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许浮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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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涵朝着窗外张望了一下,继续埋头于一本旅游杂志。
“语涵姐,我们门前这条路是不许停车的吧?那车堵在那别的车子也不好过来,影响我们生意,怎么没人管啊?我看直接把拖车公司找来把它拖走算了!”
莫语涵轻笑着,“用不着拖车公司。”
莫语涵拨了电话给顾琴琴,“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真没良心啊莫语涵,你跟傅逸生离婚时我可是天天去看你啊!现在失恋的人是我!是我!你不来看我还让我去看你?”
莫语涵把话筒拿的稍远些,顾琴琴气势如虹,伴随着她的咆哮声还有一阵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传到莫语涵耳中。
“你在干什么?那么吵!”
“我能干什么?植物大战僵尸!”
莫语涵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上一次去探望顾琴琴时的可怕情形,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过成那样。
窗帘不分昼夜的拉着,屋子里凌乱不堪,一整箱泡面已经吃掉了一半,垃圾桶的垃圾堆得小山一样高。原本光鲜亮丽的顾琴琴更是头发散乱小脸蜡黄,穿着件卡通大睡衣两眼暗淡无光。
莫语涵不是不记得自己离婚时是什么样子,那时她只是食欲不好,精神不振,但是生活还是照旧,可是顾琴琴就大不相同,她不但在生活上不善待自己,作为一个上班族,她竟然不怕触了老板的霉头,堂而皇之的请了半个月病假。
不得不说相较于莫语涵,顾琴琴对爱情对生活的抵抗方式显得更为凶猛。
起初莫语涵还很担心好友,也痛恨陆浩对感情不认真的态度。可是最近,莫语涵开始意识到,关于顾琴琴和陆浩的感情她似乎只听了顾琴琴的一面之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莫语涵还是懂的。
“不要吃泡面了,来接我下班吧,我请你吃饭。”
“还是不了,我只想在家里睡到死,不想让自己意识清醒,不想让自己静下来,我总怕想起他”
明知道陆浩和顾琴琴的感情矛盾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听到顾琴琴的话莫语涵的心脏还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顾琴琴所说的那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算了,咱不提这事。对了琴琴,我发现我最近被人盯上了,你说要不要报警?”
“为什么要盯上你?绑架你然后跟傅逸生要钱么?”
莫语涵轻笑,她一直知道她这位好姐妹的想象力比常人丰富。
“或许吧,有两黑色的A6每天定时定点的停在我们店附近,听小玲说我下班后他也就跟着走了,你说不是盯上我了是什么?”
听了这话顾琴琴腾的从床上坐起来,“他跑去盯你干什么啊?”
莫语涵掩嘴笑,“你到底要不要来接我下班?”
“来来!”
一开始莫语涵也不明白陆浩不去盯着顾琴琴跑她这来干什么,直到去过顾琴琴她才想明白。陆浩或许早去顾琴琴家守过了,只是顾琴琴连着数天不出门也不去上班,陆浩或许以为她根本不在家,而顾琴琴在X市的朋友也只有莫语涵而已,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只有盲目热恋中的人才能想到。
不一刻就看顾琴琴踩着一双足有十公分高跟鞋来了,虽然脸色依旧不好,可打扮却很光鲜靓丽。还不等顾琴琴走到店门前,就见那辆A6的主人终于露面了。
他冲下车子,将顾琴琴一把拉住,顾琴琴甩开他,他又上去拉住她,她反抗,他索性把她搂在怀里不肯松手。
顾琴琴拼命的捶打陆浩,陆浩也只是压着牙不出声,踢他的腿踩他的脚他也不躲闪。
“放开我!”
“不放!”
顾琴琴刚要屈膝一顶就被陆浩灵敏的反手一挡,“哎哎,亲爱的,这可使不得。”
“你跑这来干什么?”
“你说呢?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去你公司找你人家说你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去你家楼下等你几天不见你出现,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跑来给莫语涵当门神”
“分都分了找我干什么?”
“人家夫妻离婚还得协议呢,咱俩的事怎么能只你一人说了算?”
莫语涵一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两人拉拉扯扯。
小玲吃惊的捂着嘴,眼睛睁得老大,“原来那人是在等琴琴姐!好浪漫哦!”
