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镜-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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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真人一声长笑,双指并立点中蓝关雪的背心,道:“北地熊果然讲义气,可惜没用!”
“当啷!”魔刀坠地,蓝关雪晃了两晃,怒视雾流道人,魁伟的身躯缓缓倒地。
冰真人忌惮蓝关雪功力深厚,又连补码指,将他周身经脉尽数封住,才松口气道:“大功告成,这一网打了六个!”
雾流道人漠然道:“将解药分量减半喂给这几人。若是出了差池,贫道交不了差,观主也不好交代。”
冰真人笑容隐去,抑制住心中怒气,道:“放心,哪会出岔子。”从雾流道人手里接过解药,用指甲将丹丸一切为二,塞进六人嘴里。
如此虽不能彻底驱除尸毒,却也阻止了众人体内毒气的继续蔓延。
待旧雨轩中重新收拾妥当,就听雾流道人说道:“观主,你安排人将他们全部装上车,贫道今晚就出发。”
冰真人应了,问道:“道长,是否需要我多派些人手押送?”
雾流道人冷然道:“不必,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安排人手赶紧准备就好,别误了事。”
冰真人见对方当着自己这多手下弟子,一副颐指气使毫无商量的模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不禁心中恼怒道:“威风什么,且不跟你一般见识。下回让我逮住机会,再好生修理你!”
他挥手一耳光搧在门口侍立的一名门人脸上,喝斥道:“还不赶紧照办,都站着发什么呆?”
众道士七手八脚把蓝关雪等人架出轩外。
在门口的空场上,已有四头硕大无伦的赤朱鸟停着守候。在鸟身之上,居然还有两名赤裸上身的大汉端坐在轿厢前,专事驾御飞鸟。
众道士将俘虏两人一对,分别送入轿厢内,又将门给关了。
雾流道人站在旧雨轩外的台阶上冷眼看着,慢条斯理道:“今日之事有劳观主费心。贫道回去后定如实向岛主禀报,绝不会漏了你的功劳。”
冰真人心底巴不得这个瘟神赶快走,表面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敷衍道:“咱们此次一举奏效,全凭道长运筹帷幄,贫道岂敢贪功?”
雾流道人冷冷地一点头,飞身便上了第一头座乘,扬声道:“回去!”
八名御车力士一声呼喝,赤朱鸟舒展双翼,又平又稳地攀上云霄,朝着东北方向风驰电掣飞去,转眼在高空中变作几颗若隐若现的小黑点。
丁寂被关在最后一架座乘里,等飞出约莫小半个时辰,丁寂估计弦月岛应已在数百里之外,这才悄悄睁开双目,听了听车厢外的动静。
那两名御车力士心无旁骛,更想不到丁寂根本就是自己倒下的,丝毫没有察觉轿厢内有何异常。
丁寂看了看瘫软在对面的蓝关雪,运转真气聚于掌心,缓缓伸向蓝关雪胸口,刚打算推血行宫解开经脉禁制,猛见蓝关雪的虎目竟赫然睁开。
丁寂又惊又喜,收住手掌传音入密道:“大哥,你感觉如何?”
蓝关雪傲然一笑,也用传音入密回答道:“我没事。可笑那帮笨蛋居然一无所觉,冰真人那杂毛,就算他再多补我几指也白费力气。”
丁寂用手向轿厢前方一比,道:“咱们要不要乘这机会杀出去,打它个措手不及?”
