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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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间拿着那帕子摸向太后脸上脏污之处,原本那污秽只挂在下巴脖颈,这会子经她一抹,那秽物却沾了半张脸。太后何曾经受过这样的事,已恶心不已,不知所措,一时竟也顾不上阻止锦瑟,此刻被她越抹凌乱,锦瑟的帕子再度擦过她的鼻子,她便再忍不住,推了下锦瑟,人没扑出床榻便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哇哇大吐起来。
锦瑟来时岂能毫无准备,她那帕子上抹了些药粉,制人呕吐,原是怕太后真有所谋,她也可借呕吐不适为由脱身,此刻她用那帕子给太后抹脸,早便知太后必定得吐,就着太后那一推早闪在了一侧,眼瞧着太后扑在床沿片刻便吐的面色青白,锦瑟心里痛快,面上却惊惧愧疚非常。
这会子宫女们才算反应过来,忙着上前来伺候,太后被扶着下了榻,也顾不上锦瑟了,软着腿便往净房一阵风地赶,后头几个宫女忙着跟上。
见雍王妃跟了上去,锦瑟也慌里慌张地哭着紧跟,她大腹便便动作不便,这慌张之下难免跌跌撞撞,不小心便将放在墙边的一盆玉石盆景撞了下来。那盆景用红宝石珠子做果实镶嵌翠树,摔在地上登时四分五裂,红宝石的珠子跳跃在青石地面上,瞬间滚得满地都是。
前头太后步履匆匆往净房赶,一步抬起,落脚时刚好踩上滚过去的宝石珠子,登时直挺挺地往后倒,她倒势汹汹,宫女又不防,哪能掺扶得住,纵使拉了她一把,她却依旧后仰着嘭地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群书院
☆、二百五九章
太后一脚踩在向前滚动的珠子然后毫无预兆地直挺挺仰头倒下,这摔的有多重可想而知,她年纪不小了,又养尊处优,这一下摔下去整个人都懵了,半响都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就隐约听到耳边尖叫声呼喊声一片,直到也被惊吓住,哭声呜咽的锦瑟忙也跪下来,扑到她的近前来,她恍恍惚惚地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可恶面容,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艾拉书屋
“太后,太后都怨孙媳不好,孙媳身子重,笨手笨脚,这可怎么办,太后您处罚孙媳吧……呜呜……呕……”锦瑟扑过来见太后的目光有了焦距和惊恐,痛苦,愤恨之色,知道她已回过了神来,当即便哭泣谢罪起来,那脸上神情就别提有多真挚惶恐了,只是没喊着两句她便又做出了欲吐之状来。
太后此刻瞧见锦瑟便觉像是瞧见了一条对着自己吐信子的蛇,这种惊惧和恶心,都是被她那一吐给吓出来的,此刻瞧她跪在身边紧紧挨着自己,她若非浑身痛的都没了知觉一般,不敢轻易乱动,根本恨不得一掌将锦瑟给拍飞,离她远远的。本就最不愿她靠近,如今见她竟突然张嘴又做出呕吐的模样来,且这一吐势必要喷她一脸,太后登时便尖声叫了起来,“走开!把她给哀家弄走,快弄走!”
太后这一嗓子着实声音不小,面色狰狞,失态非常,简直都似精神崩溃了。宫女哪里敢怠慢,忙上前请锦瑟离开,锦瑟原就是要脱身的,此刻遂愿却也不想太后好受,一面好不委屈的哭着,一面惴惴不安又担忧非常地不停回头去看,一面还不停做干呕状。
她那边每弄出点动静,太后便觉胃里翻搅一回,身上沾染的怪味便也气味更浓郁一下,锦瑟一脚踏出殿门,如愿听到里头又响起了太后的呕吐声来,久久不绝,想必是连胆汁都要吐个干净了。
锦瑟出了殿却也不走,只拉着那奉命送她出来的宫女哭,眼睛巴巴地还望着里头,道:“太后这样本妃怎么能离开,都怨本妃太笨重,本妃要留在这里,起码也要等太医来看过太后……呕……才能放心……”
她说着便又垂下泪来,真是不胜内疚和担忧,宫女瞧她这般心里一阵发寒,竟是瞧不出眼前人到底真无意间弄了那屋中一团乱,还是蓄谋的。不管怎样,她是不敢再叫锦瑟呆在这里了。正欲劝锦瑟离开,皇后刚巧到了,见锦瑟站在廊下哭泣,她心一紧忙快步过来,待听了宫女的禀报,嘴角忍不住抽了下,这才冲锦瑟道:“你想留下伺候太后是好的,可也要量力而行,你如今自己都顾不上,留在这里更加添乱,行了,秋霜,你送武英王妃先去宁仁宫歇息,唤了太医给瞧瞧,本宫进去伺候太后。”
