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仙凡-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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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失了灵智的落魄高手，怎么看都有些胜之不武。
若是当年，在这君无心未曾经历过走火入魔，一身功力未损之时，他又会是多么厉害？想必收拾起这沈观虚来定然非常轻松吧？
“他明明是个手上沾满了鲜血杀人如麻的恶人，我怎么反而有些同情起他来了？”随风暗自问着自己，只是他自己也是一片茫然，摸索不到答案。
在随风略带着些许同情的眼神中，君无心又坚定不移地举起了手中的巨灵神剑。只是这一次举剑之时，他的动作已然没有之前那般流利了。他先是和随风和几人分别交了手，刚才又与这沈观虚狠狠拼了一记。沈观虚完全调动的七星神剑上蕴藏的神力，几乎没有多少自身的内息。跟君无心比起来完全是以逸待劳，是以此刻沈观虚一脸的淡然与微笑，而君无心想必已然是受了不轻的创伤了。
“吼！”君无心的吼声又大了些，刚才一直毫无神采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恨意。即便是旁观的随风，都觉得脊背微微一凉。对于刚才凌云霄说的话又坚信了几分。这一道眼神中已然超脱了躯壳，绝非只有肉身的空壳所能使出的。其中蕴含的，尽是不屈的意志。随风看着心都为之一颤，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眼波。
随风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耳边又是传来一声吱呀作响的很是刺耳的剑吟声。那声响听着就像是有人费力地从一个已经锈蚀的剑鞘中拔出一把经久不用的长剑一般。
只见刚才在君无心手中还很是轻巧的巨灵神剑此刻突然变得厚重起来，他咬牙切齿。费劲力气也不过才刚刚勉强举了起来。就像是剑身上陡然增加了千万钧的重担一般，刚才还纷纷扬扬，四下喷薄的黑色剑光此刻一下都收敛了起来。只在剑身表面有薄薄一层。和之前相比就像是莹烛与皓月般的差距一般。
身旁的月夕脸色一变，不知怎地似乎也起了一丝同情之色，疑道：“怎么他的剑身上的光晕比之刚才弱了这么多？他已经受了如此之重的伤了么？”
随风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应该不是，刚才那一剑虽然极为凶狠刚烈。可是以这君无心的实力来说，即便是因为所用的兵器比之七星神剑差了一筹而受了些震荡之伤，也决计算不上严重。就算是有些影响。但也肯定不会如此明显。而且，这剑光虽然压缩了许多，可是在气势上却丝毫没有减弱。比之刚才，反而还隐隐更盛了几分。恐怕这龙争虎斗还未结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两人这般打下去，对于这天山上的各门各派来说，绝不是件好事。只是不知等会两人比试终结，这碧青峰的宁静又会被打破多少。”
随风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总有些复杂的意味。边说着，边抬起了头来，半看着天际高悬的圆月。一时思绪万千，心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丝不明不白的预感。
旁边的凌云霄也接口道：“这股剑意比之之前更是浓重了几分，虽然看起来这剑光不似之前那般宏大，可是这威力非但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些。简单地来说就是之前那些发散的剑气尽数被他收拢在了一处，这下猛地爆发出来，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效果。”
梁偷儿却少有地轻叹了一声，道：“只可惜这沈观虚根本就是在耍无赖，一丝一派之主的气度都没有。完全地在以这紫薇七星剑阵与这君无心相斗，根本就是在以逸待劳，丝毫没用上自己多少的实力。想来也是有些感叹，可惜了这君无心，堂堂如此的高手，碰上了走火入魔如此事情便也算了，可是却还要被沈观虚这样地玩弄，实在是有些可悲了。”
随风听着虽然默不作声，可是对于梁偷儿的这番话也是极为赞同。许久，才道：“我们在这谈论再多也终究是无用，还是安心地看场中的局势吧。”
随风刚把话说完，就听一声如同兽吼一般的咆哮声，君无心握着手中的巨灵神剑直直地朝着一脸睥睨之色的沈观虚冲了过去！
那一脸的坚毅，那一剑的果决，随风又是一阵恍然，从未见过如此奋不顾身的神情姿态。难道这便是一代绝世高手所残留的最后的一袭身姿了吗？
这般想着，却又有些唏嘘。
沈观虚有些轻蔑地撇了撇嘴角，提起了手中紧握的摇光剑，看也不看，直接朝着君无心冲来的方向斩了下去！
