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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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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说出来怕吓死你。”

“我还没那么胆小。”陶陶嘴上虽不服,心却噗噗跳了起来。不该看见的人,难道是?

“到底什么人,能把你钟大队长吓成这样?”她故镇静地追问道。

“傻丫头,如果说出来,我保你两天吃不下饭。”

“快说啊,别再卖关子了!”陶陶急得跺起了脚。

钟涛犹豫一会儿,一咬牙道:“省领导!”

“什么?!”

钟涛丢下发呆的陶陶,往前走了,江水涛涛,烟波迷离,他的心乱成一片。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不停地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这事也许永远没有答案,就跟那次追捕毒枭,也是中途忽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后来毒枭虽然被击毙,但有个结永远留在了他心底。为什么?太多的时候,钟涛脑子里忽然会跳出这个词,会跳出那一幕。但是没有答案。坐在台上的人照旧坐在台上,而且权力越来越重,并不因他发现了某个秘密,那人就会改变方向,走到另一条路上。

不会的,这世界荒唐透顶。这是钟涛一度时期悲观至极的想法,那段时间他差点要放弃警察这个职业了,我为什么要做警察,做警察有什么用?后来,有个人帮他打开了这个结,告诉他一句朴素的真理:看到的罪恶永远比你铲除的罪恶多,这就是社会需要警察的理由。

“不要以为你能铲除所有的罪恶,没谁有这个能力,上帝也做不到,但身为警察,你至少在铲除罪恶。如果因为罪恶而放弃自己的选择,等于是在作恶。”那人又说。

现在,这句话又在耳边回响。钟涛掏出手机,想打给那个人,一阵风吹来,把他这个想法吹走了。

他知道,那个人现在也身处困境,不能给他添乱,我得自己解决。这么想着,他停下脚步,冲苍苍茫茫的江水吼了一嗓子。

陶陶追上来,想说什么,没敢说,她还陷在刚才的恐慌里,钟涛那句话,的确把她吓坏了,吓蒙了。

“钟涛……”半天,陶陶喃喃地唤了一声。

钟涛回首,呵呵笑了两声:“吓坏了吧傻丫头,我让你不要乱问,你就是不听,下次可要记住了。”

“钟涛——”

“好啦,没事了,回局去。”

“钟涛!”陶陶忽然加重了声音,钟涛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是不接她的碴儿。“走吧,回去晚了,可别说是我拖你的后腿。”

说完,也不管陶陶,自顾自往车边去了。陶陶恼恨地站了一会儿,一跺脚,跟了过去。

坐到车上,钟涛忽然掏出一张照片,问陶陶:“见过这女人吗?”

陶陶赌气地说:“没见过!”

“仔细看看。”

陶陶不敢太任性,接过照片,刚详了一眼,惊叫道:“是她?!”

钟涛本已发动了车子,正要离开江边,猛一踩刹车:“你认识?”

“刚才在电梯里见过,是她,不会错,她进了展厅。”

“怎么不早说!”钟涛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朝太平洋饭店驶去。

“她是什么人?”陶陶大声问。

“疑犯的情人,外号抄手。”

“抄手?”陶陶纳闷,怎么有叫这种外号的?

“意思就是她会让人倾家荡产。”

“她样子怪怪的,眼神很警惕,好像还带着枪。”陶陶将电梯里看到的一幕说给了钟涛。

“我的姑奶奶,我找了她三年,怎么让你给碰上了?”

“三年?”

“一句两句跟你说不清,总之,这人很关键。你确定她进了展厅?”

“我在她屁股后面,可惜展厅不让进,我又不敢亮证件。”

“只要她出现,就跑不了。”钟涛一边说着,一边稳握方向盘,路上车太多,迫不得已,钟涛打开了警报器。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饭店门口,陶陶要跟着一道上去,钟涛说:“你在这守着,如果看到她,先不要动手。”

陶陶不明白,钟涛又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动手,你不是她对手。”陶陶不服气地要说什么,钟涛已没了影。

接下来的时间,陶陶的心就揪在了一起,从钟涛表情看,这个外号叫“抄手”的女人一定不简单,钟涛是谁,居然追踪了她三年!太遗憾了,早知道她这么神秘,就该……

正想着,两个保安走过来,要她把车子开走。陶陶说我们在执行公务,保安说这儿不能停车,警车更不应该违章。陶陶说就停一会儿,执行完任务就走。保安说一秒钟也不行,小姐,你已经违章了。说着,哧的一声,撕下一张罚款条来:“请到前台交罚款。”