锦瑟这才顺从地依命,却是一路垂泪去了皇后的宁仁宫令地路遇的宫女太监都在猜测,这武英王妃刚进宫怎就被太后给训斥了,这还怀着身孕呢,真是可怜。
正盛宫中,太后因摔的重,嬷嬷宫女们根本不敢随意移动她,只将太后身上的脏污就地处理了,太后忍受着身上的怪味,直到太医瞧过说是并未伤及骨头,她才被抚着进了净房。
可虽是未伤骨,待她躺回床上时,却已脱了两层皮般有气无力。胃中空空,一阵阵绞痛,可她偏一口粥都喝不下去,看着饭菜就泛恶心,浑身僵硬疼痛,料想起码得躺上七八日才能恢复,她恨得咬牙,偏又不能发落锦瑟。毕竟锦瑟是真吐了出来,众目睽睽锦瑟对她可是极恭顺的,而且虽太后不相信锦瑟都六个月了还会孕吐,可孕妇的身体原就古怪的很,只怕就算是太医给锦瑟把了脉,也是说不清这事儿的,怨只怨她就不该叫个孕妇来伺候人,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想到外头人说不得还要说是她这个祖母难为孙媳,太后更是憋了一身气发不出,险些内伤。
而锦瑟在宁仁宫却已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正吃着香气浓郁的米粥。虽是恶整了太后,可催吐原便是极伤身的,她吃了小半碗粥才觉身子熨帖起来,想到自己吐了一下都这样痛苦,太后却连胆汁都吐没了,只怕更痛不欲生,锦瑟心情便向外头的晴天一般明媚。
皇后自正盛宫回来,锦瑟听闻太后并没受什么骨伤倒也不意外,太后若真骨折了,此事便没那么容易善了,她也是算准了,太后踩到净房大理石上滚动的珠子,身子却定是倒在了内殿厚厚的毛绒地毯上,最多受些罪,应不至于骨折这才去撞那盆景的。
“你呀,多等片刻母后便会去给你解围,何必如此折腾自己,折腾我的孙儿,在太后身上也敢随便用药,也不怕太医查出端倪来!”皇后见锦瑟笑得眉眼弯弯,不由笑着嗔她,语气却满是宠溺。
锦瑟笑了,道:“太后故意为难我,就算母后去解围,她也有能耐扣着我不放。母后放心,太后吐的八荤八素的,太医检查宫女定就给她沐浴更衣,我那催吐药粉原就没什么份量,这便更无从寻找踪迹了,即便太后事后怀疑也是找不到证据的。”
“就你鬼主意多。”皇后摇头失笑,笑容扩散却又凝在了面上,神情突然痛苦起来,见她蹙眉抬手揉头,面色也微白起来,锦瑟不由一惊,忙道:“母后头又痛了吗?上回不是我国公给母后寻来的奇效药甚好吗,怎瞧着倒又加重了?!”
锦瑟说着忙起身走到金皇后身边抬手替她揉起头来,这才察觉十多日未见,皇后竟又瘦了不少,两颊已凹陷了进去,连眼窝也似深陷了不少,瞧着有些骨瘦嶙峋起来。
“那药也是刚吃时管用些,吃了这些日倒觉不出效用来了,也就吃药时能忘一时之忧,这头疾发作起来着实辛苦。行了,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宫歇息去吧,母后躺会儿。”
见金皇后面色着实不好,锦瑟原想再问两句,可瞧她实在痛苦,便不再搅扰。姜嬷嬷亲自送锦瑟出宫,锦瑟才问起她来,道:“母后近来可是还为二嫂过世而伤神?怎瞧着瘦了那么些。”
“太子妃都去小半年了,娘娘已接受此事,倒没前段时日神伤,只是胃口却一直不好,最近又时常恶心,头晕,失眠,对什么事儿都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来。太医瞧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见娘娘一日比一日消瘦,老奴也担心的很……”姜嬷嬷不无担忧地道。
锦瑟闻言秀眉越蹙越紧,以前便只听说皇后又头疼的宿疾,可也没听说身体这么些毛病啊,她想了想便道:“肃国公给母后求的是什么药,嬷嬷可否取了药方我送去给陈先生细细瞧瞧,看看能否再完善一二。”
姜嬷嬷却道:“这药是没有药方的,都是每月肃国公亲自送进宫来的成药,吃着也和寻常药略有不同,倒不口服,而是吸食,用起来烟雾缭绕的,不过娘娘用过确实是能安宁一阵子,一会子老奴给王妃送些过去。”
锦瑟听罢秀眉不展,道:“倒没听说过这样的药,嬷嬷莫忘送过来我也见识见识。”
却说雍王妃自太后宫中出来却往容妃的永露宫而去,容妃听闻太后欲折腾锦瑟却反被弄的人仰马翻,不觉目光一凛,道:“太后如今对我母子高看,你此次进宫要好好在太后身边尽孝。这武英王妃真是不除不快,前次三皇子和王爷提的那个主意进行的怎么样了?”
