的人。
他一进来,就直直地指向我:“你,跟我来!”
我知道这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儿,也就没有多想,起身就跟着他向外走去。
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找我调查昨天的事儿。我们一来到楼梯转角处,他就停下步子,示意我站住。
我不明所以,惊讶地看着他。
他倒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就说出一番出乎我意料的话。
“昨天的事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你们两个人都有错,但归根结底,你还是没吃亏。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聪明人。我就和你直说了吧!”说着他顿了顿。掏出一根烟。
我赶紧摸出火机给他点上。他点上火,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嗯!看着挺灵性的。我就放心了。”
我不敢回话,垂手而立,静待下文。
“被马晓打伤的犯人,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他开口就是这一句。
我心里不禁腹诽道:“一只眼睛都没有了,还叫没什么大碍?那是不是要进了太平间才叫大碍?”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我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不敬之色。心想:“这样也好,只要你先定了性,那这件事就不是很严重。”
果然,他接下来继续说道:“你和马晓俩个人呢,情况我们都了解了。现在都很需要考核,都需要成绩减刑,你们的改造都才有了一点点起色。如果处理过重,那就等于毁了你们。所以我们经过研究决定。”
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赶紧很配合的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下一刻就会从他嘴里得到我的判决书一样。
他看到我的这个样子,显得很满意,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才缓缓道:“所以,经我们研究决定,对你马晓从轻处理,马晓已经构成伤害。先让他参加大会,结束后,让他留在这里,配合我们走司法程序,毕竟是一只眼睛,不加刑也不可能。不过我看了,马晓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刑期,反正他是无期,加几年刑还是无期,意义不大,但是我们这边必须要这样做。他,我们已经和他谈好了,现在主要是你。”那个警官一口气说了老多。弹掉手里的烟头,接着道。
“关于你的问题,我们的意见是对你不作处理。但是你必须要保持沉默。昨天在场的人,我们都跟打了招呼。后面来的其他监狱的人,就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这事儿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政府嫌丢人啊!这是要封我的口啊!
不过想想也是,我们这次来参加交流的大会的,都是各个监狱推荐,报省监狱管理局审批,才最终来到这里,结果来的人屁股还没坐热,就搞出这么大的乌龙,要是影响面扩大了,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马晓作为主要肇事者,收到加刑的处理,已经能有个交代了。剩下的,就是要考虑政府自己的面子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我赶紧点点头,连声说道:“没问题,我一定不会多嘴的,清政府放心,也感谢政府给我这个机会!”
那个警官点了点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这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好好珍惜。”说完就示意我离开。
我磨磨蹭蹭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想问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那个警察不耐烦地挥挥手:“有话快说!”
“我想请问一下,您是什么部门的领导?”说了这句话,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
那个警察根本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差点晕倒!顿了半天才说道:“好小子!竟然怀疑我说话算不算数?我是狱政科科长,姓穆!记住了吗?”
我这才放下心来,狱政科长啊!那肯定说了和管用。鞠了一躬,就一溜烟地跑了。
还没到号舍门口,我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陈怡托人交给我的信,不如乘这个机会先看了。
我两步来到厕所,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关上门,打开那个已经被我攥的汗水都要浸湿的信。
出乎我意料,这页纸上只有短短的一首诗。
思念在心中在涨成了海洋
却只短短的几行落在信笺
倾诉的渴望如春藤爬满心壁
相对却又默然……
当初的不辞而别
留下的无尽的缠绵
现在的不期而遇
却不敢让牵魂的梦境兑现
面对你时便忘记诉说
美丽的诗句都来自想念
历经艰辛才找到宝藏的洞口
开门的咒语却又遗忘在唇边……
这首诗很浅,我读了一遍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顿时欣喜若狂!
要知道,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最害怕的就是陈怡不愿意再和我有任何交集。害怕的是一切事儿都是我一厢情愿,害怕的是时间和距离会将我永远分开。但是此刻,读了这封信,我终于明白的了他对我的情感,这种情感是那么的深沉,那么的缱绻……
交流大会如期开始了,马晓也被放了回来。我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由的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神经线条的坚韧。本来想和他说几句感谢的话,但是看到他那冷冰冰的样子,我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但是我心里知道,这一下,人情算是欠下了,只有留待将来才能慢慢还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无穷无尽的会议,发言的人在台上漫无目的说着,我们在下面同样漫无目的的听着。真不知道主办方耗时耗力的搞这个活动有什么意义,难道说就仅仅是为了给领导看一点成绩?
