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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念蚀爱,欺心总裁算你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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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其实很美,毕沈岸的天堂,却是沈絮的地狱。

她命运扭转的开始,就在那间卧室里。

沈絮的眼泪已经流尽,喉咙的声音都被堵住。

后半场,她只当自己是在梦里。

皮肤上的触感清晰,胸。口的温度也真实,只是这梦境有些虚幻和不堪。

毕沈岸的醉意渐渐清醒,体内的燥。热也慢慢消散,身下的这具躯。体却颤抖不止。

像是娇。媚的木偶,空空睁着一双眼,死死盯住头顶复古的吊灯,风从窗外吹进来,摇摇欲坠,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缠绵又残忍的游戏,他们还维持着最原始的姿势。

那是云凌入冬前最后一场雨。

雷鸣不断,轰烈惊人,最后一声,伴着毕沈岸的低吼,抱住沈絮,在她耳边低低沉喃:“对不起……”

闪电劈到墙面,沈絮看清身上那双眼,慑人心魂,却又带着压抑的痛苦。

沈絮,沈诩……

毕沈岸脑中渐渐清冽,对上身下那双空洞的眸子,泪痕还挂在眼睑,下唇已经被她咬到出血…

他无端的心疼,随后是越来越浓烈的无助。

从来沉稳不慌的毕沈岸,有天居然会对着一个女人感到无助。

手指伸过去,指端触摸她眼角的潮湿…想开口,但万千言语都堵在胸口。

他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是错!

所以他便不说了吧,只用指腹轻轻扫过她的面颊,尽可能的温柔。

可是沈絮还在抖,一直在抖,仿佛被置于风中的垂柳,连着嘴唇都在战栗,可是那双眼,被泪冲刷过,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随后胸口一冷,毕沈岸从她身上翻下去,重量消失,死寂的世界一瞬间恢复喧嚷,入耳的是窗外骇人的雷声。

手中揪住的床单松开,沈絮嘴唇动了动,全身都在痛,像是上过刑的犯人。

房内依旧安静,只闻风雨声。

毕沈岸的醉意已经消褪掉大部分,此刻脑中清醒,胸口还留着她的余温。

错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逃避。

毕沈岸拉了薄被盖到她身上,沈絮转头看了他一

tang眼,不发一言,像是尖锐的针,空空冷冷。

“对不起…我会负责任,你先把被子盖好,屋里没有开暖气,会着凉。”

不愧是毕沈岸,即使地震海啸,泰山压顶,他依旧面无异色,

几分钟前还温柔缠绵,全世界最亲近的人,几分钟之后便恢复常态,像在收拾一件公事。

沈絮懒得理,也没有力气理,脑里太乱,只想逃。

躺在床上,试图将垂着的双腿弯曲,但是动了动,腰部酸麻,全身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

但是她得走,一秒也不想呆下去,便整个人从床上滚下去,双膝着地,坚硬的地板,她吃疼,终于哼出声。

毕沈岸的心口又为她那一声“轻哼”扯了扯,拉过浴巾围住自己,顺势去扶地上的沈絮。

她不愿意,肩膀挣了挣,很快捡起地上被撕裂的衣物往身上套。

动作迅猛,带着明显的恨意。

毕沈岸理亏,便由着她去,不阻止,看着她一点点穿戴完毕。

整个过程,安静和谐得像是生活在一起好多年的夫妻。

最后沈絮套上鞋子,没有系鞋带,直接就微弯着身子跑出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毕沈岸冲出门去追,但右腿膝盖突然传来疼意,一瞬间,锥心刺骨,直接让他就疼得弯腰蹲下去。

沈絮已经跑上楼梯。

老旧的木质地板,她一路跑得急,缝隙之间挤压碰撞,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最后脚步有些乱,楼梯发出“咚咚”几声闷响,估计是到了最后几层楼梯,她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滑了下去。

毕沈岸用手摁住膝盖,脸色发白,额头全是冷汗。

他追不动,只能蹲在原地,听着楼梯地板的沉闷响声,最后听着她的脚步,一点点跑进雨里……

傅毅坐在车里等了一小时。

圈。养她两年,将她养成沈诩的样子,无非是在等这一天,棋子按照他的计划放到应该去的位置。

手段是拙劣了一点,但是成果很可喜。

照理到这就应该是终止,她完成了一颗棋子的使命,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可是为何,他要在这里等一小时?

他在等什么?

等她出来?安慰几句?