蓝关雪摇头道:“小兄弟,你来冰原是有事要办,就先走吧。我要留下来,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竟敢在我蓝某人的兄弟头上动土。”
接着又道:“咱们萍水相逢,却让你受此大惊,我已很过意不去。接下去会遇到什么危险,蓝某也无法估计。你不必再跟着我们冒险,还是尽早脱身为好。”
丁寂一股热血油然涌上胸膛,也不多说什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哥,我真累了,先躺会儿──”身子往后一倒,舒舒服服靠住椅背上的软垫,没半晌竟似真的熟睡过去一般。
第三章 藏龙卧虎
飞乘在云霄里行了一夜,次日上午丁寂隔着窗户朝外望去,远远就看见前方盘绕着一团殊为诡异的明黄色云气,遮天蔽日笼罩了百里方圆,里面影影绰绰却是看不真切。
赤朱鸟在云团上方盘旋了数圈,口中发出嘹亮尖锐的啸音,似在联络。
片刻之后,云气顶端忽然缓缓亮起一蓬暗红色光晕,如同湖水般朝四周涌动扩散。四头赤朱鸟依序列队,徐徐向下方的暗红色光圈里鱼贯降落,竟似一条通道。
丁寂收回目光,向对面的蓝关雪传音入密道:“看样子,咱们到目的地了。这周围设有一座法阵,下面该是一座隐蔽的岛屿。若不谙阵法,随意乱走,即使近在咫尺也察觉不到海岛的存在。”
蓝关雪点点头,说道:“这地方古怪甚多,咱们要多加小心。”
说话间窗外光线一变,浮动的红光照射进来,刺得两人眼睛发花,忙各自凝功抵御。这般下落了约有一炷香工夫,鸟身微微一颤已经落地,外面的暗红色光芒又开始慢慢地褪去,重新显露出明黄色的浓烈云气。
又过了一会儿,轿厢门打开。蓝关雪和丁寂赶紧装出深度昏睡状,任由御车力士一人一个将他们架下飞乘。
那雾流道人早已下了飞乘,正和对面伫立的另一个银发老道说话。
那老道也是一色的雪白袍服,身形短小,其貌不扬。雾流道人却对他执礼甚恭,双手托着先前被丁寂盗去的香囊说道:“飞流师兄,贫道不辱使命,已将风尘五仙尽数擒来,现将他们一并转交给你看押。”
那飞流道人目光扫过六名捉来的俘虏,接过香囊道:“你辛苦了。贫道会将锦绣令交还岛主,你可以下去歇息了。”
丁寂虽然眼睛不敢偷瞧,可耳朵里听得明白,暗道:“敢情那香囊就是这伙人的令箭,难怪雾流道人那般着紧。我原先以为这老道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是性情使然,原来他的同伙也是一个德性,不知那岛主又会是怎样一副尊容?”
他正想着,那边两人已交接完毕。
迎面过来六名类似打扮的赤身力士,接管过蓝关雪等人。
飞流道人望着丁寂问道:“他是谁,你也将他抓来?”语气里似乎颇为不悦,像是在责怪雾流道人不该将不相干的人也送到岛上。
雾流道人忙解释道:“他是蓝关雪新收的结拜兄弟,一同去了雪崖仙观。”
飞流道人不置可否地微一颔首,下令道:“先押了下去,等岛主处置。”
赤身力士齐齐应了,各携一人向东行去。
走出里许,前方云雾里出现一座山谷。赤身力士将六人放到谷口,俯身解开众人受制的经脉,朝后疾跃数丈,身形晃了晃随即消隐在弥漫的雾气里。
丁寂站起身,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乔装全无用武之地,难道对方就这样将他们几个撂下不管了?甚至不在乎他们的修为是否已恢复了几分?古怪越多,他心里越没底。
蓝关雪默默环顾四周许久,微皱眉头道:“这地方??搞不好又是个陷阱。”
草道人在其它四人里功力最深,率先醒转,困惑道:“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蓝关雪摇摇头道:“先不急问这些,赶紧将体内的尸气余毒迫出,咱们再做计议。”
紧接着窦文轩三人也陆续苏醒,众人就地盘膝打坐,将尸毒迫出。
蓝关雪乘机将后来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酒肉僧打量着丁寂,笑道:“小兄弟,你够厉害的,居然能一点事儿也没有。”
丁寂不以为意地笑笑,道:“那得多谢我爹娘,不然小弟准比诸位还惨。”
草道人也点头赞许道:“好小子,够义气。”还难得地拍了拍丁寂的肩膀。
酒仙子却愁眉不展,问道:“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往外硬闯么?”
蓝关雪道:“他们既然无惧咱们恢复修为,就更不怕我们硬闯。恐怕这岛上有法阵镇守,咱们两眼一摸黑,很难冲得出去。”
窦文轩乃五人中最富急智的一个,思索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既然兴师动众将咱们生擒活捉到这岛上,为何又轻轻巧巧地放任自流?”