不过这些都不是操心的事儿,我心里想的就是怎样给陈怡回信。
写封信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难,难的是,我想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到了不知从何说起的地步。
我想问问她,这些日来过得怎样,是否已经从过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我想问问她,对于以后是怎么想的?我是否能有机会照顾她?
我想问问她,能不能等到我刑满的那一天,在历经艰辛之后我们一起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我的问题太多,太多,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问他,但是我却又不敢就这样轻易地问他,因为如果不问,那么我就一直还有希望,真的要是问了,万一他要是无情地拒绝了我,那我情何以堪?那不是所有的梦想都要破碎?
我没有这个勇气,我也不愿意接受被拒绝的结局。所以我想了两天,依然还是没有一个头绪。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古人说: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在这次来的人里面,有一个人和我的关系很好,他叫王褒,我们都叫他包子。97年因职务侵占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在w监狱服刑。也是这次征文大赛的获奖作者。
他的案子很简单,就是上级建了小金库,挥霍无度之后东窗事发,最后跳楼毙命,而他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则承担所有的罪责。
这是个和许多犯人都不一样的人,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个人素质很高!
具体表现在,他极其讲究个人和环境卫生,从不乱扔烟头和垃圾,更不会随地吐痰。晚上我们都曾听见他在一阵咳嗽后,从睡梦中起身将痰吐到厕所里去。
不仅仅是这样,他说话总是喜欢使用敬语,您、谢谢、抱歉、之类的话从不离口,还且我们看得出来,这不是装逼,这已经成为人家的一种习惯。
包子和人说话,从来不抢着发言,别人说话时,他总是注视着人家的眼睛,很认真的听人家讲。
还有,就是他的气度也很好,大家来自不同的监狱,骤然间住在一起,自然免不了有许多磕磕碰碰,就连我也不能免俗,经常和人发生一些口角。
但是我们的包子,却真真坐到了虚怀若谷的地步,凡事总是宁让不争,别人说他两句,他也不争辩,就是笑眯眯地看着人家。
凡此种种,要是放在社会上,放在什么cbd之类的高级场所。自然是很正常,但大家不要忘了,这可是监狱啊!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人渣荟萃,魔鬼横行的地方,能一直保持这样,真的是个异数。
就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对他行为都嗤之以鼻,大家都不怎么待见他。认为他这样的人,混在监狱里,那就是典型的马槽里伸出了个驴嘴!
但事有例外,我就很欣赏这样的人。
虽然我现在穿着囚服,虽然我也是个犯人,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我一直害怕自己在这个大染缸里被影响,被染黑。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了生存,为了更好地向上爬,我也做过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我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漠。但是我的是非观还在,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更不会对正确的事去施以嘲笑和打击。而是本能的产生一种亲近。
所以我就有意识的和包子亲近。反正这里我除了马晓又不认识别人,马晓和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共同语言。
我们接触了几次,发现彼此真的很谈得来,从写文章到看书,从电影到电视剧,从监狱整体的改造大环境到犯人个体的取舍。我们之间竟然难得默契。到后来,我们简直整天形影不离。惹得其他人看我们的眼光怪怪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姐妹花。
我们不管他人,该怎样还是怎样,我们都已经不是刚入监时那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早已明白一个道理——坐自己的车,让别人开着拖拉机笑我们吧!
这几天里陈怡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知道她有可能是生气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给她回信。并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真的还没想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尚且没事,但是中国有句话,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每次遇见那个打扫卫生的女犯人,就是那个叫安静的,都是欲言又止,一副幽怨的神情搞的我始终成为大伙嘲笑得对象。
我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有机会到女监,又如此顺利的找到陈怡。这或许正是老天爷给我们安排的机会。或许也就是暗示我们是有缘的,一定会有个结果。不行!我必须要跟她问个清楚,犹豫不是办法,也不符合我的性格!
主意已定,我就连夜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将始终萦绕在我心头几个主要问题,一一向陈陈怡问明。
信只有通过安静给陈怡,说来也怪,当我信没有写好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可以碰见他。现在正要找他的时候,却一连几天都不见人。
这个孙二娘,跑到哪去了?我心里暗骂道。孙二娘是我们给他写的外号,单从外形上说,她倒是也当的。
一直到第六天,我才在楼道里看见打扫卫生的他,我故意托在后面,在经过她的时候,嘴唇微动,做了一个‘厕所’的口型。
幸亏她的智商还不低,迅速明白了我的意图,在我刚刚计入厕所的时候,她即尾随而至。
谁知道,这次见面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变故!
我前脚进了厕所,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