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第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汕头高?高云?”
“高云。”
“知道了。有没有什么把柄?”
“烧酒家家有,不漏是高手。”二哥似乎在吃着什么。“我说,大爸走了吗?”
“走了。”
“噢,那这次宋宁去,你可注意点。高云实力不怎么样,名头却不小,而且他是个死缠硬泡的人。不行的话,你把伯桥调过来,由我亲自带队去帮你开腚。”
“忙你自己的吧,有人去干这个脏活。”
二哥沉默一下,“老五,听说你跟警方勾勾搭搭,有点分寸。凤院的安全归你管,我无权插手。不过,潘志刚和叶飞对你绝不会有什么强烈的好感。我不想你以后落下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你反对?”
“我到不反对,只是想提醒你注意点。我们必竟是生意人,赚钱是我们的本行。只要你能保证凤院安安全全地赚钱,就算你自己要去当警察,我也不会反对。”
“知道了。”
“大哥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
“那两头烂蒜哪?”
“还不知道。”
“我看他们不会反对。不过就算他们反对也没关系,三比二,去干吧小伙子。保持一定距离,打擦边球。绕红灯走。”白启似乎终咽下了嘴里的东西,“顺便问一句,你那个澡堂子怎么样了?”
“批下来了。”
“很好,我看有了那玩意,以后家里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好。开建了吗?”
“已经开工。”
“多建几个单间给家里留着。二哥现在泡惯了热水澡,回去后要是没有的话会受不了。”白启说完重点就断断电话。
铁翼回过头看看叔叔:“老叔,晚上叶老爷子去你那里吗?”
“去。”铁钟昆边点头边说:“你也一起去吧。”
“我可是饭桶。”
“军队里别的没有,就是饭桶多。”
“那好极了,可不可以带上叶飞和潘志刚?”
铁钟昆严肃认真地看他一眼:“那到可以。不过,你不要在军部里谈凤院的工作。你们吃完饭去家谈好了。”
“是。”
“另外,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玲……”铁钟昆盯着侄子,过了许久,“算了,你们年青人的事,自己去处理。”
“是。”二六章
车到军部,铁翼吩咐伯桥给潘志刚、叶飞打电话,请他们来吃饭,当然也免不了叶玲。然后,他又吩咐穆华去南山服装大楼取一本时装画册来,领着沮丧的妹妹坐在将军办公室里挑选衣服的式样,铁菲见到款式各异的新奇服装便重新叽叽喳喳起来。
叶飞和潘志刚很快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他们显然是很懂规矩的人,闭口不谈公事,纷纷围在铁菲身边帮她选衣服。并且苦口婆心地劝铁菲,衣服,是要配珠宝的。叶玲甚至回家取来一本珠宝店的介绍书。铁翼咧开嘴笑,这些人卖的都是空人情,临到最后还得自己在帐单面前挺身而出。但铁菲很高兴,一定要马上开饭。伯桥尽到了当晚辈的责任,陪着两位老将军一杯杯地往下干。叶飞与潘志刚免不了胡说八道,互相攻击,偶而会联合起来对付铁翼。而铁菲则在一边哈哈地笑着。除开叶玲一直不大高兴以外,这一餐大家都吃得满好。
叶飞和潘志刚一左一右陪着铁翼坐在将军家的花园中,勤务兵送上茶水,三个人开始饮茶。叶飞笑笑:“五哥,这里已经不是军部,我想,你可以收起嘻皮笑脸谈些正经事吧?”
“正经事?”铁翼慢慢品茶并抬头看他,“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正经事。薛金宝的真名叫邱申帮,是张家口人,一直跟一位汕头的商人高云干。”
潘志刚抬起眼皮:“你是说汕头高?”
叶飞一怔:“汕头高是什么人?”
“商人。”潘志刚随口回答,并点燃一支香烟。
“你是说,那个什么高云像五哥一样?”
“不太一样。”潘志刚上下打量铁翼,“五哥只是个做买卖的,而高云是个商人,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五哥,我不怀疑你消息的正确性,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有关线索?”