酒肉僧彷佛永远一副心宽体胖,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模样,笑嘻嘻道:“还是那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别瞎猜了,等他们岛主来请吃饭,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草道人冷冷道:“有吃饭喝酒的工夫,不如先自己把岛上的情况摸一摸,然后早早想办法脱身离去。”
蓝关雪颔首道:“老二说得不错,咱们先在岛上转一圈,大伙儿都跟紧些。”当下他一马当先往谷里行去,草道人当仁不让走在最末,负责替众人殿后。
在山谷右首高大平滑的冰岩上,银钩铁画镌刻着硕大的“知绿”二字,想来该是此谷的谷名。
一行迈入谷中,彻骨的寒意立时消退,一蓬暖洋洋的和风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山谷之中郁郁葱葱,满目苍翠,让人只疑身处世外桃源中。
酒仙子奇道:“大哥,你发觉没有,这座岛上充盈的灵气,竟比咱们的小雪湖更强胜十分,委实是一个修炼悟道的绝妙所在。”
窦文轩大摇其头道:“怪哉,怪哉,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那些家伙处心积虑把咱们抓到岛上,竟是一片好心不成?”
草道人哼道:“好心,我说是邪乎才对,咱们??咦,你们看,那是??太阳?”
酒肉僧笑道:“太阳有什么好看?二哥你??”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话头,愕然仰望着山谷上方再说不出话来,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两个鸡蛋。
只见明黄色的云雾里,隐约可见十轮暗红色的太阳高悬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如此奇异的情景,风尘五仙何曾目睹过?
酒仙子犹疑问道:“会不会是水雾折射形成的幻象,就像海市蜃楼?”
窦文轩如中魔咒,呆呆望着天空,喃喃道:“十日一天,十日一天??大哥,传说中有个地方跟这里很像,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三大神山之一的方丈仙岛。”
蓝关雪一惊,问道:“你是说这是与瀛洲、蓬莱齐名的方丈仙岛?”
窦文轩苦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懂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
酒肉僧嘿嘿笑道:“早晓得是来这儿,他们只要说一声,洒家爬也爬来了。”
丁寂道:“问题就在这儿。非常古怪,必有非常之事。”
六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行出数里。忽见前方一株开满粉蓝色繁花的奇树底下,有两个人正对坐在一块山石旁,悠然自得地执子对弈。
蓝关雪和丁寂对视一眼,心中均道:“原来山谷里除了咱们,还有其它人。只是不晓得这两人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这岛上?”
众人走了过去,就见那块平整的山石上,被一根根用指力划出的线条纵横交错地形成一幅棋盘,上面的棋子用的却是树上结出的干果。
左首一名身穿皁袍的中年人,面如冠玉,三绺长须飘在胸前,瞧上去倒和窦文轩有几分相像。他手中捏着一枚剥了壳的干果,悬在空中久久举棋不定,似乎正在苦思下一步落子之处。
对面坐的是个秃顶老头,虽棋局明显占优,可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手里握着几枚没剥壳的干果盯着棋盘,眉毛几乎挤在了一处。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众人一见两人所著的棋局,不由尽皆莞尔。
棋谚有云:“金角银边草肚皮”,哪怕六龄稚僮都明白开局需尽快抢占边角实地,而大片的中腹便等若无险可守的平原,中看不中用,绝非布局首选之地。
可这两位仁兄尽弃边角兵家必争之地,在偌大的中腹地带厮杀得难解难分,寸土不让。若棋艺高明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位还都是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局面看似热闹却破绽百出,四面透风,实是教人啼笑皆非。
酒仙子“噗哧”笑出声来,悄悄指了指酒肉僧打着草鞋的大脚,又在自己鼻子前用手轻轻搧了两搧,意示这棋艺臭不可闻。
皁袍中年人哼了声,不满道:“你们几个笑什么,莫要干扰老夫的思路。”
窦文轩自诩“八斗酸儒”,于棋艺极是精通,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入棋道已有多少年?”
皁袍中年人回答道:“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其中况味又岂是尔等能够领略?”
酒肉僧笑道:“不错,不错,这等况味也只有兄台消受得起,咱们谁也没这个福分??”
他故意把“况味”二字拖长咬重,皁袍中年人许是专注棋局,竟没听出里头的玄机,还当对方是在夸赞,傲然点头道:“明白就好。”
窦文轩瞠目结舌,毕恭毕敬朝皁袍中年人一揖道:“兄台之才,窦某拜服。”
酒仙子扶着旁边的一块方石想要坐下看热闹,冷不防头顶有人叫道:“坐不得!”“嗖”的一声,打从树上跃下一人,只身影一晃却又没了踪迹。
酒仙子吃了一惊,左右张望找寻,可怎么也看不见刚才从树上跃下的那个人。
忽听那人道:“别找了,妳低头看看。”
酒仙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去这才看清面前站了个侏儒。
那侏儒的个头不过酒仙子的双膝,满脸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