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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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酒哦突然,希达那听起来和往常明显不一样的软绵绵的声音非常响亮的在饭厅中响起,众人的目光又追随着这声音转向里迦身边的司书少女,于是他们惊奇的发现有着地球东方古典美人般的靓丽外表的少女脸上此刻挂着的,是和“知性”或者“脱线”都没有半点瓜葛,只能用“傻乎乎”来形容的笑容,“我只是给她倒了点很棒的果汁,果汁哦!喝起来就像欧森外的短篇集嘿嘿嘿
这个人……
还没等徐向北正在心里检讨将里迦全权交给这个人照顾没准是个错误,又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撞击着饭厅中所有人的耳膜。
里迦将自己那小小的拳头锤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那通红的小脸蛋上满是怒容,她就这样瞪着提娜迦,将纤细的嗓音扯得老高,似乎这样就能够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似的。
是的,里迦对自己的姐姐大声“吼”道:“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270 鸽子与老鹰的抒情诗(2)
“大骗子!”
里迦这样对提娜迦声嘶力竭的喊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惊呆了,提娜迦更是呆若木鸡,完全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举着酒杯僵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妹妹。
那一瞬间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安茨轻轻抬了抬手,让不顾此时的气氛还在弹奏乐器的“月光之东”的少女们也安静了下来。音乐消失之后,整个饭厅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提娜迦拼命的挤出笑容,她放下手里的酒杯,将空出的手伸向里迦的肩膀,似乎想扶因为喝了酒而有些摇晃的妹妹坐下,同时用稍微带点责编意味的口吻说道:“里迦,你现在喝酒还太早了,喝醉了给人添麻烦就不……”
“大骗子!”里迦打断了提娜迦的话语,她一把挥开了姐姐伸过来的手,随即指着姐姐的鼻子继续扯高了音调,“刚刚你在犹豫的时候,心里明明是想要成为自由佣兵的!这七天碰到了不少人吧,你明明是想和他们过一样的生活的!我说的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啊!你说啊!姐姐你说啊!”
徐向北将目光投向提娜迦,于是他发现少女脸上震惊比起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明眼人一看提娜迦那表情就知道,里迦说对了。
“我都知道的!我统统都知道的!”相对于完全丧失了言语能力的姐姐,少女里迦的话语还在连珠炮似地从嘴里吐出,“姐姐你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叔叔和阿姨们吧!姐姐你其实非常期待能够有一名建立了羁绊的人形羽翼吧!如果是像杏小姐那样的豪爽性格就好了。不过像是莹莹那样的性格好像也不错,就当是多了个妹妹好啦!你确实这样想了吧!确实想了吧!”
“为什么……”提娜迦脸上的表情已经超越了震惊的范畴,她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应该看见的事物似地,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耀的目光甚至依稀透着些恐惧的色彩。
“姐姐你这个大骗子!”里迦再一次大喊。
“没,嗝儿,提娜迦是大骗子……嘿嘿,大骗子……”就在这种气氛下,已经完全醉了的罪魁祸首希达竟然跟着起哄。不过她刚说完那句“大骗子”就往后一仰,“碰”地一声躺倒在饭厅的地板上,随即睡死过去了。梅加耶拉立刻领着荷拉德古娜往倒地的希达身边跑去。
完了,可能是最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的家伙自己先梦游去了,这下难办了……
虽然被希达打了个岔子。里迦却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希达倒下之后,少女继续对提娜迦大喊:“反正我就是个累赘!是把姐姐束缚在地面的绳子!是只翅膀坏了飞不起来的鸽子!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没有我就好了!不是姐妹就好了!那样地话有着强劲翅膀的姐姐就可以展翅高飞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我治病啊!让我死掉不就好了!”