莫语涵笑,“看来我这顿饭钱又省了。小玲,去过草原么?”
“唔,没有,不过听说很美呀。语涵姐你要去么?还是夏天去比较好,现在去的话草都枯了吧。”
听说失恋治疗法之一就是旅行。莫语涵挑来挑去还是选中了内蒙。
虽说深秋的季节并不适合去草原,但是厌烦了这个到处充斥着老旧回忆的城市后,莫语涵对那片视野开阔的天地生出了无限的向往。
34艳遇
做出决定后,莫语涵通知了朋友,她要去旅行,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顾琴琴举双手赞成,“语涵应该去散散心。”
周恒质疑,“你一个人去可以么?”
“就是想一个人去散散心。”
周恒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要摆脱傅逸生不但与他无关,甚至不需他的帮助。
想起那晚在金贵的一幕,周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了一把,让他痛得不能自由呼吸。他爱莫语涵,他爱了她七年,这七年里他从未想过放弃她,如今她更是好不容易要脱离傅逸生,如若让他这时放弃他会很不甘心,更何况她答应他要好好考虑他们的关系。
“语涵”周恒刚要语重心长的开口,却对上莫语涵近乎于哀求的目光。他笑了笑,或许应该给她跟多的空间。
“那还是报个当地的旅行团吧,你对那里不熟悉,你跟一个团我比较放心。”
周恒让了步,莫语涵心中感激,而他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她便按照他的意思报名了旅行团。
时间就定在周末,莫语涵没有准备太多。周恒送她去了机场,看着她进了安检才离开。
飞机上的一个半小时,莫语涵都处于昏睡中,醒来后便发现已经到了赤峰。
飞机场外的旅行团大巴车很显眼,莫语涵一眼就看到了。跟导游报了名字,她便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其他的旅客都陆陆续续的上车,大巴车很快就坐满了,只剩莫语涵身后的位置。
车子缓缓的开动,可刚开出不远又停了下来。莫语涵闭着眼睛靠在窗前,听着声音知道是又有人上了车。莫语涵随意的扫了一眼,只见那人个子很高,穿着件宽大的深蓝色冲锋衣,头顶上的鸭舌帽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莫语涵没在意,他径直坐到了她身后。
这次车子总算离开了机场,在宽阔的马路上疯狂的奔驰着。
半梦半醒的睡了一会,莫语涵转向窗外,车窗外飞速流逝的景色既千篇一律却又让她觉得与众不同。与X市不同,这里没有张牙舞爪的梧桐,路旁尽是挺直俊朗的杨树,虽然枝桠都已是光秃秃的,但却是另一番风味。
“可以跟您换个位置吗?”
感觉身边的动作,莫语涵不禁扭过头来。她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刚刚换到身边的人,眼神便再也移不开了,她的呼吸刹那间停滞了。
他的帽子依旧压得很低,她开不见他的眉眼,但是那下巴和颈项的弧度却与莫语涵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注视,那人也不急不缓的转过头来,朝着她淡然一笑。相比较莫语涵的惊慌失措,这笑容显得过于从容沉着,像是已经演练了无数回,只等这一刻。
依旧是那张英俊的脸,那样自信满满的笑容,没有酒醉后的迷离,也没有被拒绝后的绝望。
莫语涵不禁怔愣,“你怎么会在这?”
“旅游啊,不是交钱就可以么?”
莫语涵回头望向早已消失在身后的飞机场,“你坐哪班飞机来的?”
“跟你一班,不过是买了经济舱而已。”
莫语涵错愕了一刻后不禁轻笑,她已经说了那样的话,他怎么还是能阴魂不散?
傅逸生专注的看着她的表情,研究了一会便渐渐的收敛了笑容,不再与她说话,端着手臂压低了帽檐闭目养神。
莫语涵转向窗外,却再没心情看风景。
半响,感到身后有人轻轻碰触她,莫语涵回头,见那小姑娘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她身旁的傅逸生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你男朋友真帅。”
莫语涵愣了一瞬,连忙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谁知这时本该在闭目养神中的傅逸生却缓缓的转过头来,很坦然的承认,“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他将“朋友”两个字咬得那么重,莫语涵心里不由得一滞,那天在金贵,她为了脱身,竟说了“做朋友”这类的鬼话,可他不知是将这“鬼话”当了真还是故意说出来折磨她。
然而,只一刻,她就得到了答案。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半眯着的双眼,像是在挑衅,又带着些戏谑,仿佛在对她说,“后悔了吧?想反悔么?”