雍王妃恭敬地道:“关键是要拿到六皇弟的血,可六皇弟夫妻警觉,此事还真不容易做到。”她言罢便将今日三皇子令闵女舞蛇靠近完颜宗泽的事儿说了。
容妃便哼了一声,道:“三皇子如今是越发没用了,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她言罢舒了口气,这才笑了起来,慵懒地依着美人榻,道:“最近皇后的身体只怕便要出大问题咯,皇后病倒,有太后撑腰,本宫便能如愿掌理后宫,四儿在前朝也会水涨船高。左右如今武英王夫妻住在宫中,此事母妃会做安排的,叫三皇子歇着吧,此事叫他这般折腾早便打草惊蛇了。”
容妃说着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雍王妃忙应了。
经锦瑟这一闹太后其后的数日一想到锦瑟就觉反胃恶心,她原就吃不下饭,叫了锦瑟过来只怕见到她便又要想起那日情形,呕吐不止,加之她浑身都是疼的,之后四五日她都没再叫锦瑟前往侍奉,只吩咐她好生养胎,等身体养好了再去问安。锦瑟乐得逍遥,每日只在清宁宫中好吃好喝,倒是雍王妃日日过去陪伴太后,听闻祖孙相处的极为融洽。
这日清晨锦瑟正欲往宁仁宫去看皇后,却见完颜宗泽自乾坤宫而回,这几日,完颜宗泽和雍王白日皆在乾坤宫中侍疾龙榻前,每夜里也是两人换着给皇帝守夜,昨夜正是完颜宗泽留宿乾坤宫。
见他回来锦瑟忙迎上前,完颜宗泽笑着抬手抚她,尚未言却觉鼻下一热,锦瑟已是蹙眉惊呼一声,“莫动,你流鼻血了!”群书院
☆、二百六十章
锦瑟说着忙用帕子给完颜宗泽按压鼻子,拉他在花厅中坐下,一面已摸上了他的脉,口中急声道:“你有哪里不舒服?昨儿在乾坤殿有没食用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完颜宗泽见她就这片刻功夫面色已苍白,神情焦虑不已,身体上倒没什么不适,只是心中却似被一手心狠狠揪了一下。锦瑟的性子他是知晓的,她喜静,素不爱和人纷争,性子淡薄,她渴望的是平静安宁的生活。可自打嫁给他之后,他却没有一日让她过的安然无忧过,虽说她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和要求,然而瞧着她大着肚子却还要如斯为他担忧受怕,完颜宗泽的心便泛起一股股的闷和痛来。
他怜惜地抬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不过轻轻一使力便将她抱了个满怀,抬手去拉她按压在鼻上的手。
锦瑟正焦虑,见他如此不由急声道:“你干嘛,我正把脉呢,快放开,怎会好端端流鼻血呢。”
完颜宗泽却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动作不见多用力,可却也不由她挣开,他坐着,她站着。他揽着她的腰将面颊贴于她隆起的肚皮上轻轻地磨蹭着,道:“还有三个月咱们就有孩子了,微微,等此间事了,我便辞了朝中职务只陪着你和孩子们,你想去哪里,我们便陪你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锦瑟见他动作温柔和依赖,又闻他语气中有着些许懊恼和歉意,心知他身体必然没事,这才笑着道:“那怎么行,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们成长之时,整日里就看着他们的老爹无所事事,就擅长逗狗遛鸟,倘使潜移默化,将孩子们都教养成了纨绔,那我们下半辈子就有的苦头吃了。”
完颜宗泽一愣,锦瑟却微微推开他,深深望进他的蓝眸,嗔了他一眼,方道:“不管做什么,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你一直陪着我,我便只会觉着幸福。”
她说着抽出被完颜宗泽拿走的帕子又给他细细地将鼻下血色擦拭干净,道:“可觉着喉干,肿痛?”
完颜宗泽也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此刻已收敛了浮动的心绪,闻言点头,道:“你放心,在乾坤宫我所食所用皆和五皇兄别无二致,确感有些口干燥热,当是这两日食多了辛辣鱼腥,上火内热罢了。”
锦瑟的医术原也是半吊子,算不得高明,虽见完颜宗泽确实无碍,鼻血也已不再流出,但终是放心不下,又吩咐人去请太医。片刻一位姓黄的太医便匆匆而来,却并非锦瑟要白茹去请的,见锦瑟询问地瞧过来,白茹忙上前低声禀道:“梁太医和刘太医都没