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2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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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文静静倾听着,并没有马上插话。
梁祈佑道:“老爷子了解我,我也了解安家,在你小的时候。老爷子就曾经说过要我们两家结儿女亲家,当时我只当是戏言,后来你和柏妮长大,你有了女朋友,安家又遭遇变故,我本以为这件事已成过眼云烟,可是没想到最后你们两个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安达文恭敬道:“能够娶到柏妮是我的福分,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对她好。”
梁祈佑道:“我本以为可以放心。但是等柏妮真正嫁出去之后我方才发现,只要我活一天。就要为她操心一天,其实天下间的父母都是这样。”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安达文一眼道:“人都有年轻的时候,我当年也曾经将事业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可后来我发现,家庭远比事业更加重要。”他拍了拍安达文的肩膀道:“阿文,以后你就会明白。”
安达文走后,梁祈佑来到女儿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门没有关!”
梁祈佑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女儿正在整理行囊,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是准备去哪儿?”
“回香港!”
梁祈佑点了点头:“为什么要回去?”
梁柏妮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背对着父亲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我们准备分开了。”
“年轻人吵吵闹闹总是难免的事情……”
梁柏妮道:“爸,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和安达文也说的很清楚,只差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为什么?”梁祈佑不解道。
梁柏妮道:“我无法和一个不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
“可是……”
“他爱的不是我。”梁柏妮的肩头颤抖了一下:“爸,请尊重我的选择。”
下午是梁祈佑和元和集团总裁元和幸子约定见面的时间,依然是随园,天气越发阴沉了,一场秋雨眼看就要到来,刚刚送走了女儿的梁祈佑心情极度压抑,商场上经常要做出强颜欢笑的事情,即使他的心情多么沮丧。
双方落座之后,元和幸子微笑道:“很雅致的地方。”
梁祈佑道:“这里是我亲家的物业,我喜欢这里的清幽雅致,来京城的时候暂时借住。”
元和幸子点了点头:“看来安家的投资眼光也是相当的独到。”
梁祈佑端起茶盏品了口茶:“贵方和滨海方面关于福隆港的事情可有定论?”
元和幸子道:“这件事梁先生不用操心。”
梁祈佑道:“作为投资商和地方政府发生摩擦总不是好事。”
元和幸子道:“和气生财,我们这些商人很少主动去和人为敌。”
梁祈佑笑道:“是张扬针对你们?”
听到张扬的名字元和幸子也笑了起来。
梁祈佑道:“我的提议,夫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
梁祈佑道:“还不满意?”
元和幸子轻声道:“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梁祈佑皱起了眉头:“夫人的话我有些不明白。”
元和幸子道:“我不准备转让旗下的物业了!”
梁祈佑睁大了双眼,显然没有想到元和幸子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笑声住后,方才道:“其实我在这件事上一直摇摆不定,夫人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不再困惑。”
元和幸子眨了眨双眸。
梁祈佑道:“我做我的生意,何苦招惹这种麻烦。”
元和幸子微笑道:“看来梁先生之所以对福隆港有意,全都是因为安达文的缘故。”
梁祈佑道:“在商言商,生意上,我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对安达文而言,这一天充满着种种的不如意,离开随园之后,他直接来到了伯顿豪爵。
66号别墅的客厅内摆放着几只行李箱,山野雅美指挥着两名手下将行李箱搬到外面的商务车上,看到安达文回来,她笑了笑,指了指楼梯。
两人来到二楼的书房,安达文道:“你这就要走?”
山野雅美道:“我不走,恐怕你妻子就会带人杀上门来了。”她伸出双臂搂住安达文的脖子道:“我有重要事情要回日本。”
安达文抿了抿嘴唇:“她回去了。”
山野雅美并没有感到意外,放开安达文,来到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飘渺的烟雾让她的面孔变得模糊,显得越发的神秘莫测。
安达文在她的对面坐下,仰起头靠在沙发上:“她要和我离婚!”
