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亦冷-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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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下第一垃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
一
灯光有气无力地注满整节车厢,缓缓地流过花亦冷年轻的脸庞。十八岁的胸膛,这个容器太小,容不下太多东西,有多少次花亦冷都觉得理想要膨胀出来,真恨不得长大啊。
花亦冷软在座位上,用脖子挂住脑袋,灯光温柔地爬过他的鼻梁,在镜片上汇成一个焦点,焦点背后是一对湛黑的眼眸,目光正喷涌而出,射向地面。
“那阵子我们的感情出了点问题,可是我也不太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手机里奏着许嵩的歌,花亦冷活动了下僵掉的身体,望向窗外,又是夜色,繁星漫天,凄惨地望着大地,火车如一条不自量力的虫,缓缓驶入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的黑暗。花亦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终于要离开了,那块是非之地,与我花亦令再无关系了,不应该高兴吗,可为什么心里有些留恋?
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惊动了一旁的父亲大人,“怎么了,小冷,有心事?”
“哪有,在听歌呢,爸,我现在不困,你先睡会吧。”说这些话时花亦冷仍看向窗外,只是拔掉了一只耳塞给老爸的声音提供一条更宽敞的传播路径。但是很显然,这话并没有打消爸爸的担心。
“小冷,爸爸知道你对这所学校不满意,但是你当初已经答应爸爸了,爸爸不干涉你喜欢音乐,你也必须去上本科,无论考得怎样。以你高一高二的成绩,当然,高三你一落千丈,考入A大学士绰绰有余,可你偏偏在那关键时刻搞艺考,你也知道,我们家并不富裕,把你和你哥供到大学爸爸并不轻松------”
虽然知道爸爸误解了自己,可花亦冷并没有打断,那太不礼貌了,老爸的“唠叨”不出意料地在继续。
“------小冷不是爸爸说你,你现在后悔完全是自找的,你明明已经拿到专业合格证书,可为什么又放弃呢?爸爸知道你是怕艺术生上大学收费贵给爸爸减轻压力,可你当初成绩那么好,考一本不成问题,为什么要报艺考呢?”
“爸,我这不是中考失利吓得嘛,害怕会重蹈中考的覆辙,所以想通过艺考给自己留条路,拿到合格证才知道原来上艺术院校会那么贵------”花亦冷还隐瞒了一点没说,那就是想和兰哲上同一所大学。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看来受过教育和没受过教育还是有些区别的啊,花亦冷嘿嘿笑着听老爸破耳而入的话,“什么,小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艺术生花钱当然多了,这可是是人都知道的常识,”意识到此话有骂自己儿子不是人的嫌疑,花爸顿了一下,倒不是说觉得自己不该骂那小子,谁叫我是你爸,骂你也得挨着,完了还要谢主隆恩,问题是,那小子要是不是人,那我岂不也跟着不是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艺术生花钱多就不会考了是不是?你也不会分心搞音乐而落下文化课了是不是?你个混小子,要我怎么说你,还好意思后悔,你怎么不去死!好好一个A大学就被你的无耻,呃,无知给葬送了,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看着一旁嘿嘿直笑的花亦冷,花爸突然醒悟自己有多愚蠢,你骂那小子不是自己找累吗,就那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听进去可邪了。末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又小声叹了口气,“真不知是你没上过学还是我没上过,那后来你又怎么知道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格大学生,花亦冷的良好知识储备体现出来了,他立马判断出老爸一共说了两句话,前面的那些自动忽略了,老师说了,要抓重点。这两句都是疑问句,前面那个问题简单,后面那个稍微难些,老师还说了,做题要先易后难才能得高分,于是花亦冷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是我上过学喽,至于后面为什么知道,实在简单,那源于一个美丽的误会。一天,我一个同学跑过来对我说,真羡慕你,C大学的艺考合格证啊,你的文化成绩又那么好,C大学你上定了,那可是C大学,别说学费一万,就是两万也值。喏,就这回事。”
