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谜-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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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雨了吗？艾诺已经快两个月没来过了，他是不是病呢？他说过不会离开他的……不不不，艾诺一定不会离开他的！他要相信艾诺！艾诺可能是医院里的工作太繁忙抽不了时间过来……
乌云以惊人地速度聚拢在一起侵占了整片天空，黑沉沉地似在挤压着这个大地。伴随一片飞禽惊慌失措回巢穴的声音过后，暴雨毫无预告地猛烈袭击下来。
“雨，再下大一点吧……”任由强风吹乱房间的物品，他将手伸出窗外欲要接住上天垂下的千丝万线。
“下得再大你也不可能把它们全接住！”
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背部猛然一寒，弗莱特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许久，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
“……博士……”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把声音的……
“看来你这几年还过得不错耶。”欧卡尔双手抱胸倚着房门口冷瞪他。
这是因为这个贱人，他的艾诺才会反叛他！
弗莱特噤若寒蝉，坐在床上连动一下都不敢。昔日黑暗的回忆刹那间在他有脑海里涌现。
“……你、你来这里干吗？”不要怕，他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无知的少年了。
“送请柬。”欧卡尔随手把一张婚宴请柬扔到床上。
谨慎地睇视他一眼，弗莱特带着猜疑的神情拾起跟前的请柬。
Wedding ceremony（结婚典礼）？艾诺和……美兰？巴斯迪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盯着他尽是疑惑的脸，欧卡尔傲慢地抬高下巴。“艾诺没有教过你Marriage这个词吗？”
“Marriage？”这是什么意思？艾诺真的没有教过他这个单词……
“意思就是艾诺已经不需要你了。他要和一个叫美兰？巴斯迪的女人永远生活在一起，然后他们会拥有他们的宝宝。”
和其他人……永远生活在一起？艾诺不是说过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吗？宝宝？宝宝是什么东西？艾诺喜欢宝宝吗？
脑海里骤然浮动着令人烦扰的问题，弗莱特脸色铁青地瞠大眼盯着手中的卡片。
“……你、你骗我？因为艾诺喜欢我，所以你想拆散我们两个……艾诺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没错，艾诺确实很喜欢你。但是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欧卡尔开始用伤人的语言去攻击他脆弱的心灵，“你应该不知道吧。艾诺很喜欢小孩，一直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人才能生下小孩，男人是不行的。你是艾诺的克隆人，就算你再爱他又怎么样，你根本就给不了艾诺他想要的东西！一个永远生活在黑暗的人根本就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
追求幸福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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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特的心猛然一凛，浑身剧烈地颤抖。
“艾诺不会再来这里的，你死心吧！”冷睇了一眼几乎濒临绝境的克隆人，欧卡尔掀起嘴唇满意地撒手走人。
他得不到幸福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比他先得到幸福！
骗人的！骗人的！全部都是假的……艾诺不会离开他的！他一直相信他和艾诺会永远在一起的……但是，博士说得没错……他给不了艾诺想要的东西。一直当作一个秘密存活在黑暗角落的他确实是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艾诺两个月都没有来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他了……
弗莱特神色恍惚地掏出隐藏衣物里挂在胸口前的吊坠，“艾诺、艾诺……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一个人……”
夜，在暴风雨里悄然降临……
“……莱特、弗莱特……”
熟悉久违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沉睡过去的可怜人儿耳际。弗莱特慢慢掀开羽睫，无神的瞳仁隔着一层薄雾凝瞅坐在床上的路娜。
“……路、路娜……”她不是在八年前就离开了史迪家吗？“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是来接你的，刻时候收拾行李物品了。”路娜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轻声道。