“没有线索。”铁翼依旧饮茶看月,似乎心不在焉。其实,铁翼心中烦得要命,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今天晚上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五哥,有事吗?”叶飞从他的脸上看出烦躁,“有话直说。”
“没事。”铁翼放下茶杯,“我该回家了。”
潘志刚推开双手,“你干么要回去这么早?才八点半。”
“我要写作业。”铁翼瞪起眼。
叶飞拦住他:“五哥,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这不关我们的事,你没有理由让我们的心情也变坏。说实话,那个什么三头高或四头高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肯定是想要橇你的地盘,也许,希望以后在边境上插一手,从此不必倒卖六四手枪而卖个什么苏二七或米格二十八。如果我们肯等到高云倒卖飞机时再抓他,只要抓一次,市局全局十年的经费都可以解决,说不定卖飞机时我个人还能挣点小钱,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
“五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市里乱得像一锅粥,你的同班同学萧重躺在医院里,十有八九死掉了。南三儿,猴了,八珍,甚至赵天城,杜大一类的人都举起一面大旗鼓锣打鼓地张罗人马。这两天儿,仅仅是两天,小九盘和赵天城手下的阴子兄弟,金鹏展等就发生了三次冲突。各有损伤。而赵天城和刘则云却拒不出面,他们分明是纵容手下想分个你高我低出来。杜大勇不知是被车撞倒还是睡错了傻子,经常在公众场合下出言不逊。矛头直指南三儿和猴子,骂南三儿无能养出刘、孟两个祸害,说猴子没有人性对迟金豹的死不莫不关心!”
“这干我屁事?”
“你是五哥!当然干你屁事!”
“我是五哥?不,队长。我曾经是五哥,现在我不是,曾经我要出面卫护自己的尊严,东山凤院的荣誉以及,我爷爷创下的规矩。但现在,这座城市里已没有规矩二字可言,这个国家里的人也不懂得什么叫荣誉。钱,队长,钱。做为五哥,我的地盘乱成这个样子是不可容忍的,那证明我狗屁不懂。但做为商人,这样乱却可以使我赚到更多的钱。因为他们这样大闹就免不了犯错误,免不了落下把柄在你们的手中,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抓住他们。那样,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清除掉一大批竞争对手。想想吧,对苏贸易马上就会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这些人都会想尽办法冲上去分利益。而我,本乡本土的,怎么好意思制止他们?”
“好,很好。”叶飞坐去,“五哥,你教会我很多东西,现在我只是不明白,我妹妹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
“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你妹妹,每一次都是她来找我。看到今天吃饭了没有?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板着脸瞪着眼。我就是要让她们看看,我铁翼身上一点好处都没有,全都离我远一点别来烦我!市里乱成这样,我真的很高兴是不是?我曾经跟那些人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他们见到我必躬必敬,我的希望就是对他们的命令。这让我恨他们是吗?把他们的钱加到一起再翻十倍都不如我的钱多,我很怕他们跟我抢买卖吗?我爸爸今天下午刚走,六十多岁的人还要坐飞机,而我,不但不能想他,还要跟你们坐下来谈公事。然后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东山凤院,东山的钱多得可以拿来抄菜当晚饭吃都吃不了,我还是要想尽办法去赚钱是不是很正常?什么他妈的汕头高也来阴我,想到我这里挖钱,他有没有命去花?我真不明白高云那么有名,怎么会看不透我杀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候深一共只有几千万块钱,他把别人都清除掉也凑不出足够的钱去占领千分之一的市场,这证明他从没想过为什么要去清除别人。人都怎么了?都疯了。还有你们两个,当警察很仗义是不是?可你们却在跟我,这个最卑鄙的人做交易。”
叶飞和潘志刚同时微微一笑,低下头去。
“有什么好笑?!”
叶飞站起身:“我一直以为你活得很开心。但现在,我想起一句古语,‘永远别让孩子去做大人的事’。我和志刚要去办案,麻烦你送我妹妹回家好不好?”
铁翼无言,转身走进屋中,铁菲见到他便拼命向他招手。铁翼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哥,你瞧这件衣服好不好?”
铁翼看了看:“很好。”
“是叶玲姐姐帮我选的。你瞧这一套蓝水晶,配到一起会不会很漂亮?”铁菲又拿过那本珠宝介绍书给他看。铁翼皱起眉:“这是一幅耳钉,女孩子不要去扎什么耳朵眼儿。找一找有没有卡上去的。”
叶玲抬起头:“你不喜欢?”