花爸爸也看得开,尽管他认为花亦冷考不上理想大学的原因很荒唐,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他并没有说什么如果当初你怎样怎样的废话。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早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了,这点小打击根本不在话下。
花亦冷经常自诩自己也达到了老爸的境界,但他的不变与花爸的不变有本质区别,花亦冷是吓得当场呆住想变变不了,花爸却是是真正的豁达胸怀出边不惊。愣了愣,花爸又开口:“别管因为啥,都过去了,你必须面对现实,爸爸知道你不喜欢这所大学,也不喜欢这专业,爸爸也不问你在大学干什么,你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是,都随你便,但四年后你要保证交给爸爸一个毕业证,你知道爸爸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也不行了,爸爸不知道自己还能打几年工,趁爸爸还能动,爸爸得把你哥俩供出来。这所大学虽然不合你意,可好歹也是个不错的二本,你没有在外面混过,不知道文化的重要,爸爸走多很多地方,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招聘会,只要是像样点的公司都要求本科起点,爸爸虽然没有知识,可人才市场爸爸经常去,每当这时,我都暗暗的对自己说,我这辈子算完了,可我一定要让我的儿子出人头地,再也不过我过的苦日子。”
花亦冷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态度,“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拿毕业证。”
窗外景物飞驰,列车逃出黑暗的追杀奔进光明的怀抱,阳光从玻璃渗入,盘踞在一张年轻的脸上,高高的鼻梁,微翘的嘴角,瘦削但有精神的脸庞,构成了充满活力的容颜。至于眼睛,不好意思,额前的刘海保护下探寻不到,或许是光线看上花亦冷了,加大马力往他脸上泻,直接导致镜片反射出一束睿智的光,从侧面看去,一脸正气、英明神武、英俊潇洒,侦探柯南也没有这么帅啊!
然而花亦冷白长了一张柯南的脸了,一开口就是一句“操”,完全破坏了形象,丝毫没在意这一点,花亦冷又多愁善感的接道:“居然梦到她了,多长时间没有想到她了,我还以为我忘了她呢。”完了脸又一阵抽筋:“你不让我带口头禅,我偏带,我操,我操,我操操操。”演完戏后真话终于浮出了水面,“愿你幸福,是我做的不好,我不怪你,真的。”
花亦冷坐正身子,扶了扶镜框,看了下身旁的老爸还没有醒来,又掏出耳机,刚要往手机上插,手机突然自己唱起歌来,当然不是什么手机感知到主人的心思显灵,不过是来短信了,看了一眼来信人的姓名,花亦冷一阵激动,林雅啊,你终于舍得搭理哥了。知不知道哥这次出远门,除了那谁谁,就只对你不舍了。
用激动地业已发抖手打开短信一看,差点闪了眼!用力揉了揉双眼,没错,手机上赫然写着:“你是谁?为什么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花亦冷脆弱的心被刺激的快要罢工:林雅啊林雅,枉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你竟然这么快就忘了我,知道你忘性好,可也不带这么夸张的。难道你这么快就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除了传说的见色忘友,我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不行,我得报复。
花亦冷咬牙切齿的回复:“我是你的黑色天使,是你一生都忘不了的朋友,是你踏破铁鞋无觅处,踏破金鞋也要寻的知己,是你衣带渐瘦终不悔、为我吃得人憔悴的绿颜,是你日思夜想寻不见吐血三斗的过客,是对你最、最、最、最的不能再最的重要的人,是你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哥!”
