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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常-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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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你以为吴记菜馆那块儿为什么一直死人?鬼王幻境的发动需要注入精气,死那么多人不过将将够开出口子,幻境内里的运行需要更多的人命支撑。”

    黑无常说人死了,苏泽浅没法质疑,但他好奇:“怎么知道的?”

    他想到了传说中的判官手里的册子,想到了莫洵满书房的古籍:“生死簿?”

    莫洵笑了下:“不是的,在幻境中看见的时候,他们已经满脸死气了。”

    黑气满面,绝无翻盘的可能。

    苏泽浅不觉得自己和当时的天师有什么不同:“那我和殷商他们呢?”

    “也差不多。”是他给三个年轻人带去了一线生机。

    莫洵查看着法阵中天师们放进去的新东西,苏泽浅沉默的看了会儿,突然说:“如果把这些人都救了,鬼王幻境是不是就会崩溃?”

    莫洵在一条天师的需求下填上了交易地点,将之连到了某个山里人的名字下面:“你是不是觉得,救人和摧毁鬼王幻境是一箭双雕?”

    苏泽浅回答:“是。”

    “当人还困在房子里的时候,房子倒塌了,你觉得人能逃出去吗?”

    苏泽浅觉得不对:“房子因为里面的人才能支撑不倒塌,人却没法在房子倒塌的时候逃出去,那这不就是一个死局?”

    莫洵看他一眼,轻缓缓的,却凉。

    苏泽浅陡然一惊:“只要留足够的人支撑着房子,就能让特定的几个人逃出来是这样吗?”

    “师父,你是故意不救他们的?”

    “我注意到,”莫洵袖起手,转了个向,正对苏泽浅,“刚刚我们好长的对话里,你都没喊我‘师父’。”

    和别人说话总会加个称呼,苏泽浅却直接以“你”开头,他是故意的。年轻人想改掉叫“师父”的习惯,却不习惯叫“莫洵”的名字,于是取了个折中的方法。

    “现在你又喊出了这个称呼,”莫洵根本不用想,苏泽浅根本没掩饰自己的语气,“你觉得我做错了。”

    “我”

    “你觉得我见死不救,没错吧?”

    苏泽浅哑口无言。

    “还记得我关于地藏菩萨大不敬的话吗?”莫洵没表情的问。卸下了为人师表的担当,他的表情变化多了起来,情绪也不再掩饰,想调侃时便调侃,懒得笑了就板起脸,变得难伺候许多,也亲切许多。

    苏泽浅是喜欢这种变化的,但此刻他开心不起来。

    他的获救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

    “我不认识他们,我为什么要救他们?”莫洵非常明确的点了出来,并没有安慰苏泽浅那颗相对他而言,柔软得过头的心脏,“如果我救了他们,我就救不了你了。”

    苏泽浅想到章杨文一出手就是杀招,想到那时候他坚信莫洵不会随便杀人的心情有那样的下属,莫洵会温和到哪里去?

    莫洵是不会随便杀人,只是他也不随手救人。

    你开始给莫洵,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了。苏泽浅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

    年轻人终于反应过来,莫洵绕了这么一大圈,是在回答关于李木的问题。

    苏泽浅艰难的问:“如果李林愿意用李木换你本体的消息,你真的会杀了他?”

    “你觉得知道了我是什么,李家父子,还走得出去吗?”

    苏泽浅:“可我知道了。”

    莫洵:“所以你在这里。”

    带着冰凉敌意的苦涩问答,陡然间变了味道。

    苏泽浅望向莫洵,带着一种空泛的茫然,气愤消失,只余下失望,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莫洵:“老物成精,现在我看见的,依然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无常不过是种职业,人形是为了方便行事。”莫洵拐着弯承认了。

    “至于我的本来面目你之前已经因为另一个问题把自己卖给了我,现在这个问题,你已经付不起它的代价了。”

    青色法阵内熙熙攘攘,师徒两人间却安静非常,隔着一棵榕树,仿佛是两个世界。

    莫洵很不爽,他纯粹为了聊天找话题:“你猜殷坊能不能把帝流浆顺利带出来?”