山野雅美没有说话,依然平静地看着安达文。
“我不同意,她已经返回香港,准备通过律师经法律程序结束我们的婚姻。”
山野雅美道:“我很遗憾。”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内疚味道,仿佛安达文的婚姻触礁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安达文的手指在沙发上缓缓敲击着:“事情只怕有变!”
山野雅美并没有回应他。
安达文道:“如果我们的婚姻不复存在,梁祈佑就不会继续支持我。”
山野雅美轻声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感到好奇,昨晚到底是什么人救走了他们。”
安达文当时被一拳打晕,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昨晚的情况还是听山野雅美说得。
山野雅美道:“那个人利用反冲滑翔装置引开我的注意,而且他的身上应该穿着避弹衣,救走他们的至少有三个人。”在山野雅美看来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救走两个。
安达文道:“是我疏忽了。”
山野雅美道:“我让他们检查了院子,在其中找到了一柄失落的军刀。”她拿出一把军刀放在茶几上。安达文捡起那柄军刀,看到刀身车面上印着一个清晰的五星标记,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安达文眉峰一动:“韩文?”
山野雅美道:“这军刀并不普通,是北韩特种部队所配备,每一把刀的刀身上都有编号铭文,根据编号可以查到军刀的主人,有些像士兵的编号铭牌。”
安达文充满迷惘道:“可是……我和北韩方面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冲突。”
山野雅美道:“这件事非常的奇怪,你对梁家的了解究竟有多少?梁祈佑和北韩方面是不是有业务往来?”
安达文摇了摇头道:“绝对没有!”
山野雅美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根据军刀的编号,我查到了它的主人。”
“谁?”
“李昌普,北韩将军李银日的小儿子。”
安达文听说过李银日的大名,可是对李昌普却没有任何的印象:“他为什么要介入我们的事情?”
山野雅美道:“李昌普早已死了!”
安达文又是一怔。
山野雅美道:“这柄军刀只可能落在他的亲人手中,由此推测,昨晚出现在这里的很可能是李昌杰,也就是李昌普的大哥。”
安达文道:“他在京城?”
山野雅美点了点头道:“就在京城!”
经过张扬的治疗后,李银日的身体恢复神速,第二天下午已经可以下床自如行走了,看到父亲忽然恢复了昔日的神采,李昌杰不禁感到欣喜,同时也产生一丝奢望,希望张扬有能力让父亲彻底恢复健康。
李银日对形势认识得却非常清楚,他知道张扬不会欺骗自己,这次他很难逃过死劫,他对着穿衣镜穿好军装,扣上风系扣,对自己目前的状态表示满意,从镜中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张扬道:“张扬,我的治疗要持续多久时间?”
张扬道:“今晚我再用内力配合行针帮你疏通一下经脉,然后你按照我开得药方服药就行了。”
李银日道:“明天我就返回平壤。”时间对他来说是极其珍贵的。
李昌杰道:“爸,我这就让人准备。”
李银日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件事:“今天我想去春秋山公墓看看。”春秋山公墓埋着几位李银日的老朋友,当年他们跨过鸭绿江和李银日并肩作战,也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李银日每次来中国,必定要去春秋山公墓拜祭他们,这次因为病重。始终未能成行。身体刚刚好转,李银日就想起了这件事。这次离开中国,他应该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临行之前,当然要和列位老友道声别。
张扬和李昌杰陪同李银日一起去了春秋山,春秋山虽然不高,可是李昌杰担心父亲的身体,主动要求背他上去。李银日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还走得动,让我一个人走。”
李银日拾阶而上,张扬朝李昌杰使了个眼色,两人远远跟在后面。
李昌杰低声道:“兄弟,我爸还有没有希望?”他多么想听到张扬一声肯定的答复。
张扬低声叹了口气,世上有很多事是无力回天的。他并不是不想帮,而是无力想帮,眼前的状况已经是他尽力后的结果。
李昌杰看到他如此表示,也知道这次真的是无法挽回了,暗自叹了口气,只能接受现实。
海拔一百米的小山包,已经让李银日累得满头大汗,站在战友的墓碑前,李银日缓缓摇了摇头。掏出带来的毛巾,很小心地将墓碑上的浮尘擦净,他低声道:“兄弟们,我此次走后,恐怕不会再来看你们了,人生真是短暂啊!”他闭上双目,仿佛回到了炮火纷飞的战场上。