傅毅又将手伸进烟盒里,可是里面空空如也,最后一支都已经被他抽完,指端满是烟味,但从胸腔到肺部依旧空窒,整个人像暴躁的豹子,从未有过的慌张感,逼得傅毅只能将天窗开启。

瓢泼的大雨夹着风灌进来,浇湿他的额头和面颊,瞬间也浇醒他的心。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絮的场景。

人群喧嚣的街角,她踩在脚手架上,为路口刚开张的咖啡店画墙绘。

一整面白墙,被她画出斑斓的色彩,蓝天白云向日葵,渲染成街头一道风景。

最后完工,她从脚手架下爬下来,慢慢卸下脸上的口罩,冲着咖啡店吼:“老板,画好了,你出来看一下!”

而傅毅就在那一刻看到沈絮的脸,目光穿过路口川流的人群,所有思绪都被冻结,连耳旁的汽车和人。流声都哑然而止。

眼前风景全部愠色,只余沈絮那张生动逼真,却渐渐模糊的脸。

那时候沈诩已经过世四年,傅毅却在某一抬眸的瞬间惊遇一张与沈诩过分相似的脸,相似到,他都觉得自己在梦里。

后来回忆那一天的场景,感觉是梦的开始。

如果沈絮遇见傅毅是一场劫,那么傅毅遇见沈絮,应该是“天意”。

是!天意!

所以两年后,他亲手把沈絮送到毕沈岸床上,尽管内心挣扎慌张,傅毅依旧用“天意”来说服自己!

天意如此,他只是顺命而已!

但是为何心里如此慌张,慌张到指端都在抖,慌张到眼睛都不敢看前方,只能将上身倾倒过去,双臂交拢,趴到方向盘上。

“啲—”

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不小心被他的手臂按到,尖锐穿透雨帘,蓦然间就想到了陈潇的那句话。

他说:男人有软肋,很可怕。

是,软肋就是死穴,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有,不然拿什么跟毕沈岸斗!

像是醍醐灌顶,傅毅将头抬起来,关闭天窗,发动车子正准备驶离,却见面前跑过一道身影。

雨势凶猛,巷子里又暗得很,但是傅毅心口战栗,他认得出,那是沈絮。

沈絮跑得很快,拼了命,将脚下的水淌都踩碎,像身后有鬼魅在追。

恐惧,绝望,心

慌……无数交叠的情绪在一起,反而让她变得心思冷静。

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想,只觉得自己应该跑,使劲跑,不停的跑……

可是跑去哪里?

遂后手臂一紧,整个人被拽着往后倒。

回头,雨帘中是傅毅沉然却又黑的眼眸,被雨水冲刷过,像暗夜里冷冽的豹。

傅毅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这样的结果,因为筹谋两年,他自以为有充足的思想准备。

可是借着路灯看清眼前的沈絮,头发凌乱,衣衫破裂,都不及她那双空洞却又茫然的眼,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委屈,慌乱,和满脸不确定的恐惧。

那一刻傅毅才知,他的软肋,避不过去。

“沈絮…”含糊喊她的名字,但低弱蚊吟,毫无底气。

沈絮的嘴唇似乎动了动,但说不出一个字,只将眼皮垂下,整个人软趴趴地往后倒……

……

毕沈岸蹲在原地,直到右腿剧烈的疼痛呼啸而过,他才撑着墙沿站起来。

整座沉香阁早就恢复死寂,只闻窗外的雨声更加激烈。

膝盖的余痛还在,但他顾不得,一步步扶着扶手往楼下走。

不出意外,沈絮早就逃走,只留楼梯最后一层的一只鞋子。

最普通的蓝色帆布鞋,鞋底踩了一些湿泥,鞋带散开,横在那里,昭示着他的荒唐和她的恐惧。

毕沈岸捏住膝盖,一步步再退回卧室。

桌上蛋糕被淋了雨,原本精致的奶油被浇化了一半,蜡烛也早就被吹没,而旁边的半杯红酒依旧猩红惹人,像招人恨的毒。

喝酒果然误事!

毕沈岸用手扶住额头,以为刚才那样激烈的占。有只是因为喝醉了酒。

回头,床幔轻晃,被子凌乱,床单也被揉皱一大片,俨然一副战场的模样。

只是最刺眼的,依旧是那雪白床单上的一滩血渍,像是一颗子弹,“嘭-”一声,活生生穿透毕沈岸的心脏。

他刚才进ru的时候,有些意识到她是第一次。

但是当时yu望太满,醉意未醒,所以这念头只是一晃而过,可现在“证据确凿”,猩红的一小片,却足以打乱他所有的理智和设防。

毕沈岸长那么大,三十四年的阅历,他的字典里从未有过“怕”字。

最不济也就六年前,沈诩去世,他有过人生中最激烈的颓废和自暴自弃,但是也仅仅是痛苦和绝望,没有怕。

可是这一刻,看着床单上的那滩血渍,他才感受到恐惧和心慌!

