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脑细胞-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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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眼前的是亡国灭种的凄凉结局!
他望向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统帅,瓦蒙!这个拥有着联盟中最高权利的男人依然面无表情,弯弯的鹰勾鼻子上,冷酷的铅灰眼神定定的印着前方厚密的云层。
“希望,你还隐藏有不为人知的底牌!”
这个在宦海中浮沉了多年的老者每当眼光扫到瓦蒙的时候,心中总会这样情不自禁的想到。相信这支濒临绝境的孤军中的每一个人,也同他有一样的想法。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已经被整整围困了五天的联盟军才没有崩溃。
他们的眼前脚下,是拥挤得似汪洋大海一般的黑压压的猿人。
自从五天前在乌江畔把那些溃逃的猿人尽数屠灭以后,阴雪的天气中竟然有隐隐的雷声铺天盖地自四面八方轰鸣着逼迫过来!
那其实不是雷声。
那只是无数头巨兽喉间的啸鸣罢了。
因为恶劣的天气,侦察机无法出动。以至于联盟军队错误的估计了猿人的数量!
然后他们被迫退往了垓下,因为地图上标注,这里有一座孤单的山峦。他们所要做的。所能做的,便是踞险死守!
还有等待。
等待那个已经创造了一次奇迹的统帅再次创造奇迹出来。
……
面色冷峻的瓦蒙忽然念起自己的一双子女。
惟有如此,自己才能从那种冰凉得绝望的心境中寻觅到一丝慰藉。他也万万没有料到,他所苦心谋划,歼灭的那总数逾越百万的猿人,竟然只是一个圈套与诱饵!猿人竟以自己族群逾百万的性命,成功的将人类的主力自那个险峻的峡口吸引出来……………………………因为时下业已大雪封山,想翻越那道分割开人类内地与外界联系的山脉哪怕是猿人也绝无可能…………………………于是它们不惜牺牲掉那百万族人,为的就是造成这个四面合围的局面!人类中的精英一旦尽数覆灭于此,穿越过那个峡口便不是问题!
现在围困在山下最外层的那一群群骑着庞大似恐龙般的阔口巨兽的矮小猿人,相信才是猿人中真正的精锐部队。在昨天发起的一次反冲锋中,联盟军队已经深深体会到了这类兵种的威力。接近五千余人的士兵活生生地被数千头这种近十米长的灰皮巨兽一口吞噬。而兽背上的猿人投掷出的尖利剧毒木矛准确无比,中者立毙!
除了这种巨兽骑兵,在包围圈的第二圈中,有着一种单足跳跃而行的黑色变异生物,它们有着一个尖细的头部,鸡喙般的口。当有敌人接近的时候,牵着它们的猿人便放松束缚,于是就会从那细长的角质吻部喷出墨绿色的毒液,其射程可达到五十米开外,人类皮肤一旦接触到,立即红肿溃烂。
遥遥望去,山下猿人密实的包围圈中,不知道还匿藏了多少未知而强大的威胁。这时,瓦蒙耳中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知秋军团的三名叶姓军官再也按耐不下心中的情绪,不顾军令的森严,率领着万余人呐喊着硬生生的突入了山下的猿人包围中!他们的攻势凌烈至极,含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刹那间便在那道由灰色巨兽组成的坚固防御上撕破了一条口子,冲进了第二道单足毒液兽的防线里。
立在山顶观战的胡宇达花白的双眉一挑,显然从这万余人的冲锋中窥到了一些生还的希望,他随军出征的大儿子胡真还不到三十岁,正是人生中的黄金年华,怎舍得葬身此处?这个年轻人业已按耐不住,激动道:“父亲,还在等什么呢,你看知秋军团的那几位军官,以万余人马就突破到了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万众一心的冲下去,定能离开这鬼地方。”
他嘴上说这话虽然叫着“父亲”这两个字,双眼却是满怀希望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瓦蒙!他这番话事实上也说出了闻迅赶来的大多数军官迫切出战的心声。惟有金家全,叶飘零与崔启元等胸有城府,年老成精的人皱眉不语。显是对突围一事不甚看好。
瓦蒙一直沉默着。
瓦蒙的脸阴得象这下雪的天。
一阵风雪骤紧。
风雪密织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顿布满了霜风急雪纵横的痕迹。
他脸上流下的,也不知是汗,是因体温而融化的黑雪,亦或是心中发苦,苦得吐血的血?
