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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常-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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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看吧,莫洵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落下,苏泽浅就失去了意识。

    “泽浅?!”

    黑烟的出现与消失只是一个刹那,然而殷商守着的年轻人却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呼吸的苍白尸体。

    “魂”一旁的桃木喷出了一口血,刚刚的刹那,他和鬼王直接交锋,“被拘走了”

    甘草不许受伤的桃木多说,将一把中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殷商急道:“魂被拘走?拘去哪里?”

    是谁拘走了苏泽浅的魂魄已经不用问了,至于去了哪里

    桃木抬头向上望去。

    苏泽浅失去意识的时间非常短暂,短到他意识到了自己有一个瞬间失去了意识。

    回过神来,年轻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梦中飞翔。这样的感觉同样只维持了一个瞬间,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猖狂大叫:“你确定不换?”

    苏泽浅终于反应了过来。

    在广场上看时云遮雾绕的山峰宫殿就在不远处,他能清楚的看见瀑布边上的白色人影。此刻他被人掐着脖子悬在半空中,脚下踩不到实地,却也感受不到重力。

    掐着他脖子的人,在用他威胁对面的人。

    明明掐着脖子上的手没有用力,苏泽浅却没法呼吸,因为他看见了对面的黑衣男人。

    黑衣黑发,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偏偏却能让人看清,一身的黑色衬得男人的一张脸格外白皙。

    那是苏泽浅熟悉的一张脸,不过年轻了些,苏泽浅只在泛黄的老照片上看见过。

    那又是陌生的一张脸,温煦的笑意不见了,对面男人的眼角眉梢尽是冰峭的寒意。

    师父。

    苏泽浅在心里认定了那是莫洵,颤抖着嘴唇却没能喊出来。

    莫洵的视线在苏泽浅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到鬼王脸上。

    白觉得莫洵和鬼王势均力敌,但鬼王知道,莫洵顾虑着结界,没用全力,耗下去输的只会是自己。

    此刻他把苏泽浅抓来,莫洵的攻击果然停顿了,不由洋洋得意,道:“你说你不在乎,现在却不敢动,口是心非是不好的啊,莫洵,你们不是不能说谎吗?”

    “你把他挡在身前,就以为我不敢攻击了吗?”莫洵的声音毫无起伏。

    “别想用这种话来拖延时间,我不会上当。”鬼王笑道,“好了,我也不难为你。”

    “知道你舍不得伤苏泽浅,我把他还给你。”

    鬼王抬手就把苏泽浅扔出去,袖袍一挥,鬼哭狼嚎,凝聚成了狰狞鬼脸的黑烟追着飞过去。

    苏泽浅是人类,人类的灵魂遇上恶鬼,一个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鬼王扔出苏泽浅后,飞身往宫殿冲去,他要去夺功德水,白不弱,但手上的功德水大大限制了他的动作,鬼王想要打败他,也是眨眼间的事情。

    如若莫洵去救苏泽浅,功德水就会被夺走,鬼王实力大增,天下涂炭。

    但如果莫洵去帮白,那么苏泽浅,就会死。

    魂飞魄散,任你有天大本事也救不回来的死。

    鬼王一心去夺功德水,扔出苏泽浅后压根没看莫洵,他打定了注意莫洵会去救他的小徒弟。

    他和莫洵交手过太多次,知道那个家伙有多护短。

    毫无反抗能力的苏泽浅被扔出去,尖叫的鬼魂让他脑袋胀痛,但年轻人全然不顾,他看着莫洵,视线平平静静,不是求助,不是示弱,只是见到熟人最简单的示意。

    莫洵望了他一眼,同样是平平静静。

    然后他脚下一点,化作一道流光就追着鬼王往宫殿处去。

    山巅上白极力往后退,为莫洵拖延时间,他一边退一边喊:“老王,苏泽浅!”

    玄龟的声音隆隆响起:“我知道!但不行!我得撑着结界!”