莫语涵撇开眼,她终于无望的发现,她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本想着逃出那座城市,逃出那个傅逸生为她制造的牢笼,可是想不到跌跌撞撞茫然不知去路的她竟又一次扎向了他的陷阱。
大巴车晃晃悠悠的开了几个小时才到达远近闻名的科尔沁草原。导游给游客们分配了各自的蒙古包,不出意料的,她与傅逸生被分到了一起。
莫语涵本就有些晕车,只在包间内待了一会就觉得胸闷气短。
她悄悄的出了包间,只想着透透气却不知不觉的沿着包外的小路走出几十米,直到发现没有路了才停下来。
草原上的风确实很大,停下来没一会莫语涵就觉得有些冷。她搓了搓手想回包里拿件衣服,一回头却发现傅逸生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身后。借着包厢门前微弱的灯光,莫语涵看清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的羽绒马甲。
他走上前来,将衣服递给她。她搓了搓手,毫不客气的接过穿上。
“要回去了么?”傅逸生面色平静。
莫语涵摇了摇头。
“那一起走走吧。”
大巴车上的傅逸生还会挂着一抹顽劣戏谑的笑容,可是此刻的傅逸生却只能又深沉来形容。莫语涵突然看不懂他的表情,那双墨色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太多的内容。
或许就是因为还有不解,她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枯黄的草根随着冷风起起伏伏,发出沙沙的声音。月色下隐约看得见冰封的河流弯弯曲曲的伸向远处黑压压的山脉。夜幕下的科尔沁像只熟睡的雄鹰,看上去死气沈沈却又让人觉得其中蕴藏着勃勃生机。
走出很远,莫语涵依然听得到身后的包厢内传来的高亢嘹亮的祝酒歌,与面前这片没有边际的黑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前面的傅逸生突然停住脚步,他回头看着莫语涵。
夜色中她依然感受得到他灼灼的目光。她不禁有些惊慌。
“语涵,那天之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她没有问哪里不对,她不敢看他,只是越过他的肩膀状似很不经意的看着前边的枯树上系着的马匹。
“你那个拼图块的故事确实很妙,但是我觉得不对。我也听过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莫语涵的心底一瞬间杂乱如麻,她没有领教过傅逸生的说服力,但是她知道只要他开口她便已经败了大半。
她开始后悔,她不该一时情迷答应陪他走走。她很清楚自己在他面前有多脆弱,她不想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被他一个故事轻易的击垮。
她绞着手指,咬着下唇,声音在冷风中有些颤动,“我不想听。”
还不等傅逸生说话,莫语涵就已跑到前面解下马儿的缰绳。
今天刚下大巴车时她就看到有牧民三三两两的骑着马从他们身边慢悠悠的经过。那时莫语涵便觉得这骑马看上去没什么难度。她早就想试一试,此刻正是好机会。
傅逸生回过神来时,发现莫语涵已经踩着马镫爬上马背。她的动作笨拙,不经意间竟然惊了马儿。莫语涵惊叫,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傅逸生眼见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嘶叫一声驮着莫语涵冲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傅逸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让莫语涵这样的逆反,他没有多想解下另一匹马,轻巧的跨上马背朝着莫语涵刚才消失的方向追去。
终于,她惊慌失措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傅逸生焦急的指点莫语涵,“夹紧马肚,拉紧马缰。”
她依言照做,依旧控制不住的惊慌,眼泪滑过面庞,被冷风吹干,留下丝丝拉拉的痛楚。不知跑了多久,马儿总算跑累了,缓缓的停了下来。
莫语涵奄奄的滑下马,傅逸生连忙跳下去抱她。她吓坏了,在触到这个温暖怀抱的一瞬间便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傅逸生轻轻顺着她脑后的头发,轻声安抚她。
良久,莫语涵总算平息下来,“你怎么追过来的?”
傅逸生失笑,她那样逃命似地骑马跑开,他怎能不追过来?
莫语涵指了指他身后的马,傅逸生才了然的笑了,“大学时我曾在内蒙支教半年,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