弗莱特不解地望着她冰冷的脸，“收拾行李？”
“对，我是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这里？”他颇为怔愕地瞠大眸子，“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她侧过脸给他一抹暗淡的笑容，“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你可以留恋的东西了，不是吗？当我收到卡尔寄给我的请柬时，真的惊愕住了。想不到我的宝贝儿子艾诺竟然要结婚。他看起来很喜欢那位小姐……”
卡尔一定用了某种手段逼艾诺的！以艾诺的性格因为会乖乖听话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留恋？“……路娜，艾诺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呢？是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吗？”
永远生活在黑暗的人根本就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次受伤的样子。”路娜冰冷的手掌抚上他跟儿子一模一样的脸蛋，“你跟我像极了。一样在黑暗的沼泽里求存，过着永无见天之日的生活。既然艾诺不需要你，你就跟我离开这里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她要逃离那个家！她绝对不要像哥哥姐姐们那样任凭父亲的处置，永远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前途！
睇视着她过于凝重的神情，弗莱特垂下睫毛问。“路娜，这几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前年我的二哥因为反抗父亲被大哥杀了；去年三姐和五姐被父亲强迫嫁给同行的人而被人分尸了。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但是二哥、三姐和五姐对我都很好。因为我擅自跟卡尔结婚还生下了艾诺，所以父亲很生气。他和大哥要惩罚我就把和我关系亲密无间的兄妹杀掉……”
她不停地去寻找二哥的尸体，谁知大哥竟然将二哥的尸体拿去喂他的爱犬！三姐和五姐的尸首也永远埋藏在深海里……
“路娜，你在害怕博士太过于溺爱艾诺终有一天会找机会下手杀我吗？”现在艾诺不需要他了，博士应该会在近期下手的……
“现在除了艾诺，我可以依赖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弗莱特。”她握住他的手哽咽道，“虽然你是艾诺的复制人，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也是我宝贵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妈妈……”
闻言，他惊诧地张开口停顿了片刻后才嘶哑发音。“……妈……妈……”
“乖儿子，我们一起远离这个美洲去欧洲那边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路娜搂着他瘦削的躯体声音轻柔道。
“……但是我放不下艾诺……”手掌是冰冷的，怀抱却是教人吃惊的温暖。
弗莱特道出心中的忧虑。
“放心吧，只要你离开这里。卡尔就不会为难艾诺的，他会过得好好的。”卡尔已经彻底将艾诺当成那个人了！
沉默了许久后，对艾诺特已经死心却仍抱着期待的弗莱特点头答应跟她离开史迪家。
“弗莱特，你还要去见艾诺一面吗？婚礼那天，我可以帮你化妆混进去。”
他摇摇头，“……我怕自己见了他之后，就不想离开这里。艾诺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心却无比想见对方！他很想此刻就飞奔到艾诺特的面前一问究竟……究竟为何在短时间内对他产生厌恶感……
※※※
“就因为那样，害得我和弗莱特足足分开了10年之久！”艾诺特咬着泛白的唇瓣，暗地里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婚礼一结束后，我马上跑到黑屋那里去。等待我的竟是空荡荡的房子，弗莱特的气息消失在我的鼻腔里……我追问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到的只有冷酷无情的眼神。我尝试逃离这个家，却被父亲软禁住。那十年里的生活比小时抱病在床的日子还要令我难受！”
透过回忆的语言了解到史迪家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凌封悦心有余悸地睥睨着身旁的母亲。
万万都想不到疼爱自己的爷爷竟然是在那种人面兽心的人，艾琳娜眼睛左右移动艰难地呼吸着。
如果不是爷爷强迫父亲的话，那她也不会出生。小时候什么都不懂……为什么母亲不像其他有夫之妇那样称呼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父亲的笑容总是那么有心无力、忧愁暗淡；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弗莱特的时候他要自杀；为什么爷爷对待她和对待父亲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那为什么弗莱特在十年后要回到美国来？”如果他不回来的话，那接下来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的！她也不用经历那10年黑暗的生活了！
