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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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志悦同他一起坐下去:“民哥,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上你。”
“不是遇上我,我是特地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方进民打开手提箱,取出一条长健扔给他,关志悦随手撕开点上一支,“难得民哥还记得兄弟。”
方进民跟他对着抽起烟来:“我怎么能不记得?当初城里除了五哥以外,可就数你最嚣张。”
关志悦笑笑,回头用广东方言对那个丫头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过脸:“我让她张罗些吃的。民哥,咱们俩先叙叙旧,不管什么事,吃完饭喝完酒再说。”
“吃饭没问题,但喝酒,恐怕我不是你的对手。”
酒菜备好,两个了对着干起杯来。
几杯酒下肚后,关志悦抬起头:“我操他的妈,这么喝酒真过瘾。一年多了,没他妈痛痛快快地喝过。只不过南方的下酒菜不爽,民哥,现在城里怎么样”
“不好。”方进民干下一杯酒:“这酒酸不酸甜不甜的,没劲。”
“荒山野岭,没什么好东西,五哥最近怎样了?”
“五哥他不干了。”
关志悦放下酒杯:“什么?”
“这事可是已经传遍全国了。”
“那城里现在谁说了算?”
“没人。”
“东山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五哥不在为大家操心,现在是谁爱干么就干什么。”方进民跟他碰一下杯子,接着说:“刘楠在舞舞扎扎地倒买毒品,猴子把章安文招进他那一伙'奇·书·网…整。理'提。供',还要拉冯爱军。”
“他够狠,冯爱军没办法对抗候老板,入伙了是吧?”
“没有,他被警察抓了。”
“老冯真他妈能闹,怎么可能?”
方进民抬起头:“这烧腊做得不错。你在南方北方都混过,听没听说过潘志刚这个人?”关志悦点头,方进民接着问,“你在城里混的时候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大少’的?”
“你是说叶飞?”
“这两个人现在是刑警队的副队长。”
“听起来一定很热闹。民哥,你来这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进民再次打开公事包,推到关志悦的面前,关志悦的眼亮起来。包里是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一支德国猎枪和一大堆散放的人民币。他把头抬起来,看到方进民用大五四的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
方进民摇摇头,收起枪:“这一年你都干什么了?”
关志悦一笑:“以前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民哥,这一年我修心养性,在做劳动人民。”他的手飞快地抓起猎枪,但方进民的枪还是先他一步落在他的头上:“老关,去年高争追你一直追到这里,没有下手。他在电话里对我说,无论什么人给他多少钱,他也绝不会下手杀你。”
关志悦慢慢放下枪:“我真的是捡了一条命。”
“高争说,他认为他最终也会有一天像你这样四处逃,所以他不能杀你。”方进民再次把枪放回怀里,“来,喝酒。”
“我让你很失望?”
方进民点点头:“不瞒你说,老弟。民哥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出来保我一命。候深在大张旗鼓的拉扰人马。他去找冯爱军,章安文,无非是冲着我来。”
“不会吧,就算他把单晓东也找去,他也不是你们南山集团的对手。何况高争跟你们的关系一向很好,他总不能老下脸皮,袖手旁观是不是。”
方进民四下瞧瞧:“你在这里混得不错。”
关志悦点点头:“还算可以。”
“那我就实话实说,刘则云和孟繁正准备自立门户。向天舒得了肝癌,恐怕没几天活头。楚卫红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抡刀弄枪,除去做生意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越。南山集团中除我以外,只有一个叫郭军的小子数得上。你想我们都掉到这个粪堆上了,高争还会来帮我们吗?”
“不会。”
方进民再次与他碰杯:“民哥酒量太浅,明年我如果还活着,再来找你喝酒。”说着他从包中取出猎枪,“剩下的东西,是当哥的一片心意。如果有一天我也被追得四处跑,到你这里来避难,还希望你帮我一把。”
关志悦一口气把瓶中剩下的酒都干掉:“民哥,我跟你一起走。”
“为什么?你混的不是很好么?”