“我没空,要开你们开走。”两个保安挡住了陶陶的视线,陶陶想穿过去,个子高的保安突然横在了她面前:“小姐,这是太平洋饭店,外资企业,请你到前台交罚款。”

“你们想袭警?”陶陶一把拨拉开保安,她看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走出大厅,好像就是那女的。“闪开!”她冲跟上来的矮个子保安吼了一声。这时有个穿西服的男人快步走来:“请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陶陶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多事,三步并作两步,追到那几个人前面,仔细一看,中间的女人不是“抄手”,是太平洋集团董事的女儿,陶陶在电视上见过她。

扫兴!

正要回头教训两个保安,钟涛回来了,一看脸色就知道,白辛苦了。

“收线!”钟涛恨恨说了一句。

·1·

第二章 我不相信

1

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暗。沸腾了一天的彬江终于收敛起张扬奔放的性子,渐渐往含蓄里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夜色开始吞噬一切。

廖静然近乎虚脱地瘫在沙发上,整整一天了,她就这么坐着,瘫着,感觉身体里控制各部件的那根中心轴被人抽走,部件们哗啦啦碎在沙发上,再也不听她使唤。

廖静然四十六岁,是彬江市国土资源局土地执法大队副大队长,半月前,土地执法大队接到群众举报,地处彬江郊区的金水乡汤沟湾又在建小产权房,而且一起就是六幢别墅。廖静然跟城建部门的同志一并赶到那里,傍山依水的汤沟湾果然人声鼎沸,三支建筑大军在这里挥汗如雨。新起的工程不只是六幢别墅,还有汤沟湾村村民联合开发的两幢居民楼。

汤沟湾过去是一块不毛之地,村民不过三百人,多是从金江上游迁来的渔民。不知从何时起,这儿忽然成了香饽饽。一批度假村在这儿建起,笔直的公路通到了彬江。露天游泳场、狩猎场、温泉城迅速占满了过去的空旷之地,远远近近的人们闻名而来,将本来平静如世外桃源的汤沟湾装点得跟小香港一样。这些年,随着龙嘴湖工业新区的兴建,汤沟湾更成了一块黄金之地,还未等市县关于汤沟湾特色小区的开发方案拿出来,一幢幢楼房便拔地而起。等发现这些楼房是村上跟一些资质等级不高的小开发商联手开发的小产权房时,汤沟湾的小产权房已在地下形成一个非常活跃的交易市场。

事物的发展总是比管理者们的思维快,快得有时候让管理者们目不暇接。管理者们还在考虑要不要对这个粗鄙荒蛮的小渔村给予政策上的照顾时,这里的土政策已相当成熟。

城里人可以在这里跟农民一样享有房屋的主权,只是每平方米要向村委会多交一百元的代管费。开发商可以在这里任选土地进行开发,前提是必须加盟为汤沟湾工业总公司的成员。两条简单实用的政策让注册资金仅为十万元的汤沟工业总公司一跃成为总资本达一亿二千万的龙头骨干企业,同时也让荒蛮的汤沟湾成了江北省小产权房的发祥地。

一个特殊的群体就这样形成。

特殊的东西总是跟现有政策背道而驰,政策只有触碰到它,才知道自己的陈旧与滞后。

廖静然们的工作自然很被动,落后就意味着挨打,这是伟人说的。廖静然们虽然没挨打,但比挨打还难受。面对这个新生事物,他们既缺少有效的法律依据,又没有明确的政策规定。摸着石头过河,是容易摔跤的。

前前后后去了五次,每一次都是问题一大堆,意见满车归,就是拿不出解决的办法。

她们的办法不顶用。

廖静然让这事困着,本来已经够焦头烂额,谁知这节骨眼上,突然曝出丈夫的丑闻。

是丑闻!听到消息的那一瞬,廖静然只觉脑子里“嗡”一声,差点从桥上摔下去。当时她们从二区工地往三区去,中间要过一座桥,有人在电话里告诉了她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她在桥上坐了老半天,走下桥时,人已憔悴得不成样子。谁都看见她苍白着脸,嘴唇黑紫,双腿剧烈地抖着,站不稳。她本来是个坚强的女人,执法大队的同事们都这么说,就连那些善于钻政策空子的地产商们,也认为这个女人太霸道太凶悍,而且固执得要命,任何糖衣炮弹在她面前都不起作用。她如果说上午扒你的房子,绝对等不到中午。她如果说你跟谁打招呼也没用,就算你找了市长,你的房屋照样会让挖掘机挖掉。

她是土地局有名的铁铲子,这些年被她查过的地产商们暗中送她一个雅号:“狮子”!