    苏泽浅依然失落,兴致寥寥:“应该能。”毕竟是为了他的儿子。

    年轻人转身往屋后走,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我去练剑。”

    阵眼在他手上,有什么事他立刻能知道。

    莫洵看着年轻人走远,轻哼一声,扭头继续看法阵上新增添的讯息。

第六十九章() 
殷坊想要用半瓶帝流浆救殷商的提议遭到了长老们的一致反对。om

    天师家族通常摊子铺的很开,发展了几百年,嫡系,庶支,数都数不过来。长老们起着制衡的作用,各自代表着一派的势力,又因为子孙人数太多,同属一个长老派系的人之间也有利益冲突。在各方权衡之后,代表殷坊利益的长老也投了反对票。

    如果殷商是他们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即使是不同派系的长老,恐怕也会压下反对的声音,送出帝流浆去救殷商。

    然而,在成年之前就背叛了家族的年轻人显然不值得他们付出这样的代价。殷家人多,出息的子孙相对也多,即使天师家族仍分嫡庶,但早就不搞嫡长子继承那一套了。

    殷商白瞎了他家主独子的身份。

    更因为他背着这样的身份,他的逃离更不被原谅。

    即使他现在迷途知返,回归家族,可表面阳光的年轻人和苏泽浅正好相反,因为成长环境的缘故,他很难和别人交心——尤其是家里人。而和他在同种环境中成长的殷家人哪能看不出殷商的冷淡?

    所以虽然殷商已经回去了,但并没有被家族成员接受。偏偏殷商却慢慢的付出了真心。

    他去鬼王幻境的救援,成功了能打破他和家族的僵持局面,失败了便是李木的那句“不值”。

    家主没有太大的特权,殷坊几乎绝望。作为父亲,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独子去死。

    然而家主是除了长老之外,对藏宝阁最熟悉的人。

    帝流浆是镇阁之宝,殷坊知道它在哪里。

    当殷坊提到自己手上为数不多的隐形法器,李林就知道殷坊要做什么了:“你疯了?不借!”

    家主闯自己的藏宝阁偷东西,像话吗?

    李林不是不理解殷坊的心情,他也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可正是因为理解,他更不能帮殷坊。李林是家主,他的举动带表整个家族,他不能冒险。

    殷坊何尝不懂李林的顾虑,叹息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能看见月亮。”李林突然道,“帝流浆对我们来说不可预期,但对榕府的人来说呢?”

    他在提示殷坊去榕府买消息,变向的折换代价。殷坊关心则乱,根本没想到。

    但李林提了,他依然愁眉不展:“只有三天我去试试吧。”

    在殷坊踏出大门之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殷叔叔。”

    是李木。

    殷坊停下脚等他。om

    李木掏出了个手掌大小的锦盒:“本来是打算给殷商的,殷叔叔你先帮我收着吧。”

    殷坊接过盒子,沉甸甸的:“难为你记着他。”殷商现在这个样子,多少人避之不及。

    李木笑笑:“他是我好兄弟。”

    等走远了,殷坊打开盒子,

    里面是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玉手镯,殷坊输入了些灵力,玉镯内水光流转,符咒居然是刻在内部的。那闪烁如同萤火的光纹显然不是李林的手笔。

    殷坊有了些兴趣,心下产生了某种猜测。

    男人将玉镯戴上,运转灵力将之完全驱动,闪烁荧光飞出,织成闪烁光茧将殷坊包裹。

    殷坊正巧站在水边,他往水面一看,没有他的影子。

    这是个隐匿法器。

    李木让殷坊做两手准备,三天内找不到帝流浆,就去偷吧。

    他是我的好兄弟。

    李木把这句话贯彻到了实处,无论是离经叛道的行为上,还是不顾一切的支持上。

    身上贴着层层符咒的殷商昏睡在禅房中,喉咙中嗬嗬有声,了然敲着木鱼念经,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三天期限的第一天已经过去了,苏泽浅用屋后的井水冲了个澡,结束了一个阶段的训练。忘川水的洗精伐髓加上莫洵的那口生气,让他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和饥饿,整个人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晨光初吐时,年轻人把自己洗刷干净,往前厅去找莫洵,绕了一圈没看见人,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找什么呢?”

