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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无常-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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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重病人太累太辛苦,等到最后解脱的时候,赵夫人大概已经疲惫到哭不动了。

    眼泪唯有在夜深人静思念起亡人是才会流下,那时的眼泪最珍贵,无数以思念为食的小妖精翘首以待。

    莫洵跟着老伙伴们说些安慰的话,他看见病床上干枯老人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死气,也看见了坐在床上,清醒的看着他们的,老赵的魂魄。

    魂魄已经脱离身体,因为残留的生机牵引,只能在*周围一米范围里活动。他颓然的看着围在病床前的老朋友们,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老人伸手去摸果篮里的水果,手指穿透过去。

    老赵看着自己没入果篮的手指一点都没有惊讶的神色,显然已经尝试了许多次。

    或许是在凡世间的几十年让莫洵染上了人气,或许是老朋友们对他的找寻给了他触动,或许是苏泽浅教会了他感动,在漫长的生命中,见过了太多死亡的莫洵,在这一刻,突然想为自己的老朋友做点什么。

    老朋友。

    莫洵咀嚼着这个词,他把一个短命而脆弱的人类称为了朋友?这是从未有过的。

    莫洵隔着果篮上的塑料纸,按住了老赵手指穿过的那只苹果,问:“想吃这个?”

    老赵整个人往后一蹦,魂魄是那么轻,一蹦直接蹦到了天花板上,又被一米的范围限制住,弹回来。

    “你――莫洵你能看见我?”

    “能啊。”莫洵又问了一遍,“你想吃苹果吗?”

    老赵不依不饶:“你为什么能看见我?!”老人显得很激动,魂魄不会有激动到犯心脏病的危险,于是他一路顺畅的持续激动着,“是的,既然真的有鬼,就肯定有能看见鬼的人”

    想到这里,老赵突然反应过来,和看不见的自己说话的莫洵在别人眼里不就显得非常奇怪了吗?老赵环顾四周,看见的却是定格了的画面。

    所有人都静止了。

    老赵震惊:“莫洵,你,是什么人?”

    莫洵放开了那只苹果:“不管我是什么人,生死有命,我救不了你。”他对老赵说,“但我能让你和你家人道个别。”

    离体的魂魄不可能在回到*,老赵已经昏迷了两天,没有意外,他不会再醒来。

    老赵急切的问:“怎么、怎么道别?”

    莫洵:“回光返照,我能让你暂时回到身体里。”

    黑无常知道死前的再见代表着什么,是对世界的留恋,是对亲人的眷恋。

    莫洵理智上理解,心情上却很难感同身受。

    因为死对他来说,就是生活的常态。

    就像那些成了仙的剑修们,看着在尘世中转轮的故人,不会为他们的死亡而悲伤,因为在轮回之外,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死亡不是结束,死者放不下的羁绊从未断绝。

    鬼王说莫洵不懂人心,莫洵承认,他始终游离在外。

    灵魂是无病无痛轻松的,回到身体里就要再体验把沉疴难起的感觉,莫洵问老赵这样也愿意吗?

    老赵愿意。

    莫洵于是说好。

    他伸手,将魂魄推回了*躯壳之内。

    老赵努力了两天都没做到的事情,在这一刻获得了完成。

    灵魂和*的融合是需要时间的,莫洵一行人探病离开后好一段时间,老赵才在身体里睁开了眼睛,而这时的老赵,已经忘了灵魂状态下见过的人,说过的事,只记得――

    ――和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苏泽浅和李林坐火车去琼州,然后换船,登陆李家主宅所在的岛屿。

    一路上李林大半在打电话,知道避开了也没用,男人索性就不避讳苏泽浅,年轻人于是听到了很多。

    李林的决定不是没阻力,但他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仿佛比殷坊在殷家要大得多,即使有阻力,也能持续推进。

    殷家现在很乱,没了家主,很多事情得不及时有效的处理,家族外围的人开始抱怨殷家长老团的决定,逼走殷坊得不偿失,他是个有能力的家主。

    让殷家乱上加乱的是这么一条消息:家主夫人不见了。

第九十七章() 
琼州靠海,多岛屿,从地图上看琼州东边的海滨外星星点点的小岛屿全是财富的象征――尽是私人岛屿。om

    李家本宅就建在其中的一座岛屿之上,正堂位于岛屿中心位置,其余屋舍错落有致,连同花木排布,共同构成了一道阵法。

    李木正在正堂内和反对势力周旋,突然有门子进来报信,说殷家夫人登门了。

    李木:“你说谁?”