“我妹妹长得很漂亮,她不必去扎耳朵。”
叶玲认真仔细地端详他片刻,回手拿起自己的皮包:“小菲的确不必扎耳眼,你们慢慢聊我走了。”
铁翼站起身:“我送你。”
“不必,志刚开车来的。”
“他和你哥出去办事,我答应他们送你。”
“你答应他们送我?”
“是。”铁翼随手拍拍妹妹的头,“慢慢选,星期天我带你去买。”
向大家道过再见,铁翼走上一步为叶玲拉开车门请她坐进去。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他调整一下座位和镜子,发动机器:“你住西岗舰队街是吗?”
叶玲似乎一惊,她回过脸注视着铁翼:“你还记得?”
“还?”铁翼怔了怔,“我是看了关于你的报告知道的。不过,我没去过西岗,告诉我怎么走好吗?”
“好。”
铁翼把车调过头,转上大道。路两边的街灯放散着淡兰色的光茫,四周静悄悄的。
叶玲坐在他的身边似乎有些烦燥。铁翼从兜里取出三五递给她,叶玲接过一支点燃。铁翼看看她,他发现叶玲美丽的眼中蒙着一层水光。那是泪吗?铁翼不知道。
车在平静的夜晚向西慢慢地行进。叶玲开口问:“听说从你回来以后,你就没去过银座,是吗?”
“是啊。”
“为什么?”
铁翼注视着前方的夜,过了很久:“我,现在,清华是个好姑娘。我们之间,也从没有过任何的事。我不过是个浪子,一个流氓。干吗要去败坏她的名声?更何况,更何况现在我有情人,是宋瑞臣的孙女。”
“啊。”叶玲的声音变得干涩,“你终于不再骗我了,是吗?”
“我没骗过你。”
叶玲的目光冰冷,如刀般地射在他脸上。这让铁翼觉得很不自在。渐渐的,叶玲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最终如水:“铁翼,记不记得我讲给你听的那个故事?”
“记得。”
叶玲似乎没听到他的回答:“很早以前,人是男女一体的,他们可以知前知后,呼风唤雨。后来,天神把他们分成两半,于是我们世世代代都在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铁翼,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另一半。这里向左转。”
铁翼心中有说不出的烦闷。他向左转动方向盘,车的后轮开始打滑。铁翼一惊,双手用力控制舵把,车歪歪斜斜地躲过一棵大树停在一大片散松的沙石中。铁翼骂了一句:“操!”
抬起头,他不由呆住了。眼前是一个五、六米高门框样的东西,它的顶端是一个缺乏立体感的庙顶。门框下有一尊破损的石头狮子。叶玲打开门走下去。铁翼默默地望着她,叶玲的身体轻轻的,在铁翼的眼中就像小时候王伯讲的故事里的鬼。叶玲越走越远,铁翼窜出车外飞奔着追过去。在一棵枝岔横生的树下,叶玲站住:“五哥,记得这里吗?”
铁翼有一种要吐的感觉,他的身体不由倦缩起来。
“那是一个秋天,树上还有叶子,不记得了是吗?我还记得,是十月十四号。你说那是你的生日对吗?那天我在学校生了病,发着高烧,看见前面的那座楼吗?很远,看不清。那就是我家。坐公共车在风园下车穿过这里,是回家的最近的路。有一个人从这里跳出来,把我推倒。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有哭着喊着救命,你便来了。你都不记得了是吗?还是你故意去忘记?”叶玲低下头望着半蹲在地上,捂着小腹的铁翼,铁翼的前额有一片晶亮亮的汗水。
“别回答,铁翼,千万别回答我。我一直告诉自己,那天你喝得太多,真的全忘记了。可我还记我记得我全身正在发烧。你的手冰冷。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那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该是很可耻的事情,可我觉得你抱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舒服。我盼你一生一世那样抱着我。可你没有。”
“你吐得很凶,吐在我身上,也吐在你自己身上。我为你擦呀,擦呀,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便急得哭起来,可我对自己身上的渍物却毫不在乎。女人是不是都这样?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如果你不是五哥,我根本就不用去找你。那天,我会把你抱回家去,为你洗澡,给你换衣服,让你睡在我床上。如果你要,我可以陪你一起睡。可你是五哥,那个人一直在叫‘五哥,饶命’。当时,他被你打得到处爬来爬去,连站都站不起来。你打人的样子真的很帅。为什么你是五哥?为什么我知道五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