“犯贱。”关志悦把女人叫出来跟方进民见过面,而后把文件包合起来交给她。又取出一张存折:“你拿钱去盖个大房子,过一年我再回来。”女人摇头并不伸手去接。
关志悦一笑,把存折塞进她口袋,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别丢了,这可是五十万。”
女人呆在当场。关民悦接过方进民手中的猎枪,跟着他走出去。女人追出来拉拉关志悦指指里屋。关志悦微微一笑:“我要是死了,你就用它防身吧。”
※ ※ ※
清华把剥好的桔子放在铁翼的手边,在他身边坐下,“干么这么不开心?考试没有考好?”
“没有,清华,我想搬到你这里来住。”
“好啊。”清华无所谓地点点头,“那明天我把卫生间收拾一下,你就住那吧。”
铁翼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清华笑起来,把一片桔瓣塞进他嘴里:“姐姐怎么会这样待你?你就住对面的那间屋子好不好?”
铁翼点点头,坐起来:“我还有那么百十来万,跟你合股,开一个好买卖,你看怎么样?”
“你想开什么?”
“做生意我可是一窍不通,这种事还是你定吧。”
清华站起身,倒一杯茶给他:“跟家里吵起来了吗”
“没有,没什么要吵的。”铁翼一口喝干茶水,点燃一支烟:“你们有没有放假?”
“已经放假了。你那?”
清华听到电话的铃声,走过去:“喂,陆仁哪,他在,你等等。”她把听筒递给铁翼,铁翼接过去。
“五哥我是陆仁。”
“仁哥,什么事?”
“方进民从南方把关志悦找了回来。”
“噢。”铁翼随口答应着,“家里人都好吗?”
“都好。”
“以后少住这儿来电话。”
“五哥……”
铁翼放下听筒,继续抽他的烟。清华拍拍他的头:“怎么了?”
“没事。心情不好,不愿理他们,您看,把银座改成饭店怎么样?”
“改成饭店?”清华瞪大眼睛,“谁会来吃?”
“那么改成舞厅哪?”
“你神精病,咖啡卖得好好的,一天可以挣两千多块,改成什么舞厅?”
铁翼对着她眨眨眼:“我请你在杜大勇那里吃一顿就是一千四,前几天在银日餐室请个人化掉六千多。那是多过瘾。”电话又响起来。
清华拿起电话:“喂?”她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在,您等一下。”她把电话递给铁翼,并用口形告诉他,你爸。
铁翼接过听筒:“爸”。
铁云飞的声音在听筒中怒吼起来:“你怎么又跑到清华那里去败坏人家的名声?不是告诉过你少去吗?”
铁翼不耐凡地问:“有没有事?”
“陆仁说你罢工了是不是!”
“什么罢工?你们挺会想名词。我跟你说,老爸,以后东山凤院的事少来找我,我没那份义务。我这边废心尽力地忙乎,忙完之后你们连句话都不说,还紧着骂我。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有毛病?”
“铁翼!你这是跟老爹说话的态度吗?”
“愿意高兴不乐意,就这个态度。我让你们老哥俩见面有罪是不是?我发现我真他妈闲着没事,管你们的那个烂事。以后从你往下,是凤院的人都少往这来电话,没病没灾的就各活各的。”铁翼随手把电话摔出去,让它在墙上撞得粉碎,接过清华递给他的茶杯。
“怎么跟家里吵成这个样子?”
“没事。”铁翼站起身,看看手表,“走,逛街去。”
“好吧。”
白色的积雪反应着太阳的光使两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爽,铁翼伸个懒腰:“天气不错吗。”他转过脸看看清华,“我记得你讲起过何凤有一件美得不得了的貂皮大衣是不是?”
“是啊,你千万别再提这事,我转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她说那是苏联买来的。”
铁翼拦下一辆出租,文明且礼貌地请清华坐进去:“苏联又怎么样?不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吗?除非这个世界上的紫貂绝了种,不然一定可以买到。”
“你不会要去苏联买吧?这辆车可是开不子那么远,而且我也没有护照。”
“动动脑筋,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伟大领袖斯大林将军曾经说过一句话:‘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车在南山服装大楼的门前停下,铁翼付过车钱,为清华开车门。
清华遗憾地摇摇头:“这个地方我来过几百次,貂皮大衣倒也不少,但没一件是像样的。”
“问题不出在这儿,问题出在人身上。”铁翼用左臂礼貌地环住清华纤细的腰枝走进楼内,招手叫过一个店员:“小伙子,楚卫红在不在?你去告诉他铁翼先生找他。”
青年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您是五哥吧?请您稍等。我们老板马上就来。”说完他飞奔着跑上楼去。
铁翼呆在当场:“我操,他怎么可能认识我?”