    “殷坊的夫人。”夫人的名字不一定人人都知道,但殷坊的名字是响亮的。

    正堂中对依附榕府持反对意见的一名中年人蹙眉道:“这算什么事!”他冲着李木,“你看看你们父子两个怎么做的事!我一开始就说别和殷家走那么近,他们到底是外人!现在人家跑上门来算什么意思?!殷坊殷商在我们这里吗?她跑来干什么?!”

    中年人对门子说:“把人赶走!”他顿了顿,没好气的补了句,“客气点。”

    “等等。”等中年人发完火,李木开口喊住门子,“人都来了,把人赶出去再客气别人也看得见,李家还是脱不了干系,不如请她进来,问问她的来意。”

    “大伯伯,你说呢?”

    中年人哼了声,没说不行。

    李木于是对门子说:“把人请进来,找个人去和我妈说一声,把人送到她那里去。”

    门子应了声诺,退了出去。

    和在元宝山庄中懒懒散散的模样不同,站在正堂里,李木身上便有了份少当家的气势。

    他暂且放下之前在讨论的事,招了码头的总管过来:“殷夫人是怎么上来的?”

    门子来报时,殷夫人已经登上了岛,私人岛屿,又是天师家族的驻地,来往船只都控制在自家手里,客人必然是查实了身份才能登船。

    现下局势紧张,殷夫人上门被外人得知――肯定会被别人知道――必然会给家族带来不利的影响。

    码头总管非常紧张,一张脸煞白,声音微微发抖:“少当家,殷夫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有名的天师啊,她的障眼法我们真的堪不破。”

    天师满中国的跑任务,因为身体素质的差距,女性当天师很吃亏,年轻的时候还能跑一跑,成了家,有了孩子,就会被拴住脚。

    所以在天师行当中,男尊女卑的思想要比其他行业更严重,女性存在的意义在于传宗接代,大家族出来的姑娘更容易生下灵力卓绝的孩子,因此很受追捧。om

    殷商的母亲就是这样,出身于天师家族,年轻时被允许外出跑任务,等到了结婚的年龄就被招回来成家。

    好在时代没有抛下天师们,虽然必须成家,但好歹有选择范围,年轻时跑任务开阔了眼界,也让姑娘认识了更多的人,她选择了殷坊,而殷坊也对她不错。

    相夫教子,殷夫人也算幸福。

    “殷夫人,你好。”

    李木的母亲起身迎接风尘仆仆的来客。

    两位女性都已经步入中年,因为身处高位,都保养得不错,但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殷夫人早年的经历让她身上带着抹不去的野性,李夫人则是彻彻底底的文静优雅――她不是天师,是李木在一次任务中认识的富家小姐。

    富家小姐的出路大半也是联姻一途,她受到的教育更彻底,更全面,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如何撑起半边天,现代社会有钱人家绝对不会去教导自家姑娘什么“以夫为天”。

    李夫人周到的给客人上茶,殷坊妻子接过,没喝,开口就是一句:“我是来道歉的。”

    “这是什么话?”李夫人一脸不明白,“你要道什么歉?”

    “好了,我们不要兜圈子了,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怪我,觉得我不该上门,我的丈夫和孩子给你们家带来了麻烦。但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就算我不上门,殷家为了扶持新家主上位,肯定不会把李家给忘了。”

    是殷坊和李林关系好,不是殷家和李家关系好。

    殷坊殷坊还没死,殷家不能确定李家人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李夫人微微一笑:“谢谢你,我会把这话转达给李林的。”

    不是天师,李夫人从不管李家的事,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黑市上帝流浆价太高,殷家不愿意花钱把自己家的东西买回去,想逼殷坊殷商现身,让他们把东西送回去。”

    “怎么逼他们呢?”李夫人的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眼神里却没瑟缩怯弱,直直和殷夫人对上了眼。

    殷夫人干脆的答道:“没错,他们想用我来逼他们父子。”

    “所以你来李家?”李夫人还有半句话没说――想让我们保护你?