“啪”
听到这声清脆的声响的最初那一瞬间,徐向北一下子没反映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看见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的里迦的脸蛋上那渐渐浮起地猩红色掌印,他才意识到那个平时总是非常疼爱妹妹的提娜迦竟然动手打了里迦。
里迦呆坐在地上,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姐姐,提娜迦这一巴掌似乎将少女血液里地酒精都给打出血管了似的。刚刚对着提娜迦大喊大叫时那醉酒的迷乱表情一下子褪去,此时残留在里迦脸上的是震惊以及…………悲伤。
豆大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从少女的眼眶中滚落,滑过少女那细嫩地肌肤,最后跌落到少女地洋装那精致的蕾丝衣领上,跌落到散开地裙摆上,跌落到紧贴着少女白皙大腿的地板上。
里迦手脚并用从地板上爬起来。灵活得不像是身患重症的少女,她一把甩开饭厅的拉门,捂着泪水不断滚落的脸颊,飞奔着消失在饭厅外那黑暗的走廊上。
杏的反应最快。少女看了提娜迦一眼,就追在里迦身后奔出了饭厅,琼也随即起身,很规矩的对宴会的男女主人(也就是奥拓斯达和莎娜雅)行礼告退,紧跟在杏身后跑走了。
而直到里迦消失在走廊上,提娜迦都在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就是这只手在里迦的脸上留下了那猩红的掌印。此时提娜迦的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宣泄完愤怒之后的满足。只有讶异和悲伤。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少女轻声呢喃,却没有人听到。
然后提娜迦转过身。对饭厅里的众人一鞠躬,很有礼貌的说道:“实在抱歉,扫了各位的兴致,不过现在容我先行告退。”
说完提娜迦也不等奥拓斯达和莎娜雅回应,就离开了饭厅。徐向北的目光追随着提娜迦的身影,他看见提娜迦在出门之后犹豫了一下,她先是看着里迦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一会之后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对姐妹离开之后,饭厅里陷入了寂静,毕竟经过这么一闹,谁还有继续庆祝的心情那才奇怪吧。安茨对聚集在饭厅角落里的使用乐器的少女们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和现在的气氛相当合拍的乐曲声就在饭厅中响起。
莎娜雅似乎打算站起来,大概是想去追提娜迦吧,却被奥拓斯达制止了。
大叔很严肃的看着徐向北,一板一眼的说道:“这是你的船员捅的篓子吧,当船长的要负起责任来啊。”
“奥拓……”莎娜雅刚叫了大叔地名字,大叔就竖起手掌制止了自己的妻子。
徐向北看着奥拓斯达的脸,猜测着这个总是很脱线的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在这时候,倒地不起的希达打了个响亮的嗝儿,然后还加了句“我吃不下了”。
徐向北侧过脸,看着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很豪放的“大”字形地司书少女那幸福的表情,终于无奈的点了点头。
徐向北在码头广场尽头找到了提娜迦。少女坐在地面的边缘,双腿伸出外面悬空,她低着头,依然在看着自己那给里迦脸上留下醒目的红色印记地那只手。
而一只今晚执勤的兔子正蹲在少女身边。歪着脑袋观察着少女,时不时的在手上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发现徐向北之后兔耳少女刷拉一下站起来,脚跟一并一敬礼就要喊“大头领好”,却被徐向北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制止了。
不过提娜迦已经发现了徐向北,她扫了眼徐向北。又扫了眼徐向北背后…………这个动作让徐向北意识到,自己的卫队长多半在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吧。
“抱歉,让您担心了。”提娜迦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转过脸去,看着远方大陆环对面的城镇地***。
“我才是要说抱歉的人呐,毕竟刚刚那是我的船员胡闹造成的。”徐向北这么说着,就在提娜迦身边坐下,和少女一起望着远方的***。一直看着提娜迦的那只兔子歪着脑袋来回看着两人。然后也有样学样地坐到提娜迦的另一边,然后一脸专注的看着远方的***,一边看一边恩恩地点着头,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您不必道歉。”提娜迦幽幽的说道,“您并没有过错。而且,虽然我打了里迦。但是她说的都是事实,对自由佣兵的憧憬也好,对人形羽翼的期望也好,那些都确确实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在里迦的角度看,我确实是个大骗子吧。”