他整个人在风雪中显得委顿了许多,连续五日夜的不眠不休,折腾得他如一座被风化出了无数密细裂纹的岩石山峰!
山下忽有密集的惨叫声纷纷传来,原来猿人见那支孤军业已深入,退路已断,便开始发起了猛烈地反扑!
本来看似疲软无力的猿人军队,刹那间就似一个大浪横扑过沙滩般,抚平了那少少万余人。它们却不急于将俘虏杀死,竟活生生的自人体上撕/啃其身体组织!一时间,山下的景象如修罗屠场,地狱噩梦一般。
山下猿人狂呼乱嚎,兴高采烈地进食着新鲜的食物,山上一片静默,人人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残酷的大自然法则本就这样。
……………………………通常一种生物的幸福,是建立在其他物种的痛苦之上!
此时忽有一名“知秋”军团的高级军官排众而出,双目含泪哽咽着大声道:“是男人就跟我下去杀掉这些畜生!”
促使他这样做的动力是:这个男人亲眼目睹着自己情同手足的昔日同僚的肚腹惨被剖开,一只幼小猿人正贪婪地理出他的暗红色的小肠,以黑雪揉搓之后将之和着某种(W//RS/HU)植物的紫色块根慢慢咀嚼着。被难者双目圆睁,发出惨厉的喊叫…………………………事实上,他身上唯一能动的部分就只有舌头了……………………………这个人的四肢已经被生生扯下,丢给了一旁的其余猿人分而食之!
这名军官的倡导顿时一呼百应,群情激愤之下,全军都为之沸腾了起来。
然而忽有灰影闪动,领头喧哗的几人突然摔了出去。而瓦蒙却已掠回了高台之上,他的手中兀自提着那名为首叫喊的人的脑袋,那人头神情激愤中带了些惊诧,显然没有想到瓦蒙会陡然间出手!
瓦蒙举起那个人头冷冷道:
“若再有不尊军令者,杀无赦!”
言毕手上用劲,“啪”的一声将人头捏成一阵腥红与惨白交织的雨!一时间,山顶上又回复到了鸦雀无声的局面。
然而有晃动着的黑色嵌入了瓦蒙的眼中。
是他?
是他!
众人心中一齐似惊鸿般掠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在这种局面下,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讳的,竟是知秋军团的统帅………………………黑衣叶飘零!
他双目含泪,抚着那具无头尸体的身躯。他的全身上下都在颤动不已,显然是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中。原来这名丧生在瓦蒙手中的男子,乃是他的亲生儿子!
叶飘零刹那间仿佛老了十岁,再无那种潇洒飘逸的风采。他也不看瓦蒙一眼,缓缓对着他麾下的军官道:“传令下去,准备突围。”
然后便抱起尸身,转身离去。瓦蒙却平静木立得似他脚下的那块石头。
金家全却发现,他整个人似禁不起这深秋的寒似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握着拳头的手,指关节在风雪中变得又冷又发白。
他的拳背上,有青筋如青蛇在怒跃,游动!
他的拳头,忽变得大起来。
场中的气氛陡然间凝固如铁。
蓦然有洪大的喊杀声响起!原来知秋军团业已准备就绪,冲杀了下去。
瓦蒙的脸上阴晴不定,目中表情复杂而迷乱。
风雪里他的深黑的剑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湿了,拧开了,如一条半僵不死,挣扎在凄风冷雪中的卧蚕。
他的披风若一面在风雪中被吹倒了又挺起来,挺起来又被压弯下去的旗帜!
绝不甘心偃伏的旗帜。
他终于从牙齿里挤了一个字出来。
“冲!”
第七十一章 存亡
叶飘零须发已凌乱,双目充满血丝。
他的军团是先锋。
当这个人类的精锐军团凭借着一股锐气/愤气冲下那座山的时候,人人的心中都有着一种必死必胜的信念。因此他们所向披靡,相信当时挡在这些无惧于生死的人的面前的哪怕是一座高山,那么山也会被那种忿激的气势突成两段!
所以他们成功的冲入了敌阵的中央。或者可以这样说,是猿人让他们冲进了自己的腹心中央。
蓦然之间…………………………
知秋军团的每一个人都惊怖地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压力陡然暴涨了十倍/百倍!
必须承认,士气乃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必要因素,但绝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决定胜败的根本在于
实力。
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样的,再优秀的将领,手上若是没有了可用的士兵。那么这场战争的结局可想而知!