    “不,我马上就走。”殷坊妻子答道,“我没脸呆在李家。”

    虽然当事人没说,但李木因为殷商差点死掉的事几个家长都是知道的。

    “说实话我完全不明白殷商为什么要那么做。”殷夫人觉得李木让殷商趁乱离开的做法是对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闹那么一出。”

    莫洵没关注,苏泽浅没空关注,李木等人也是最近才知道,黑市在山中的那单生意不知道被谁传得尽人皆知。

    死了个钟瑾的钟家放话说通天壶在殷家父子手中。

    市面上偶尔会出现通天壶里的绿烟售卖,出现地点时而在这个城市,时而在那个城市,货源的拥有者一副贼头贼脑到处躲藏的姿态。

    更印证了钟家的话。

    “钟家不会放过殷坊殷商。”

    “因为从他们手里抢了通天壶?”

    “不止,更因为钟瑾死了。”殷夫人仓促的笑了声,把声音压低,“通天壶只对鬼有用,为什么钟瑾会被啃成骨架?”

    “我年轻时在做任务的时候偶然听到过,钟瑾是小鬼夺舍的孩子。”

    在天师中待久了,李夫人清楚很多专业名词:“如果是这样,钟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钟瑾是被当做天才培养的――”她悚然一惊,“你是说?!”

    “对,钟瑾是钟家某个实权者夭折的孩子,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看这次钟瑾的葬礼十有八。九是真的。”

    天师界在很多事情上都遵循古制,葬礼有严格的标准,虽然钟家遮遮掩掩,但其实大家都清楚,钟瑾葬礼的规格超了。

    “我们家有长老去了,没让进门。”殷夫人道,“远远看了一眼,说棺材里是空的。”

    敢说出口的,通常就是能肯定的了。

    “是准备再走一次舍吗?还是已经魂飞魄散了?”李夫人咋舌道,“话说回来,就我听到的,钟瑾的死和殷家没多大关系啊。”

    准确说来,是钟瑾自己命中有这么一劫,牵强些可以说是苏泽浅害的,但殷家人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没道理怪到他们头上去。

    “大家族生气,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殷夫人苦笑,“钟瑾因通天壶而死,通天壶,现在说在殷商手里。”

    李夫人笑了笑:“钟瑾的命还是没通天壶重要。”

    两位夫人平平静静客客气气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殷夫人便离开了。

    李家佣人将她送到码头,眼睁睁的看着她掏出张符,随即整个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而这时候李木在李夫人的房间里,不可置信的问:“妈,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李夫人倒尽残茶,扬声问,“难道还真让她留在李家?”

    面对儿子,她的矜持不再严丝合缝,高扬的语调带上中年妇女的不讲道理。

    中年妇女自带让人暴躁的魔力,李木也抬高了语调,简直要和自己妈妈吵起来:“我没说让她留下来啊,但你觉得她真的能逃过殷家的追捕吗?她来过我们这里瞒不住的!殷家会觉得她在我们这里留了什么,而殷坊殷商则会觉得我们见死不救,我们里外不是人啊!”

    “就是要见死不救!”李夫人一声厉喝,“怎么,殷商都不顾你死活了,你还要帮着他?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这种时候不撇清关系还等什么时候?我们和殷商他们已经站在两个阵营里了啊!”

    李夫人彻底爆发了:“殷家那女人还有脸上门,说什么道歉,她儿子要我儿子死,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吗?!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我们这儿警察还管不了呢!”

    “也许她是真心实意的,但真心实意有屁用啊!还不是给狗吃了!”

    李夫人伸手戳着李木额头,李木连连后退,气势一节节往下掉。

    “你以为她来干嘛?她是来探我们有没有殷商殷坊消息的!”

    “要不是怕名声不好,我恨不得直接捆了她往殷家送!她担心她老公儿子,我就不担心我老公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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