剑身颤动，一声清脆的吟啸声响，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这声音实在是太过恢弘，随风几人从未听过如此宏大的声响。听着，头皮都有些发麻。一道绚烂的紫色剑芒猛地爆散开来，四下飞舞，就如同一颗颗亮星般隐入了虚空。
剑势席卷，纵横于天地之间，怎么看怎么都有着神挡杀神之力。
“叮”这一次两道剑光相触，却是再没了之前那般震动天地的巨响。相反，真正发出的却只有一袭轻音。就像是剑光四周的一切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剩下了那两把绝世神剑自身的颤动声一般。
绚烂起伏的紫色炫光一点一点地退散，最中心，是一柄握在沈观虚手中的古朴的长剑。刚才一直隐藏于璀璨的紫光星辉中的摇光剑终于是在人们面前尽数展现出了其庐山真面目。只见其剑身如水般晶莹，微微地闪烁着一到紫青色的光晕。
其中要数梁偷儿最为兴奋，之前的时候他还迟迟未能搞清这七星门内门的具体方位何在，而且凌云霄更是一直冷然告诫于他千万不可对七星门上下抱有好奇之心。也正因此，之后的梁偷儿便也只好打消了将这七星神剑盗来一探的心思。
梁偷儿越想越是觉得都自己有些可惜，今日终于是让她等到了如此机会能够一见神剑真容，得以弥补遗憾了。
剑吟声久久不绝，沈观虚手中的摇光剑停在了当场，并不意味着两人这一招的切磋就此陷入了僵局。
君无心手中的巨灵神剑的剑身上，还是如同之前那样盘亘着的一道不起眼的黑色剑芒，再没了其他一丝一毫的变化。虽然他还是一如从前的风格，无论怎么表现都并不扎眼，可还是有不少人在边上如潮的观者中注意到了他。
只是大多数所持有的，依然还是巴不得其遭殃的心态。真正像是随风那样，将其当做是一次锻炼自己机会的，却是少之又少。
只是和刚才比起来，这君无心的这一剑却不知坚毅了多少。即便是面对摇光剑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无匹的气势，君无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并没有灵智的缘故，他还是一丝没有退缩或是变化。一点一点地向前，巨灵神剑周身外闪着的剑光虽然不多，可是却极为的锐利，在其面前沈观虚的剑气就如同是纸糊的一般，完全不堪一击。没过多时，沈观虚周身外防护的剑气便被这样一点一点撕开了大半。
沈观虚大吃一惊，一声大吼，“贼子尔敢！”
声浪若奔，这么一声吼叫，如同惊雷在山头炸响一般。听得随风几人眉头都是一跳，他们也是没有想到，这君无心不过稍稍融入了些之前不屈的意志，竟然就起到了如此效果。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更是让随风几人对于其身世来历又高看了几分。
沈观虚毕竟是老油条了，临敌的经验不知要比随风几人多上多少。见情形不妙，长吸了口气，硬生生地逆转真气，收回了七星剑阵，脚下一点，身子一缩。凭空产生了一道拉扯之力，竟然一下将他与君无心的剑光拉远了三丈。
脚尖刚刚着地，便一下仰天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沈观虚一离开了君无心绝强无匹的剑气，一下又恢复了几分神采。再没了那么多的顾忌，也顾不上自己所受的细伤。直接手腕一翻，真气吞吐之间，大片大片的细小的剑刃从摇光剑身上喷涌了出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可谓是无穷无尽。先前君无心的那道剑气再怎么的威猛，可是经过了沈观虚这么前后两家的耗损，也早已到了极限。
在这无尽的细微剑刃的劈斩下，刚才纵横四方的黑色剑光也终究是到了消散的关头。被沈观虚以内力微微一震，便立时化作了一道淡淡的微光，一闪而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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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无心落败
随风心中长叹了一声，这沈观虚有七星剑阵之助，先就立于了不败之地。这君无心再怎么厉害，终究也是人身，实力也是有限。而沈观虚却是以七星剑阵御敌，借用的乃是天地之间的威势，是为无穷无尽，又怎会有用尽之时？一个有限，一个无尽，两者相比之下，高下立时便分了出来。
人的创造之力可谓无穷，只是和天地自然比起来便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了。人力有时穷尽，可是自然化生的力量却是生生不息的，这君无心再厉害，终究也还是不可能抵得了天地自然的威力。
再加上君无心失了灵智，面对如此情形也不知道闪躲。便这么呆呆愣愣地停在了当场，眼睁睁地看着手上握着的巨灵神剑上的剑光飞速地消散，最后任凭身前无尽的剑光笼罩了自己。
“噗噗……”一阵剑刃没入身体的闷响声传了出来。由无数细微的剑刃组成的紫色烟岚席卷过了君无心，本就褴褛的衣衫一下更是破碎不堪。他的躯体上立时增添了成千上万道细微的伤口。涓涓鲜血从这些伤痕中一点一点地溅射了出来，这些伤痕虽然细微，可是这般多的伤口聚集在了同一人身上，那便决不是细微的伤口如此而已了。