而叶飘零便开始陷入这样的窘境当中。
当他蓄积本身的力量,奋力而略带了几分复仇的快意将面前那头疯狂咆哮的巨大野兽一刀两断之后,被寒风吹激得几近麻木的脸庞顿时被喷洒上温热的鲜血。热血的冲激与巨兽死前惊天动地的叫声令他陡然清醒过来!
远处那堆正被一群细小若幼犬的褐色动物吞噬的血肉,应该就是自己一直所倚重的叶飞的尸体把,身后传来的惨叫好象是叶前天的声音,要怎样的痛苦才能令这个号称“铁男”的人如此哀弱的呻吟?他矮身躲过一头银背猿人的突袭,发现爱将叶飞的那把金色匕首正插在那头猿人的肩头,而握着匕首柄的,却是半只血肉模糊,白骨毕露的死白色断手……
叶飘零麻木的沉浸在部下的死亡中,内疚的感觉与死亡的威胁迫切地压逼着这个统帅的心。勇气这东西,当在你处在优势的时候它会象涨潮来时一般汹涌澎湃,激励你的斗志。但是一旦你处在劣势的时候,它也会象落潮一般迅速消退,渺无影踪的弃你而去。所谓的那种敌强我更强,自逆境中奋起的事例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能当作惯例。尤其在战争这种依靠群体力量的环境里,陷入逆境中的军队陡然间勇气百倍,把敌人反歼…………………………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失却了主帅的指挥,群龙无首的知秋军团被迫被人数与战力都数倍乃至于十倍的大敌展开了混战/苦战!
繁密的大雪苍茫。
天空中坠落的仿佛是黑色的诅咒与死亡。
叶飘零忽然惶然而凄凉地想,明年,我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这样洪大的飞雪?
而在他这样彷徨想着的时候,四面的杀机便层层叠叠地四合了起来。他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被黑色火焰四处焚烧的废墟之中!巨兽的嘶鸣,猿人的怒嚎,虽然近在咫尺,传入他的耳朵后却好似遥在天涯。他的生命随着自己部下的消亡,已象一声叹息的后半截,一张在秋风中飘落地面的枯叶。
包围着他的圈子开始缩小,然后竟陡然间粉碎成满天血雾!
那是因为四个人的一次合力奋击!
金家全,柳眉,崔明远,蔡宝建!
金家全的铁军循着知秋军团杀出的血路,终于及时赶到。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战力稍差的联盟第一,二,四,七军团。
人类的精英力量,终于下定了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他们也不得不战。
等到士气衰竭,粮食耗尽的那个时候,就算他们想战,那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数百万猿人的精锐军团在平原上将人类团团包裹展开激战,看上去就好似茫茫苍原上开出了一朵黑瓣白蕊的大花!
雪渐渐停了,光线慢慢强烈起来,相信已到一天中的正午时分。瓦蒙坐下的雷兽,也是遍体鳞伤。他低低地喘息着,雄伟的身躯在也微微的震颤。强悍如瓦蒙,实在也到了体力崩溃的边缘!
他顺手拔出右臂上的那根深深扎入的黑色木矛,仅存的力量仿佛也随着鲜血与疼痛奔涌而出。他的心,意,神,精全前所未有的乱成一团织坏了的线,刚下过雪的天气,阳光却又出来了,惨白的耀着四方黑皑皑的雪,太阳似乎把寒气与冷意都照得无所遁形,全游离到在场的人的身上来了。
瓦蒙抬头四望,只觉得千山墨雪,堆积/汇聚成一片片沉重的暗色在这阳光下压迫着自己。因为阳光的明彻,反而更烘托出这黑色的强大。然后当他悚然转头的瞬间,就惊见一张巨口中的根根纷乱尖长的黄牙在日光下闪着面对强仇似的光芒,冒着腥热的白气,宛如自噩梦中飞出的噩咒狠狠地向他咬来!
他出手。
这个男人竟伸出粗壮的手臂攻往那张獠牙横生的巨口中。那张喷出腐臭气息的腥红大口不合反张,竟陡然张大了数十倍,一口将瓦蒙连人带雷兽吞了下去!
这头巨兽的背上,赫然立着一名皮肤细密光滑,却又皱折密密重叠的无毛矮小生物!它一边跳跃着,一边尖利的快意啼叫着。那怪兽却陡然人立,直似一座小山的竖在半空中,它张大了口,想要发出表达心中感受的嚎叫!但是这个动作在肉体上表现出来的却是自口中激喷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