    白语塞,他也看见了,莫洵显然被激怒了,鬼王身后的那道黑光中心亮起一点近乎银白的赤金,仿佛一只鸿蒙巨兽,睁开了眼。

    结界因之震动,脚踩阵眼的玄龟发出一声吼叫,身上缠绕的火焰腾蛇游走,蛇尾下垂,压在结界一角,金色壁障竖起,挡在了白的身前。

    鬼王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咬紧牙关,加速前冲,可他哪里快得过使出了全力的莫洵。

    白退无可退,视线穿过结界向外望去。

    黑烟追上了苏泽浅,一个眨眼,就把他彻底吞噬了。

第三十七章() 
莫洵的身影就像墨滴入水,腾一下化开,竟是变成了和鬼王极其相似的黑雾,前面急速前行的鬼王也不再维持人形,在飞翔中化作了一团不定形的黑色。om

    两团黑色在空中急速飞行,它们距离山巅的路程不短,但以两人的速度,到达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而在这短暂的瞬间里,莫洵追上了鬼王,前者化身的黑雾张开巨口吞噬了后者,金芒从中炸开,刺得白和老王都下意识的闭上眼。

    莫洵全力一击下的威能摧毁了结界,顿时地动山摇。

    结界下一群天师被震得歪七倒八,罡风在人身上刮出一道道口子,山里的妖精们鬼哭狼嚎,纷纷往石头后面躲藏,张、钟两家慌忙又撑起了防护结界。

    “出什么事了?!”在场的许多天师一辈子都没这么慌张过。

    他们和他们的祖祖辈辈一样,年年来祭祀,但什么时候见过鬼神斗法。

    天上滚过隆隆响声,是鬼王对莫洵在说话,然而在场的天师和之前一样,头晕眼花,耳朵嗡鸣,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有些人极力抬头,想去看上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珠却剧痛起来,惨叫着捂着眼睛缩回去。

    但山里人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鬼王说他是人心恶念不死不灭,他说这次被打败,他还会再来,如果又被打败,还会有再下一次,为了无数次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就把放在心尖上疼爱的苏泽浅放弃,值得吗?

    “这次放弃的是苏泽浅,下次轮到谁呢?”鬼王哈哈笑着,随着黑雾的消散,他的声音愈发微弱缥缈,“我是恶的,我每次都会抓个人来试你,你难道每次都不管不顾?”

    这是离间。

    金光敛去,莫洵于一团黑色中现出身形。男人像是累极,脸色极其苍白,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沉默着向苏泽浅的方向走去。

    莫洵把鬼王打散了,但鬼王放出去吞苏泽浅的黑雾还在,一点寒光从中闪现,然后连成一道,将那团雾气劈成两半!

    随即寒光四溢而出,把黑雾驱了个干干净净!

    从黑雾中脱身而出的年轻人向下跌落,莫洵一伸手把他拽住。

    只是手臂上轻轻一搭,苏泽浅却在空中踩到了实地。

    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大汗淋漓,支持不住的跪倒下去,他勉力抬头望向莫洵:“师父。”

    围绕在他周身的一圈暗淡金光随风散去,封印了他灵力的阵法至此失去效用。年轻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冷冽非常,隐约带着戾气。

    底下的天师们没法抬头,却也感受到了这属于人类,却格外特殊的灵力。

    “这、这是?”

    “剑修?”

    修习剑法的天师很多,但能被叫做剑修的,却只有把剑和自己的命系在一块儿的那些――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剑修自身便是柄剑,冰冷彻骨,无情无欲。

    苏泽浅显然不是剑修,但他的灵力却那么像个剑修。

    二十五年的时间,对于莫洵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是一个眨眼,但仿佛钻进了人类的壳子后,对时间的感知也变得不同。

    二十五年后,又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苏泽浅凛冽的灵力,莫洵也愣愣地出了下神。om捡到苏泽浅的时候是二十五年前的七月十五,那时候莫洵才披上人类的壳子没几年,不耐烦拖着沉重的肉身到处跑,七月十五一到,他把壳子脱在人类社会里,放个结界,让老王看着,自己轻身飞过山川大地,去赴鬼神盛宴。

    那天祭祀结束,他往回赶的时候,半路上感受到了一股磅礴凛冽的灵力,当时的莫洵和现在的天师一样,以为那灵力属于一个剑修,剑修太少了,男人起了好奇心,低头四顾,却看见了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那小家伙不哭不闹,裹在襁褓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莫洵。莫洵久久的看着他,心里不知怎么一动,伸手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这不是莫洵第一次抱幼崽,却是他第一次抱人类幼崽,人类那么脆弱,他抱得战战兢兢,小家伙显然被抱得不舒服,嗯嗯啊啊的扭来扭去,却始终没哭。

