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不过沧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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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连盒子都没拆开他们便分手了。
指甲油现在还塞在抽屉里边,一直没有用过。
她借上洗手间离开,想一个人清醒下。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看自己,瘦而白,清爽的短发,她从未觉得自己漂亮过,甚至,她希望自己更普通一点儿,最好扔人堆里就找不着。
这样,命运是不是也会普通一点,不那么大起大落?“咱俩可真有缘分哪,”顺着声音望过去,白羚居然也在一旁洗手、补妆,目光锐利地盯着身边的苏荷,“那天没看清你的模样,今儿见着了,还真够纯情的,难怪当年龙泽会对你死心塌地。”“是你?原来你也在这儿,真巧了。”苏荷局促得不敢看她,赶紧照镜,生怕眼眶里洇出的泪水被她看见,那也太不争气了点儿。
“龙泽也在,要不去打个招呼?”白羚故作有礼有节状。“不用了,你们玩儿吧。我得回了,出来太久朋友们会担心。”“没事儿,苏荷,难得这么巧,去见个面吧,他也挺想你的,”白羚走近她,笑得一脸真诚,还伸手帮苏荷整整领子,“他要知道我没拽你过来会数落我的,他还惦记着你,当年是你提出分手的,我都知道,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该忘的都忘了。”她软绵绵地低声呢喃着,眼睛看着别处,那瞬间似乎有点感动苏荷,让她忘却在Tasha时的跋扈。
“就你们俩?”她弱弱地问,心里想,大不了一见,还能绑架她不成?“还有几个朋友,我都不太熟,在那儿也挺无聊的,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哪怕是一会儿,别磨蹭了,来吧。”说完拉着苏荷走出洗手间。
白羚一把推开房门,里面正香烟缭绕地热闹着,一光头正双手握话筒挨了一刀似的鬼哭狼嚎,在外几人在玩扑克,茶几上全是空酒瓶和烟灰,龙泽一脸通红目光呆滞地坐在人堆里抽烟,神情挺惨淡的。
他眼珠一转看见苏荷被白羚亲热地拖着手进来有点莫名惊诧,赶紧把手里的烟给掐熄,极缓慢地站起来。
“苏荷,这几个是我电视台的朋友,今儿是龙泽请客。”白羚不露声色地介绍着,“这个是我一姐妹,大学生,学新闻的,刚巧碰上了,看来这京海还是太小,没别的地儿可去全上钱柜来了,我出去一趟碰见好几拨熟人呢。”打扑克的几个应和一声后继续研究着谁胜谁负,鬼哭狼嚎的依旧鬼哭狼嚎。
连龙泽也不知道白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常提及苏荷她可会火冒三丈,今儿变热情了,倒轮到他自己不知所措起来。
“龙泽你好,我和夏寂他们在506,本来打算约你……你们,但你电话无法接通,我就过来打声招呼,没别的事儿,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苏荷没有走进来,音乐声太吵,她不得不憋足了劲儿说话。
“哎,苏荷,先别走嘛,我有话跟你说,”白羚娇媚地说了声,然后把龙泽拉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蹭着他乱乱的棕色头发,“我跟龙泽现在挺好,他答应毕业后娶我,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回事儿,但现在,看到你们俩这么坦然我也很高兴,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说完猛地抱住龙泽亲吻起来,灰暗的灯光下苏荷可以清楚地看见龙泽脖子上那条熟悉的银链,还有他浅褐色的胸膛,隐隐袒露着。
他轻轻推开白羚,回到座位上,谁也不理会。
白羚回头,挑衅般看着苏荷。
“祝你们快乐,真的。”说完,苏荷转身就走,她一定不能哭,是的,这还不够煽情,为这样的亲吻而哭泣实在毫无价值。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再拧一把大腿,疼痛电流般直导脑门,这样便可把今晚这一幕忘掉,彻彻底底忘掉,不留下丝毫气味。
回到506,大伙埋怨她玩失踪。
“上厕所嘛,犯得着这么想我吗?”苏荷强忍着肩膀的颤抖,伸手在果盘里找吃的。
“上厕所上这么久啊,上大号啊?”陆丹笛唱累了,还不忘抓着旁人挖苦一番,净问些不着边的问题。