随风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君无心的胸腹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剑痕。伤口虽然细小，可是却没入得极深，看着都觉得一阵触目惊心。其身躯更是整个早已被鲜血所覆盖，想必其中的五脏六腑恐怕也早已化作了肉酱了。
凌云霄长叹了一声，久久不语。只是他的这一声叹息，怎么听都有些愁怨的意味。
君无心双膝一软，接着，就听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嘴角处流出了大股的鲜血来。虽然强撑着没有倒下，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了。生机耗尽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随风心里明白，君无心这样的一代顶尖高手怕是就要丧命于此了。
可是似乎冥冥中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持着君无心，即便他已然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伤也早已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他偏不倒下，一颗不屈的头颅高高地昂着，怒视着正向着自己缓步走来的沈观虚。好像在这一刻。他又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傲视天下的君无心的身份，再不是眼前这个只有躯壳的人。
不知为何，看着君无心那双早已没有神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时候，沈观虚心中总会升起一丝发毛的感觉。
难道这君无心的灵智真的还有些残留了下来没有消失，现在又重新觉醒了？这么一个想法迸出在他脑海中的时候，就如同耳边一道惊雷炸响一般。惊得他一下便停住了脚步，看着君无心虽然眼神凌厉。可是重伤之下，早已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才放下了心来，心中一丝冷笑道：“便是君无心再生又能如何？都已经受了如此重伤，莫非还想着能够胜过我的七星剑阵么？”
这般想着，胆子更是大了许多。疾走了几步，一下便到了君无心的面前。一脸轻蔑地俯视着他，冷笑一声道：“可惜了，阁下如此惊才艳艳的人物，算起来还是沈某人的前辈。我也知，此事阁下也是受害者。若非是因为阁下早早地因为走火入魔失了灵智，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可是这里既然是我天山七星门的地盘，这些门人弟子又是受了我七星门的邀请前来参与比剑论道大会的客人，自然不能这么白死。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却是不得不让阁下付出些代价了。”
他明明胜之不武，可是这番话的语气却满是诚恳，就好像他真的有多么不舍君无心一样。随风心中不禁就是一阵鄙夷，没想到担任堂堂七星门的掌门的沈观虚竟然是这么一副小人嘴脸。
沈观虚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摇光神剑。缓缓对准了君无心，随风心中没由来地就是一阵恻隐。他想要呼喊，伸出了手，却不知该喊些什么。他该说什么？难道说这君无心自身也是受害者便饶过他一命么？可是这些躺在地上的门人弟子便白死了么？
最终，随风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这君无心已然失去了灵智，与其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也许终结生命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心中非但没有一丝解脱的轻松，反而尽是英雄末路的悲凉。难道这个世上真的如此现实吗，无论多么显赫耀眼的人物，总会有末路的一天。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种境界是可以永恒长存地吗？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佛祖难道只是前人的空想杜撰吗？
随风不知不觉便想了很多，越想越是迷茫。
正当他脑中思绪纷繁，摸不清头绪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身前一道厚重洪亮的剑吟声！这是巨灵神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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