这头狮子却让自己的丈夫打趴下了。

从金水乡回到家,足足有十六个小时了,她一口水未进,她不知道坐在沙发上做什么,坐下去什么希望,但她只能坐着,好像一离开沙发,她就会从房间里飞出去,飞到一个没有空气也没有阳光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地狱。

丈夫现在就在地狱。

裸死,情人,轿车,车库……这是十六个小时里不断飞到她脑子中的词。在金水乡汤沟湾村,在那座桥上,她并不知道丈夫是这么死的,打电话的人只说她丈夫出了事,人已没了。就是在跟郑春雷通电话的时候,她也仅仅知道丈夫跟一位地产商死在一起,并不知道地产商是女人,更不知道她是华英英。

华英英!这十六个小时,华英英三个字,像一块烙铁,不,像三把锋利的匕首,血淋淋的插在她心上。

华英英,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啊!!!

她的手奋力攥在一起,两只手用足了劲,攥,她感到有湿热的东西流出来,从手心里,从十指中间,好像是汗,好像是水,好像是比汗和水还要黏糊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血,她不知道自己双手里是握有硬物的,两只坚硬的贝壳。

贝壳是从天涯海角捡来的,四十四岁那年,女儿思思考上了北大,一家人兴致勃勃去了三亚,她跟向树声一人捡了一个贝壳,出奇的是,这两个贝壳真像一对儿。回来后这对贝壳就一直放在床头上,成了某种象征,某种暗喻。

现在这对贝壳成了武器,血淋淋的武器。

天已经彻底暗了,黑夜的到来往往以恐怖的方式,让人错以为光明瞬间让一张血盆大口吸去了。她被黑暗吞噬,像裹在老虎腹中的一只小鸡,软弱无力到了极至。

电话一直在响,先是手机,催命鬼似的,响得她心惊肉跳。是电池拯救了她。那块电池终于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穿了,打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跟沙发上的她,成了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原以为世界会还她清静,给她思考的机会,谁知座机又拼命叫,声音十分狰狞。她懒得起身,也起不了身,所以那声音以高亢饱满的姿态持续到了现在。

他死了。电话催魂一般的爆响中,她再次想到了这个事实。

是跟华英英一起死的,而且光着身子。

为什么要光着身子呢?

为什么要在车子里光着身子呢?

世界上那么多的地方,宾馆、酒吧、别墅,为什么一定要在车子内扒光自己呢?

想不明白。

能想明白的,就是公安局那个叫谭伟的警察在她回到彬江的第一时间,就通知她到公安局去。

我去干什么?看他们的丑态,为他们穿好衣服,还是跟那个叫谭伟的警察说一声,这人是我丈夫他身子底下这个女人叫华英英,我们关系很好。

很好?

她松开手,睁开紧闭着的眼睛,在地狱一般的黑暗里,忽然看见一张笑吟吟的脸,妩媚的脸,柔情的脸,波光盈盈的脸。

美人的脸。

是个美人呢,她记得类似的话跟丈夫说过不下二十遍。说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华英英值得这么说,值得这么夸耀。现在呢,意思出来了!

华英英!她似乎是把这三个字嚼碎了又吐出来。屋子里灯光突然亮了,亮得刺眼,亮得她差点就被这白光击碎。后来才发现不是亮光,是什么呢?幻觉,不,绝不是!

廖静然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找到市公安局的,出乎所有人预料,她跟公安局长庞壮国说的第一句话是:“死者是我丈夫,华英英是我们夫妻共同的朋友,他跟华英英有不正当关系,我不相信。”

庞壮国正跟张晓洋叮嘱什么,听完廖静然的话,做出十分吃惊的样子:“廖大队,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不过……”

“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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