李昌杰望着父亲的背影,低声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天。”
张扬微笑点头,可是他的笑容却忽然收敛了。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腾跃出去。
李昌杰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张扬向右前方的树丛急冲而去,他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保护李将军。”
草丛中一个人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转身向树林深处逃去。他身穿迷彩装,刚才趴伏在草丛中,隐蔽得很好,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认为不会轻易暴露行藏,可没想到仍然被对方发现。
张扬的速度奇快,转瞬间已经距离那人不到两丈。
那人看都不看身后,随手抛出了一颗烟雾弹,蓬!地一声,弹丸碎裂开来,白色烟雾在树林子中弥漫,张扬的去势没有任何停歇,一掌隔空劈出,强劲的掌风将烟雾从中劈开,向两旁排浪般分散开来。
前方的那道身影闪烁了一下,倏然消失在前方的树丛中。
张扬冷哼一声:“哪里走?”他抬脚挑起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然后一个扫踢,石块宛如出膛炮弹般激射出去,瞄准了前方的一棵大树,深褐色的树干忽然有了动静,隐身于树干之上的武士,贴着树干迅速上行,他的身体刚刚移动开来,石块就击中了他刚刚隐身的位置。咚!地一声,石块竟然将合抱粗的树干贯穿。
那武士身手极其灵活,翻身到树枝之上,身体随着树枝起伏,利用树枝的弹性,腾跃到对面的大树上。
张扬启动速度惊人,后发先至,来到那武士落脚的那棵大树,足尖一顿向上飞升而起。
武士反手抽出东洋刀,暴吼一声,以鱼跃之势向下劈斩而来。
张大官人手指轻弹,一道金光闪电般激射而出,小小金针正中那武士的右目,武士惨叫一声,手中东洋刀失去了准头,砍到了一边,张扬拿捏住他的右臂,他最恨人偷袭,下手毫不容情,只听喀嚓一声,竟然将那武士的手臂硬生生折断。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张扬担心武士自杀,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扔在地上。
此时李昌杰也快步赶了过来,冲上去狠狠一脚踢在那名武士的小腹上。张扬并未制住那武士的哑穴,那武士的意志也颇为坚韧,虽然被踢得痛极也坚持一声不吭。他的右眼之上插着一根金针,鲜血将半边面孔全都染红,看起来颇为可怖。
李昌杰掏出手枪,一脚踏在武士的面孔上,枪口顶住他的额头怒吼道:“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张扬捡起地上的东洋刀,一刀从武士的后背划过,他这一刀运用得极其巧妙,虽然将武士的衣服给划开,却没有伤及他的肌肤,在武士的后背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李昌杰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日本人?”
张扬道:“日本忍者!”
外交部方面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峰回路转的变化,日本忍者公然在京城对北韩将军李银日行刺,这件事显然影响颇大,比起经济上的纠纷,这种政治暗杀要严重得多。
张大官人提议将这日本武士交给外交部,国安方面,他第一时间通知了耿志超。
北韩将军李银日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出面向外交部提出抗议,其影响力显然要比之前几名外商抗议遭到地方政府不公平对待要大,处理这件事的任务又落在外交部副部长陈旋的头上。
李银日先行返回国内,留下儿子李昌杰解决这件事。
陈旋紧急召见了日本大使馆的官员,刚刚才回到京城的副大使武直正野奉命来到外交部。
他的脸上很不好看,来此之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缘由。
一向和蔼的陈旋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之前日方使馆联合一帮人对外交部抗议不断,搞得外交部也是颇为被动,陈旋在张扬为首的地方干部面前又碰了钉子,心头火一直都窝着呢,而且没找到宣泄的途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