无端觉得心烦,怎么会是第一次?之前她不是跟其他男人保持暧。昧联系吗?他倒情愿,她是他心目中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

但是刚才那一小时,身体交戈,半迷半醒,似乎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确实把她当心尖尖上的人在宠。

傅毅直接把昏迷的沈絮带去了郊区的别墅,她一路都半睡半醒,但是不说话,有些神智不清。

薛姨见傅毅抱着全身湿透的沈絮进门,赶紧迎上去追问:“怎么了这是?弄得这么狼狈回来?”

傅毅脑子里已经够乱,只将沈絮抱进二楼的浴室,转身交代薛姨:“别问了,替我帮她洗澡,她淋了雨,别让她感冒。”

薛姨看了一眼浴缸里昏昏沉沉,衣衫凌乱的沈絮,没有多问,把傅毅推了出去。

半小时后薛姨从二楼走下来,傅毅正半倚在沙发上抽烟,客厅里没有开灯,整个暗沉的空间只看得见他指端明明暗暗的烟星。

满墙的落地窗也都没有关,夜风直直吹进来,地上已经被吹进来的雨水湿了一大片,连窗帘都被吹得“哗哗”响。

薛姨叹口气,顺手开了灯。

光亮来得太快,傅毅下意识地用手掌挡住自己的眼睛,恍然间薛姨已经走到他面前。

垂头看了沙发上的傅毅一眼,他低着头,用掌遮住自己的额头,整张面孔都隐在暗影里,但薛毅仍然看得出他精神萎靡,消沉无力,再瞥一眼他面前的烟灰缸,短短半小时,也就是她帮沈絮洗澡的功夫,烟灰缸里已经横七竖八扔了好多烟蒂。

有些话薛姨也没有立场问,只是轻声交代:“澡替她洗过了,换了干净的衣服,很乖,没有闹,现在已经在卧室睡着…”

傅毅没有回答,只是将挡住额头的手落下来,又抽了一口烟。

薛姨见他脸色沉漠,也没有多讲,只是走到窗前将窗户全部关上,一边关还一边唠叨:“下这么大的雨,还不知道把窗户关上,地上全是积水,明天窗帘全得拆下来洗……”

唠叨完,还是不放心,又走回来将茶几上的烟缸拎到

手里:“少抽些烟吧,抽烟解决不了问题,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去哄哄吧,这丫头年纪轻,有时候是有些不懂事,但是还算听话,也容易哄。”

“……”傅毅依旧不回答,倒在沙发靠垫上长吁一口气。

薛姨摇摇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对着沙发上的傅毅讲:“刚才替她洗澡,发现她身上有许多伤,两只脚也都割破了,破皮的地方我已经帮她上过药…傅先生,上楼去看看她吧,别怪我多嘴,你下手这么重,造孽啊!……”

傅毅紧闭的眼皮轻轻抖了抖,耳边是薛姨最后的一声叹息:“造孽啊!”,像一阵风,轻轻吹皱他心口的湖心。

沈絮的卧室在二楼最北边的房间,傅毅洗过澡,披着睡袍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橘色的灯泡盖在菱形的灯罩里,金色的光束便洒满整张床。

傅毅站在门口站了很久,脚底生铅,没有勇气走过去。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手指捏紧床沿被单的花边,十指都泛白,像是花了狠劲。

傅毅以为沈絮醒了,失措之余走过去,却发现她仍然闭着眼,只是睫毛颤抖,额上全是湿濡的汗渍,像是睡得极其不安稳,最后索性就咬着下唇,头在枕头上晃来晃去,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缕缕贴着脸颊,顺着面颊弧度一路蜿蜒到颈脖和锁骨。

傅毅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才发现手心一片汗腻,却寒凉如冰。

“沈絮…沈絮……”

傅毅轻唤了几声,将脸凑到光晕里,才看清床上的人。

面色发白,嘴唇上有明显的伤痕,血迹已经凝固,是被牙齿咬出的印子。

这些他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忍的是从锁骨到胸口的吻痕,深深浅浅,像一枚枚娇艳的罂粟,盛开在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昭示着数小时前她与毕沈岸的抵死缠。绵,也昭示着他的残忍。

傅毅的心脏全部缩到一起,一点点蜷缩,像一张被揉皱成团的纸。

人生难免会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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