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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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王风和大兆来县城办案,巧的是与这对难兄难弟住在一个房间里。大兆是一个自来熟,与人见面说几句话就混熟了。听他们说了这件事后,两人感到很悲哀,一个大活人稀里糊涂地让人给拐走了,如果女人自己不受诱惑跟人家走,那就成了绑架了。报案的话,任何地方的公安局机关都会管的。一定是女人看到他们这个家太穷困了,想去打工或者做保姆什么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人贩子,钱没挣到不说,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结果是让家里人提心吊胆,又搭钱又费力地到处找她。
王风感到心痛,这种事在贫困地区是经常发生的,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光靠警察是管不过来的。只要人们不在愚昧无知,不在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谎话,就没有被骗的可能。
当时王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设想如果他和大兆来解救一位被拐卖的妇女,自己会怎么做?首先就要去找当地警方,寻求当地警方的帮助。因为自己是警察,不找当地警察,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被当地警方知道,会很麻烦。会被认为没拿当地警方当回事,这是一件很不礼貌很缺理的事,所以王风一定不会这么去做,尽管他们也担心事先走了风声,或者当地警方的某个人无意间起到了通风报信的作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就是身份不同,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但哥俩是幸运的,因为哥俩遇到了王风这个看到了不平事就要伸手管一管好警察。
就在来之前,他已经详细地了解了这个县城的基本概况,这个地方是一个十分贫穷落后的乡级县,这是他个人印象,也是他个人的说法,目前还没有什么乡级县的称呼,只有县级市的称呼。
县城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还算宽畅,马路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岗楼,两个交警无所事事地谈论着什么。街道上驶来驶去的都是农用三轮车,出现轿车的概率很低,车号小一点的,交警还得要敬礼。这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从网上得到的信息有这样几条:地处中原,位豫之北陲,历来为汉族集中居住区,间有少数民族定居,人口91万。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优质粮、棉产区。农业是传统优势产业,尤其是中东部平原地区,土地肥沃,水资源和光照充足,四季分明,全年无霜期208天,发展农业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看着这些词条,王风想到的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落脚?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由于这个农业县人口众多,土地一平均到人头上,就会少得可怜,怎么办?剩余劳动力没处消化,只好成群结队地到外地去谋生,就是现在所说的打工潮。如今找个工作有多难?只有那些天天在四处求职的人最清楚。王风到过S市的人才市场,去调查一起案件,那个学生曾在那里求职。
在大厅里,人头攒动,而且拥挤,他们是来求职的刚刚毕业的,或已经毕业的大学生,有的是硕士研究生,有的是双学位的,还有的是博士,等等。招工单位看着他们,就像在市场里选择商品一样,学历高的长相顺眼的,就多问几句。不满意的,甚至连问都不问,就干脆拒绝了。每到晚上下班后,是清扫垃圾的清洁工最累的时候,他们会从垃圾桶里捡拾到大量的简历等求知资料,有的扔在里面,有的由于走的匆忙,干脆扔到了外面。更辛苦的还是这些求职者,他们还得去为找工作奔波,手里拿着自己的求职简历,奔走在各个人才市场间。还要经常浏揽报纸上的求职信息,到处打电话联系,应聘。
而这些没有文凭的农民,就只有一种命运,他们只能到工地上去靠出卖自己的力气给那些包工头打工挣钱。有的活被包工头之间转手几次,从一包到二包到三包,利润越来越小,但还想挣钱,怎么挣钱?只有靠克扣这些可怜的农民工的血汗钱来挣些昧心钱。
在建筑行业里,违反合同不给工钱的事比比皆是,碰到那些不讲究的包工头,干脆一分钱不给你。反正你又没签合同,到头来求告无门的还是你。这些农民工夏天住的是最差的窝棚,四处漏风,蚊虫飞舞,叮咬,都要忍受着去干活。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工棚里到处堆着垃圾,潮湿发酶的味道混合着汗臭的味道,一旦有病菌出现,这里是最好的繁衍流行之地,病菌会像瘟疫一样,在室内荡漾、漂浮。冬天住着的是四处漏风的厂房或者是尚未完工的没有楼门和窗户的楼房,吃着最差的伙食,干着最累的活,这就是他们的生存状态。
王风曾经处理过一起这样的案子,在辖区的一个建筑工地上一群打工的农民,他们在冬日的严寒天气里,坚持着干活。等到了大楼交工的时候,二包三包全跑了,农民工开始找这几个人,找不到。最后告到劳动仲裁委员会,为挽回农民工的经济损失,几家单位联合起来,制裁这伙人,公安机关负责寻找那几个包工头的去向。
在走访的时候,走进他们住宿的地方,一看之下,吃了一惊。一层楼的一个单间里,住着10几个类似于野人一样的农民工,他们吃着冷饭,住在四处透风没有玻璃的楼内,菜是从菜市场捡来的人家卖完菜剩下的菜帮菜叶,回来用水煮了,就着冰冷的剩饭吃。
王风的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很不舒服。一怒之下,他带着两个心怀正义的同行,跨三省四市抓住了那几个卷款逃跑的所谓老板,让那些诬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经费不够,王风把自己两年的工资都搭进去,完成了抓捕任务。
如今王风看到这对可怜的兄弟俩,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第7章 争执】
四个人住的房间,在这个旅店里应该算得上是最好的了,通风很好,房间的墙壁雪白,像极了医院或者诊所里的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小点而已。尽管如此,异味也仍然很大。
到了晚上,怕睡觉时有风吹到得中风,窗户一关上,味则更大,弄得大兆都想去吐。但大兆见王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很不解。就在背后悄悄地问道:“王风,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你的忍耐力真的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王风就笑,因为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当初艰苦训练,想想自己吃的那些苦,这点困难是不是小巫见大巫了呢。那些经历虽然很久远了,但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当初的艰苦,也磨练了王风吃苦耐劳的精神。