“小花啊,姐求你件事行不?以后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了,姐快受不了了,真是的,临走还要恶心姐一下,还有更恶心的是,你换号了也不吱个声,白天不舍得告诉我,专挑半夜三更我睡觉时才打,早上我一看一个未接电话,就一个号码,鬼知道谁打的。”
原来是这样啊,花亦冷一拍自己的柯南头,拨云见日,恍然小悟,这么简单的问题哪能用“恍然大悟”这个词,那太侮辱花亦冷的智商了,花亦冷拿着手机不舍得放手。被林雅与自己的深厚的友情深深感动着,那条没有任何留恋的感情的短信花亦冷念了一遍又一遍硬是从里面判断出林雅此时定然为了自己痛哭流涕,念着念着忽觉不对,小花,小花,又细细品味一番,小花,小花,再拍自己的柯南头,噢,我说这称呼这么那么熟悉,以前我养那条小狗不就叫小花么?这次悟的程度大些,能用恍然大悟了,真可恶,骂我是牲口?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越骂我我越宽恕你,用我的博大胸怀惭愧死你,扶了扶镜框,手指光速移动,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吱,再骂我我揍扁你。”
等了十多分钟林雅才回复,显然才推演自己怎么就不小心骂了花亦冷,不禁对花亦冷的智商佩服的五体投地,好学生IQ就是高啊。
这十几分钟的等待放在花亦冷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不就是含蓄的骂两句嘛,咱以前不经常对骂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忏悔十几分钟吗?心里这么想着,兴奋地打开短信,短信可不管花亦冷怎么想,它只是恪尽职守的显示着自己的内容,“亦冷啊,下次说话别这么奇幻好不好,你脑电波无穷无尽,可每次和你通过电话都消耗我大量的脑电波,再这么下去我会呆掉的。”
花亦冷乐了,“没事,呆了我养你。”
“切,谁要你养,谁稀罕。”
正打算把以后两人如何结婚生子的宏伟蓝图告诉林雅,林雅却迫不及待的自己把短信发过来了,这次的短信却没有丝毫玩笑,“亦冷,除了我你几乎没有朋友,对谁都爱理不理的,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吗?怪人,装酷,冰人,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也知道那件事对你影响很大,可那已经结束了。你跑那么远去上学,一切都应该看开了,在那边,重新做回以前的那个你,做回那个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的你,做回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你!”
下了火车,花亦冷和花爸爸一块吃了顿饭,花爸爸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就去上班了。花亦冷在火车站看了近一个小时美女,还没有见到校车,就坐公交直接杀向学校。
二
这就是大学吗?花亦冷瞟了两眼,也没有发现这人人向往的大学校园有多迷人,心里不由有些失望,对自己曾经对大学向往感到很不解,花亦冷不禁扪心自问,我以前有精神病吗?
扶了扶镜框,向天眯了眯眼,还好,阳光还算明媚,把眼光放长一点,原地旋转180度,将目力所及之处扫描一遍,也没有钓到什么感兴趣的景色。不过貌似一无所获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没看到诸如“为了一切学生,一切为了学生,为了学生一切”的恶心口号,想到这,花亦冷又想起了高三那个虚伪的班主任了。
心里正感慨着,突然感到一阵大力涌过来,花亦冷“嗖”的一下就被发射出去了。花亦冷虽然不胖,但好歹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开车人马力不是很足,花亦冷还没来的及体验飞翔的感觉就被地心吸力给吸了下去。
小腿的剧痛和尖锐的刹车声同时袭击双耳,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混合了惊讶与担心害怕的“啊”字女低音。
“哐嘡”车门被人暴力的轰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先飘了出来,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的向花亦冷奔来。
然而花亦冷岂是寻常人物,区区小痛还不足以让他丧失拔地而起的能力。花亦冷早在与大地亲吻的一瞬间就判断出发生什么事了,要是那车主通情达理肯道个歉我也不是伤的很严重的话,那就算了,要是那车主蛮不讲理,哼,那我更得算了,最讨厌和这些苍蝇打交道了,就当老天劳我筋骨、降我大任了。
花亦冷的天才大脑这时体现出来了,一边下达指令给N块肌肉让它们把自己的身体弄起来,一边还瞬间闪过这些念头,一脑二用还绰绰有余,还偷空瞄了一眼正在迅速靠近的美丽人影。
这一望不要紧,花亦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犹如被丢人一块巨石一样泛起了层层涟漪,涟漪扩散直接阻断了奔赴肌肉前线的神经冲动。花亦冷肌肉显然不如神经强悍,失了主心骨后再也难当大任,要命的是此时花亦冷的起身大业已进行了百分之九十九,正处于将倒未到、似站非站的关键时刻。只要再来一点冲动花亦冷就成功站起来了,可花亦冷此刻整副心思全在奔跑女郎身上,理所当然地忽略自己还在悬空的身体,水到渠成地具有了向下的加速度。
那穿白裙子的女孩本来以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松完了,但一看到花亦冷那再次倒下的身子,没松完的半口气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