徐向北不说话,从进了大学地心理学系地第一天起,徐向北就知道高中心理辅导室里那些总是喜欢谆谆教诲的所谓辅导老师都是门外汉,心理治疗者最重要地技能就是聆听,而不是开导,大多数时候那些“患者”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所以此时此刻徐向北也面露认真的表情。聆听着提娜迦的诉说。
少女稍微沉默了一小会儿。可能是徐向北那认真聆听的模样触动了她,又或者单纯是想一吐为快。总之她继续诉说道:“公爵阁下您可能也知道,虽然我说过在香吉士那里会过得安稳一点,但是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其实也是非常的飘忽不定的,我跟着香吉士他们,经常会个把月不在家,那个时候就只好把生活不能自理的里迦拜托给香吉士认识的人,那一户人家怎么说呢,他们是很重义气的人,由于过去欠了香吉士的人情,所以每次都没有任何怨言就接受了里迦,但是我知道,他们对里迦其实并不算好,他们一定只是把照顾里迦当成偿还香吉士人情所必须执行的任务,然后每天例行公事的执行它。里迦在那家过的生活一定很孤单,每一天每一天就只能躺在病床上,或者一个人在那家人的房子那不大的院落里独坐。”
少女的话语让徐向北心中涌起莫名的感怀,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被寄宿到爷爷奶奶家之前的那段日子,由于老妈得了胃癌早早的离开了人世,和爸爸一起住的徐向北对少女口中说的那种孤独感一点都不陌生,比较幸运的是那个时候广州开张了头一批包机房,PS和土星以及那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学们将徐向北从面对空无一人的家是那种孤单的感觉中解救出来,但是显然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迦并没有这样朋友,她甚至可能连和朋友一起去玩的体力都没有,而这个世界也没有足不出户就能游玩的电子游戏。
就是因为这样的共鸣,徐向北的脸上流露出混杂着理解和感伤的表情,安静的听着少女继续讲述。
“尽管并没有和那家人有太多接触,我依然能察觉这一点,里迦却没有更多的抱怨。最开始的时候每次我从香吉士那里回来,把里迦从寄宿那家人接回来的时候。那家人总是跟我抱怨,说里迦任性,每当这个时候里迦总会很乖地道歉,不是对那家人,是对我,里迦似乎觉得自己的任性给我带来了麻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人的抱怨就越来越少了,我以为这是因为里迦变乖了,可是很久以后那家人的男主人悄悄对我说:你的妹妹好厉害。她竟然跟我们谈判,说她每天听话,相应的是我们不能在饮食的口味上太难为她。然后那男主人还问,我们的父亲是不是什么很强大地组织里的铁腕人物,还说里迦一定继承了他的魄力。”
徐向北心想原来如此。里迦的那种魄力是寄宿别人家里时的自卫武器么?徐向北觉得自己开始理解名为里迦地这名少女身上的那种矛盾了,没有魄力的话有可能得不到寄宿人家的善待,不够听话的话情况也是一样,难怪这名少女会显得又懂事又任性。
而另一边提娜迦的讲述还在继续:“后来我问她,要不要拜托其他人或者干脆想别的办法,她也总会说去那家就好。虽然这样说,可是她脸上没有半点开心的味道,
“而相应地。当里迦回答去那家就好的时候,我竟然会暗地里感到庆幸,我知道如果里迦说好的话,我根本就想不到别的办法,我们这些人的家属本身就是处于危险当中,所以把里迦交给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地话。那是万万不行的,而我压根不知道除了那家欠着香吉士的人情的人家之外,还有哪家人能够信任了。”说着提娜迦轻轻摇了摇头,“我是个没用地姐姐。里迦一定是体谅我才会说去那家就好。就是因为这样,我只能在和里迦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的照顾好她,给她做好吃的东西,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和里迦忍受的孤独比起来,我做的一切并不算什么。”
提娜迦顿了顿,然后她说出了很久以前在厨房中对徐向北说过的那句话语:“真正了不起地,是里迦啊。”
说着少女又低头看向自己地手掌。脸上溢满了悲伤:“就是因为这样。我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过没有里迦就好了这种事情啊!虽然有时候确实会有这样地念头,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被随之而来的负罪感抹消掉啊!明明我就有一个那么能干那么体贴自己的妹妹。如果没有她就好了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徐向北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提娜迦的肩膀:“既然如此,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虽然我不知道里迦是怎么得知你的想法的,但是我觉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