    黑衣男人坐在屋顶上,离屋檐极近——稍微动动就会掉下来的距离,男人怀里抱着只白色的胖兔子,胖兔子嘴里嚼着绿色的草,两只前爪递送,三瓣嘴嚅动,草叶飞快消失。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兔子的长耳朵动了动,转过脑袋望向苏泽浅。

    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草团,那是莫洵刚刚为了引起他注意往他脑袋上丢的。

    苏泽浅看莫洵:“找你。”

    莫洵:“找我做什么?”

    “没事。”苏泽浅抬着头,因为直射的阳光眯着眼睛,“习惯。”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习惯找你了啊。

    相同的意思,从少话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昨天本别时的气愤因为苏泽浅的话而消散,但莫洵依然不快,牙痒痒:“这习惯要改,我杀人如麻滥杀无辜,你不喜欢。”

    假惺惺的咬牙切齿,几乎算得上阴阳怪气,实打实的一句调。戏。

    苏泽浅实在说不出“我喜欢你”这句话。

    听莫洵打机锋多了,苏泽浅耳濡目染练了出来:“你让我跟着你,你要负责。”

    莫洵笑:“哟,又不叫师父了?”

    男人怀里的兔子震惊,它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肥兔子暖烘烘的,一身软毛,手感极好,莫洵抱着它就像抱着个奢侈的热水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抚过它的后背。

    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东西的兔子连草都不敢嚼了,彻底僵硬。

    莫洵抱着兔子从屋顶跳下来,黑袍飞起,仿佛展开了一片夜色。

    黑衣男人落在苏泽浅面前,仔细端详。

    苏泽浅静静站着,任由他看。

    兔子逃命似的蹬出去,蹭蹭跑远,躲在草丛里大嚼特嚼,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莫洵看了好一会儿:“我只知道洗精伐髓会改变人的身体,难道还能改变人的性格?我觉得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胆大了呢?”

    莫洵想说的其实是没脸没皮,但看着苏泽浅冷淡精致的脸,到底觉得“没脸没皮”这个接地气的词不适合他——即使是开玩笑。

    苏泽浅确实变了,如果是从前——就是几天前,被莫洵这么盯着看,他肯定会脸红,但现在,莫洵面前的年轻人十分的镇定。

    苏泽浅:“你教得好。”

    反将一军。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莫洵要问个明白,他的话说得很直接,“我不需要身边跟着一个不情不愿的人。”

    苏泽浅说:“是我太弱。”

    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会被拖入鬼王幻境,莫洵就不用来救他,黑衣男人不会受伤,而那些天师们,或许就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以我为标准,你恐怕还要弱上很久。”

    “我会变强。”年轻人倔强地看着莫洵,眼中是不屈不挠的光。

    人和仙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作为想被超越的对象,莫洵哭笑不得,他舍不得去打击苏泽浅,心底也有那么点期望——或许真的能有奇迹呢?

    突然间,一团白光贴着地面飞过,灵活的跳起来,扑到青色法阵上,重力撞击,青光水波般荡漾,而球状的兔子也被挤压成了一张饼。

    简直就像个软乎乎的汤团。

    肥兔子扑的是个光点,那是天师新放进去的,莫洵伸手把它来过来展开。

    帝流浆。

    开头便是这三个字。

    有名不见经传的小天师在求帝流浆,代价处同样空白,等着有消息的人开价。

    这条需求中明晃晃的写着加急,要在两天之内拿到东西。

    不用想,这肯定是殷家人,找个陌生人来是掩天师的耳目,对榕府全然展开。

    苏泽浅:“是殷家。”

    兔子蹦跳着去够半空中的字,莫洵伸手把它捞进怀里,白团子一双黑眼睛——红眼睛的兔子其实不多——盯着苏泽浅看了两秒,才转到文字上。

    莫洵在兔子背上摸了一把,完全是顺毛的动作:“你准备开什么价?”

    心广体胖的兔子安稳的窝在莫洵怀里,抬起两只前爪,在空中点点戳戳,一个个字符成型,填进代价栏里,殷家全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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