清华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掐一把:“你个死人,自从你跑到我那里去发疯以后,谁不防着你到自己的店面来要流氓?他们当然会对每一个店员教导见到狼的时候该怎么办。”
铁翼笑起来:“说不定每一个人都会告诉手下说,这头狼可能带着一个仙女一起进门,是不是?”
清华喜滋滋地白了他一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咦,我可没对你作什么。”
清华大怒:“你看看你这只脏手在干什么,你还想怎么样?”
铁翼的手臂用力,把她搂进怀里:“没有,什么都没有,纯粹是习惯动作。”
“五哥,什么好风把您吹来了?”楚卫红刚刚三十八岁,但却有着累赘的体形。也许是走得太急,他有些气喘。这让铁翼很惊讶,因为他知道楚卫红是一刀一枪拼起来的狠将。但楚卫红这副样子,根本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大财主:“当然是北风,不然我怎么会被吹到南山来?”
“五哥开玩笑了,孟老板最近越来越漂亮,听说生意也是越做越好啊。”
“楚经理不肯去,我那里怎么会好得起来?”
楚卫红亲自陪着他们在店里慢慢地转着:“孟老板对什么东西感兴越,请尽管吩咐,我会派人把仓库都搬出来供您挑选的。”
“楚先生,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何凤?”
楚卫红摇摇头:“没有,五哥。”
“何凤有件紫貂皮大衣很不错。”
楚卫红恍然在悟:“噢,您和孟老板是来挑大衣的。五哥,说实话,八珍的那件大衣是跟苏联人做买卖,俄国鬼子送她的。我们这里还真没有那种上品的服装。”
铁翼皮笑肉不笑地吱出牙:“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没有办法吧?”
楚卫红自豪地挺起胸膛:“五哥,不是我吹牛,别的不敢说,但是服装这东西,只要是世界上有的,我楚卫红就一定能搞到。再说,五哥吩咐下来的事,就算世界上没有,我也要想出办法来让五哥满意。”
孟清华很不满意地哼一声:“我说他刚刚为什么说‘问题是出在人身上’原来五哥的面子比我大,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有,而我想要的就不一定有。”铁翼低下头不敢出声。
楚卫红请他们上到二楼:“五哥那句话并不是在说孟老板的面子不够,而是在夸我,说只要找到楚卫红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但孟老板总是见外,一直不肯来找我。这也不能怪五哥是吧?”
铁翼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在一边连连点点头:“对,对。”
孟清华背着楚卫红在他的手上狠狠掐一把。铁翼大叫起来:“啊!”孟清华的脸不由羞成红色。
二楼是卖帽子的地方,楚卫红领他们走到一个小柜台前,拿过了一项帽子:“孟老板,这顶帽子也是上等貂皮的,您看怎么样?”清华接过戴上。楚卫红为她拿过一面镜子,清华对着镜子照来照去。铁翼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没见过清华如此认真、专注的样子。现在的清华的确有着严肃的美丽,高贵的帽子衬托着她那张高雅的脸。铁翼不由为之目眩。清华转过头,见他正含着微笑温柔地望着自己,清华的心中感觉到一种盼望已久火热,她把身体的重量全靠在铁翼的怀中:“你看怎么样?”
铁翼凝视着镜子里的清华,“美,美极了。楚经理,这帽子多少钱?”
“这是小店压的箱底的招牌,不卖的。但却可以送给孟老板。”
“这怎么可以?”
楚卫红的脸上露出商人们特有的微笑:“我送孟老板一顶帽子,再跑到苏联去千里迢迢地买大衣,五哥总不好意思在这里只买一两件东西吧?自然不会让小店赔本。这还是小事,只要我们把五哥和孟老板来这里买货的次数加上十倍地传出去,那南山服装大楼都可能被人群挤塌了。我是一个商人,商人送别人东西的唯一目的就是赚更多的钱。”
铁翼笑起来:“既然楚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买几套衣服再说,好不好?”
楚卫红请他们来到贵宾休息厅,把里面的几位老客请了出去,并跟他们说,五哥来了。
人们对这个理由都给与充分的原谅,因为大家都希望离五哥远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