“大号……哦不,小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游离,她已经拧了好几下,估计这大腿上已经青红遍地但白羚亲吻龙泽的画面始终涂抹不掉。
唉,有时候功能陈旧,清除键没有丝毫作用。
“Checkitout,苏荷,上个小号还要吹牛,行啊你!”杜薇薇挥舞双手正玩到兴头上吵嚷着要唱饶舌,和陆丹笛两个活宝满嘴都是“Checkitout”,一群妖孽笑得滚来滚去。
苏荷无可奈何地看着大家,这时候就是牙被打碎了也得往肚里咽,别扰了他们的兴致。
凌晨三点,大家都疲倦了。
陆丹笛此时还在点歌,眼睛像看藏宝图似的看着点歌屏幕嘴里念叨着:“我还唱三首,谁要拦着我我灭了谁,并且……挖他祖坟!”“谁也没拦着你啊,不过现在真不早了,唱完这几首咱们就走吧。”夏寂伸个懒腰,旁边安静地坐着苏荷,他有时还真有错觉,觉得苏荷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惊蛰(5)
甚至有几次差点自然地伸手去搂她———当然,最后都在关键时刻收手,要被陆丹笛看见他去碰还未晋升女友的苏荷,非把他扒光了五花大绑吊城门上不可。
前奏响起,陆丹笛正准备唱,有人敲门,进来。
是龙泽和白羚。
“你们俩在这儿,也没叫上我。”龙泽冲安佑宁和夏寂打招呼,顺便僵硬地冲另外几个笑笑,看得出他喝了不少,脸红得难看,衬衣皱巴巴套在身上。
“龙泽,白羚!你们俩也在!来来,介绍一下,这是龙泽的女朋友白羚。”夏寂兴高采烈地对各位介绍着。
“见过了。”杜薇薇没好气地回答,西西和苏荷友好地点头。
陆丹笛见那女的一脸堆笑看不出什么玄机,心想她胆量再大也不会傻到在一群人面前使坏吧,于是想也没想继续唱。
这也太巧了吧,正唱的这歌,名字就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真绝了!“我在洗手间碰到了苏荷,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们要走了,所以过来看看。
早就听龙泽说起你们几个,一直挺想认识认识的。“她挽着龙泽的手,亲密地说,仿佛那天在Tasha看到的不是她,一听她这话陆丹笛立马不唱了,警觉地看着她。
他们几人站起来说我们也打算走了,一块儿下楼吧。
“不,我们先下去了,我朋友的车等着我们,”白羚说话声拿捏得体,特有气质一小狐狸精,特给男朋友长脸面,看来只有龙泽这样的名门贵公子才配得上她。
她突然很关切地把手搭在苏荷肩上说,“苏荷,谢谢你哦。”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白羚有何潜台词。
“把手放下来,”杜薇薇双手抱在胸前不自觉脱口而出,语气僵硬而利落,但她马上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于是机灵地把白羚的手从苏荷肩上拿下放在自己肩上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状,“您是名人儿,怎能让小荷子一人沾光呢?呵呵。”陆丹笛投递赞许的一笑。
白羚顿觉尴尬,无法顶撞,只好笑笑作罢,拖着龙泽与各位告别先行离开。
夏寂买单后,他们一块儿进电梯。
电梯里谁也不说话,三面明镜照出无数个自己,苏荷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突然有点憎恨起钱柜来。
“她谢你什么?”一出电梯门陆丹笛就小声问苏荷,她俩自然地放慢脚步,走在众人后面。
陆丹笛那表情颇令人畏惧,仿佛随时做好报仇雪恨只待苏荷说出她的遭遇立马闪电般杀过去,捉住刚走不远的白羚拳打脚踢一顿。
“没什么,我祝他们快乐如意呗,我可大度着呢。”“她没为难你吧?说实话。”“我这么大一姑娘她能把我吃了不成?放心啦,没事儿,我觉得她挺好的,真的,”苏荷撇着嘴,极不耐烦地回答,“如果她能长得平易近人点儿,就更好了,我甚至会愿意跟她做朋友。”两辆车开动,向黑夜纵深处驶去,洒落一地的青春欢歌。
夏寂悄悄开门,洗澡、吹干头发、钻进被子、把台灯打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女装时尚杂志,上面有数百幅模特夏装展示。
他嘿嘿黠笑着一页一页翻着,这小妖孽边看边发出类似于天哪之类的感叹声,看来杜薇薇那名言用在他身上最合适———意淫也是一种境界。
手机突然响了,这么晚有谁找呢?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苏荷!“喂,”他真恨不得一把将苏荷从手机里拽出来,让她看到他此刻真诚的模样,但又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激动,气息平稳地问,“你还没睡啊?”“咱们的台本还没写好,一到晚上我就失眠。