解救这名妇女并非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此次追捕贼王的一个前奏,一个小插曲而已。善良是王风坚守的根本,他不可能看着这两个农民兄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受着痛苦的煎熬而无动于衷,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他们,是自己的责任。开始在商议是不是帮助这两个人的时候,大兆还提出了异议,意思是他们没这个义务帮忙,而且这件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麻烦,弄不好还影响他们当前抓捕贼王任务的完成。
“王风,你在咱们所里工作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大兆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你虽然比我小很多,但我从来没以自己的年龄比你大而以老大自居,我们是好搭当好兄弟。每一次行动,你都把方便让给他人,把危险留给自己,这些咱们所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心里都很感动。但这次不同以往,这个人是一个江洋大盗,是贼中之王。在外逃的这几年里,他的手里有没有命案?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组织了团伙,有了帮手?我们也不清楚。什么事都讲究趁热打铁,一旦因为去解救这个女人,而使贼王继续潜逃,为害一方,这就是因小失大。”大兆停顿一下,看着王风,见他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继续说道。“抓到这个人,顺利将他押解回去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你明白吗?解救妇女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弄不好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这只是其一,其二,这个县城不大,一旦有人传开说有两个北方警察来这里办案,他会不会不惊?一旦惊了,就再难找到他的影子,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大兆最后下了结论,他不主张解救这个妇女。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王风解释说,“我们救人,跟抓逃犯不挨着,慎重是好事,但过于谨慎,就是谨小慎微了。”王风试图说服大兆,如果两个人的思想不能统一到一起,行动必然受到影响,事情就真的会弄杂。
“这怎么是谨慎过头?你还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大兆说了一句。
“是啊,我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王风笑着说。“有句话说的好:兄弟同心,其力断金。说的是团结合作的重要性。我明白你这番话是好意,是为了所里,为了完成这次任务。”
大兆也笑了,说:“你明白就好,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古时讲侠义,老百姓传诵的都是大侠如何除暴安良,如何扶危济困。现在社会不在讲这些了,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警察,警察是干什么的,是帮助群众的,是救民于水火的,别人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冷漠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但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警察。”王风神情平静地说道。“逃犯跑了,可以继续抓,况且他已跑了三年,但那个大哥的媳妇不救出来,这种伤害就可能跟着他们一生一世,痛苦的不止他们兄弟俩,还有他们的老父老母,一个家庭可能就此毁掉—”王风的声音由开始的平静,到最后的拔高,他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对大兆发了火,所以忽然停下不说了,是想缓一缓彼此的语气。虽然在出来的时候,所长明确提出由他全权负责此次行动,但他还没有狂妄到去生硬地命令大兆去执行什么。
这一点上地方不同于部队,虽然警察也是纪律部队,但在这个大环境下,王风还是尽量适应环境,不然他就真的成了一个不懂世事的隐士了。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一个集体里成了孤家寡人,谁还会帮你?即便你浑身本事,到头来也是无济于事。
见王风有些火气,大兆也有点愣住了,在所里三年,他们一起并肩战斗。有案件了,他们一起查线索,需要守候了,他们一起度过一个个不眠之夜。有起案子,他们知道那个嫌疑人就在一个小区里,为了不扰民,他们就在车里,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那栋楼的楼门。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只凭借分局技术部门一位画像高手的一幅案犯的素描,相似程度为95%。
这个数据透露出的另外一个信息是:该画像根本没有辨认能力,王风只能这样理解。没办法,他们只好凭着协查通报上的关于对案犯体态与身高的描述,死死地盯着门口。这才是关键,一旦不注意,就会让案犯溜走。那一夜,大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是王风一直坚守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当那个人从那栋楼往出走,他们一同下车摁住案犯,完成了抓捕任务。为此,大兆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他将这份感激放在了心里。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点不好,请原谅。”王风给大兆道歉说。
“你没错,错的是我,警察不应该有什么地域的概念,帮助群众也不能以地域来区分,我听你的,干吧。”王风与大兆的手握在一起,这说明他们都已放下了刚才的不愉快。
王风与大兆决定帮助这兄弟俩,就向兄弟俩说明了自己与大兆是警察的身份,让兄弟俩将那个女人居住的地址找到,并盯紧她,别暴露身份。因为一旦暴露了身份,让对方得到机会将人转移了,在想解救她,就会难上加难。
后来兄弟俩真的找到了那女人被拐的村子,王风和大兆以警察的身份,找到了当地派出所,请求他们帮忙进行解救,当地的派出所很讲究,带着他们悄悄地摸进了村子。
【第8章 解救(1)】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以前农村经常开展些农**动会、群众演唱会、青年创作会,非常热闹。每到农闲,乡亲们便聚在一块,要不摔跤、踢键子、碰拐拐、跳绳等,要不在村里的文化室说快板、扭秧歌、表演“三句半”,有文化的年轻人则聚在一块搞创作,写诗、画画、写小戏、创作表演。可如今却不同了,每到农闲,乡亲们便聚在一块打麻将、打扑克,或多或少都要带些彩头,那种没有任何彩头的纯粹娱乐的扑克牌游戏已经渐渐绝迹了,即使有,也是小孩子们在玩。甚至越赌越大,不仅经常引发纠纷,而且破坏了农村和谐的社会风气。这个村子显然也有着一样的习惯,聚堆打扑克或者打麻将的人家也很多。
王风和大兆穿着便装,那几个当地警察都穿着警服,因为要执法,解救被拐妇女更是属于执法范围内的一项重要工作,不穿警服办案,是会被误会的。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们那个主管治安的副所长,还特意从枪柜里取出一把64式手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