    莫洵像是安慰他,也像在安慰自己:“这世界上估计也就我能养活你了,你就将就下吧。”

    他不断调整抱人的姿势,好容易让小婴儿消停下来。

    莫洵出神的时间有些长,苏泽浅又喊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和前一声相比,便忐忑了。

    不知是因为封印解除,还是因为现在是灵魂状态,鬼王的话苏泽浅也听见了,那是一万个不认同。

    莫洵没有放弃他。

    黑雾拢上来的瞬间,苏泽浅感到额头一烫,然后是少了什么东西的凉飕飕,一道金色的符文在他眼前展开,把黑雾挡在外面。

    那道符文是残缺的,在黑雾的腐蚀下瑟瑟发抖,却仍坚定的挡在苏泽浅面前,不让他被黑雾吞噬。

    随即莫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阿浅,挥剑。”

    这时候苏泽浅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是握着剑的,半身铁锈,半身符咒的剑在莫洵的一声令下发生了变化,符咒一页页黄蝶般脱离,遍布剑身的铁锈也剥离开去,露出寒光湛湛的铁色。

    苏泽浅毫不犹豫的,注入全身灵力,一剑劈下。

    解开封印后,苏泽浅的灵力和之前的不可同日而语,那一剑的光华,连莫洵都要侧身回避。

    在苏泽浅的呼唤下,莫洵回过了神。

    他转过身,不知怎么一动,就往身后的宫殿飞去,苏泽浅不由自主的跟着动,仿佛是被牵了线的风筝。

    与此同时莫洵一挥袖,山下天师们只觉得一阵狂风卷过,再睁眼时,自己已经到了山外。

    苏泽浅的尸体,却不见了。

    魂魄状态下的苏泽浅打了个寒噤,他面对面的看见了自己。莫洵在他背上一拍,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体轻飘飘的感觉没了,苏泽浅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阴冷而疼痛的感觉又回来了,习惯了之前的轻松,这份痛苦让他一时动弹不得,年轻人紧咬着牙关没让呻。吟出口,意识刹那就又模糊起来。

    莫洵从白手里接过瓷盏,凑到苏泽浅嘴边:“喝一口。”

    苏泽浅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口,入口一股酒味,还挺熟悉,他咽下去,五脏六腑火烧火燎,一瞬的疼痛后,身体轻松了。苏泽浅低头一看,脚踝上的黑印子消失了。

    苏泽浅第三次喊了莫洵:“师父。”

    男人这回总算给了他回应:“等我把事情做完再说。”

    莫洵抬起瓷盏,送到自己嘴边,仰头喝酒的动作拉伸脖颈,喉头的起伏更显分明。

    很普通的画面,到了苏泽浅眼里,不知怎么就有了两分旖旎。

    几口酒下肚,苍白的男人脸上立时有了血色,甚至连眼神都更清醒明亮了。

    莫洵走到悬崖边,抬手泼出去半盏水,山峰之下,山屏四围之中便绵绵密密的下起了雨,草木精怪一片欢呼,藏在各处的魑魅魍魉也跑出来享受,其中不乏会飞的,一道道影子沐浴在月光之中,盘旋在山巅之下,把流云割出莫测的形状来。

    苏泽浅看得都呆了。

    莫洵又是一抬手,浓雾翻卷,把山巅宫殿遮盖的严严实实,同时也阻隔了苏泽浅的视线,年轻人猛地回神。

    莫洵把瓷盏交回白手里,少了一半的功德,白一只手就能拿住了。

    莫洵说:“我和他单独聊聊。”

    白和变回了老王的玄龟对视一眼,往另一侧走了。

    莫洵示意苏泽浅:“我们进去说。”

    苏泽浅看了看离开的白和老王,跟在莫洵身后,觉得沉默不是个办法,要开口才能掌握主动权:“我见过那个人。”

    “谁?”

    “白衣服的那位。”

    苏泽浅其实是有些生气的,虽然知道莫洵不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必然有苦衷,但他就是不开心。

    生气和唠叨没什么必然联系,苏泽浅继续说着:“我学厨的时候,有一次遇到了混社会的,那人把他们打跑了。”

    小混混不会触动苏泽浅的灵力封印,莫洵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男人似笑非笑的往白离开的方向瞥了眼,果不其然看见还没走远的人身体一僵。

    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很关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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