“那是因为路娜被她大哥抓回了巴西去，她叫我马上回到史迪家来。”弗莱特斜躲在艾诺特怀中，喘息未定地开口。“再次孤独一人的我回到黑屋，根本就没有人生目标。我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艾诺，所以第二天去到河边打算自我了决却遇上了你……谢谢你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艾琳娜……”
“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弗莱特……那时娜娜你突然来到我身旁告诉我弗莱特回到黑屋，我是有多么的兴奋！对不起，娜娜……爸爸一直利用单纯的你……”艾诺特满面愧疚之意地低垂苍白的艳容。
“那、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爷爷出车祸的事……”艾琳娜简直无法想像接下去的事。
他回来了！他又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要放手，紧紧地将他束缚在自己身边！
步入三十岁的艾诺特仍旧维持二十出头的容貌，飘逸的金发在风中飞扬，伴随着晶莹的汗珠。
穿越近10年未踏足过的乱葬岗，他的脸上满是焦虑与喜悦。冲进微掩的破旧木门，他到处找寻心爱之人的踪影。
在哪里？他在哪里？天啊，他一定要找到弗莱特，这次一定不能让他离开他！神啊，请告诉他，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找遍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艾诺特方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他屏住呼吸悄然移动向他与弗莱特首次见面的地方？？浴室！
细细的水流声与慌乱的心跳声；恬静的睡颜与焦虑的脸孔；清淡的香皂味与陈腐的朽木味。
“……弗、弗莱特……”圆睁的蓝瞳眸怔怔地凝视着浴缸里的睡美人，艾诺特张大的嘴巴只能发出三个音。
“唔……”清风透过落地窗轻拂进来，弗莱特舒服地嘤咛出声。
心头仿佛放下一块大石，艾诺特舒心地走到浴缸边关上水龙头。取下架子上的浴巾包住弗莱特，将他从水里横抱起来。
回来了……他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
黄昏在不知不觉间降临了。
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暖流包围住，弗莱特在朦胧中看到心中念念不忘的面孔。
……艾诺……
“你醒来啦。”艾诺特坐在床头边上抚爱着他额前的刘海，嫣然一笑。
“……艾诺！？”弗莱特的睡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他应该不知道他回来的事才对的！该不会是他的女儿告诉他吧？
“好久不见了，弗莱特。”艾诺特的蓝瞳里明显地浮动一丝忧伤。
不敢正视他的眸子，弗莱特别开脸幽幽道：“……对不起……”
“你以为说声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吗？”艾诺特露出冷淡地笑纹，右手扣住他的下巴硬要他面对自己。“你太残酷无情了，弗莱特。你扔下我一个人在那个地狱般的屋子，让我自己独自一个饱受寂寞的摧残！你太狠了……”
“艾、艾诺……”弗莱特眼眶泪水打滚，忍痛喊道。“……那是因为博士说……”
“父亲跟你说了什么？”艾诺特的美眸闪过一丝寒意，“他来过这里？”
父亲竟然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难道弗莱特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也是因为父亲在从中作梗？
“博士说，你要和其他女人结婚，已经不需要我了。”弗莱特晶莹的泪珠抑制不住地顺着颊骨滑流而下，汇聚在艾诺特的指缝间。“我知道自己很没用，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艾诺……”
手上的动作改扣为抚，艾诺特左手环上他的细腰。“你知道我想的东西是什么吗？”
身体微微颤动，弗莱特抿着泛白的唇片不作声。
“知道吗？”见他沉默不语，艾诺特在他耳边低语。“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要的是……你，弗莱特！”
为之一震，弗莱特下垂的眼睛倏地往上一抛，怔怔地直视他。
“为了你，我可以抛弃一切。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跟你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个史迪家。再也不跟史迪家扯上任何的关系，直到死！”
“艾诺？”弗莱特几乎被他令人窒息的语言震慑住。
为什么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心中祈求的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愚蠢到以为艾诺不再爱他，愚昧到想逃离这片伤心地，愚笨到什么都不清楚不明白的地步！
“现在的你还爱不爱我，弗莱特？”额前的刘海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