我妈以前告诉过我,这人啊可以丢人但千万别现眼,尤其是在广大观众面前要出个差错以后怎么逛街啊?“苏荷提起工作就兴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强大的压力可以让她克制自己不去想龙泽,这比拧自己大腿实惠多了。
“那……那咱们明天下午见面,把台本再从头到尾仔细顺一遍吧,你说呢?”“行啊,咱们约哪儿?”“就两生草吧,昨天我去那儿拿前几天落下的资料,老板笑嘻嘻送我一张八折卡,我才意识到咱们去得也太频繁了点儿。”夏寂脑海里思索着要不换个地儿,找个适合恋爱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空间该多好,说不定,这盼了一个多月的一幕一定会上演:说着说着,夏寂突然打住转而认真看她的眼睛,然后抿嘴不好意思地笑,苏荷便责怪地微笑,一拳打过去,被夏寂紧紧握在手里。
哇!接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想起来就脸红,求求老天施舍一次这样的机会吧!夏寂会感激不尽每天烧香拜祭您。
“要不,咱们别去那儿了,你家方便吗?要不,明儿我去你家吧?”苏荷漫不经心地问。
漫不经心,莫非是假作矜持,刻意表现得漫不经心实则暗示什么呢?天哪,这也来得太快了点儿吧,她居然主动要求来他家讨论台本,看来,一切即将水到渠成,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俩小妖孽将修成正果了啊。
“好啊,没事儿,挺方便的,”夏寂运足气,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可不能因为好事将近而丢了礼数,“家里乱糟糟的,你明儿下午两点过来吧,我先收拾一下。”“行啊,那就收拾干净了等我检阅吧!”随即道别挂了电话。
夏寂拿着手机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保持静默。
惊蛰(6)
检阅。
天哪,苏荷要来这狗窝里检阅!夏寂鲤鱼打挺跳起来,把灯打开,看着被他蹂躏得天崩地裂的房间,焦急地捧着大把衣服往衣柜里塞,还有贴在墙上各种颜色的记事条和海报,随处可见的杂志和零食袋、水笔和钱包、CD和拖鞋。
他手忙脚乱地清理着,像是凌晨六点的士兵听到集合的哨声。
突然他顿悟过来,明儿来,现在这么着急干吗?先做个美梦一觉睡到大天亮,再要小艾把这里整饬得焕然一新便能热情接待苏荷的大驾光临了。
好主意,先这么着吧,是生是死明儿便可知晓。
夏寂躺在沙发上甜甜地想,总而言之,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的形象从恶劣而粗糙的边缘扳了回来。
接下来,就等着开始“蜜糖计划”。
这女孩子嘛,无一例外,都忍受不了狂轰滥炸的热情攻势,更何况,他们已有较为深厚的革命情感,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
心想想,怎一个“赞”字了得。
倒下便睡着,他想做一个铁马冰河颇有男子气概的梦为明天的约会助长一点气势,但苏荷微笑的样子又与他在梦里不期而遇。
也罢也罢,先来个拥抱吧。
小艾边收拾边叹气:“要把屋子弄这么乱换别人还真没这本事,您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是不是看见整洁干净的东西就窝火呢?”大清早起来夏寂大叫着小艾快来帮我收拾收拾,今儿我下决心重新做人,看着这菜市场一样的房间心里堵得慌。
他还陶醉在梦里没醒来,闭着眼睛抱着松软的抱枕直嚷嚷,小艾乍一听到还以为是耳鸣得厉害决不相信这邋遢成性的小少爷会这么早开始吵着要收拾房间。
其实,夏家别墅气派又别致,除了夏寂的房间,别的地儿用来接待客人,面子上还真挺光亮的。
只是夏寂迫切地想制造二人独处的机会,所以非得把自己房间腾出来。
他小心地检查冰箱,有水果、鲜奶、冰咖啡、柠檬汁和可乐等几乎所有可叫出牌子的饮料,如果苏荷口渴了想喝哪一种他都能迅速送到她手中,殷勤但又并不刻意———这些饮料本来就是家里必备的嘛;他在客厅的桌子上放上一玻璃盆清水,再洒上玫瑰花瓣,从台湾竹的花盆里挑出几块晶莹的石头洗干净了放进去,心想这样显得很有情调,会让她瞬间萌生好感,推波助澜趁热打铁就是这意思;他推开房门,窗明几净,半圆形的床上有几个硕大的彩色抱枕看起来过着挺有情趣的生活,他想了想把抱枕换了随意的位置,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